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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色已黑,暝烟四合,便是飞空寻找也是无法,随即又想道:“还是先寻落身处住下,待明日天亮后,才飞空寻找的好。”可是四下棒莽杂生,岗岭起伏,想要寻个安身处都不能。
直到月上梢头,楚天秋才在一处平谷里寻到一座破败的祠庙。不大,只有一间,墙皮脱落,屋顶露天,只门上还可隐约看到“武候祠”三个大字。
南疆一带,对诸葛武候敬若神明,随处可见千年前为他修建的祠届。有的至今还香火鼎盛,有的却早就破败不堪了。
楚天秋到了里面一看,武候塑像虽还具模形,但已面目全非。仍向武候像行了一礼后,楚天秋心想:“这里虽然破败,但也算是个安身处,总也好过露宿野外的好。”随在屋角收拾出一块净地,然后盘膝打坐,闭目运功。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天秋睁开眼时,已是月至中天。外面月光匝地,清亮如昼。月光从屋顶破露处投下片片清辉,映得里面忽明忽暗。
清光下被,玉宇无声,偶闻远处风过林梢,如起浪涛。待风过林静,又突闻一二声狼嚎枭鸣,凄厉刺耳,甚是骇人心胆。
楚天秋运功完毕,神清气爽,精神大振,竟毫无睡意。当下起身走到外面,观赏起夜景来。
此时正值盛夏,外面到处杂花似锦,绿草如茵,月光底下,清风阵阵,暗香浮动,随风入鼻,幽香沁人,顿觉心旷神怡,百虑皆忘。远近峰峦林木,泉石花草,都似铺上了一层轻霜。天空是一望晴碧,偶有片云飞过,映着月光,玉簇锦团,其白如银。
楚天秋站在月光下,正自痴看眼前夜景,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凄厉般怪啸。那怪啸一声一声地传来,一会儿忽高,一会儿忽低,捉摸不定。顿给这清幽夜色凭添了一种怪异之气。
楚天闻声,心里一动,暗想:“莫不是这里藏着山精鬼魅之类的妖怪,竟给我碰上了不成。降妖除魔也正是我本分,既给我碰上,便绝不会再放过它。”又听那怪啸越来越近,竟向这里靠近。恰合了楚天秋的心思,索性打定主意守株待兔,待看清是何方精怪之后,才出手也不迟。
当下楚天秋返身回到祠里,藏身在暗外,从墙洞中往外窥视。耳听着那怪啸越来越近,相距不过半里,离得越近,怪啸越显得骇人魂魄。
楚天秋听那啸声竟是直奔武候祠,显是有备而来,心里一惊,咐道:“我藏在这里,岂不给对方逮个正着?”随即暗骂自己糊涂。
当下趁着对方未到跟前,隐起身形,出了祠庙,飞身隐在祠旁一株大树上。
楚天秋刚将身藏好,那怪啸已然到了祠前。啸声甫落,祠前现出一条鬼魅般的影子。仗着楚天秋艺高胆大,乍见之下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影子到了祠前,停下身形,四下寻视一番,见无异状,这才转过身来,冲着来路张口发出一声怪啸,随听来路又传来一声怪啸相应合。
当那影子转过身来时,恰对着楚天秋藏身的大树,月光下看得真切,哪里是甚鬼怪,竟是个活人。只见那人吊额突睛,大口血唇,白牙森列,下巴后缩,口眼乱动。身材细高,麻布褐衣,膝盖以下全都裸露着,赤着一双大脚,打扮甚是怪异,手里还执着一根幡帐,深夜里乍一看来,骇人心魄。
楚天秋心想:“看这怪人如此鬼异,也不知是何来历,听远处啸声应合,竟还不具他一人,想来还有同伙。我且先不急于出手,待弄清对方来历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当下屏息凝气,隐身在树上。
过了一会儿,眼前这怪显然等得不耐烦了,随又发啸相催,远处啸声应合,竟已到了近处。啸声甫落,果然听得一阵脚踏落叶的沙沙声,已然到了祠前。
楚天秋在树上循声看去,只见月光下缓缓走来一行人。那行人浑身僵直,双腿不弯,与其说走,不如说是跳。一跳一跳地行来,竟是整齐划一,身轻如叶,落地时也只发出沙沙的轻响。
在那行人的末尾跟着一个与先到那怪人同样打扮的人,只是个头稍矮,体形略胖一些,手里也同样执着一根幡帐,随着那人嘴里发出一声声的咒语,前面那行人便一跳一跳地到了祠前。
那行人排成一列,恰从楚天秋藏身的大树下经过,楚天秋在树上离得又近,看得真切,只下先行过去的那行人竟有二三十人,俱都双目紧闭,面无表情,神色呆滞,遽然一惊,暗道:“原来这些人竟都是死人!”想及此,顿觉四下阴气森森,如置身森罗地狱一般,饶是楚天秋胆大包天,也不禁吓得背冒冷气,惊心不已。
那列死人来到祠前,随着后面那怪人一声呼哨,立时停了下来,便无声无息,一动也不动了。。
只听先到那怪人对后面那人说道:“你怎如此磨蹭,我都到了这长时候,你竟才到,也毋怪大家都叫你‘王八六’呢!果然走起路来,慢得不行。”
被叫王八六那人气道:“你不要再叫我王八六,再叫我跟你急。”
先前那怪人笑道:“好好,我不叫你王八六,叫你六王八可好?”
王八六气急败坏,恨恨瞪着对方,却又无可奈何,嘴巴一咧,嘿嘿一笑,说道:“你绰号叫‘泥蚯蚓’,难道便比我的好听吗?”
先那怪人听了为之气结,无言以对,只是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口里说道:“今晚我们也不再赶路了,索性便宿在这祠里罢。”
树上楚天秋见两人虽是蛮族,但对话说得却是汉语,只是语音不正,听来怪里怪气。
王八六向祠里张望了几眼,皱眉道:“这祠庙都破成这般模样了,还怎能住人。反正我们也快要到地头了,不如我们再紧赶一段,到了地头才歇息也就是了。”
泥蚯蚓道:“你也知道,我们绝不能在白天赶路的,现在距天亮还不到一个时辰了,无论如何我们在天亮前也赶不到地头了。而这里也是唯一一处可以住宿的地方了,你若嫌这里破,住在树上得了。”说完,又瞪了他一眼,显得甚是倨傲。
第三二四章 赶尸人()
王八六心里有气,却不敢顶撞,嘿嘿一笑,装作不以为意。
楚天秋见两人行为处处透着诡异,尤其是那列死尸,又因看不到两人的门道,遂继续隐身树上,静观下文。
泥蚯蚓和王八六进到祠里,也不再理会那列死尸,就任他们站在祠前,如木桩一般动也不动。
王八六显得甚是勤快,进到祠里之后,便掏出蜡烛点着,放在龛台上,然后又匆匆收拾起来。
忽听王八六嘴里惊咦道:“泥蚯蚓,你快来看,这里怎留有一副游方郎中的行囊呀,且看地下痕迹还是新的,显然有人住过。”
泥蚯蚓皱眉道:“是呀!这里荒山野岭的,从来少人来往,不知先住这里的人又哪里去了。”
楚天秋先隐在树上,待见两人进到祠里后,心里便暗叫一声“哎呀”, 暗想:“我的行头都还留在里面,岂不正给他们看个正着。”随即便听到两人对话,念头一转,计上心来。
当下楚天秋轻轻飞纵下大树,足不沾地地往祠后绕去,待走出半多里远后,隐出身形,脚步沉重地往回走。方走回祠庙时,便装作乍见到那列死尸,惊慌失措,大叫出声。
祠里两人正自面面相觑时,猛地听到外面惊叫声,忙即都纵身而出,待看清来人果是一个游方郎中,且吓得面色如土,浑身哆嗦,遂也未引起疑心。
那泥蚯蚓问楚天秋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的?”
未待楚天秋回答,那王八六先笑着说道:“你也是明知故问,看出他只是个游方郞中,怎还问那多余的作甚!”随又向楚天秋道:“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如实回答我们的话就是了。”一边说着,一边装出一副笑脸。
楚天秋装得甚像,因见两人也未起疑,心里暗自好笑,当下哆哆嗦嗦地道:“在下大名叫阿军,小名叫狗蛋。本是个游方郎中,受人指点,要到大山里的一个部族里治病,一时迷失了方向,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里。”心里却暗笑道:“你俩一个叫王八六,一个叫泥蚯蚓,我便起个狗蛋假名,倒也与你俩相配,才不会使你俩起疑。”
王八六听了,对着泥蚯蚓笑道:“我果然没说错吧,他就是个游方郎中,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泥蚯蚓不理会他,双目如电,直视着楚天秋,问道:“里面那副行头是你的吗?”
楚天秋点头道:“是呀!”
泥蚯蚓又问道:“那刚才你没在里面,却又赶什么去了。”
楚天秋见他虽未起疑,但警惕之心倒甚高,因之前刚就想到对方有些一问,早想好了说词,当下回道:“在下本已睡着,却因白天里吃坏里肚子,半夜发作起来,于是便到后面去解决内急了。”
泥蚯蚓将信将疑,见也问不出什么,遂转身进祠去了。
王八六笑问楚天秋道:“你是汉人?”
楚天秋点了点头。
王八六又问道:“从哪里来?”
楚天秋随答道:“江南。”
王八六甚然对地理知之甚少,也不知江南在哪,想了想,又笑道:“我们既然遇上,只要你不将今日之事往外乱说,我们也绝不会害你的。这里方圆百里内再无宿身之处,祠庙虽小,倒也可容得下我们三人,随即将就一夜,明日我们便各奔东西。”
楚天秋正合心意,为不露行迹,又看了一眼那列死尸,装作害怕已极的样子,急忙奔进词里去了。
王八六见状,哈哈大笑,随身走进祠里,嘴里对楚天秋说道:“那些只是行尸走肉,你又怕他作甚!”
楚天秋回到原处坐下,见两人在自己对面收拾出一片净地,踞地而坐,于是趁机问道:“死尸我也曾见过,可是如他们这般直立不倒,却是从未见过。你们又是怎么办到的?弄这些死尸又有什么用?”
王八六道:“外面那些死尸都是些死在外面,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我们也是受他们家里人所托,运送他们回原籍里归葬的。”
楚天秋嘴里啧啧称奇,说道:“就只你们两人,又没车没棺木的,又怎样才能将他们都运回故里归葬的?”
王八六甚是善谈,遂又笑道:“我们当然有我们的法子了,便是说了,你也不懂。”
泥蚯蚓瞪了王八六一眼,冷哼道:“就你话多!”
王八六显对泥蚯蚓甚是不服,却又不敢违抗,只淡淡一笑,便不再说了。
楚天秋见探问不出什么来,又怕引起对方怀疑,故也不再问了。
当下三人面面相对枯坐,谁也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王八六哈欠一声,说道:“天快亮了,我也要睡了。”说完,随手一挥,熄灭了龛台上的蜡烛。
楚天秋见他离蜡烛较远,少说有一二丈,竟给他轻轻一挥,便即熄灭,心里也不禁吃了一惊,口里喝了一声彩,道:“好俊的功夫!”
黑暗中,只听王八六笑道:“你练过功夫吗?”
楚天秋道:“我只看别人练过,自己却没练过。”
王八六道:“这就不怪你会看错了。”
楚天秋咦道:“我看错了?你灭蜡烛所使的不是功夫,却又是什么?”
王八六道:“世上任人功夫再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