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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瑶用力地点头:“我很能喝的,我千杯不醉。”
靳恒远乍听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是有趣,可随后就联想到了聂瑶在酒吧里做兼职的事,回想那个浓妆艳抹的推酒妹,再看看眼前这张青涩纯净的小脸,加上此刻小姑娘满是期待的眼神。
靳恒远突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很不好受。
“为什么那么能喝酒?”靳恒远情不自禁地问,问完就有些后悔,他无意知道这小姑娘身上那显而易见的民间疾苦。
聂瑶自然不会向人讲,她住地下室的那两年多里,全是靠喝白酒祛湿暖身。
她扯了下嘴角,说:“我天生的好酒量,从小就能喝。”
靳恒远随口敷衍:“了不起。”
“那我去替你喝酒好不好?”聂瑶小心试探着问。
靳恒远心说:当然不行,带个小姑娘替自己挡酒算怎么回事?
正要开口拒绝,抬眼却触到了聂瑶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眼里有祈求,有期盼。
靳恒远突然语拙,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忍,同时又奇怪她要和自己一起参加饭局的动机。
最后,靳恒远瞧着她,点了点头。
聂瑶立刻显出高兴的样子。
她快乐的神情看在靳恒远眼里,就像是个得到了糖果的可怜孩子。
而聂瑶心里想的却不那么简单,她觉得这说不定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靳恒远看着她,脑子里蹦出个词:无知者无畏。
从快餐店出来,靳恒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聂瑶的穿着。
聂瑶上身是件黑色的收腰小西装,领口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领,下面是同款的及膝铅笔裙,整体装扮中规中矩,略显呆板守旧,配她稚气未脱的小脸有点不太符,加上衣服略大,不太合体,显得她的身材单薄消瘦,越看越让靳恒远觉得她身上有种可怜巴巴的感觉。
经过商城里一家女装专柜时,靳恒远脚步迟缓下来,他想买套衣服送给聂瑶,可又觉得这么做不妥,太唐突,既容易产生误会,又可能伤到小姑娘的自尊心。
“靳先生,”聂瑶在他身边小声问,“地点在哪里?时间是几点?”
靳恒远看看表,很郑重地面向她,问:“你真的要去吗?”
聂瑶仰头看他,此刻没有了先前的冲动劲,她有些迟疑,低声说:“要是帮不到你,我就不去了。”
看着她一副仿若受了委屈的模样,靳恒远突然就有了很想把她带在身边的冲动。
两人到饭局地点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一见到靳恒远进来,那几个人立刻站起来同他打招呼。
从他们的语气和神态里,不难看出今天饭局的主角就是靳恒远,也正是因为如此,靳恒远才会没有顾忌地带着聂瑶来。
饭桌上的人不多,加上他俩一共五个人,就聂瑶一个女生。
那三个男人看到靳恒远带个小姑娘来,顿时面面相觑,颇感意外,他们是金盛的渠道供应商,与金盛合作多年,靳恒志离世后,他们一直在摸索与这位新老板的相处之道。
了解到的情况是,靳恒远为人严谨认真,不苟言笑,不近女色,但是也并不难打交道,延续着他哥在世时的各项生意合作伙伴没有变。
靳恒远很随意地介绍了下聂瑶的名字,也没有具体说明她的身份是什么。
聂瑶心里一直敲着鼓点,她很紧张,也很兴奋,在这样的场合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价仿佛都跟着提升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
为了配合靳恒远,那三个男人打电话很快叫来了三个女孩子。
那三个女孩看上去都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名字不知是真的假的,各个都是叠字,丽丽、冰冰、婷婷,倒是既好记,又顺口。
三个女孩儿打扮得艳丽时尚,和她们比起来,聂瑶明显有点格格不入。
这些人都是饭局上的老手,不多时,酒桌子上就热闹了起来。
那三个女孩儿轮番地过来向靳恒远敬酒,可却都颇感意外地被聂瑶给挡住了。
聂瑶可是时时刻刻都没忘自己是来干嘛的,替靳恒远挡起酒来,那真是毫不含糊,靳恒远几次试图制止都没得到空。
几番下来,桌上所有的人都被震了,这么一个青涩的小姑娘,如此海量,真是不多见,那三个男人止不住地夸赞聂瑶好酒量。
聂瑶对这样的赞美很受用,只要是被别人认可,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让她感到极其满足。
那三个女孩儿可是有点不高兴了,一直被个傻里傻气的丫头截胡,都没能靠到靳恒远的边儿,她们突然被叫来,自然认为是来应酬老板的。来了一看需要应酬的是这么个年轻英俊的主儿,婷婷和丽丽的眼睛就一直黏在靳恒远身上没有移开过。
她们可没把这么个土丫头放在眼里,以她们灵敏的女人直觉,一眼就看得出靳先生和这丫头没那层关系,现在看来就是个挡酒的,真是个多余的。
婷婷和丽丽索性不依不饶起来,倒要看看这土丫头是有多能喝?
看着聂瑶豪气地仰脖儿一杯杯将酒喝下去,靳恒远可是有点沉稳不了了。
当聂瑶再次准备拿起酒杯时,靳恒远适时地按住了她的手,音量恰到好处地说:“好了,可以了。”
靳恒远拿过聂瑶那杯酒,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一饮而尽。
那三个女孩儿立刻兴奋地拍手叫好,而那三个原本看热闹的男人可坐不住了,他们看出了靳先生神情里的一丝不悦,赶紧叫回了自己的女伴,用眼神示意她们不准造次了。
接下来,靳恒远没再让聂瑶喝一口酒,他自己的酒量还是可以的,几杯喝下去,依然可以谈笑如常,思路清晰。
聂瑶的状态还很好,并且因为喝了酒,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拘谨,她安静地坐在靳恒远身旁,面含笑意,留心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而其他三个女孩就都有点讪讪的,为不能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感到无趣。
靳恒远时不时偏头观察下聂瑶的神色,担心她会有什么不适。
聂瑶白皙的脸颊上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胭红,每当靳恒远看向她时,她都会以微笑来回应,她纯净的笑颜在酒精的作用下,生出了几分生动的妩媚。
靳恒远看在眼里,心头不由得微微一软。
☆、第六章
聂瑶一直留心听着几个男人间的谈话,中国的“酒桌”文化闻名中外,聂瑶很想从中学到些什么,无论是什么都好。
明明是在推杯换盏,明里暗里说的却全都是商业上的事。
靳恒远话不多,他对日化企业的了解是从最近半年才开始,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深谙其道,需要稳定企业目前的格局,更需要在哥哥突然离世的情况下稳定人心。
靳恒远拿捏着眼前三个老油条的心思,最后选取了一个彼此面上心上都过得去的结果,顺利地结束了这场饭局。
从饭店出来时,靳恒远的司机已经按照事前的安排等在了门口。
靳恒远提出送聂瑶回去,聂瑶整个人的状态依旧不错,一再强调自己可以回家。
她不敢麻烦自己的老板。
“上车,”靳恒远语气平和,但却带着命令的意味,“今天必须得送你回去。”
聂瑶不敢执意拒绝,和靳恒远一起坐到了车后排,她小心地靠坐到车门边,唯恐自己离人太近会讨人嫌。
靳恒远从她谨小慎微的举动里看出她真的没醉。
“想不到你酒量这么惊人。”靳恒远说。
“是啊,有一次我自己一个人喝了两斤二锅头,五十六度的。”聂瑶的沾沾自喜显示出她还是和平时不一样了。
“二锅头?”靳恒远感到意外,“你的酒量不是在酒吧练的吗?”
聂瑶哪好意思说自己住地下室住成了千杯不醉,她摆摆手,仍旧说:“我天生的。”
“你怎么天生有那么多特异功能?”靳恒远也因喝了酒,而比平时风趣健谈些,“天赋异禀吗?”
聂瑶觉得靳先生是在打趣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般憨憨地笑。
她的笑容纯净朴实,是靳恒远未曾见过的一种美。
一路上,靳恒远都在主动和聂瑶聊着,问她的家乡在哪里?问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很有分寸地做成随意性的闲聊,其实即使不问,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一点都不难猜出聂瑶不是独生女,也不是出生于什么幸福的家庭。
聂瑶被送到家门口,她笑着冲靳恒远挥手道别,人看上去状态状态正常。
看着聂瑶走进一栋低矮破旧的小公寓,靳恒远心里生出个念头,想在经济上帮帮这小姑娘的念头。
聂瑶回到家,时间已近午夜,她去厨房煮了碗面,还没煮好就听到周灵回来的开门声。
周灵是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子,和聂瑶合租在一起。
准确地说,聂瑶是周灵的二房东。
半年前,聂瑶下决心从地下室搬出来,租了这个小套一,她把不大的小厅里放了张折叠床,将房子改成两室,将一个卧室转租了出去。
周灵找来时,聂瑶听出她的口音是本地人,本想婉拒她的合租请求。
因为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三年里,聂瑶早已领教过本地人的排外思想,自知与她们相处不来。
可周灵似乎和一般的本地女孩不同,她没问聂瑶任何关于籍贯的问题,而且她样貌可人,梳着齐刘海的娃娃头,说话轻声轻语,给人温和善良,蛮好相处的感觉。
周灵当时看了眼房间,问聂瑶:“还会有别人再住进来吗?”
聂瑶肯定地答:“不会。”
周灵便当即放下背包,掏出一沓钱递给聂瑶。
聂瑶当时迟疑着没接,周灵举着钱低声说:“我没地方可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当时竟让聂瑶心里难受起来。
加上与之前几个各种挑剔的求租者相比,聂瑶根本没法拒绝眼前的这个小女生。
就这样,两个女孩住在了一起。
因为都不是难相处的人,所以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聂瑶对周灵也慢慢有了些了解。
周灵原本是个私生女,说原本,是因为后来她那个有妇之夫的爸和原配离了婚,娶了她妈,她妈作为小三成功上位时,她已经八岁多了。
周灵对于她爸为了他妈离婚的事极感动,觉得她爸妈之间的爱情很美好,这些基本都是受她妈的灌输和影响。
周灵十六岁那年,她爸妈去云南旅游时遇上了意外,大巴翻车掉进了山涧,车毁人亡,周灵当时读的是寄宿学校,成为孤儿后也不过是继续读寄宿制学校罢了。
父母两边的亲戚没人愿意管她,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是嫌弃和厌恶的,亲戚们对于她父母的死也没什么表示,好像他们死得理所应当。
她父母都是普通的打工族,死后除了一套房子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周灵早些年找代理公司把那房子卖了几十万,因为没有经济上的困难,所以她一个人的日子照样过的衣食无忧。
周灵向聂瑶讲述这些的时候,神情是极平静的。
聂瑶听得却有点不平静,她没去猜想过周灵的身世,完全没料到她居然是个孤儿,同情怜悯多少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羡慕,她觉得周灵无责一身轻,一个人活的无拘无束,很好很让人羡慕。
因为都需要独自面对生活,因为都缺少父母的关爱,所以她们之间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惺惺相惜之情,周灵甚至曾提出想叫聂瑶为姐姐,可聂瑶在家时做够了姐姐,并厌恶做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