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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够了,你把衣服穿上。”他侧过头,对我下达冷冰冰的命令。
这下换成了我不依不饶:“为什么?你不是想上我么?我脱了衣服不好么?你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沈曜灵看向我,蓦地向前,一下子把我扑倒在沙发上,他的手熟练地盘上我裸露的腰,嘴唇和鼻腔的热气迅速萦绕住我的耳与脖。另一只手也没有安分的道理,蛇似的从半身裙里探入,带着一些侵略性质拂上我大腿。
只是很快,他摸到了想拼命忽略的东西。那是坑坑洼洼的疤痕,昭示着那一晚的暴行,每一分每一寸都像映刻着罗奕抓起的一大把玻璃渣,它们搀着血碎在我身下,还有我自己凄厉的嚎叫,我口口声声喊着的沈曜灵救我。
沈曜灵的动作停了下来,俯在我身上喘着粗气,那不是运动过后的尽兴,而是一种害怕。
他迅速地从我身上起开,他的气息却依旧紊乱。沈曜灵就这样喘着,坐在我身边,肆无忌惮地喘着。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比做了整整一夜还要精疲力尽。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许朦,对不起。”
说着沈曜灵抄起桌上的纸巾,又擦了擦手,离开了包厢。
我一个人躺在那,我感觉这时应该淌两行清泪应应景,然而没有,我也喘了会气,喘着喘着突然笑了起来。我能听见自己的笑声,凄凉得难听。
022 姐你救救我
沈曜灵终于从我生活中隐去。
那一天之后,短信微信都消失了,他像是一个从未与我相见过的幻觉,只在午夜梦回冷不丁地叮一下我心口,继而便不痛不痒起来。
李思怡之后没有主动和我联系,我打电话过去,她只说自己挺好的,那边暂时没再找她麻烦。之于我从沈曜灵口中听到的事情,我没有丝毫找李思怡验证的打算,李思怡也知情识趣,从未询问半句我和沈曜灵的关系。
老杜一天上班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打算去适家家居。我困惑他怎么知道曹莺洁打算挖我的事情,老杜自己说了出来,是曹莺洁找他的,曹莺洁给他介绍了笔单子,并且提得这个事。不愧是销售老手,曹莺洁办事总是这么漂亮。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老杜主动说,要是他们给的待遇还行你就去吧。我支吾着,他故作轻松问了句:“朦朦,你是得罪人了吧?”
我刚想辩解没有,老杜就兀自续道:“其实我早知道了,从那次在酒吧,你去洗手间没回来,我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还是大事。你自己不想说,我也不问。那时候是,现在也是,有一天你想说了,我随时听着。”
“老杜,你……”
“这店还是你的店,我每个月给你打分红,你在适家好好干着。”
杜可凡一下子堵死了我的话,他给了我最好的出路,也掩饰了我的难堪。他对我如此温存,如此大度,他为我如此牺牲,如此让步。
“行了不许说拒绝的话啊。”老杜续道,“我还指望你发达了别忘了我呢。”
我展开双臂,洋溢着微笑伫他面前。
老杜满面发懵:“干嘛?”
我主动扑上去:“抱一下。”
我和曹莺洁说了有意去适家工作之后,她才和我说了实话,她早就不打算在适家家居继续做下去,只等着找到合适的人接替她,她好走。
如今既然我答应当这个人了,自然什么都不妨告诉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和曹莺洁渐渐熟络了起来。娃娃脸的曹莺洁很显小,再加上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丰富,动作活泼,俨然大学生刚毕业的模样。如果不是穿着全套奢侈品牌的新款,聊生意时一句话就能堵死对方,我真以为她是个职场新人。
平日里曹莺洁说话很直,做事也痛快,但在销售这一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谁没有两幅面孔呢。曹莺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
既然都谈妥了,曹莺洁就开始张罗我和她老板见面的事情。适家员工不过七八十人,算是个中等规模的公司,不拘泥,却也不随性,老板也是个平易近人的年轻人。
这一次见面的场合没有定在吵吵嚷嚷的夜场,也没有定在金碧辉煌的大酒店。曹莺洁选了一家私房菜,预约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雅座。地方不大,甚至有些逼仄,但是如果只容纳三个人就刚刚好了。
没错,这一次的见面真的只是见面,如同一顿便餐,我,曹莺洁,和她的老板潘启越,在入席后连几句寒暄都免去,先对着菜谱研究了一番,选定了几个菜色后便话起家常。
这是我第一次见潘启越,很有气质的读书人形象,容貌俊朗却没有侵略性,身上也丝毫不见花花公子的纨绔。虽然今天刻意穿了西装打了领带,依旧掩不住他身上青葱活力的色彩。果然,交谈后得知潘启越今年才二十六,比我还要小上一些。在美国常青藤名校读了电子信息工程的硕士回来,家里原本是有一些传统产业的,奈何他丝毫没有兴趣,非要自个儿弄出这么个智能家居的公司。好在现在行情好,他专业过硬,家里底子又丰厚,一来二去真的做大了这家公司。
曹莺洁和潘启越说话的态度很随意,全然不像下属对上司的态度。直到他主动叫了曹莺洁一声“堂嫂”,我才明白,这种家族企业背后果然是有些小猫腻的。
曹莺洁被叫到有些不好意思,主动介绍起我岔开话题:“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位,噔噔噔噔~~”曹莺洁童趣地摆了摆手,“看,大美人许朦许小姐,同尘壁纸的老板。她手上资源很好,能力也很强,应该比我更适合这个岗位。”
“嗯嗯,你想走就走,你有好地方高就,我怎么拦你?我表嫂可是座大佛,怎么能一直留在我这小庙?”潘启越打趣了她两句,继而礼貌地站起来,冲我伸出手,“许小姐,我代表适家智能家居欢迎你。”
“谢谢,我的荣幸。”我跟着起身,接住他的手。
回去的路上,我和曹莺洁一辆车,我问她为什么如此坚定地要离开。
坐在我副驾驶的曹莺洁难得地搁置下笑容,她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深地陷进座位里,毫不保留地将疲态展露在我面前。
她的声音柔和并低沉下去:“我要离婚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反应过来后选择了沉默。
曹莺洁阖上眼,将手轻轻附在额前。按理说我和她的交情没有深到要聊家事的地步,由其是家丑。她却丝毫不介怀,兀自道:“我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启越。”她顿了顿,侧过脸叫我,“许朦。”
我开着车:“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自私,为了自己赶快退出去,就把你往这个岗位上硬推。”
“没有。”
“其实你真的很合适。”曹莺洁严肃起来,“你很优秀,会把适家做好。”她顿了顿,挂起一副绝对的真诚,“许朦,你是个心里有事的人,你也明白,这些事不能推敲,越推敲越烦越无解。相信我,工作能让你好受一点。我也是这样的人,希望能有一天,我们可以把心里的事情告诉对方。”
曹莺洁说得没错,工作让人好受。
我从加入适家家居的第一天起,就马不停蹄地忙碌了起来。智能家居是一个新兴行业,潘启越直接把美国那一套搬到了这里,将整个公司打造得很年轻,也很活力。
他不摆老板架子,不做形式主义,也不说废话。我们很快打得熟络,工作上合作默契,生活里的打打闹闹也多。
进公司不到一周,我就签成了一笔新单。
庆功宴上,潘启越主动替我将白酒换成红酒,又特意叫了我喜欢的湘菜。可惜这场饭没能尽兴,一通电话打断了其乐融融的气氛。
朱淼打来的。
她哭得泣不成声,电话那头吵嚷的很,有人说话,有水声,估计是躲在哪个夜场的洗手间。一向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朱淼难得服一次软,她是来求我。
一开口,她的动机就昭然若揭:“姐,姐你在哪啊?你帮帮我啊。”朱淼哭喊着,听得人心疼,“你一定不能不管我,潘明业……潘明业他不是人!”
我一惊,和潘启越示意我出去接个电话,赶忙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询问道:“怎么了淼淼?发生什么事了?”
“潘明业渣男!他王八蛋!”她骂的时候一字一顿,以示自己的咬牙切齿。
“他怎么你了?”
“他……他让我陪别的男人!”
023 我去给你收尸
卧槽!我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忙不拾迭回包房拿了包,来不及解释就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下楼:“妈的这个贱人!淼淼你别怕,有姐呢!你在哪,姐去找你。”
朱淼那边说出一个地址,我赶忙冲出酒店拦出租车,正好是晚餐散场的点,人很多,拦了许久未果。所幸这时潘启越从楼上追了下来,看着我一脸慌促,忙掏电话,说了几句,意思是让司机来这接下人。
我几乎要哭,顾不上和他道谢,对着淼淼喊:“淼淼你听姐的,你先离开那儿,千万别回包厢。”
“不行啊!”她则哭腔更甚,“潘明业在厕所门口堵着我呢!他说人家就是一眼看上我了,今晚非要我不可。”
“卧槽,真不要脸。”我低声骂了句,当机立断,“那你先拖着他,千万别让任何人伤害你,听到了么?”
她怯生生地应道:“嗯。”
潘启越也不问什么事,只道:“要我陪你么?”
我想着家丑不外扬,工作上的伙伴没必要卷进我家这点破事,而且我俩毕竟认识时间不久。潘启越没有强求,让我注意安全,到家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很快,他叫的车停在了我俩面前,我钻进去之前看了他一眼,潘启越冲我点点头,又翘起大拇指和尾指竖在耳边,示意有事电话随时联系。
很快寻到朱淼说的地方,这是我第三次砸潘明业的场子了,我有些轻车熟路。
包厢门一踹开,一如既往的红男绿女,沸反盈天。见着是我,潘明业并不吃惊,笑盈盈地看了一眼,紧跟着毫无征兆地一巴掌扇在旁边朱淼脸上,打得她一个踉跄:“臭婊子,都会喊人了是吧?”
“潘老板!”我撑着声势高喊了一声,赶忙上去扶住朱淼,“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您别动手行么?”
“说你妈说!”他怒斥着,双手叉腰原地绕着,冷静了片刻道,“好,臭婊子,你姐要说,我就跟你说。你跟了我三年多了,说实话老子三年玩同一个小姐也早他妈腻歪得不行了。”
眼瞅着朱淼想上去和他打一架,我死死拦着,一边道:“潘老板您说话注意一些。”
潘明业置若罔闻,自顾自道:“要说这几年吧,你给我惹了不少事,我也没少给你砸钱。这些都不说了,今天人家黎先生说看上你,你就给我把黎先生伺候舒坦了,过去的账就算两清。我俩以后谁也不打扰谁,缘尽于此,好吧。”
“潘明业你王八蛋!你说要为我离婚呢!要娶我呢!你说没我不行的呢!”朱淼嚎哭得嗓子都哑了,好几个音不伦不类地脱出口,显得愈发无能为力。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指望着花拳绣腿能给对方什么实质性的打击。
我拽着她,她蛮力大,抓得我胳膊几道血痕。
“你他妈骂谁?你再骂一个老子让你死这你信不信!”
潘明业火一下子又腾起来,眼见着两个人天雷勾地火得,我这一撒手必定是场恶战。
我连连赔好话,对着我恶心万分的潘明业:“潘老板,潘老板您别和她计较。我今天来是真想解决问题的,我谢谢您愿意放过淼淼,但您开的条件我们实在做不到。我今天带她走,她要是真欠您什么,您拿了欠条来,我们都还。”
“还个卵!欠条?老子给她花的钱还能让她打欠条?今晚我说了不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