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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虎蓄势待发,显然相峙了很久,虽都有些不耐,但也知事关生死存亡,哪个也不敢轻易出击。
那猛虎吼声忽高忽低,意在挑逗怪蛇先出击。而那怪蛇也知猛虎实是劲敌,并不为所动,盘起蛇身,紧护要害,唯有蛇头高昂,张着巨口,丈余长的蛇信收缩间,喷出一股股的的白色毒气。
那毒气凝而不散,渐渐将怪蛇全身罩住,形成一层毒气防护网。那猛虎显对怪蛇喷出的毒气甚为忌惮,欲退不能,欲攻又不敢。
楚天秋所在坡顶正处在下风,距离虽远,怪蛇所发出的腥臭味迎风飘来,中人欲呕,心里暗自苦笑道:“我呆的真不是个地方,不如换个地方,省得再闻怪蛇的腥臭味。”正欲移身,却见谷中蛇虎已然相斗一处了。
原来那怪蛇见猛虎似对毒气甚为惧怕,以为得计,当下巨口一张,一团白色毒气脱口而出,比电还疾地向猛虎喷去。
那猛虎见毒气喷来,将两只前爪一屈,狂吼一声,跃起空中,避开喷来的毒气,张着血盆大口,箭一般地向怪蛇扑去。
那怪蛇因向猛虎喷毒气,上半身及蛇头已然从护身毒气中探了出来。那猛虎也是故意做出惧怕的样子,引那怪蛇上勾。而怪蛇不知是计,急于出击,故才露出破绽。
猛虎来势极快,怪蛇已知上当,待想躲避已是不及,猛虎那巨口利齿已咬中自己的七寸要害。怪蛇痛得咕咕直叫,后半蛇身倒卷,连缠几匝,反将猛虎紧紧束住。蛇身越束越紧,想迫猛虎放口。
猛虎全身已被怪蛇束紧,自知放口也是死,索性将两只前爪插入蛇身,虎口更是越咬越紧。蛇虎都是以死相拼,顿时翻滚在一起,尘土飞扬,虎吼蛇叫交织在一起,场面甚是骇人。
怪蛇身子太长,纵将猛虎整个束住,还余有三四丈长后尾。怪蛇剧痛之下,蛇尾所过之处,树折石碎。那些断枝碎石如星雨般四下飞射,竟偶有飞到了坡顶,若不是楚天秋躲闪的快,定被击中。
楚天秋见谷中蛇虎相斗正紧,直看得心惊胆战,目眩神迷,暗道:“这蛇虎相斗也算千古奇观了!我能撞见,也是幸运。”因料蛇虎无暇顾及自己,遂从坡顶显身旁观。
楚天秋还以为自己隐伏的妙,其实那怪蛇与猛虎早在他来时便已觉察,因两下相峙正紧,谁也顾不得去理会他。蛇虎这一相斗,便成了不死不休,更没机会顾及到他了。
谷中蛇虎翻滚激斗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下来,没有了动静。
楚天秋下到谷中,却见怪蛇仍将猛虎紧紧束着,而猛虎的巨口兀自咬着怪蛇的七寸不放,双双同时毙命。
楚天秋见状,暗喜道:“蛇虎都死了,倒省得我动手了。”不料这时忽见那怪蛇蛇身一阵颤动,竟似余气未断。楚天秋冷不防吓了一跳,怕那怪蛇活来反咬自己,不加思索下放出清雾剑一阵乱砍,将怪蛇和猛虎都砍成一滩肉泥。然后行法将地裂开一个大坑,蛇虎的碎尸掩埋其中。
那怪蛇与猛虎都是修练了上百年,体内都蕴有内丹异宝。楚天秋不知,一阵乱砍之下,蛇虎体内宝物俱都毁在清雾剑下。
楚天秋之前只顾旁观蛇虎相斗,兴奋激动之下,竟不觉得肚饿了。当掩埋蛇虎的碎尸后,意兴澜珊,肚皮又咕咕叫了起来。
楚天秋摸着肚皮,苦笑道:“看来今晚真得挨饿了!”随即返身往回走。此时月正中天,清辉下被,夜凉如水。
楚天秋待走到离洞口不远处,鼻中隐隐闻到一股肉香,摇着头,嘴里自言自语地道:“这深山半夜里,那里来的肉香,一定是我饿糊涂,产生的幻觉。”当下也没在意,迈步进到洞里。
甫一进洞,就听里面传出一阵咀嚼的声音,楚天秋吓了一跳,还以为洞里进了野兽,慌不迭亮出清雾剑将身护住。
忽听洞里有人说道:“小子,莫怕!是我老叫化子。”
楚天秋闻声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走到洞里,剑光辉映下,果见那石床上正盘坐着一人,前面堆放着一些吃食,有肉有菜,还有一坛酒。
楚天秋走到近前,才看清楚那人果是穿着一身百结鹑衣,蓬头垢面,发须皆白,年纪当在六七十岁以上。
那化子斜睨了楚天秋一眼,当看到他手里的清雾剑后,似是一怔,双目中精光一闪,口中说道:“如我所料不错,你手里拿得当是清雾剑吧!”
楚天秋闻言一惊,想起师父曾叮嘱非万不得绝不能轻易亮出清雾剑,可是自己竟将师父所嘱忘之脑后,这一天内已是三次亮剑,忙及将剑收起,又见那化子眸中精光一闪而隐,便知绝非常人,遂朝化子恭身一礼,道:“晚辈楚天秋,得遇前辈,实是三生有幸。前辈大名不知可否相告?”
那化子摇头道:“你那么急着将剑收起,莫不是怕我抢你的剑的吗?叫化子我还没把它放在眼里。至于我一个叫化子又哪里来的名姓,你也叫我老化子好了。”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肉喝酒,后见楚天秋态度恭谨地站着不动,随即又道:“你既回来,就不要愣着了,索性一起吃吧!”
楚天秋知对方故意不说,也不便再追问,此时自己又饿得难受,闻言喜出望外,笑道:“多谢前辈!那晚辈便不客气。”随即坐在化子对面,饿极之下,顾不得礼数,抓起一条鸡腿便啃。
那化子将酒坛递给楚天秋,道:“喝酒吗?”
楚天秋摇头道:“晚辈不擅饮酒,还是前辈喝吧!”
那化子道:“你不喝最好,我还怕这酒不够我一人喝得呢!”说罢,仰起头,咕嗵嗵将坛里酒一饮而尽。
楚天秋见状,心里暗笑道:“这前辈真怪,我既说不喝,还怕我会与他抢似的。”
忽见那化子一瞪眼,叱道:“小子,你心里是不是在笑话老化子我?”
楚天秋闻言不禁一怔,暗道:“他难道能听到我心里所想吗?”脸有窘色,嘴里却道:“没有!没有!”
那化子道:“你唬不了我的,你心里想什么,我知道的清清楚楚。”随即又道:“不要以为老化子我怕你抢酒喝,实是这余下半坛酒便是留给你的,你既不喝,当然我便都喝了。”
楚天秋不便再说什么,只得连说“是、是、是”。
就听那化子又道:“你尽管放开了吃,买这些吃食并没花我的钱,本就是用得你的钱。”
楚天秋闻听又是一怔。
第四十八章 荒山怪丐()
那化子已然吃得酒足饭饱,面前只有些残羹剩饭了。楚天秋本已饿极,对方既允自己同吃,那还理会这些?一阵猛吃之后,顿将那些残羹剩饭吃得精光,犹觉未饱。
那化子见状笑道:“我买这些酒食时,本有你的份,只因你回得太晚,老叫化子我又贪吃,故委屈你只能少吃些了。”
楚天秋一怔,问道:“前辈何出此言?莫不是前辈能算出晚辈要来?”
那化子笑道:“我非能掐会算,只是夜宿这里,见到你所留在洞里的包裹,便料到你去必复返。后见包裹里银两充足,老叫化子我也是一天未吃了,故才自做主张地取了一锭银子,到镇上买来这些吃食,所以说这些酒食花得是你的钱,更毋须谢我!”随即从身后抓过那包裹,递还到楚天秋的面前,又道:“这包裹既是你的,便还你。老叫化子我从里面只取了最小的一锭银子,你可不要认为是我偷你的!”
楚天秋之前闻到虎啸,循声寻去,想到这荒山野岭里当不会再有人来,故将包裹留在洞里,这时闻言才恍然大悟,笑道:“前辈言重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些银两若前辈要有,便能取了去也无妨。”随即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那些银两,分作两份,将最多的那份递到化子面前,说道:“这些银两是晚辈孝敬前辈的,还请前辈笑纳!”
那化子倒也毫不客气,将楚天秋所给银两一股脑揣进怀里,口里说道:“有了这些银子,老叫化子我倒可过些自在日子了。”随又对楚天秋说道:“老叫化子我不会白拿你这些银子的,自会有你好处的。”
楚天秋并未在意,轻笑道:“这些银两是晚辈诚心相送,绝无他意!”
那化子道:“老叫化子我要睡了!”说着,往石床一躺,手脚大张,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睡着了。
石床本窄,又经那化子大仰四合地这么一躺,才无一丝空余,迫得楚天秋只得下到地上,也毫不以为忤。合身躺在石旁,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次日,当楚天秋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洒进洞里,耀眼生花。再看石床上竟是空空如也,那化子不知何时已走了。楚天秋暗道:“那化子何时走的,我竟然没察觉到?”怔怔发了一会呆,又见石床上留有一张纸笺,笺上还压着一个锦囊。
楚天秋心里微怔,顺手拿起那张纸笺,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锦囊内宝物名曰‘天雷针’,并附有运用之法,赐送于你,以酬饭银之恩。”当他把字看完,眼前忽地银光一闪,手上那张纸笺便消失不见。
楚天秋越发认定那化子必是前辈仙人,所赐之物必非凡品,当下迫不及待地打开锦囊,从里面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绢和三枚碧色细针。那针长约二寸,精光闪闪,耀眼生芒。
楚天秋知是神物,不禁大喜过望,望空拜谢之后,这才展开白绢,果见白绢上密密地写满了小字,正是运针心法。最后写道:“此针神妙无比,只需照着口诀心法运用自如后,寻常妖邪恶物,当之立毙。但此针只有三枚,望要谨慎用之。白绢不久之后将会化去,勿要在化去之前将心法口诀牢牢记住。”
楚天秋身上只有师父所赐的清雾剑外,再无其他乘手的兵器。何况师父曾一再叮嘱,那清雾剑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施用。昨天更是三亮清雾剑,甚觉不该。这时得到天雷针正合用,今后凡再遇到一些寻常妖邪恶物,便可用此针对付了。那清雾剑能不用便不用了,以免惹人觊觎,引火烧身。
楚天秋只看过一遍,便将那心法口诀一字不差地记住了。果然就在楚天秋刚将心法口诀记住之后,又是银光闪过,那块白化为乌有。
楚天秋好在也不急于赶路,索性便在山洞里住下,依着所记心法口诀练习那天雷针,只用了三天,便将那天雷针练得收发由心,运用自如了。
楚天秋练成天雷针,便觉技痒,想试试它的威力,故走出山洞,正好看见不远外有块一人多高的巨石。楚天秋相准巨石,心念针诀,将手一指,一道碧光飞出,比电还疾。碧光击中巨石,只听得一声震响,顿被击得粉碎。银雨纷飞,碎石四散,声势好不骇人。
楚天秋见那天雷针一击之下,威力如斯,又惊又喜。待要运法回收天雷针,却毫无反应。原来那天雷针每一枚只能运用一次,楚天秋不明就里,冒然以针试石,轻易用去一枚,得知后却是后悔不迭。
当下楚天秋将余下那两枚天雷针谨慎收起,再也不敢轻易尝试了。
此时楚天秋算计苏舜早已去远,定不会再被她撞见,故才离开山洞,循山径走出荒山野岭,走上了大路。
楚天秋甚喜山水,一路上留涟山光水色,走得甚慢。他循着舅舅苏翰青十五年前进京的路线,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