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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说的对……银嫂,听少主说,老夫人害怕仆妇们靠近,却特别信赖你,看来你真的和老夫人有缘啊!”
银嫂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虽然电光火闪之间,却未逃开灵越的眼睛。她很快面色如常,讷讷地说,“或许看着奴婢老实顺眼吧……”
“老夫人亡故那日,你可发现有什么异常?”灵越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这个问题她当日问了一遍,今日又问,自然大有深意。
“那日老夫人跟往常一样,到了天黑,想要出去,可是外面风大雨大,我怕她万一有个闪失担当不起,所以哄着她在屋里睡觉。我一觉睡到天亮,发现她竟然不在床上,大惊之下跑出去一看,发现她倒在池子里,满身是血……”
“你中途一直没醒过吗?我记得那夜的惊雷很是恐怖……”灵越想起那个雷电交加之夜,根本无法安睡。一个负责照顾老夫人的仆妇,若是尽心尽力,又怎么安睡到天亮?
银嫂犹豫了一下,不自觉地摸了摸头上一支银簪,那簪头上镶嵌着一朵细小的白玉兰花,十分精巧,良久回答道:“好像醒了几次,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她在床上睡得很香,我便没在意,安心地继续睡了……这一睡就是天亮……”
“原来是这样……”灵越微微点头,忽然一眼瞥见炉灶上的炖盅汁水翻腾,忙道:“哎呀,炖的银耳快要溢出来了!”
银嫂一看忙奔了过去,套上厚厚的大手套,将炖盅取了下来,眼见了只剩了半盅,遗憾地朝灵越笑笑,“光说话了,真可惜了一盅好银耳,李姨娘恐怕又要抱怨了!”
灵越目光闪动,微笑着点头,“是啊,太可惜了!银嫂,你先忙,我去灵堂了。”
银嫂微微躬身,“是,少夫人!”
她的样子又憨厚又老实,带着一丝愁苦的眉眼,令人十分放心。裴之翠边走边想,难怪那个长着鬼脸的老夫人只愿意银嫂靠近。
她脚下一慢,发现灵越已经一阵风儿般走出了老远。
“哎,等等我啊,你走得那么急做甚么,难道迫不及待要去灵堂见那尊瘟神吗?”裴之翠忙赶上去,拉住灵越的袖子。
“你说对了,我的确急着要找慕容白。”
“为什么?”裴之翠莫名其妙。
“因为有了重大发现啊!”灵越说着,又急急走了起来。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待在厨房里,我怎么没发现甚么?”
灵越笑了笑,“等会告诉你。”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裴之翠一边嘟囔,一边追着灵越的步子,匆匆忙忙穿过重重假山,转过几道月门,一口气到了灵堂。
她们走得委实太急,到了灵堂,大口地喘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慕容白跟那夜一样,立在母亲的棺椁前,听到她们的喘息,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
灵越咬住嘴唇,慢慢走过去,“慕……”她一个字叫出慌忙改口,又温顺又端庄,“夫君……”
慕容白眼中似笑非笑,“夫人,为何姗姗来迟?”
非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吗?灵越控制住想揍慕容白一顿的念头,低声说,“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我刚去找了银嫂。”
慕容白收起眼中的讥笑,扶住她的腰,“你的左臂还没愈合,还是去上点药吧!”
被他这么一说,被灵越忽视的左臂真的隐隐痛起来,她不禁狠狠地瞪了慕容白一眼,他却若无其事,扶住腰的手一紧,“走吧,夫君送你去。”
灵越的腰顿时一僵,感觉路都不会走了。她恨不得将他的手抠下来,面上却痛苦地说,“好!”扶着胳膊跟着他出了灵堂。裴之翠正要跟上,却被慕容白冷冷扫了一眼,只得留在灵堂,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相拥着离开。
慕容白又将她带进从前那间小书房。书房点着三两盏灯火,不似从前那边明亮,却将书房铺上一层暖黄的光辉,在这九月的夜晚,显得十分静谧。
慕容白终于放开了他的手,灵越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这是一次两个人在夜晚单独相处,又没有剑拔弩张。
她反而不习惯了,感觉有一点点尴尬。
慕容白看着她忽然灿若桃花的脸,微微一怔,方才搂过她腰间的手,一时间变得滚烫起来。
为何方才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他又看了看她,烛光之下,她的肤色如玉般,透着淡淡的光华,双眸清亮,樱唇……他微微移开了眼睛,那樱唇有着桃花一般粉嫩的唇线,还有盈盈的光泽,那样的唇一定很适合亲吻吧……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千百种念头,在他心中闪过,千百句话,在他舌尖翻转,但他只淡淡地说:"你坐下。"
灵越坐了下来,烛光半照着她的脸,勾勒出一个极其美丽的侧颜。
她望着眼神变幻莫测的慕容白,觉得今夜的他十分静默。
“你说,你方才去找了银嫂,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他开口问道。
“我目前尚未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我能肯定,这个银嫂十分可疑。”
“哦,什么地方令你觉得可疑,你说说看。”
“我先问你,银嫂会武功吗?”
他皱起眉头,想了想,“银嫂不过是健壮的仆妇,哪里有什么武功?”
“你可试探过?”她问。
“银嫂来到山庄之后,一直老实本分,我娘旁人都不要,只要她,我看她不会武功,不过没有特意地试探过。莫非你方才试探了?”
“不错,我刚才在厨房小试了一下,当时炖盅的汁水四溢,我故意大叫显得很紧张,她情急之下飞奔过去,不经意间展露出轻功。”她想起刚才那一幕,银嫂的步法很快,显然功夫并不弱。
“她会武功?只是为何要刻意隐瞒呢?在慕容山庄,我向来鼓励丫鬟园丁学功夫,她会武功只会更令我放心啊。”慕容白微有诧异。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她自称是克死丈夫的寡妇,被族人赶了出来,她的武功从何而来?也许她的身世根本就是捏造的。”
“即便如此,会点轻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慕容白微微有点失望,还以为有什么大的发现呢。
“第二个可疑的地方,恐怕是我的猜测了。”灵越咬了咬嘴唇。
“你且说说,或许猜测得有理呢?”他看着她的樱唇,忽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曾经跟我提过,三年前的雷电之夜,老夫人似有片刻清醒……”
慕容白想起那个雷电之夜,母亲在梦中的呓语,面色微微一暗,“不错,我的确提到过。那又如何?”
“按照银嫂方才的说话,老夫人亡故那日,电闪雷鸣不断,她中途醒来模糊看到,老夫人始终安睡……”灵越慢慢地说。
“你怀疑她在说谎?”慕容白一针见血地说。
“不错,我方才说过,这是我的猜测。”灵越有些苦恼,没有证据的猜测始终是猜测啊。
“你继续说。”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怀疑每到电闪雷鸣之夜,夫人可能有片刻清醒,那夜她根本没有安睡,中途必定醒来想到了什么,这才拿着珠花不顾大雨要出门……”
第一百三十四章桂香盈袖杀人时()
慕容白心头一震,仿佛被雷电劈到了一般,忽然不能动弹了。半晌他艰难地说,“若你猜测的对,我娘必定是想到了当年大火的一些事情,想要告诉我……”
“很可能就是这样,而她一出门,便被银嫂发现了,银嫂或许告诉了她的主子,或许是自己动手……”
“你是说,银嫂可能是凶手?这怎么可能……”他想起母亲的死状,微微颤抖起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灵越再次强调,“但是事不宜迟,银嫂十分可疑,我若是你,必定先将她抓住,再详加审问。”
“你说的对……”他很快冷静下来,沉声对外叫道:“龙飞!”
他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灵越轻轻提醒,“你不是说,龙飞失踪了么?”
慕容白一捶脑袋,“是,我们也不用叫人了,走吧!”
他拿起书房的佩剑,疾步走出书房,身形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灵越忽然很羡慕他,曾经她也是身轻如燕,自由来去花间。如今只能靠两条腿,一步一步往厨房走。
灵越几乎是半走半跑,一路顺着雪白的灯笼到了厨房,然而厨房里残烛闪烁,只有炉灶的火闪着微红的光芒,却是空落落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银嫂不在厨房。
慕容白也不在厨房。
奇怪,他们到哪儿去了?
灵越皱起眉头走出厨房,远处摇摇摆摆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厨房的主管马秀英。
马秀英见到灵越,吃了一惊,急忙跑过来,“少夫人,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今天厨房没有什么东西剩下了……”
灵越心头一热,“我不是饿,不过是在找银嫂。”
“银嫂方才在这里看着炉火啊!这会不在么?”
灵越灵光一闪,“马大娘,银嫂如今住哪里?你赶紧带我去看看。”
“银嫂啊,她现在是在厨房帮忙,但是住处还在以前的地方……原先是安排老夫人的丧事完了之后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马秀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
“你是说,后园?”灵越不得不打断她的话。
“是啊……我们不能去后园的……”她还没说完,灵越转身往后园快步走去。
她急急忙忙地走着,第一次觉得慕容山庄太大太大,从厨房到后园,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渐渐灯笼减少,庭中只有一盏大大的白色灯笼挂在廊下,黑色的“奠”字粗目惊心地在风中摇曳。
她心里发起毛来,忍不住轻轻唤道:“慕容白——”
没有人答应。
“慕容白——慕容白——”她大声叫起来,过了一会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屋子里面传来,
“我在这里……进来吧!”
是慕容白的声音,只是透着一丝古怪。
她扶着门,走了进去,漆黑的厅堂之后,有微微光芒闪烁。她顺着光摸了过去,慕容白的高大身影投在雪白的墙上,一动也不动。
“慕容白——怎么了?”她的心忽然跳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慕容白转过身来,身后一支细小的蜡烛发着微弱的光芒,那光芒虽然暗淡,但是足以让灵越看到地上的情景。
一个女人伏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地上散落着一个半开的包袱,银子珠宝衣物滚落了一地,浸染在血中,呈现出诡异的墨色。
她的头发自然也是蓬乱的,一只银色的发簪在乌黑的乱发之中格外显眼,簪头正是一朵小小的白玉兰。
“银嫂……”灵越认出了地上的女人,她不可思议地望着慕容白,倒退两步,语意之中又是气恼又是责备:“慕容白,我再三说过,那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你为何如此快就痛下杀手?”
慕容白微微一怔,见她神情激动,淡淡地说,“人不是我杀的,我方才到了这里,她已经躺在地上了。”
“真的不是你杀的?”灵越问着,心里却悄悄舒了一口气。
“我何需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