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说呢。”靖慧知道自家女儿因为太子偏心,才与李嫣起了冲突,因此看见太子,亦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与李嫣一般活活打死。
太子沉着脸,吩咐道:“你们都先起来吧,”说着,也不待靖慧吩咐,便坐在旁边那椅子上,对陈嬷嬷道:“陈嬷嬷,此事如何?站起来回话。”
陈嬷嬷睃了靖慧一眼,不敢站起,只跪着磕了个头,道:“回太子殿下,昨夜一切如常,并无异样,只是早晨醒来,有那扫院的丫头见到了……郡主,便来禀告,奴婢上禀了老祖宗,老祖宗立时派了张公公一并诸御林军士封了这院子,规定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宫里头的仵作也给看了,说不是溺死,而是毒亡……”
“是谁?是谁毒死了云儿?”靖慧听着这样的陈述,已经心痛得泪流满面,讷讷道:“我要打死她们,千刀万剐,活活打死,打死,呜……”
太子见姑母已经似疯似癫,皱了皱眉,转了头对陈嬷嬷道:“你继续说。”
陈嬷嬷答了声“是”,又道:“伺候郡主的两个丫头交代,郡主昨夜只吃了晚食,其他东西并未入口,因此推测是晚食下了毒,而那提饭盒的三个丫头也供出,昨日曾有三个人接触过那饭盒。”
“谁?”靖慧想起叶姻“死不瞑目”的话来,忽地站了起来,冲到陈嬷嬷道:“是哪三个,我去杀了她们!”
陈嬷嬷不答作声,抬头望着太子。
太子站了起来,拦阻道:“姑母勿急,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已经口谕孤务必查明。”说着,对旁边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会意,半搀半架,把靖慧扶回了椅子上。
靖慧听太子带着皇上的旨意,咬着嘴唇道:“父皇他……他也很疼云儿的。”说着,泪如雨下。太子见姑母已经神志不清,心中暗叹,对陈嬷嬷道:“你继续说。”
陈嬷嬷道:“一个是李主子自家带来的丫头玉儿,一个是薛主子自家的丫头雯儿,再一个……是现下伺候叶主子的丫头庆元。”
“你还不是她们同党?”靖慧听了李嫣这个名字,早已呲牙欲裂,如今又听到叶姻也在其内,对叶姻亦怒目而视。
叶姻却也不分辨,只低头敛眉——此时屋中的权力中心已经转移,太子明显偏袒李嫣,自己加油点火会起反效果,不言不语是最好。
太子藐了叶姻一眼,又情不自禁地低头去望李嫣,见佳人浑身是血,满头是汗,脸色苍白,面上恐惧之极,正用急切求救的眼目望着他,心疼万分,却也不敢出口安慰,免得触了姑母,沉吟半晌,望着张公公道:“张公公,让薛家小姐过来。”
张公公心领神会,答了声“是”,旁边两个太监出去了,一会儿功夫把薛月押了进来,薛月早就听说公主来,太子也来了,进屋便跪下冲着靖慧道:“公主,冤枉啊。”
靖慧知道薛月与嘉云素来交好,正要问她,因此道:“冤枉在哪里,说。”
薛月流泪道:“公主想想,臣女与郡主如此交好,哪里会有心害她,并且此事连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李嫣这个贱人!”说着,伸手指着李嫣道:“公主有所不知,这贱人昨日与郡主竟厮打了起来,我等亲眼所见,她不仅指着郡主的鼻子唾骂,还打了郡主耳光……”
靖慧听了这话,想到自家闺女已经冰凉躺在哪里,这贱人居然还好生生活着,一言不发推开两边的婆子,就冲到李嫣面前,捡起旁边的棍子,就向李嫣身上打去,道:“敢打云儿,贱人,贱人!”
叶姻与薛月都跪在旁边,叶姻见那棍子横扫,风声阵阵,心道这公主痛失爱女,怕是疯了,膝行几步,一把抱住靖慧的裙子假意道:“公主,冷静,冷静”却把脑袋靠在靖慧的裙子,除非这主子会武功或者柔体艺术,否则是万万打不到她的。薛月则没反应过来,又不敢躲,脸上着了几下,立时红了。
太子没想到姑母如此失态,忙上去搀住靖慧道:“姑母,你这是做什么?”两边婆子上来搀扶,好歹把靖慧劝住,太子低头望去,见李嫣被打得浑身是伤,性命倒是无碍,吁了口气道:“来人啊,把公主扶下去休息。”
“邵胤!你敢!”靖慧听自家女儿的案子竟让她离场,不由怒目而视。
太子耐心劝道:“姑母,云儿刚刚没了,你这心急火燎的,也审不出什么来,我在这里看着,若是有什么,告诉你便是了。”
“胡说,谁不知你偏着这贱人!”靖慧恨恨作声。
太子脸色一沉道:“姑母,我奉旨而行,希望姑母不要与孤为难。”他性子和善,极少有这样变脸的时候,此时便是真的恼了。
靖慧听到“奉旨”两个字,那起伏的心绪终于沉了沉道:“我不说话就是,但是不许赶我,我要看着我女儿……”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太子见她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道:“好,”说着,用严厉的眼神瞪了两边的婆子,两边的婆子的会意,此后牢牢看住靖慧不提。
太子又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见地上的李嫣已经奄奄一息,心中疼惜,他压根不相信谁会害了嘉云,都是姣花软玉的少女,那里来的狠毒手段?嘉云更有可能失足落水,只是仵作说是中毒,也只能查上一查了,此时心肝被打,又不方便关照,侧头见叶姻垂首跪在那里,想到这少女倒是个明理沉静的,这么乱哄哄的,还是把她拿出来震场得好。
“叶家小姐,昨日庆云出去,你晓得吗?”太子向叶姻温颜相询。
“臣女晓得。”叶姻心知太子拿她当了吉祥物,老老实实道:“昨日崴了脚,这个陈嬷嬷可以证明。”
“奴婢证明是真的,这个是大家亲眼所见,我还亲自扶着叶主子回了屋子呢。”陈嬷嬷插口道,旁边的几个宫女也齐齐道:“奴婢等也可以证明。”连同旁边的薛月亦道:“这个,我也看到了的。”
太子深深地望了望叶姻,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附和,果然是震场神器。
叶姻见众人替自己撑场面,越发诚惶诚恐道:“当时崴了脚,听陈嬷嬷说大悲寺的伤膏很好,便想着去……”话音未落,忽听门外的太监走进来道:“启禀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国师与主持在院外求见。”
“哦?”太子与靖慧对望了一眼,嘉云的事情发生在寺庙,主持来访倒也正常,只是国师怎么会管起这种俗事来?
太子道了声:“快传。”太监答了声“是”,走了出来,一会儿功夫,明澈与明远并肩走了进来,众人皆站起合十道:“见过圣僧,见过禅师。”
明远是耐不住的性子,见礼之后便开口问道:“听说郡主忽然西去……”话音未落,忽听靖慧尖声道:“圣僧,你会不会算,快给我算算,这些人里面,谁害了云儿?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明澈抬起头,望着靖慧,静静道:“公主,贫僧不会算,还请稍安勿躁……余光里忽然扫过跪在地上的叶姻,下面的话竟没说下去,那颗心忽悠悠断了一般,方寸大乱。
“圣僧,圣僧!”靖慧见明澈突然不说话了,道:“能不能算出来?”
明澈“哦”了一声,低头合十道:“施主,贫僧不会。”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不会……”靖慧失望的喃喃道:“连你也查不出来吗?”
“国师与禅师来得正好,且看我问上一问。”太子忽然开口道。
明远望了明澈一眼,想与师兄一起坐下,却见明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个不停,僧袍衣角不停抖动,显见内心十分激动,不由奇怪,低声道:“师兄……”
明澈缓缓抬起头来,面上已恢复了常色,点了点头,与明远一起在旁边坐下,却不敢向那少女看去,他知道这里出来事,只是过来看看,却见她也跪在地上……
怎么会?
怎么可以……
怎么办……
“叶家小姐,请继续说。”太子想请叶姻站起来说,看了看地上的李嫣,又打消了这主意。
“哦……臣女崴了脚,便让庆元去拿伤膏,回来的时候,正遇到送饭的那三个,便取了自家的饭菜,一起拿了回来,粥食我们三个都吃了,并无其他异样。至于那两个赤金镯子,庆元也说过了,是初次认识的见面礼,若说这是收买人心,臣女亦无话可说。”语气不见半点波澜,平静得仿佛说着家常,缓着所有人的心。
太子点头道:“初次见面,两个金镯子算什么。”又侧目去问薛月道:“薛家小姐,你来说。”
薛月咬了咬嘴唇,道:“臣女因为吃不惯斋堂里的饭食,便吩咐自家的丫头雯儿把家里的芙蓉糕带来,那雯儿送来的时候,正见三个丫头提着饭盒,便一起拿着过来了。”
太子这次却没说什么,迟疑了下,终于对李嫣道:“嫣……李家小姐,你说……”顿了顿又道:“事情未明之前,谁都不是罪人,来人,把李家小姐扶起来,叶家小姐,薛家小姐,你们也起来吧。”
几个婆子听太子这么说,只得上前扶起了李嫣,顺便也把那两位扶了起来,叶姻毫发无伤,倒也没什么,薛月身上却着实挨了好几下,被婆子扶着的时候,摇摇晃晃,差点没站得起来。
李嫣被两个婆子强自扶着,脸色煞白,头发散乱,十分狼狈,太子见了心中越发不忍,对陈嬷嬷道:“要不让她们坐下吧。”
陈嬷嬷自然知道太子说的是谁,飞快地睃了靖慧一眼,见靖慧并未反对,只是阴森森地望着李嫣,点了点头,吩咐旁边宫女抬了一把椅子,放在李嫣后面,扶着她坐下。
李嫣背后疼得出血,哪里坐得下,只是仿佛挨着,断断续续道:“谢太子殿下。”声音已然气游若丝。
“李家小姐,你昨日的晚食是……”太子温颜问道。
“昨日我……臣女……想着脸上有伤,大悲寺的伤药未必好,便让绿衣去与自家的玉儿说,拿家里的如玉膏来擦上,玉儿赶来的时候,恰逢三个丫头提饭盒,便一起把我的粥饭提了过来……”说完,摇摇晃晃,便要晕了过去。
太子点了点头,掉头对明澈道:“圣僧,禅师,我总觉得不是中毒,您说呢……”他知道姑母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因此把焦距转移到受人尊敬的国师身上,让姑母不敢发作。
明远知道师兄一向不管这种俗事,只得自己来答道:“这倒是蹊跷了,说是中毒,却明明……”话音未落,忽听明澈道:“殿下,不知中毒之说从何而来?”
明远惊异地望了明澈一眼,竟不知这清心寡欲的师兄,忽然对破案感兴趣了?这……
太子听了明澈的话,忽然对旁边站着的张公公道:“张公公,仵作怎生说得?”
张公公躬身道:“仵作就外面候着,请殿下传他上来问上一问便是。”
太子点了点头道:“也好。”张公公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出去传唤,一会儿子一个四十岁的妇人走了进来,“噗通”跪下,道:“拜见国师、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因为后宫妃子身子尊贵,被男子动手动脚十分不雅,宫里头的仵作大多由女子充当。
“我女儿她……”靖慧见到仵作,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一直不敢去看女儿的尸体,就是害怕自己受不住……
“启禀公主,奴婢今日早上检验郡主,不像是溺亡之态,银针入体,呈现黑色,还请殿下明察。”说着,端上一个白色的瓷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