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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鼎天恐又出甚意外,忙问何故?
阿雨抢先道:“那怪禽自给灵猿阿金杀死之后,却见阿金一直围着怪禽的尸体转来绕去的,好似寻找什么。我二人看得奇怪,上前一问,才知阿金正寻那怪禽的丹元,因怪禽周身都给铁羽覆盖,无从下手,故才急得团团转。当时阿金本想等楚少侠回来后,借用清雾剑剖开怪禽死尸,才取其丹元。还是春哥提醒说,既然怪禽颈下有死穴,又给阿金抓破,何不从那里下手呢……”
“阿金听了,也是一声欢呼,当即将那怪禽死尸翻转过来。怪禽落地后,原本腹部着地,且硕大的身体,又足有千余斤重,却给阿金轻巧地就翻了过来。再看怪禽颈下伤口,兀自往外冒着黑色鲜血。阿金当下便用双手重又插入伤口,然后两下用力,想将怪禽撕形裂开来。不料阿金使出全力,试了几次,创口依然如故,竟是无法撕裂开。不禁将阿金急得抓耳搔腮,便连我二人也都急得浑身冒汗,却也无计可施……”
“当时还是我眼尖,看出那怪禽腹部有异。原来那怪禽周身铁羽覆盖,唯有颈下死穴处是一片白色羽毛,而那白色羽毛又柔又软,也正因与此,才会给阿金杀死。那时我便发现怪禽腹部黑色铁羽中隐现着一条白线,从颈下伤口处一直延伸到尾部,不仔细看,绝发现不了。我心里觉得异常,试着向阿金一说,阿金顿时欢声雀跃,用它那数寸长的指甲,顺着那条白线,只轻轻一划,便将怪禽腹部一分为二,剖了开来,里里内脏流出体外,又流了一地。就见阿金也不嫌血污肮脏,在怪禽体内一阵翻找,随又听得一声欢呼,就见阿金从怪禽那腑脏中双手捧出一颗拳头般大小,晶光莹莹的明珠,我二人便是不识,也猜得出那便是阿金急欲得到的怪禽丹元了……”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又惊又喜,楚天秋心想:“这阿金果然聪明,竟也知怪禽体内有丹元。”
四人都以为阿雨话已说完,却听他又继续道:“阿金搜得丹元后,甚是欢喜了一阵,然后又见它好似想起什么,将身一纵,便电一般向老主人的房舍飞去。我二人恐它会对老主人不利,故随后赶来,正巧遇到了主人你们。你们这便快去看看吧,阿金莫要真得对老主人不利!”
寇鼎天听完,又气又急,叱道:“既有这事,你为何不快些说出,却还在这里罗里罗嗦的没个完!”不等将话说完,人已当先往老主人的屋里飞遁而去。
楚天秋虽不信阿金会对老主人不利,但也恐它犯了野性,做出份外之举,故也忙不迭地往前飞去。虽然寇鼎天较他先行一步,但楚天秋又快又疾,只一眨眼间便越过寇鼎天,抢先到了老主人的屋前。
门和窗都开着,待到了屋前,透过门窗,看到老主人依然坐在椅子上,而寇鼎天夫人则立在身旁,再看阿金正躬身站在老主人身前,正似与其说着话。见到老主人安然无事,楚天秋将心一宽,在门口立定,等着寇鼎天和寇风寇云阿春阿雨赶到,这才一起进到屋里。
老主人见众人回来,一面请楚天秋入座,一面笑道:“此次妖人来犯,若非楚少侠和这位猿仙,恐常春谷和我们大家都在劫难逃了。”
楚天秋谦逊几句,仍未敢入座。
寇鼎天虽见父亲无恙,但仍不放心,故自进屋之后便走到了老主人身后,双目注定着阿金,暗下戒备。
老主人看了他一眼,心里了然,笑谓道:“这位猿仙此次居功至伟,实是大大有功与我们,绝不怠慢了它。”话虽未明说,但已在提醒寇鼎天莫再多心。
寇鼎天岂会听不出,何况此时已然看出阿金神情恭顺,绝不像对父有不利之象,故心里已然放定,再听父亲说完,心里更是惭愧,咐道:“我实是小人之心了,阿金今天既如此出力,又岂会再有加害父亲之心呢?”随即狠狠地瞪了瞪阿春阿雨几眼。
第四四二章 形神俱灭()
当老主人看到寇鼎天手里的两枚仙桃后,神色立沉,气忿地道:“这两枚仙桃我曾说过,绝不允许轻易摘取,你竟怎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越说越气,若不是因为不能行动,真恨不能起身刮他两个大耳光。
寇鼎天适才只顾着悬念父亲安危,都将手里仙桃之事忘了,此时见父亲动怒,才想起,忙回道:“父亲莫要生气,事情并不是这样的,你且听我说!”当下便将仙桃自落之事说了出来,最后又道:“来犯妖人已给楚少侠擒住,就等父亲亲自发落,而那怪禽也给猿仙杀死,来犯敌人无一漏网,楚少侠和猿仙可谓出力最力,功劳最大。”
老主人点头道:“此事我已知道!”随即又盯着寇鼎天沉声道:“便此次来犯敌人我也先知是谁了,因妖人此次来犯,乃是与我常春谷的恩怨,我本不愿楚少侠猿仙也牵涉进来,故才遣走,谁知你竟还是违抗我命,将他们截了下来,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的话放在耳里了。”语气虽平淡,但声色俱厉,寇鼎天纵然觉得委屈,也不敢多说什么。
楚天秋见状,忙缓和道:“前辈也莫要怪罪寇大哥,便是寇大哥不出面,我和阿金本也打算绝不袖手不管。只因前辈出口送客,我和阿金总不能再留下,故打算出了谷口,再相机行事。后来寇大哥出面,实是正合我们心意呢!”
老主人听楚天秋说到自己送客时,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待他说完,才说道:“实是让楚少侠见笑了,现在想来,当时此举实是多余。其实自第一眼看到楚少侠,便知道少侠仁义,我之所以不想将楚少侠和猿仙卷进来,实是此次来犯妖人乃与我常春谷有不世深仇,而这妖人也正是六十多年前伤我父亲,最终使其殒命的罪魁祸首。”
“当年我父亲初涉江湖,不识人心,误交到了那个妖人,并还将常春谷之事尽说给他,以至常春谷诸事外泄,因此也才招来杀身之祸。后来父亲发觉上当,已为时以晚,那妖人原形毕露,忽下暗手将我父亲打伤。我父亲还是诈死还暂逃一死。待负伤回到谷里时,还是因伤重不治而亡。而这些也是我父亲临死前对祖父说的,后来祖父又说给我,并还叮嘱万不要有报仇之心,将来妖人自有恶贯满盈之日。今日果给祖父言中,还要感谢楚少侠大义!”说完,就椅上向楚天秋和阿金揖手为礼。
和阿金连礼还礼,楚天秋说道:“便是老前辈不说,我也猜到几分。先也曾听前辈说过,在这其前也有过数次敌人侵犯,俱给击退。当就是这妖人所为了。想必这妖人几次来犯,都未能得逞,于是后来便改投到了无极门下,又从无极门主铜冠叟处借来怪禽,以作助臂。不想恰给我和阿金撞上,至使功亏一篑。现妖人已放在门外,请老前辈发落吧。”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砰”地一声闷响,似有重物从空而坠一般。寇鼎天忙将手里仙桃放在桌上,走到门外一看,惊喜地道:“那妖人现在就在外面,至于该如何处置他,还是由父亲做主吧。”
只见老主人也不见有何动作,臀下椅子便平平飞出,托着他径直飞出门口,落在了妖人身前。其他人也紧随其后,纷纷将妖人围在当中。
那妖人陡地从空中坠落,若非法力深厚,怕早就跌得粉身碎骨了。饶是如此,也给他跌得七荦八素,天旋地转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及见身边都是对头,自知死期将至,绝无生还希望,索性也不再求,人在光网里,冷眼侧顾,仍自显得桀骜凶悍,不可一世。
老主人道:“杜松,你恶贯满盈,也终会有今天。现在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何话要说吗?”
原来那妖人本名杜松,因行事歹毒,心狠手辣,故人送绰号“毒蜈蚣”。自六十多年前,与初涉江湖的寇允相识,待得知其身份后,便从其口里套出了常春谷详情,随后就一心要谋求谷里仙桃。
寇允随后也即醒悟,自知误交妖人,便要与之断交。杜松本就与寇允非真心相交,见他绝交,随即翻脸,并暗下毒手将其一击毙命。不料寇允当时并未死,只受了重伤,装死瞒过杜松。
杜松一时不察,给寇允乘机逃走。他虽随后追去,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寇允逃回常春谷。因知谷里有仙阵保护,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作罢。随后数年经过准备,数次进犯常春谷,最终还是都铩羽而归。
一晃便过了六十余年,杜松心里对常春谷里的仙桃恋恋不舍,终是不甘,但自知独力难取,于是无奈之下便投靠到了无极门下。想仗其力量助自己成功。又因杜桧不想他人与自己分配仙桃,故也未向铜冠叟实说。
铜冠叟虽知杜松所说不实,但为了拉扰人心,也未深究,当下便同意将怪禽借他同去,助其臂力。
那怪禽自给铜冠叟降服后,这些年来又经他指点,修炼也越发精进。且杜松也亲见怪禽威力,见铜冠叟肯将怪禽借与自己,自是欣喜万分。急于求成,当下便与怪禽起身,直奔常春谷。
也是杜松死星照命,这次来犯时,恰值楚天秋和阿金来此向主人求借招魂幡,以至撞个正着。加之灵猿阿金又是怪禽克星,杜松纵然妖法高强,也不是楚天秋对手,故最后一死一擒。
杜松给光网捆住后,仍自还是不服气,哪知越是挣扎那光网束得越紧,竟都陷入肉里,更添痛苦,这才知厉害,不敢再妄动。同时心里也自懊悔,当时竟未见好即收,以至时机稍纵即逝,失手被擒,悔之晚已。
杜松既知今日必死,便是卑膝求全,也是无用,索性强硬到底,及听老主人说完,口里嘿嘿一笑,说道:“想必你就是那寇允之子了?当年你父便是死在我的手里,如今我落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你休再多说,动手罢!”
老主人道:“你还算硬气,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杜松道:“我既知必死,求也无用,又何必再让你们看我笑话?”
老主人道:“我与你虽有杀父之仇,但当年我父身亡之时,我还未出生,与你仇恨并未如你想得那般深。今日我要杀你也并非全为我父报仇,还为得是给世人除害。念你还算硬气,便给你个痛快如何?”
杜松冷笑道:“承谢了!”说着,从地下站起,一副傲然不惧的神气。众人见状,也不禁都生了几分赞许之心。
老主人遂对其子寇鼎天道:“鼎天,这妖人便交给你了,依我之言给他个痛快就是了。”
寇鼎天道声“是”后,转头对杜松恨声道:“妖孽,受死罢!”说话间,已然举起了右手。
“且慢!”楚天秋出声阻止道:“先待我松了他身上光网,再杀他不迟。”说完,只见他对着杜松身上一吹,就见其身上束紧的那光网一闪便消失不见。
同时就听得杜松口里一声大笑,叫道:“要杀我,恐还没那么容易,我去也!”说话声,将身一纵,便往空中飞去。
原来杜松甚是奸狡,给光网捆住之后,挣脱无望,故意装出一副硬气模样,就是要博得对方的心软,为自己死里求活,争得一丝机会。
因那光网束本是楚天秋所为,对方若要杀自己,必会先撤去光网,而杜松也正等得是这相机会。
他所装出的那般坦然受死之样,也为得是麻痹对方。只要对方稍有松懈,自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