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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都该团圆……月月……家破人亡……
她怔愣失神时,龙殇拉了她,在她原来的位置,大榕树树干的右边的位置坐下。先皇后以前爱在树下坐着,右边是龙曦,左边是龙煌,而他龙殇总是在龙煌旁边的位置,默默地看着跟着先皇后调皮的龙曦。
而现在,他依然坐在以前的位置,她也坐在她的位置。两两对望。
她不该是如此冷凝,不该是像现在一样虚伪地应对他。他想念过去,想念哪个叫他殇哥哥,老喜欢从他手上抢桂花糕的女孩。
清凉的月光洒了一身,一袭紫色的男装,将她裹紧在权利的之中。如果可以,他想看她换上女装,继续在他从盘里取了桂花糕时跑出来非要从他手里夺走的样子。
一定一定,曦儿,一定一定很美,很美……
“曦……小五,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桂花糕。”他取了一枚,伸手递到龙曦眼前,雪白的糕点上点了一点殷红,娘的桂花糕也有点上这点殷红,这是酸梅。甜里有一丝丝酸的味道。
眼眶觉得有潮湿,鼻子也有些不该的发酸,她抑了哀泣摇头道:“不用了,皇兄,我已经很久不吃桂花糕了。”她垂下眉睫,菱型的粉唇却反扯出了一抹清淡的笑意,看上去,那么伤,那么疼,疼得她已经不会说痛了。
“小五……”
“我已经忘了桂花糕的味道……”她笑笑地抬头,绽放唇边的笑容像摇摇欲坠的落花,凝看皎洁的玉盘,过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即使有桂花糕,即使有大榕树,即使有你,有我……“也忘了为什么要赏月……”
团圆,团圆,团圆……月圆人不圆。
正文 尚书大人关入天牢
柳儿急匆匆地提起裙摆,一阵风似得从大门跑到大厅,上气不接下气,一见到在大厅享受品茗之乐的龙曦和被她邀请来一起尝尝贡茶的珑髓。
柳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跑太快,脚都跑软了。
“柳儿,你那是什么样啊?”龙曦将盖子盖回茶碗中,瞧柳儿一副赶着投胎的模样,她不满地蹙起眉心。
“不……咳咳……不……”柳儿急得直跺脚,可该死的,她跑太快了,现在接不上气。
“喏,先喝了茶再说。”龙曦使了个眼色,身边的丫鬟立刻给柳儿端了杯茶过去,柳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接过来先灌下肚皮再说,一杯茶下去,她这才好受些了,立刻惊呼道:“不……好了,皇上……下下旨要斩……斩凌尚书了!”
“哗啦”一声,珑髓手中的茶碗啪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而龙曦仿佛早有预知一般,坐于位上不动声色。
那日偷听到凌行宸和皇帝的谈话,她就已经明白了,凌行宸再给自己寻一条死路,也在送一份礼物给珑髓。
她询问柳儿:“尚书大人现在何处?”
“听人说已经被打入天牢……明日午时处斩……”柳儿担忧地看了一眼珑髓,果不其然,即使没有父女的情意,她脸上也难掩伤心。
毕竟,他是娘爱的人,娘用尽了生命和心神,全心全意去爱的人。
“……为什么皇上要斩他?”珑髓无法接受。
“据说……好象皇上要将地监的犯人押入天牢重新侯审,可尚书大人却把所有的人……全部杀了……”
“全部杀了!!”龙曦豁一下站起来,全部杀了!那是否连被南霁云找来转移目标的两名村人也给杀了!!!
好你个凌行宸,亏我之前还有几分同情你,结果,你他妈的是装出来的龟孙子!
“据说一个活口不留……”柳儿见龙曦面色铁青,小心翼翼道。
“备马,我要去天牢!!”竟然全部杀了。一个活口不留!凭什么?凭什么有权利是玩弄别人的生命!?
“是。”柳儿撒腿跑出去,让人准备备马。
龙曦大步朝外面走去,她倒要看看,凌行宸,地监里近百号人,你怎么就下得到手,一个不留!!
等等,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凌行宸会去找父皇,说明他知道什么?换句话说,是司徒宦……是司徒宦要杀人灭口,凌行宸是借此机会将自己拖下水?
会是这样吗?
“髓儿,你跟我一起去天牢。”如果真是她想的这样话,那么凌行宸应该有话要对珑髓说。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脸色难看,犹豫不绝的珑髓,催促道:“如果这次不去,你就像以前见不到姑姑最后一面一样,见不到你爹最后一面了……”
“他不是我爹。”珑髓拒绝。所有的痛苦都是因为他这个爹撒手不管,不管她,不管娘,即使娘的坟被盗了,他也不管。
“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爹知道你娘在哪里!”
珑髓转脸看她,眸色中尽是惊讶:“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盗你娘尸身的人……”她笔视珑髓的疑问,说道:“是凌行宸。”
天牢
天牢,自古以来,是朝廷直接掌控的监狱,里面的关押的全是重型犯人。
龙曦的话让珑髓生平第一次走进了天牢,娘的尸身在凌行宸手中,为什么?他不是从来不管吗?不管娘的死活,不管二娘的欺压,也不管曾经她和百战的艰难,他高高在上,像一尊冷酷的雕像,无情无义。
收到凌行宸被押的消息,百战也赶来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会遇到珑髓。他抓住她的手臂,制止道:“我去就行了,你回去。”
“我要去……他即使名义上的……依然是我爹。”她强让自己挺起倨傲,想起曾经看到过凌行宸一个人孤寂的背影,是个人的话,总是希望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度过喜怒哀乐。可是,凌行宸没有。
她不认他是爹,百战也不认,娘死了,二娘也死了,尚书府里其他的人听说尚书大人被关押,明日午时被斩首,全都扫了家当逃之夭夭。即使是死,也不会有人来看她。
“他不是人。”百战叹息。不是人,所有的,凌行宸他都知道,可是他知道却不说,让他误会髓儿,让他恨髓儿……
“可是,哥……他只剩下我们了,陪他走最后一程吧……”珑髓凄然地抓着百战的手,两人心思,彼此想通。
百战最终于妥协。
两人和龙曦一同进了天牢,在一处铁栅栏的牢房前,看着白衣白裤,盘腿对墙而座的佝偻身躯。头发乱蓬,满是白丝。让珑髓和百战看着他身影时,不知觉的觉得难过。
他即使过六旬,依然挺着了悲,而现在佝偻了,像是疲惫至极只待死亡来临的垂暮老者。曾经冰冷的气息,曾经不似人的气息,现在,都没有,只身下了老态。
苍老,憔悴,疲惫……
珑髓不自觉地红了眼框,鼻息中难掩轻泣,她正欲开口唤他时,没想到,凌行宸扶了墙壁,自己先站了起来,回头看他们时候,依然是一贯的平静,只是说道:“你们来了……”
正文 永昕的尸骨
他早知道他们回来,清婉的女儿……始终还是太过于善良和软弱。
“你知道我们会来?”百战率先开口问道。
凌行宸不置可否,只是深沉的看了一眼跟在珑髓身边的龙曦:“五殿下应该告诉你们了吧?永昕的尸身是我盗走的。”
龙曦微微地笑,看不出此时的心情:“看来,尚书大人知道我在外面偷听?”
“自然。”他点头,不否认。无论怎么说,他活了六十多年,这些警惕性还是有的。而且看到他的到来,要是龙曦不偷听那才奇怪,不是吗?
听到凌行宸提到了永昕的尸身,珑髓焦急地抓着铁栅栏,对着里面的垂老暮暮的老者,急问道:“我娘的尸身在哪里?”
“你娘最喜欢胡枝子花,我把她葬在城外的那片胡枝子花田里。”比起来葬在凌家的祖坟,清婉更喜欢在那边迎风招展的胡枝子花下沉眠,那里……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的清婉拿着小花锄,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不顾当头的炙阳,一个人耕耘着城外的荒田。
他问她:“既然要开荒,为何不让身边的人帮你?”他看到不少的宫女太监在田埂上,就是不过来。
“自己的事,为何要假他人之手?”她笑得如同那风中的美丽的紫色胡枝子花,“我呀,想让这里开满胡枝子花,过路的旅人看到这片花田如果能放松赶路的焦急心情,这样就很好了。”
那片荒芜的山头,是靠清婉一个人之力耕耘出来的,他……只会在夜里,坐在田埂上,静静地凝着胡枝子花,透过它们看着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所以,将她安葬在她最喜欢的花,她一手开垦的花田里,一定……会开心的吧?
“我知道了,我会为娘重新移坟……”
“我死了以后,请你们将我也葬在那片花田里。”凌行宸径直说,似乎没有听见珑髓说的移坟的问题。
“你怎么做是什么意思?”珑髓抓狂了,眼眶包不住泪水,娘死了,他要死了才说什么和娘合葬的话!“后悔了吗?后悔想要得到娘的原谅了吗?告诉你,我会为娘移坟的。你死了以后是丢在乱葬岗还是喂狗吃了,都与我无关。你根本就不是我爹!”
“你真以为自己是清婉和戏子的孩子?”
犹如一颗炸弹,珑髓被他的话震住,她不由地哆嗦着嘴唇,难以置信的问道:“我……我不是吗?”
凌行宸没有直接回答,他嘲弄地一笑,“你认为你娘会在嫁给我以后,再跟别人偷情生下你吗?”
珑髓怔住,不自觉抓住了百战的手,她的心在颤抖,因为凌行宸说的话是对的。娘是绝对不可能和别人偷情生下她的,娘……即使在太后奶奶面前,也说“夫君待我很好”。她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凌行宸,不可能……不可能和别人偷情生下她的……
所以……
满是泪光的眼眸中颤着泪花,一个眨眼,泪水汹涌而出,她是娘和凌行宸的女儿?既然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管?为什么?为什么?
“你从来都不说,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百战紧紧地回握珑髓的颤抖,他能知道这个事实对她的打击有多大。自己的亲爹,不管她,不管他曾经如何的折磨她都不管,宁可她背上下贱的血统,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不管你愿意与否都必须要做。”凌行宸的眸子转看龙曦,她眉心一皱,凌行宸的眸光里话中有话,“这点,五殿下也应该相当明白。”
人活在世上。而世界有属于它的规则,这份规则是大多数人制定的,人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戴上面具,去迎合这份规律。即使自己想要破坏,也必须是遵守规则的前提下去破坏。
龙曦了解,她对凌行宸微微地点头,他们都是活在规则下的破坏者,被规则束缚,想要破坏,就赔上了很多重要的东西,自己,亲人,幸福,快乐,和希望,取而代之的是孤独、寂寞、疲惫、劳累、麻木和绝望。然而即使如此,却不曾后悔。
清婉……最懂他。
所以装疯卖傻,是为了保护他;他身上的那份活着的麻木,只有清婉才能看得见。
所以,连珑髓也伤害了。只是她要保护他,而她相信,他会找一个人保护髓儿,即使经受了折磨,但是髓儿、百战,总算都认清楚了自己的心。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珑髓无法接受,她无法接受凌行宸用这样的借口来搪塞她,什么叫做必须该做的事?人活着如果只是为了做事,这是人生吗?是吗?“我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