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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影院,我跟左南易站在一家烧烤摊前。味道很香,很诱人,左南易跑去给我买。我站在那里,被烤烟熏得头有些晕。
肉串味道很好,我吃的不亦乐乎。但其实我并没有吃到心里去,一大串要命的真相压在心上,我哪有心情,但在今天的左南易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有任何的不开心。
我正想着如何离开,左南易的手机响了,他家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回去。正好,我也不需要再费什么脑子去想理由了。
他走前,盯着我好一顿端详。最后,他又笑的像是以前的他,然后,他说:“茉莉,你真像我妹妹。”
他走了。我蹲在路边,望着已无他的路口,头晕晕的仿佛下一刻人便要昏倒。
我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问题,我究竟在左南易心中处于什么地位,妹妹还是情人?
☆、第八章 茉莉花开(四)
我走回影院,等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又把电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认真程度要是放在学习上,我就无敌了。
有些人从一出生就是个悲剧,我觉得我不是,但从9岁之后,我觉得我是。即使是一切需求都满足,但我还是觉得莫名的哀伤,仿佛就是天生具有的。这种哀伤是由心而发,游散在骨子里,血液里,皮肤里,无法去除。
我穿过三条街,来到第一次遇见左南易的那个公园。
这个公园不大,可是我就是喜欢,经常怂恿叶北格离家带我来玩。
那年,我12岁,叶北格像往常一样骑着单车载着我到这里来玩。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很晴,可是我却泪雨狂奔,无法适从的恐惧让我失掉智商。
叶北格不见了。从未这么害怕过,明明告诉我他去买雪糕,一会儿就回来,我却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人影。可是当时的我哪里知道,叶北格这丫的早就跟他的同学跑去钓鱼了,哪里还记得我的死活。
我到处寻找叶北格,把整个小公园都翻了一遍,就是不见叶北格的踪影。
我坐在长椅上大哭。
叶北格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又不乖,总是给他惹事,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嫌弃我了。叶北格,你别嫌弃我,你别不要我,没有了你,我就一无所有了。我保证我会乖乖地,绝对不会再给你惹麻烦。求求你叶北格,别不要我行吗……
或许叶北格已经回家了。想到这个,我立马站起来,以最大速度跑回家。
在一个转角,我看到一辆蓝色的单车向我冲来,车速很快,被撞得前一秒,我心里翻着白眼,丫的,是谁骑得这么快。
虽然撞我的是辆单车,但冲击力还是挺大的,意料之中,我被撞开,滚了几圈之后歇了。
一幕幕从我的脑子里闪过去,炸裂式的刺痛,让我几欲晕过去。一开始我是真的坚持着不想晕倒,我还要去找叶北格,可是脑子里聚集的画面让我好难受,我不要坚持了,我不想睁眼了。
一只手在我脸上拍了几下,然后我听见,“你没事吧?”
我怒,谁这么缺德,没看见我不想醒吗,强迫我醒小心我告你,还有,您能别拍我拍的这么用力好吗?
没办法,我只能睁眼了。但是您能别像见鬼一样吓了一跳好吗?我也是想像睡美人一样醒的那么漂亮,什么悠悠转醒的,但是脑子还没转动完,眼皮就自己跳上去了,这也不是我的错。
就这样,我遇见了左南易,一开始印象并不怎么好的小男孩。
他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胳膊,“你翻什么白眼!”
他有透视镜吗?我明明在心里翻的,他怎么会看见。
然后他又问:“你没事吧?”上下看了看我,然后自顾自的接着说:“走,我载你去医院。”说着,拉着我胳膊就要走。
“不要!”我拍开他的爪子,“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然后我就哇哇大哭了。
我一直觉得就算是叶北格真的丢我在这里,过几个小时他就会后悔的,他一定会回来找我,如果我去了医院,他就找不到我了。
后来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总之我坚持在原地等叶北格,左南易无奈买来药箱给我处理好伤口,然后我就记不得他是怎么离开的了。
从上午一直等到晚上,午饭也没吃,我像个傻娃娃,蜷缩在长椅的一边。上午哭完了,眼泪也没了,还好没了,要不然哭成瞎子更没有人养我。
叶北格一定会回来的,叶北格一定会回来的。我无数次重复,别人看我的眼神像看疯子,没关系,反正叶北格会回来找我的。
叶北格终于回来接我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他很着急,却又松了一口气,他说:“你傻啊,我不回来你不回家嘛!急死我了!”
我一把扔掉身上的外套,紧紧抱住叶北格。
“叶北格,你不是不要我对不对,你会守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对不对。叶北格,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答应我,别再吓我了。我保证我会改掉坏脾气,我保证我会乖乖地不惹你生气,你别再丢下我,你如果不要我,就没有人要我了。”我用力抱着他,用尽生命去抱着,泪水簌簌落在他胸前。
他没料到竟会这么激动,只是一会儿,他便回抱我,很用力很用力,都把我弄疼了,我却很开心。
“恩,茉莉,我不会丢下你,我到哪也带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那个夜晚,似乎有什么在我跟叶北格的心里渐渐明了了,从那天之后,我对叶北格的称呼,只有叶北格,再无哥哥。
☆、第九章 茉莉花开(五)
这个世界上可笑的事情很多,可笑到心疼的事情也很多,如果能够避免,那该多好。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完全全黑了。我坐在当初等待叶北格的那个长椅上,抚摸着童年的回忆,如果能回到从前,那该有多好。我想着想着便笑了,笑着笑着,便变苦涩了。
叶北格,我想你,叶北格,我好想你
我打了一辆车,目的地是叶北格他家。明明几次想好永远不再到那里去,可是,我还是因为想念叶北格去了。
铁栏外,我驻足,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刺痛了我的耳朵,叶由若的笑声格外响亮。
我曾以为,这个家是我的,可是不是,我也想,融入这个家,可是除了我跟叶北格,没人愿意接受我,或许叶北格现在也不愿意了。
瞧,院子里灯火通明,温馨味十足,那是家的感觉。
我听见里面的谈话,叶北格不在。既然他不在,我又站在外面干什么。但我又不知道去哪里。
我游走在城市里,穿过大街小巷,穿过这个城市的繁华。城市的夜晚,真的很美。最终,我花了三个小时走回了我的住处,这是唯一一个我还能待的地方。
一进小区,楼下乘凉的大爷大妈扇着扇子,朝我微笑,“茉莉啊,回来了。”
我乖巧的应声。我所在的小区是个老小区了,里面住的大多都是写老人,人都很好。
然后我准备上楼,却听见一个大妈说:“这人又来了,这次看起来喝醉了,胡言乱语的。茉莉,你小心点啊。”
我一愣,“大妈您在说谁?”
大妈眼睛一瞪,“哎呦你不知道吗,咱楼下经常有个男的,看起来跟你一样大,来的次数多了我就问他是谁,他说是你同学,看起来挺好的一小伙子,不是你同学吗?”
难道是左南易?或许是他。可是他怎么每次来找我都不进去。我边疑惑着,边进楼。
等我爬上四楼,确实有个人躺在门前,而且满身酒气。
我呆在原地,大脑一下子卡机了。
那个人是叶北格。
我不敢相信是他,我也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总之很混乱。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借着月光我能看清他的侧脸,和左南易一样完美的侧脸。
然后我看见对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我扑来。
他抱着我,依靠在我身上,“茉莉,是你吗?茉莉真的是你吗?”然后我又听见他说:“啊!被你发现了,我该走了。”他摇摇晃晃的想要直起身子,却因醉酒无法正常行走。又倒在我身上,“或许是梦呢!在梦里你发现了我,我终于不用隔着门看你了。在梦里你是真实的,对吗?”
我震惊于他说的话,转头去看他。他的脸蹭了蹭我的,喃喃低语,“茉莉,你的脸跟小时候的一样软。”
扑面而来的酒气真是难闻,我掏出钥匙推开门,把他放到床上去。
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可是不等我开始想,叶北格便给我带来了一连串麻烦事,又呕又吐的,弄脏了我的床单,我的衣服上,他的衣服上都是慢慢的呕吐物。我低骂一声,“叶北格,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脏!”然后我看到他脸上似乎笑了,但也许是我的错觉。
等我忙完已经十二点多了,我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
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俩的呼吸声,好久没有呆在一起过,我应该觉得满足吧。
叶北格,你知道吗,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开心。只要能和你待在一块,就算是永远待在屋里子不出门我也愿意。我知道我对你的很多想法都很自私,可是我没有办法不自私。叶北格,我多想你能包容我的自私呀。
☆、第十章 茉莉花开(六)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梦到了许多跟叶北格在一起的时光。我才发现,不仅在现实里我好久没跟叶北格在一起了,连做梦也好久没梦到他了。怪不得最近过的很无聊。
当我睁开眼时,叶北格正从卧室里出来,我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噼里啪啦,只有尴尬与压抑。
叶北格最为尴尬,他大概是还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觉得有些什么不太对劲,他低头一看,除了内裤,全身再无遮盖物。面色一红,咳了几声,躲进了卧室。
我心头闷闷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叶北格从前一直不是这样。以前的叶北格或许问我他的身材怎么,我答不怎样然后拍我,或许会自恋的显摆,大摇大摆的在我面前秀身材,但绝对不是躲进卧室。
“你衣服我帮你洗了,在阳台上。”很闷很闷,很恼火。
他嗯了一声,我们俩就再也没说话了。
我看得出,他本是穿好衣服就想走的,却又觉得太疏离了,便留了下来等我做饭,自己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叶北格,我想跟你说,你不用这么拘束,你这样比你走更加让我难受。
饭桌上,他问了学校里的情况,学习还行吧,然后隐讳的让我不要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呵!一个自己谈恋爱却将升高三的人对我说这些,不觉可笑吗?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我忍受不了他又提及那个家!他又让我回去,一遍遍的唠叨。如果我能回去我还在这里干嘛!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叶北格你有完没完!我能回去吗?我可以回去吗?你总是让我回去,你怎么不问问叶由若让不让我回去呀!我回去干吗?去找自己的晦气啊!你一直以为这些年我跟叶由若相处不错,你亲眼看到了吗?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她每天在家给你扮善良的公主,你就一点不怀疑?对!你怀疑什么,你跟她都是从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你们骨肉相连,你们血浓于水,我算个屁啊!就你们家一捡来的孩子,我指望你们能偏向我点?连公平对待都是奢望。如你们所愿,我出来了,你又总是让我回去,叶北格,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我觉得我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