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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姻点了点头道:“好。”
萍儿三人便从内间里退了出来,叶姻一个人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陈嬷嬷的话,似乎是暗示这次摔倒并非意外,这些少女里肯定有串通作案的可能——这个并不可怕,既然决心入宫,叶姻早做好了阶级斗争的准备。
难就难在背后这些势力,方才她着意试探,却被陈嬷嬷反击回来,自己背后哪怕有太后,似乎也预示着无能为力的可能,又想着燕王让自己帮助他的人当上太子妃,以及要参父亲的背后势力……辗转反侧了许久,恍惚里,萍儿给自己喂了药,终于沉沉睡去。
朦胧里,仿佛有人站在自己床前,若是从前,叶姻预料到是明澈,肯定眨眼醒来,可昨日已经说明,她便以为是错觉,翻了个身,又沉沉想睡去,便听一声轻轻的声音道:“施主。”
叶姻忽地坐了起来,眼见月华琉璃,那人站在自己床前,神色淡淡,仿佛初见,叶姻皱了皱眉,
昨日都把话讲到那份上了,她以为跟这位的羁绊已经彻底了断,没想到他居然又来了,她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清他的理路了,他让她嫁给太子,自己也在形势逼迫下竞太子妃,他却还与自己纠缠不清,这是……
开始察觉的时候,确实有些窃喜的,嬉皮笑脸不过女儿家的调皮,嘲讽利用也不过是发泄一下记忆里那小小不满,如今却不敢了,叶姻一脸灾难深重,苦大仇深的革//命表情,挺直身子仿佛寺庙里泥塑,肃然道:“同志,回头是岸。”
作者有话要说:(1)(2)《相术大全》
(3)《笑傲江湖》 '/img'
☆、第91章 章神之约定
明澈静静站在那里;仿佛有言;却也无话;夜风哗啦吹起漫天的帷幕,宫里头到处都是珠帘,隔着云端里的恍惚里,皆是模糊不清的人影绰绰;叶姻抬起头,瞟着那风吹片片;抿了抿嘴;叹息道:“圣僧,有些东西,放下才是最好的怀念。”
明澈听了这话,终于抬起头,脸上毫无表情,既不痛苦也不难过,却也非欢喜,只静静道:“贫僧曾发天下愿力,本要普度众生,超脱轮回之苦……”夜空里响起那淡淡的声音,仿佛时光里的漫步,带着超凡脱俗的优雅从容,却也含着一丝空荡荡的寂寞……
叶姻也转过头来,望着他,望着他,这样的容颜,这样的,心,本来就不属于凡俗,他是神,果然是神,心中忽然生出无限的悔意,前一世也太……怪不得这和尚初见自己时掩不住的厌烦,没事还来个蛇精病发作神马的,原来自己是毁坏人家修行的元凶!
明澈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嘴角浮出淡淡的苦笑:“因为……施主,怎样也无法成佛,最后重堕轮回,再解冤孽,此生此世,只为还业力而来……”
原来如此!
叶姻低下头,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有些东西似乎明白,却又不敢去看,现在终于……
“承蒙施主昨日点拨,贫僧已回头是岸,只是这业力不还,终不能解脱……”明澈缓缓闭上了眼,面上无悲无喜,却又似悲似喜。
还……业力?
叶姻望着神,皱了皱眉,忽然之间一个念头灵光乍现!“还业力”的意思不会是,不会是……
前世我强了你,这世你强了我???艾玛,这可是不行滴!
“圣僧……”叶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畏缩地向床后退了退,道:“您……您说还业力的意思……是……”说着,又向床后退了一点。
明澈缓缓睁开眼,忽然一笑道:“其实我也不晓得……”本以为业力是以那样的方式,最后却证明是这样的方式,从前她情不自禁,如今轮到自己身不由己……想到这里,昨日那种伤渐渐变成了痛,这种痛又变成了怒,最后也不知是恼怒?是爱?抑或恨?只是这种奇异的情绪漫天覆地淹没了自己,忽然之间,明澈浑身发抖……
“是啊,圣僧,你已经还了啊,”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道:“你对我很好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而且我……现在很好,神,你可以安心去了……呃,您可以安心归西了,阿弥陀佛。”说着虔诚合十,从前对佛教轮回之说似信非信,如今自己重生了,对方又来还债,冥冥之力,深可畏惧。
明澈忽然笑了笑,一步步走近了少女,伸手抬起那张明媚的脸,从额头渐渐抚摸着脸上的点点滴滴,冰凉的手指在她肌肤上引起瑟瑟战栗,神的力量本来是亲切温柔的,神圣不带任何亵渎的,可是这样的抚摸却带着一种奇怪的生杀之气,宛如燕王般那种绝对控制,只不过小小的接触,便震得她浑身动弹不得。
叶姻只觉头皮发麻,那个龌蹉却可怕的念头越来越盛,可偏生动弹不得,他们从前不是没有接触过,却从未有这样可怕的操纵力量,也许是他没显示,也许是她感受不到,此时此刻,茫茫无边里,一种轮回之力从天际边卷起万丈波澜,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她……
待她清醒过来,已经被明澈紧紧抱在怀里,嫣粉入口,紧紧咂住了她的所有,叶姻本能地想逃去,却被那条游蛇死死缠住,她浑身发抖,想大喊,想挣扎,想离开,甚至想让那个“她”出来,却什么也做不得,只能任由他紧紧缠住,不得动弹……
许久许久,明澈才松开了口,那神圣的面容染了人间的春//色,眼眸艳艳灼烧,亮得吓人,浓重的呼吸在叶姻的脸上留下一下下的灼热,那拥抱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让叶姻丝毫挣扎不得。
这样的淹没,这样窒息的力量,几乎要让叶姻要放弃反抗了……
何必呢,何必这么辛苦,这么累,这么挣扎,他是神,是皇上都尊敬三分的国师,他有他的巨大力量,上一世是他不肯庇护,这一世若是他想,叶家、她自己,甚至太子妃都可以手到擒来,只要任他索取,自己便能安然接受他馈赠的一切……
可是……
昏昏然里忽然想起重生之后,救徐氏,拒表哥,讨叶母欢喜,打退嫡母与三叔的数次攻击,为了父亲数次揭发燕王的阴谋,太后的嘉许、隋氏的称赞、萍儿的信任,以及叶母临走前的敦敦叮嘱……
“姻儿从前不懂,如今长大了,一定会成为叶家的骄傲!”
叶姻的眼里忽然流出泪来,那个走在太阳下而踏实有为的自己,那个不为情困而开朗清澈的自己,她真的真的,喜欢极了!
她真的真的,喜欢极了!
她猛地睁开眼,抓住那只手,颤声道:“圣僧,非要这样还吗?”
明澈混乱的双眸,被这眼泪的清凉点醒,嘶哑的声音道:“什么?”
“圣僧不是要还业力,想要怎么还?”叶姻被那力量控制得动弹不得,想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问了出来。
明澈看着那清泪,终于收敛了气息,涩涩道:“施主,贫僧不知道。”
“好,好……”叶姻感受到那气息的减弱,觉得黑暗里仿佛找到了出口,忙不迭爬了出来,吁口气,双手合十,警示般宣号道:“阿弥陀佛” 只要还阳,那狡狯性子便又上来,此时此刻,分外加重语气道:“圣僧,其实,你的业力已经还完了,真滴,快成佛去吧。”
“你希望如此?”明澈已经松开了她,只是手还在抚着她的脸颊。
“是啊……呃,当然不是,我只是说,圣僧,你既然不知道业力的方式,这种方式,其实也不一定对,说不定带了新的宿力,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再说,佛即使度人,哪有破色戒的道理?”说到最后,已经带着颤音。
明澈的手,忽然从她的脸颊上撤离,叶姻暗自吁了口气,听明澈的声音渐渐响起,不知为甚,带着微微的讥讽,道:“施主了解佛教有多少?”
“我其他不太清楚,只知道介个…… 三聚净戒里有色戒……”叶姻低着头,眼珠乱转。
“佛家无上瑜伽,以欲止欲,参欢喜佛。”明澈淡淡截住她的话。
叶姻脑袋“嗡”的一声,我勒个去,不会吧,佛教里还有这么坑爹的修行法,介个……介个……这和尚难道要……这不科学了啊啊啊啊。
“圣僧。”叶姻见这条路走不通,只好转向道:“您让我竞太子妃,是不是?”却不敢抬头望着明澈,只低头望着那僧袍被清风吹得摇曳,咽了口唾沫道:“太子一定不会修这个啦,我若是当上了太子妃,这……”
“你可以不当。”明澈仿佛铁了心要拧过什么来。
叶姻吓得抬起头道:“你……不是说,天下归序什么的,我必须当上太妃子,才能让天下太平,让燕王熄掉野心?”
“天下归序有很多法子,做太子妃只是其中一个。”这样的夜里,仿佛因为说破,那绝色男子变了一个人,站在月光的暗影里,如玉的脸上留下半暗半明的晦影。
“那……这也不科学啊。”叶姻软弱地反驳道;“我是叶家大小姐,早晚要嫁人对不对,若是没了贞洁,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明澈没有立时回答,沉默了许久,道:“从前你为什么不怕?”
“呃……从前是从前,圣僧,我不是说了嘛?我现在再也不是从前了”叶姻偷窥着明澈的颜色,见其毫无表情,心里越发惴惴。
“你怕?”明澈带着讥讽。
“怕,很怕!”叶姻大力点头。
“可也有许多法子,不要忘记,我是国师。”明澈断然道。
“圣僧,您的意思,必须这样吗?”叶姻真的要哭了,道:“这欢喜佛是个什么佛,蛇精病佛吧,哪有这样的,光天化日里强抢民女的节奏啊。”
“不是。”明澈见叶姻的表情,终于否认。
叶姻见他的语气平静些许,那颗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心头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
这货方才那些……其实在报复!报复自己从前的……
“圣僧……”叶姻心电转念,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道:“既然你也不知道如何还业力,我……当然也不知道,可是我们可以想法子。”
抬头见明澈不答,继续道:“如今咱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阻挡燕王野心膨胀,突然发难,以致天下陷入兵戈之危”见明澈渐渐抬眼看她,越发肃然道:“圣僧既然说让我嫁给太子会对燕王有抵制作用,我也决心这么做了的,不仅为了燕王,更是为了叶家,因为从我爹被参的事情里可以看出,应该还有其他皇子掺和进来……”
“因此”叶姻把手一拍道:“目前的任务就是争取当上太子妃,联合太子、皇上、太后之力,对付燕王和其他争位的皇子,若是赢了,便是天下太平,圣僧坐下这么大的功德,那业力自然化解于无了,到时候圣僧成佛,我自然欢欢喜喜地去做……哦,这个,您说呢?”
“你要欢欢喜喜去做什么?”明澈那讥讽的语气又淡淡响起。
“一起合作保天下,然后各走各的阳光路如何?”叶姻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既可以化解业力,也可以成就他们两个,恨不得握住和尚的手道一声“同志!”
明澈不说话,月色在地上留下的影子,渐渐覆盖住了他的整个身形,那往日的神圣之光在这暗影下渐渐变成另外一种颜色,一种叶姻说不出却害怕的颜色,若是从前,她也许调侃几句来掩饰,如今却只缩了缩脑袋,低头合十。
“燕王对你说过什么?”过了许久,明澈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悲悯。
“燕王?”叶姻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