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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太满,满到何浅浅没有心思考虑旁的事,兼职自然也就成了没有影子的事,手机卡还是沈先生帮她去办的,通讯录里除了小希、沈先生,也就是几个老师同学。
农历新年时,小希决定回家过年,希望何浅浅也一同回去。
何浅浅有些犹豫,按理是应该回去一趟的,但最后,看到沈先生一言不发,何浅浅还是没有回,给爷爷打了通电话。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半年后,何浅浅通过申请,获得了同时读两个专业的审批。沈先生终于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温文尔雅,请何浅浅与陆小希吃大餐,何浅浅已经改口喊沈先生“老师”。
小希道:“沈先生,你这是要把我姐培养成科学家的节奏啊。还能不能给我哥一条生路啊,完了,完了,我哥看来是彻底没戏了。”
何浅浅伸手做戏要打小希:“让你胡说,再胡说我可要跟你哥告状了,就说那个优秀论文的事,看你哥不让你将他奖给你的奖金给吐出来。”
小希躲到沈先生身后:“沈先生,我姐打我,你管不管?”
沈先生笑得温和,由着两人去闹。他自己没有女儿,半辈子没有享受过儿女绕膝的人伦温馨,相处日久,总恍惚觉得眼前嬉笑的两人就是自己的亲人。
何浅浅开始迷上做实验,人在实验室里,世界就是她眼前的仪器、溶液、配料,她脑子中的公式、方程。心无旁骛,清静专注。她几乎沉沦在这样的过程里。
没有事的时候,沈先生经常来看何浅浅做实验,来了也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看着何浅浅身穿白大褂,有条不紊的提取、稀释、笔记。
他这一辈子,先后有六个义子,他希望他们中有一个能够成为生物方面的学者,能够与他在精神层面对话交流。可惜,他始终未能如愿。就在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要求过高,开始妥协生活中总有一些遗憾时,上天让他遇到了何浅浅。
上天怜他,送他一个这么好的女孩!
五月底的时候,院长找何浅浅谈话,宜城市政府领导六月初将来澳大利亚考察,届时会有慰问公派留学生的行程,院长希望何浅浅作为优秀学生最杰出代表做汇报。
何浅浅天性低调,并不喜人前张扬,委婉拒绝了院长。院长开明,表示理解,公开汇报可以让给别的学生来做,但还是希望何浅浅能作为学校派出的唯一代表,去机场接机,并作为陪同人员为宜城市政府领导做好在澳大利亚两天的翻译服务。
院长说:“对待远方贵客,我们必须显出最大的诚意,而你,是我能想到的,最大的诚意。”
何浅浅无法拒绝,回去跟沈先生提到此事,沈先生亦是点头赞同,他说:“公开汇报有作秀的成分,但如果是陪同政要提供翻译服务,不失为长见识的好机会。”某种程度,他越来越觉得何浅浅的性格像极了他,低调、勤勉、能坐得住沉下心。
两天的时间,必然会落下不少功课。商学院的课,何浅浅是必须全力以赴的,不然无颜回国见李静。但沈先生亦明确告诉何浅浅,落下的功课,不管是商学院的,还是生物工程的,都必须回来补上。六月份的考试必须门门优。
沈先生告诉何浅浅:“你有做科研的天赋,勤勉会使得天赋更加完善。你是时候,该考虑以后的事业发展方向了。”
“我是政府公派的留学生,总归学成,还是要回国,回到原来单位的。”
沈先生问:“你喜欢原先的工作吗?”
何浅浅沉默。抿心自问,她对那份工作有多热爱?为了升职加薪,不得不应酬,不得不察言观色,不得不说讨巧的话。
沈先生笑:“有些人,天生适宜交际,而有些人,天生适宜研究,人生最好的事业,就是将爱好与生存完美融合。”
何浅浅的心思开始动摇,一则是因为沈先生的后半句话,让她心动,再则是想到回国后,如果还是在原单位,逃避了近一年的人事会不可避免的再次回到她的现实世界。其时,她该何去何从?
她既已舍,又何必再相见?相见争如不见。
☆、再遇
市府一行人里,亦有两个熟面孔,王主任与何处长。
何处长一眼叼住何浅浅,大有他乡遇故知的兴奋:“小何,何浅浅?真是你?哈哈哈。”
王主任亦是一脸高兴意。
澳方安排接待的一见何浅浅与这两位认识,顺势将这二位的接待翻译工作,安排给了何浅浅。
当晚,安排众人在堪培拉一家宾馆食宿,王主任与何处长兴致不减,丝毫没有旅途疲乏之感,何浅浅只好带着二位四处闲逛,其实来澳大利亚这么久,她的生活范围都是以墨尔本大学为圆心,对于澳大利亚首都亦是不熟悉。
好在王主任与何处长只是需要四处走走,也不需要何浅浅介绍什么。好不容易王主任与何处长累了,回酒店休息,何浅浅赶紧回房间脱了高跟鞋,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轻便家居服,揉着生疼的脚,趴在床上赶功课。
昏昏欲睡时,手机响了起来,何浅浅迷迷糊糊的接听,是接待团的负责人,麻烦何浅浅帮忙接待一位客人,客人的姓名与房间号发在她手机上。
何浅浅洗了个冷水脸提提精神,又穿回接待团发放的工作服与高跟鞋,顺着手机上的信息找到2203房,按了按门铃:“请问是贺义先生吗?我是接待团的何浅浅。”
她的话音刚落,随着门开的瞬间,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猛地将她拉进了屋里,门在她背后悄然关闭。
与此同时,葛向东的声音近在咫尺,在她耳畔缠绵低徊:“是我。”
她错愕抬头,昏黄的壁灯下,他近在咫尺,俯身看她,彼此目光交缠,他咬牙低声问她:“整整240天,何浅浅,你有没有想我?”
他们分离了有多久?原来也不过是240天,不到一年。为什么她看着他,总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瘦了,愈加显得眉目凌厉,五官硬朗,不可亲近。
他不来,她将他藏在内心里,与现实秋毫无犯。他来了,站在她面前,理智告诉她,她必须推开他,必须头也不回离开。但是,她见到他,听着他的声音,她的脚底生了根,走不动路了。
相见,才知相思刻骨深,才知内心里她有多不舍。
是的,是不舍,这样的一个人,这么好,世间再也难寻,怎么可能舍得?
她内心里对李静说,李姐,对不起,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的目光紧紧的追牢了她。
她不语,他亦是不言。
许久,他看进她眼底深处:“我只有15分钟的时间,真打算不跟我说一句?”
何浅浅沉默,她怕自己一开口,便是在他面前露了怯,更怕自己一开口,便是让他寻到端倪。
他由着她沉默,他来看她,也无非是看她一眼,看她好不好。气色还不错,但是,真的瘦多了,月牙眼都快瘦成了杏仁眼。
葛向东低不可闻叹息一声,伸手摸她的脸颊,皱眉道:“学习成绩过得去就行,拼命做什么?不许再瘦下去了,脸都快瘦没了。还有半年,一毕业就给我回宜城,不许再自作主张出幺蛾子,听到没有?”
他的指腹是如常的粗粝,刮在她的脸颊,微微的痒,麻麻的疼。
自小到大,她渴望旁人将她珍惜怜爱,亦是受不得旁人对她的好,但凡旁人对她示以一丁半点的好,她恨不能掏心挖肺的投桃报李。
唯独面对他,也不知是怎的,他越是这般似命令又似训斥的语气,她的鼻翼便是酸得不行,眼眶也开始泛红。
“李静的事,我会尽快解决。你要信我。”他说着,低下头,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指摸腹着她的唇瓣,眼神幽深难辨。
何浅浅猛地推开葛向东,仰起脸,直视他,一字一句,甚是分明镇定:“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我不需要你来照顾我这一生,下半辈子,我不靠男人,只靠自己。”
葛向东只要听她开口说话,心里就无端开心,她说没瓜葛就没瓜葛?真是幼稚。他点头:“好,下半辈子,我靠你来养我。”
何浅浅深吸一口气:“葛向东,我不爱你。”
葛向东盯着何浅浅看了几秒钟,点头:“好,我知道了。”
门外传来两下轻叩门的声音,压低的男声隔着门提醒:“快来不及了。”
“嗯,大厅等着。”葛向东跨前一步,看向何浅浅,“我走了。”
何浅浅慢慢的侧开身子,目送葛向东从自己身侧走过,他的后背,高大岿立,魏然如山。
她私心里不想放他走,但是,她唯一所做,只能是放手,就这样看着他远离。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大哥,再见!”,“大哥,对不起!”……
门在她眼前开了又关,他的身影彻底在她眼前消失。
如她所愿,他不曾回头。
她自己亲口说的,她不爱他。他是谁?他是葛向东,行事果决,作风凌厉,她不爱,他便放手,自此山高水长,不再纠缠。
她这一路走来,怨不得旁人,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是的,不怨,没什么好怨的。她现在学有所成,是老师与同学眼中最有前途的一个,如果她愿意,毕业后,她将会有更好的就业选择。
她的前程,将会一路坦途。
她会赚更多的钱,再也不必担心母亲的索求,她完全可以担负其一家人的物质需求。
这是她一年前,想也不敢想的未来,但是,现在,她触手可及。
是的,她是该高兴,且该庆幸、自豪的。
高兴,是不是应该笑,是的,笑,她要大笑。
她笑着,踉跄着,梦游一般的扶着门廊慢慢的走,脚下深深浅浅的,高跟鞋掉了一只,她干脆踢了另外一只,弯下腰将鞋子提在手里。
起身时,手肘关节磕到了墙壁,正是麻筋处,疼痛感裹挟着麻木感瞬间自手肘处蔓延,眼泪在这一瞬终于找到了合理的宣泄点,汹涌而出。
她在心里一声一声的喊他:
“大哥!”
“大哥!”
“……”
她不舍他,可是没有办法,她真的没有办法。
☆、贪欢
门倏地关了又开,葛向东去而复返,四目相对,他意态自然,削薄的唇微微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笑。
他看着泪人一样的她,低笑着问她:“真不爱我吗?”
她近乎狼狈的移开视线,她赤着脚,几乎是逃一般的向那微开一线的门口跑去。
半步之遥,门在她眼前“砰”的一声关闭,她被葛向东逼在了门与他之间,高跟鞋自她手心滑落,她将自己后背紧紧贴在门板上,但依然逃不脱他的钳制,她不是他的对手,几乎是颤着嗓子眼在恳求他:“放我走吧。”
他捧起她的脸颊,很干脆的做出回应:“不放。”
目光炽热的在她眼眉唇鼻间细细逡巡,最后低下头,一口一口的亲在她湿漉漉的脸颊上,他的声音也跟着潮腻起来:“要我放你,除非我死了。”他的唇停在她的唇畔,不怀好意的,低声问她,“难道,你巴望着我早死?”
何浅浅的心,不争气的漏拍了两下。她近乎求饶:“大哥,放我走,好不……”余音尚在舌尖,他的吻趁势长驱直入。
他的舌尖忽然刺痛了一下,那是何浅浅咬了他一口,咬出了血,甜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漫盈。
何浅浅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