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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知道你武功这么好,我可是要保住小命的,所以,我还是少和你说话为妙,省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下来侧过身看她,被随后而来的她撞个满怀。
“你停下干什么!”
“到了。”他说,扶好她,手却不肯松开她的肩膀。他看着她,就像看一位阔别已久的故人。
“到了?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客栈?你来请我吃树皮么?要不要再来点儿苦菜草就着吃?”她抱怨着,开头她说了句什么?荒山野岭。这不是个好词,这个有很多理解,荒山野岭,可以是恋人约会的地点,也可以是野兽出没的地点,还可以是高手决战的地点,但是,凤离枝觉得,以她现在的情形,应该是最要命的杀人埋尸的地点……她退后一步,再退一步,还想再退一步时,已经被他抓住了。
“啊!大侠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独腿瞎眼缺胳膊的丈夫,真的不能杀啊!你杀了我也没好处啊,我没油水揩啊!”
“翠暖他是你情人么?能看上那样的丈夫,你的口味竟如此重……”
“不不不,翠暖他有钱,我骗他钱养活我那一家子,八十的老母,还有一堆小孩儿,狗毛今年十五,猪毛十五,羊毛十五,鸡毛十五,蛇毛——”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公子银面打断了她。
“蛇没有毛,不如叫没毛好了。”
“对,没毛今年——”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怎么?还想编下去?照你的说法,你和你那独腿瞎眼缺胳膊的丈夫一年生了这么多毛,你们俩真是……不一般的强大。”
“那我不跟你玩儿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凤离枝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闭上眼等死。许久,却只觉的唇间轻轻的,有什么在触碰。她睁开眼,公子银面的手指抚着她的唇,淡淡的余晖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指游走,将她脸的轮廓都描了一遍,他抬手拥她入怀。
“你,你,你该不会暗恋我很久了吧?”
“没有。”
“那你刚才是干什么?”
“觉得有趣。”
“那你抱着我干什么?”
“取暖。”
“那好吧。”凤离枝说完一个巴掌拍在他脸上,“不要脸!调戏良家妇女!”
公子银面袖中落出玉骨扇,手指轻轻划过扇面,“你刚才,说我什么?”
凤离枝看着扇子抖了三抖,全然忘记了他的武功,讪讪笑道:“我是说,不要脸的人就会调戏良家妇女……”
“那我这算是……”
“当然是觉得有趣,顺便拿我取暖!这当然是很要脸的!”
公子银面笑了笑,将扇子收起,“你在此处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凤离枝一个人等得百无聊赖,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隐隐有香味传来,侧过脸一看,竟是一只叫花鸡。他坐下来,将鸡递给她,“吃吧,你应该很喜欢。”他说。
凤离枝手中的树枝掉落,“你,你是,是谁?你是谁?”她说着抓住他的肩膀,抬手就要揭开他的面具,却又被他阻挠。
“吃吧。”他语气平淡,却好似刻意压抑着感情。
凤离枝眼里的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若你是他,我该如何面对你……”
“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也许,他自己都不介意呢?”
“是么?那我和翠暖……”
“他也不会生气的吧……”
凤离枝用袖子抹去眼泪,“他为什么要回来呢?让我一个人难过不就好了么?”
“或许,他在他乡流浪多年,一直想你,想回来看看你呢?”
凤离枝的眼泪又落下来,猛地扑向他,他被她一扑躺到了地上,凤离枝趴在他身上,“你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你让我以为你死了不就好了么?你让我在你和翠暖之间做何选择?”
“可是,阿锦,我一直在想你,一直都想见到你,终于见到了,却发现你有了别人作陪,不敢和你相认,怕你说,不记得我了,却不想,你一直记得我。”凤离枝的泪滑落到他颈间,温热又噬骨。
“我一直害怕夏天,害怕打雷,我总是能想起那时候你为了给我拿手帕掉下悬崖的场景,我以为你死了,你却活下来了。”
“我活下来了,被巫国的商贩救了,然后去了巫国,拜师习武,现在,回来找你了。”
“你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对,我是受命来取回解蛊书的,但他并不在翠暖那里,也不在秋迟丹青那里。”
“你会杀了他吗?”
“也许会。”
“那样,我也许会杀了你。”
“是么?杀了我,你怎么办呢?”
“我把自己砍成两半,去阴间陪你们。”
“那我可不要只有一半的阿锦。”
“哼!”
“明天我把你送回他那里,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有我在身边保护,你要小心。”
“我才不用你保护!”
“对,你长大了,不需要我就可以自保了。”他说着轻轻一声叹。却见凤离枝揭开他脸上的面具,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
余晖下,他眉睫清淡,脸上一朵红,不知是不是夕阳画上的,邪气而又冷漠的眼睛看着她,手搂着她的腰。
“年雪,你还活着,真好。”她离开他的唇,笑着说。
棠棣拉过翠暖的手,交给他一朵紫色小花。她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她只是被他误认,只要她不将手中的记忆还给他,他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了。一直一直。
“暖,你看,这朵花漂不漂亮?”
“漂亮。”翠暖笑一声,将花插进她发间。“阿棠你比它还要美。”
也许是天意如此,凤离枝被三年雪送回时,正赶上翠暖为棠棣披上狐裘,她有些不稳,想找个依靠,却发现三年雪早已不见。她想过去问翠暖,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喜欢着棠棣,是不是一直都把自己当做代替品呢?想着,泪已经落下来了。
她果然是狂妄,以为棠棣说的都是假的,以为他喜欢的是自己,以为,以为,自己不见了,他会心急如焚地找,可,那不过是她以为,那永远是假的,而真实,就是与之相反的。
她没有过去,却因为衣衫有些单薄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两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她,她干笑了一声,“我路过,路过。”
棠棣看向翠暖,他只是看着凤离枝,眼神迷茫。
“小枝……?”他喊。
作者有话要说:
☆、忘却,铭心
凤离枝刚走了两步,被他一喊滑倒在地,利索地爬起,笑道:“翠公子有何事?”
棠棣扯了扯翠暖的衣服。
“你以后若是敢伤害阿棠,我一定取你性命。”他想起了棠棣说她很会演戏,便决绝道,可是,为什么,心里,心里,很难过呢?
凤离枝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就这么不该出现么?她能怎么伤害她?现在到底是谁伤害谁啊?!她后退几步,看着翠暖冷漠至极的眼眸,完全没有往日的温和。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翠暖呢?她问自己。
棠棣走过来,挽起她的手,笑道:“你瞧,我就说了,翠暖他不喜欢你,他失忆了,是我告诉他你们的事,他说不用管你,只想与我一起。你若是懂事,就早早离开他吧。”
“他失忆了,却还记得你?”
“对,他记得我,不记得你。”
凤离枝挣开棠棣的手,泪一滴滴落在地上,片刻不见。“也许又是你耍了什么手段呢?“
“你不信,可以留在这里啊,也许翠暖他也记得你,却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想甩掉你呢?你看看他到底容不容得下你。”
凤离枝留下来了,在翠暖身边,的身边。
翠暖对她说的第二句话就是:“哼,又想用什么手段挑拨我和阿棠?你还真是不要脸,若不是阿棠心善为你求情,我就一剑杀了你。”
凤离枝什么都没说。如果他真不记得自己,又怎么会在见面时喊出自己的名字?如果认得,那这一番话,未免太伤人。那到底该信哪个呢?他讨厌自己到了恨不能一剑杀了自己的地步吗?那为什么不早早杀了自己呢?又何必现在这样让她伤情呢?她记得,那一夜在万安湖湖畔,他发誓说“小枝,我翠暖以命起誓,这辈子,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他一定也对棠棣说过,也许说的比这还要坚定,还要动人。可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动心的呢?她又是为什么要遇见翠暖呢?她为什么就赖在他身边不走了呢?她想起了,这一切的因果。
“翠暖,天冷,我熬了些热粥,你喝吧。”凤离枝将粥端到他面前,小声说。翠暖端起粥,走出房间倒到地上。
“你,你为什么……”
“我怕被你毒死。”
“你,你明明记得我的对不对?”
“记得你?我为什么要记得你这种下贱无耻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必须记得你吗?”
凤离枝摇摇头,泪珠子掉下来:“没、没有。”
“那就不要在我面前做戏,你以为你掉几滴眼泪我就会对你另眼相待?你还真是天真。”
是啊,她太天真。
她夺过他手中的碗,将地上的粥捧回碗中。这是她天未亮就起来熬了一早上,不知熬坏了几锅粥、呛哭了多少次才熬出的粥,她端来时还在偷偷想,翠暖他喝了,会不会觉得很暖呢?会不会感到有她情意在里面呢?会不会,会不会说,“小枝,再给我盛一碗”呢?
她捧着那碗粥,听见房间门被他狠狠关上的声音,一滴滴的眼泪落进碗里,这碗粥,怕是一点都不甜了。她刚要走,棠棣却端着一碗粥过来了,她笑着看了一眼凤离枝的粥,敲翠暖的房门。
“阿棠,这是你亲手熬的粥吗?真好喝。”他说。
可是凤离枝知道,那碗粥是她熬出来的,棠棣去盛了送来给翠暖喝。
“嗯。”
“阿棠的手艺真好。”他揽着棠棣进了房间,还说着“外面冷,小心冻着”。
凤离枝看着自己手中的粥,伴着沙土大口大口喝了下去。她真的太想哭,太想。他喝棠棣的粥却不喝自己的,他怕她冻着,却把自己扔在这里不管死活。这碗粥,有些咸。翠暖是不屑喝的。她以为翠暖就算不记得了,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自己只要努力努力,他就会回来了。可是,这又是她以为。他是不是,是不是,很后悔曾经喜欢过自己呢?
她不想再想了。
过了些时日,她才从那碗粥里悠悠转醒,觉得不能这么放弃。
“翠暖,这些花是我采的,怕你无聊,好看吗?”
翠暖那时正在练剑,不理会她。
凤离枝在一边不出声,看着他练剑。她没怎么看他练过剑,只觉得他练剑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可是她错了,她不打扰翠暖,不代表翠暖不会打扰她。
她把那束花放在桌子上,想走,却听见翠暖的声音:“你送的什么花?”
“没有名字的花。”
“我喜欢棠棣花。”他说着,拿起那束花手指微动,花儿在他手中顷刻变成碎片零落。然后他长剑指向凤离枝,“滚。”他说。
凤离枝看着他的剑,眼角似有什么东西落下:“你这么恨我么?这么讨厌我吗?棠棣说你还记着我,但是不想看到我,因为你后悔喜欢上我,觉得对不起棠棣,所以巴不得我快走,可是,你明明告诉我那是个玩笑的……如果你真不记得,可你却能记住棠棣,也只能说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