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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都需要独自面对生活,因为都缺少父母的关爱,所以她们之间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惺惺相惜之情,周灵甚至曾提出想叫聂瑶为姐姐,可聂瑶在家时做够了姐姐,并厌恶做姐姐的感觉,所以拒绝了周灵的提议。但是两个人的感情终归是比跟旁人要好得多。
周灵现在一家商场的化妆品专柜做导购员,两班倒,上晚班的时候都是十一点多才能到家。
“吃饭了吗?”聂瑶端着面碗出来问。
“吃过了。”周灵小声答,眼神有些游离,飘似的进了洗手间。
聂瑶觉得周灵一直有心事,而且这个心事越来越重,她很想知道是什么。
聂瑶吃完就摔倒在床上,立刻进入了黑香甜。
夜里周灵出来上厕所,瞧见聂瑶睡得无遮无拦,过来替她盖了盖被子,心里奇怪,第一次见聂瑶睡成这样。
早上,聂瑶如常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晃晃头,脑袋尚算清醒,并无异样。
喝了那么多的白酒,不晕不吐不代表一切都正常,聂瑶也同样有身体上的不适,那就是手抖,一整天手都做不了精细的动作,比如拿笔根本就没办法握住,只能让手部呈放松的状态,稍一使力就颤抖的厉害。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做太多别的事情,聂瑶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然后靠着床头看书。
周灵过来也靠坐到她床头,和她肩挨着肩,她们时常会在周末这样待在一起。
其实她们的性格很不同。
聂瑶性情比较寡淡,看书也多半看的都是些财经类的书籍;
周灵则浑身上下都充满少女的浪漫情怀,她会在粉红色的日记本上写日记,会买各式各样的少女发带和造型卡通的小发夹,最让聂瑶无法理解的,是她每天都会叠一只纸鹤放进一个大玻璃罐里。
尽管聂瑶觉得周灵太幼稚,整天做些浪费时间的事,但是她也羡慕周灵可以这样自娱自乐地生活。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话题是什么不重要,只要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就好。
周灵问:“你最近每天都下班好晚,是加班吗?”
“我去做了份兼职。”聂瑶头也不抬地随口答,“在一家酒吧卖酒。”
“酒吧?”周灵突然语气激动,“你在酒吧做兼职?”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比平时大了很多,“怎么没听你说过?”
“怎么了?”聂瑶察觉到她的反常,抬眼问她,“酒吧怎么了?那是家清型酒吧,格调很高,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灵则立刻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掏出张卡片,当宝贝似的双手递到聂遥面前,亟不可待地问:“那你见没见过这个?”
聂瑶接过卡片仔细瞧,不过是个普通的酒杯垫,一面是某啤酒的广告,一面用圆珠笔写着些看不明白的字和数。
“这种东西到处都有,你这个哪来的?”聂瑶好奇了,“你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来历吗?”
周灵因她的话而神情黯淡下去,肩膀也垮了垮,毫不掩饰内心的失望。
聂瑶坐直身子,撞了撞周灵肩膀,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周灵慢慢地翻着自己手里的粉红色日记本,像是里面有着难以言说的秘密,聂瑶瞟了眼,看到里面每一页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聂瑶心里慨叹:这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居然还写日记?
聂瑶可从没写过这种东西。
周灵迟疑着,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陷入了回忆。
片刻后,她终于慢慢讲出了一段往事,那是一个爱情的开端。
☆、第七章
父母遗体被运回来的那天,周灵接到警局电话后从宿舍跑出来,之后在警局里哭得近乎虚脱。
从警局出来后,她孤身走在街上,那是个深秋的夜晚,她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两只脚上的拖鞋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一只。
她一瘸一拐地走着,样子狼狈憔悴,最后她实在是走不动了,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她就躲到了街角的一个小巷口,打算就这样在街上过一晚,就算是死在街上,她当时也觉得是无所谓的。
她抱着膝,蹲坐在地上,身体都是麻木没有知觉的。
不远处的街道上有行人匆匆而过,偶尔会有人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寻梭,脚步却并没有慢下分毫。
周灵不在乎这些异样的目光,因为她知道,不管看见她的人心里有过怎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个转头即忘的想法而已。
没有人会为别人的事多花心思,这世界就是这样,就像她的那些亲戚们一样。
“你怎么了?”有人在她头上方问话,语气急切柔和,“需要报警吗?”
话音未落,便有一件米色风衣披在她身上。
周灵抬头,看到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那是一个男人的面容。
“需要报警吗?你有家人吗?”男人语气里已有些焦急,“听得到我的话吗?”
周灵木讷地摇摇头,哑着嗓子说:“我没事,我刚从警局出来。”
由于当时神情的恍惚,很多细节周灵已经记不清,她记得那个男人在得到她确定无疑的“没事”答案后,又去就近的超市买了双冬季的毛绒拖鞋给她,之后才离开。
周灵被这个陌生男人的善举深深地打动了,那张年轻俊俏的脸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那个男人仿若天神,带着温暖的光束而来,给她的生活注入了无限的希望和勇气。
周灵在那件风衣外套的口袋里发现了一个酒杯垫,这被她当成了寻找那男人的线索。
周灵在之后的日子里,无数次的去过那个小巷口,每天放学她都要特意到那里去等上一会儿,希望能再见到那男人一次,她都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对人家说过谢谢,还有,她想知道他的名字,以及,关于他的一切。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她没有再遇到那个男人。
但她对那个男人的思念却在与日俱增,自从高考落榜,她进入社会工作之后,她不再甘心只是一味地去那个小巷口等,而是主动去寻找。
她认真研究着那个杯垫,猜测着它可能出现的地方。
最近半年她下班就到处找,酒店、咖啡店、夜店,所有可能出现酒杯垫的地方她都要去找。
聂瑶吃惊地听着周灵的故事,内心唏嘘不已,她不想让周灵继续找下去,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义。
聂瑶语气轻缓地问周灵:“你找到他之后要做什么呢?就只为说声谢谢吗?或许人家早就不记得有这么件事了,你又何必去打扰人家呢?”
周灵听了她连续几个疑问,显出一脸的茫然,显然她没有想过找到那个男人之后要做什么,又因为听到“打扰”这个词而情绪激动起来,她不停地摇头:“不会是打扰的,怎么会是打扰呢?我会对他好,说不定他也一直在找我,他也想见到我。”
聂瑶不以为意地说:“好了,该忘就忘了吧。不就一件衣服一双拖鞋吗?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为报?都什么年代了,别傻了。”
周灵闻言沉默了,像在思考聂瑶的话,又像是有了新的想法。
聂瑶见周灵不说话,以为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
周灵小心地翻着手里的粉红色日记本,显然刚刚她讲述的那些,都在那本子上记录着。
之后两个人没再提这件事,像以往的每个周末一样,一起吃饭,一起去菜场买菜,一起去超市买打折的日用品。
聂瑶时常会在周末下厨做些好吃的菜品,做法从网上得来,聂瑶天资聪慧,做什么都能做得像模像样,周灵总是夸赞她做的菜品味道好极了,聂瑶听了高兴,做得更起劲,享受着与人分享美食的快乐与幸福。
她们的心灵都孤单了太久,得一点温暖便觉天堂。
夜十时许,酒吧里。
已经一连几周没来了,家里今天来电话又说了用钱的事,聂瑶只好硬着头皮又来了。
聂瑶不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她不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环境,更不喜欢常常被人搭讪。
脚不沾地忙了几圈,聂瑶站在吧台后休息,身旁有人很熟络地拍她肩膀,吓得她猛地转过身。
“乖乖,干嘛动作这么猛?淑女点,淑女点,”领班拍着胸口,一幅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我的甜心,你怎么又躲在这儿?让我好找,”领班用他特有的娘腔娘调说,“给你个好活儿,二楼包厢的Lily今天没来,上面忙得人手告急,他们的头儿过来求援,我勉为其难将你借去顶一顶,”领班一副开天恩的表情,“Lily那间包厢今晚开瓶费的分成都归你。”
二楼包厢的服务员必须是固定员工,上面的客人大多有陪酒小姐服务,喝的酒量大且都是洋酒,一晚上的开瓶费是个很可观的数字。
聂瑶接过领班手里的二楼工作服,很感激地答应了下来。
快步走回员工更衣室,聂瑶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她习惯性地去挎包里摸手机,可是摸了好一会儿却没摸到,她紧张地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震惊地发现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她慌乱地将包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一遍。
的确丢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破财的糟糕心情顿时使聂瑶整个人都蔫了。
二楼包厢区,相对一楼大厅要安静稍许。
聂瑶拿了瓶洋酒往指定的包厢走,刚走上二楼的拐角,就迎面与人撞了个满怀。
聂瑶惊呼了声,赶紧护住托盘里的酒。
“怎么回事?不看路啊!”一个语气不善,毫不掩饰怒气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聂瑶抬头,看到眼前是个瘦高的年轻男人。
男人衣服上有白色的污渍,脸上,头发上也粘着一些,此刻脸上带着烦躁和嫌弃,怒气冲冲地盯着聂瑶,好像随时会发威。
聂瑶立刻连声说抱歉的话,男人这才“哼”了声绕过她走了。
聂瑶低头呼口气,重新托着盘子走向指定的包厢。
包厢里的吵闹声使敲门毫无意义,聂瑶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一群年轻男女正疯做一团,桌上一份生日蛋糕被丢的四处都是。
一男客见酒来了,兴奋地高喊起来:“再来!再来!这回输了不只要罚喝酒,还要脱一脱。”
其他几个男客听了随声附和着,听声音年纪都不大,约摸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被那男客拉住的女生豪不扭捏,从沙发上蹦下来,豪爽地说:“脱就脱,谁怕谁。”
另一男客已经兴奋地开始摇色子,几个女生制止道:“等会儿,寿星公没回来不准开,人人都得参与。”
男人们笑起来,嚷道:“你们是只想脱给唐逸看?还是要唐逸脱给你们看啊?”
顷刻间,笑闹声又起,包厢里打闹得乱糟糟一片。
聂瑶视若无睹般把酒放好,转身出了包厢,把门关严。
聂瑶站在门口候着,固定员工有固定的麻烦,就是不能随时来随时走,今晚聂瑶就必须得等到这个包厢里的客人都走完了才能下班。
不多时,唐逸走回来,他瞥眼瞧见包厢门口站着的女服务生身材还挺标致,仔细一看,正是刚刚撞到自己的那个,他停下脚步打量,随后脸上莫名地浮现出诡异的笑。
聂瑶见他站在自己负责的包厢门口,便上前习惯性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冷不防地,唐逸突然抬手在聂瑶胸前摸了一把,吓得聂瑶惊叫着后退了一大步。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