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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家里没钱,只能供起你一个人。”刘仁康越发不满,想起往事眼眶发红,“如今却来问这句话,这不是存心气人吗?我到了这个年纪还能读什么书?”
“二弟,你这话是怎么说?当初是你读了几年没有长进,这才不读。”刘仁杰拧紧眉不悦道,“如今怎么怪起我来?”
“有人天天在耳朵边说没钱没钱,谁还能专心读书?”刘仁康暗有所指看着杜氏。
“我是真心想帮你,如果你说些有没,那你们还是回去吧。”听了这话,刘仁杰心里不舒服,“每个月月钱和米粮我还是会让人送过来。”
刘仁康冷哼一声丝毫不领情,“这些钱能抵什么用?买起一件好衣服吗?吃起山珍海味吗?”
刚刚还有几份心软刘仁杰硬声道,“你说这话就过了,我们每个月也就用这些钱,我们也没吃什么山珍海味。”
“你……”
“够了,岑姨娘带他们走,我自问待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你们不满我也没办法。”杜氏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冷冷开口,“既然不满这些,那从下个月起我就不送什么东西和月钱过来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居然敢暗指她虐待他们,那她也不必客气了。
刘仁康睁圆眼睛,“太太,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们显贵了就虐待手足吗?”
“我有什么好怕?别人都能看见我不仅给你们安排住所,还送吃食和钱财。”杜氏越发生气,这狼心狗肺东西,“是你们不领情,我正想让人评评理,我花钱养活你们,你们却不知足,还敢威胁我们。”
岑氏听了这话,心里害怕,忙陪笑道,“太太您别生气,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孩子计较。”
“他也不小了,瞧着是对我心里早就不满。”杜氏满脸寒霜冷冷视线扫视这三人,“我就不懂了,我好饭好菜供着你们,你们还有什么好不满。怪不得常言有云,人心不足。待太好反而是祸害。”
“太太,你可不要这么说,你好饭好菜供着我们?”刘仁康不服气上前一步,“这话说好听,谁不知道这钱是哪里来?”他今天要把肚子里气都发出来,让他们看看他不是好欺负。
杜氏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刘仁康憋屈许久,梗着脖子道,“我如今有什么可怕,反正最后丢脸是你们。我一无功名二无恒才,有什么可怕?”
“你这个……”见他这副桀骜不驯样子,杜氏气破口大骂。
“二弟,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别做太过。”刘仁杰安抚拍着杜氏肩膀,双眼瞪着兄弟。
“太太,既然您让我把话说清楚。”既然撕破脸皮,他也豁出去了。“我就想问一句,您买房子钱是哪里来?您给我们月钱又是哪里来?”
杜氏恼怒异常脸色青白相交,“都是我辛辛苦苦赚,你们还这么对我,有没有良心啊?”
“赚?”刘仁康脸上露出嘲笑道,“别哄我们了,这钱是刘家姑母送,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杜氏反问道。
“姑母是给我们刘家,又不是只给你们母子?您凭什么一手掌管?凭什么克扣我们钱?”刘仁康一脸理直气壮,“这些钱也有我们一份。念着您也不容易,我们也不来跟您讨要。只不过想让您帮着找份差事,你们却……”
杜氏气满脸通红,“这钱可是姑奶奶亲手交给我,指明给我家杰儿读书用,可没说给你们花用。”这钱是她儿子将来考试时要派上用场,而这畜生居然惦记着这笔钱,不可原谅。
“哦?这话谁会相信?”刘仁康根本不相信她说辞,“我们也是刘家子孙,姑母再怎么偏心,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想到我和三弟。”平日里他跟刘仁浩感情平平,此时却把他拉进来,显得极亲热。
“你不信也没办法,你可以找你们姑母对证。”杜氏嘴角微嘲,一脸轻视,“如果她说话跟我说不一致,那尽管来找我。”
“您明明知道姑母远在千里之外,还说这种话,存心是想吞了这笔钱。”
“二弟,够了。”刘仁杰再也看不下去,呵斥道,“对嫡母不敬是谁教规矩。你这样会被人笑话。”
刘仁康脸上挂着冷冷嘲笑,“笑话?我们家这些年早就被人笑话够了,你们就不要假装不知。”
刘仁杰忍住怒气,不想跟他翻脸,“今天不是谈话好时机,等过几天气都平了再谈。”
刘仁康摇着头紧追不放,“不行,我今天非讨个说法。”
“你今天还没闹够吗?非得闹所有人都知道吗?”刘仁杰见他不依不饶样子被气热血翻腾,恨不得揍他一顿,“我们刘家好不容易有了些转机,你非得捣蛋吗?”
刘仁康冷哼一声,“好处都是你们得,我们却要捱苦,我已经忍够了。”刘家刘家,难道就刘仁杰是刘家子孙吗?同样是刘家子孙,他却成了烂泥。那些外人对他冷嘲热讽他受够了。
碧玉原来身体就不适,听了他们争吵头昏眼花,一直坐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好不容易缓过来,见他们闹不成样子,不由开口劝道,“小叔子,有话好说,何必这么动气。”
刘仁康丝毫没给她面子,“大嫂,这不关你事,不用你插嘴。”
刘仁杰见了,心中恼怒,“二弟,你太无礼了,她好歹是你大嫂,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说话?”
“只要大哥今天给我个交待,我自然会给大嫂赔罪。”刘仁康不肯善罢干休,“否则哼…”
刘仁杰怒喝道,“你还想要什么交待?”
杜氏在旁边忍不住叫道,“杰儿,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快打发他们走。”
“太太这话说够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刘仁康暴跳如雷,横下心来,“不想让我在这里说,那我上衙门说理去。”这么多年,他已经受够杜氏轻视和排斥了。
刘仁杰气面红耳赤,“你还要胡闹到什么地步?”这二弟还有没有脑子啊?衙门是说理地方吗?
“我可没有胡闹……”
“杰儿,他要上衙门说理,就让他去。”杜氏丝毫不让步,这个庶子还翻了天去?她儿子如今是举人了,谁不让他三分?“你拿了帖子找县老爷,我倒要问问这对嫡母不敬之罪该怎么罚?”
“娘,别生气。二弟……”刘仁杰头痛欲裂,事情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
“去就去。”刘仁康年轻气盛经不得激,转身就要走。
岑姨娘和曹氏忙拦住他,不肯放他们出去。干什么玩笑?这不敬嫡母可是大罪,更何况刘仁杰身上有功名,这县老爷自然偏向他这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两个弱质女子怎么会是年轻力壮男子对手,推攮几下,就推开她们。
碧玉身体发软听着他们争吵,见走到这一步,眼睛盯着门口动静,见他就要出门而去,心里一急,“牛大哥,拦住二少爷。”
牛大哥早听到动静赶过来,只是主人没发话不敢有所动作,听了这话,忙拉住刘仁康手臂。
“让他走,不许拉他。”杜氏气咻咻狂拍桌子,“我就跟他上堂找县老爷说说理。”
“婆婆,这事不能这么处理,上了堂对谁都不好……”碧玉见势不妙,上前劝道。这闹出去就是家丑,何况好人上次堂都要脱身皮,上堂不是闹着玩。对刘仁杰名声也有所妨碍。
“住口,你是想帮着他们?”杜氏在气头上,根本没办法考虑事情。见碧玉开口劝阻,就不分青红皂白怪她。
“婆婆,我不是这个意思。”碧玉见她这么冲动,有口难言。
杜氏不依不饶道,“我瞧着是这个意思,你口口声声帮着他们,怎么你也觉得我处事不对?也想指责我?”
“媳妇不敢。”碧玉头都大了。
见牛大哥好不容易拉住二少爷,刘仁杰转过头来却惊见这一幕,“娘,您也别闹了,娘子说对,上了堂对谁都没好处。”
“杰儿,你也觉得娘做不对?”见儿子护着碧玉,杜氏心里难受翻江倒海,“这么快就帮着媳妇了,是不是嫌这个老娘没用,帮不了你什么忙?“
“娘说这话,儿子受不住。”刘仁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婆婆,相公决不敢这么想。”碧**一软,也跟着下跪。
杜氏火气冲着碧玉发,恶狠狠瞪着她,“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婆婆。”碧玉心里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杜氏火气烧越发旺,“不要忘了,我才是这个家女主人,凡事都由我作主,谁也不能越过我去。”
碧玉心中难过,强忍着泪花不敢落下。
刘仁杰心疼要命,忙劝道,“娘,娘子身体不适,你不要责难她。”
“死小子,居然为了你媳妇来指责我,我今日就打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杜氏恼手痒痒,边说着边用手狠狠敲他肩膀。
刘仁杰躲都不躲,任她打。碧玉心疼万分,上前拉着她裙摆求道,“婆婆,别打相公,都是媳妇不好。”
“我管教儿子你也要管吗?”杜氏越发恼怒,身体朝后一退摆脱碧玉手,又劈头盖脸冲儿子乱打一气。
碧玉心中惊慌,身体本就不适,眼前只觉一黑,整个人软倒在地上。
“娘子,娘子。”刘仁杰在间隙见到碧玉倒下去,心中发急,顾不得其他,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碧玉,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怎么呼喊都不醒。一阵阵恐惧涌上心头,呼吸被扼住般困难。“娘子,你别吓我,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要是她有个三长二短,他可怎么活?
有喜
杜氏情景,也慌了一迭声道,请夫去,请夫。
范娘冲出去找夫,其实夫早就在门房坐着,他早就来了,只是听到一些吵闹声便进去,听到找夫喊声忙出来。范娘找到救星般拉着他就走。
杜氏陪在内室,额头紧张冒汗,她这是发什脾气?把媳妇给吓到了。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想起儿方才绝望,她心紧缩成一团。媳妇是有事,她恐怕被儿怪罪上了。
玉静静躺在床上,夫把了许久脉,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刘仁杰浑身僵硬坐在椅上,一动动盯着玉脸。夫走过来,忙起身着急问道,夫,我娘她她怎了?声音有丝颤抖。
夫含笑道,尊夫人是脉。
刘仁杰还有反应过来,杜氏惊万分声音响起,夫,你说什?是脉?我媳妇有了?
夫多了这种情况,笑着再说了一遍,是,恭刘太太,恭举人老爷。
杜氏上眉梢,笑眯起,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孙了。
刘仁杰安看着依旧昏迷玉,夫,那我娘怎晕过去?她身体有什问题吗?
夫沉吟了下,尊夫人受了惊吓又一天都有进食,才昏迷,并无碍。只是她身体较弱,以后再让她受刺激,那样容易流产。
我们让她受刺激,绝对。杜氏情激动一连声道。那可是刘家宝贝金孙,她盼了多年,绝让孩有事。
那她容易感到疲倦时时犯困,这是怎回事?刘仁杰还是放心追问。
夫道,有孕妇初期这样,她想睡就让她多睡儿,这样对她身体和肚孩都好。还有一定让她多吃些东西,万饿着,特别是能受惊吓。他虽然知今日发生了什,但在暗偏着孕妇。
我们注意。杜氏抢着回答。
送走夫,杜氏兴奋出去让人准备补品,又心急让人准备孩穿衣服等等,忙团团转。
刘仁杰默默守在床边,轻轻摸着她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