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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个手势好奇怪哦。”她弯了手指,觉得好好笑噢。
他佯怒地看了珑髓一样,她立刻乖乖闭上嘴巴。将小豪放在她中指和无知指之间,再将大拇指按住中指和无名指出的笔管。“行了,这就是握笔的姿势。”虽然她握得怪模怪样的,但是起码还是会握住了。
“哦哦哦哦。”珑髓惊讶地看着自己握住了笔,心里很是开心,盘算着等下让娘也看看,自己好歹能握笔了。
“来,我教你写字。首先写你的名字……”他的大掌覆盖住珑髓握了笔的小手,她突然一下子红了脸,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大哥哥圈进了怀中,而此时,他的大手从她身后探出来,握住了她执笔的小手。
“你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珑髓埋了埋脸,鬓上一缕发丝垂下小脸,他见了,细心地用手把落下的青丝拢到她小巧的耳后。
“髓……儿……”
“水儿?好。”他点点头,大掌握着她的小手在宣纸上移动,看着白色的纸上渐渐露了黑色的字,即使是因为他的帮助而写出来,这也让珑髓雀跃万分。
她会写字了。
一字写完。
她兴奋地扔下笔就扑进百战的怀里:“我会写字了,我会写字了,大哥哥,谢谢你,谢谢你……”
窗外花娇,窗内人笑。
未道过去的种种往事,而今乃是浮光掠影,都成空罢了。
让百战继续这么睡着也不是办法。
尤其是珑髓清楚,他还要带兵出征,已经一日一夜了,不晓得他的失踪,会给军营那边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后悔了,她什么时候了断自己不好,偏偏要在他面前做这个愚蠢的举动。
而更愚蠢的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下水呢?
本来她是想雇辆马车,看是把百战送回尚书府还是怎么着,可附近根本就没有马车可雇,客栈那边玉儿和随行的马车都走了。
好在村子里的人不错,暂时允许他们两人再留段时间。
珑髓什么都不求了,只想着他快快清醒过来。主帅私离军队,这个可是滔天的大罪,即使是爹也保不下来他,或许还会祸了满门。
可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醒过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走,越来越加急迫。
老妇人进屋子,看到的正是珑髓细心地拧了湿布,为他擦拭着刚硬面容的情景,她不由地问道:“珑姑娘,婆婆一直很想问,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不会是私奔吧?”
“不是不是。婆婆……不是的。”她着急的否认,但又想不出该如何解释与他的关系,说妹妹,还说是他的妾?
呵呵,她自己都不知道。
见她黯然,老妇人也不便追问,只好换个话题道:“看他可能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珑姑娘,我想恐怕还是要城里的大夫来看看……”
“城里的大夫可能看好他吗?”
“这个也说不准,毕竟只有一丝希望不是。”婆婆说。
“那……那我这就进城找大夫……”时间不等人,她说着就要起身。
“不过,村子离城里有几百里的路,你即使走到了,有银子请大夫吗?”婆婆的话说到了重点。
她垂头,没有银子,而且自己的脚上了镣铐,几百里的路,她能走到吗?
珑髓想了想,在他扔在地上的盔甲中翻来覆去的一番寻找,只希望他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
正文 梦魇(三)
带着脚拷走路,比想象中更难。
行走几乎是不可能的,珑髓几乎是拖着两条腿在路上蹒跚而行,有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她不得不用手抱了腿慢慢地向前挪动。
这副德行即使走到城里也会被当作逃犯抓起来吧?
一个不小心,脚受不了力,狠摔到了地上,双掌和右颊被山石土路上的石子沙砾给磨破,刮了伤痕,连膝盖处也是一阵钻心的痛
她应该就这样放着百战不管。
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全是他带来的,扔下他,要死要活,听天由命……
自己……做不到。
全身虚脱得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口里干得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她头昏脑胀,眼皮越加睁不看,看出去的景物都觉得扭曲了。
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就这样睡死在路上,最后暴尸荒野也没关系。
……不行。珑髓,怎么样你也得爬起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纳,反复地吐纳,强逼着自己要从地上再起来。
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尽了全力,才又摇摇晃晃地从山石路上弓着背站了起来。
脚已经麻木的,总觉得一跳一跳地不断在变大,肿大,连承受身体的力量就几乎消耗了所有的力气。
她不得不用手抱了腿,帮着脚向前挪动。
一步,两步……
“珑姑娘!珑姑娘!”
身后突然传来婆婆的声音,她听得有些模糊,摇摇欲坠地转头,扭曲了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身影,她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用心的看,真的,好象是村子里的人。
她稳住身子,喘着气等着婆婆他们过来,是啊,自己才走了两三里的路就已经不行了。
“有办法了有办法了。”婆婆让自己蛮牛推了个叽咕车,自己坐在车上,蛮牛就着推着她来找珑髓。
“有办法?“
“三步跳!三步跳啊!”婆婆急急对她说,“三步跳专治溺水昏迷。”
“大家都把这给忘了,平日里溺水都用盐巴擦肚脐,我们都把这三步跳给忘记了,还好蛮牛记得,他到隔壁村卖王八的时候专门带了三步跳回来!!走走走,我们立刻回去,给他用三步跳!”
三步跳即是半夏,专门用于治疗溺水昏迷,溺水昏迷,脸色苍白,脉有搏动动感,使用半夏即可清醒。
这对珑髓来说简直是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她兴奋的脚上不稳,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走不回去,她更不可能要蛮牛推她回去,只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婆婆,那,那就麻烦你先回去,我……我还要去买点东西,我马上就回来,行吗?”
“你还要买什么哟?”
“哪个……我和他离开村子还需要一些……恩……东西,都走到这里……我就……就先去买了吧?”
“恩,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你也快点回来。”
“好好好。”她连连称是。等见了婆婆离开,她才脚一软,坐到地上,慢慢地撩起裙子,裙下的两脚脚踝处,已经被铁镣给磨破了一圈皮,沁出了斑斑的血迹,血在包裹铁镣的布上湿了又干,干硬后,摩擦了破皮处,更加的让她每走一步犹如刀割。
她叹了口气,再休息一会儿吧,几里路,很快就能回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一个东西值得人去珍惜,去怀念,那么对珑髓而言无非是“过去”两个字。
她所怀念,所沉溺的过去,在百战近乎遗忘的回忆里一一的展现。
每一次回到家,很奇怪的总是会忍不住去找找小丫头片子,而很奇怪的,小丫头片子总是喜欢躲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就近在眼前,偏偏谁也不会注意到,即使眼光流过去,也未曾发现在那处,藏了个人。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躲在别人生活的外围,悄悄地偷偷的抓住那么点别人的笑容,即使不是对她展露的笑容不放。
对于平常人的普通生活,她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
他只知道她叫水儿,也未曾过问为什么她在尚书府里?她娘是谁?如果是个丫鬟,为什么不去侍侯小姐?她就像尚书府看不见摸不着,偏偏又存在的一个幽魂,活在别人生活的外围,窥视着别人的幸福来感觉自己的快乐。
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让他无法对她撒手不管?
只是因为初次见面时她让他想到了妹妹吗?
或者是因为他在山上学艺,回到尚书府后反而毫无用武之地,可小丫头片子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拍了手掌说好?
教她识字,她学得津津有味。等他再度从山上下来,她已经能拿着自己抄的《全唐诗》跟他献宝了。
他不会知道,那是他走了以后,她跑去求二娘,在门外跪了一天才跪来的机会。
甚至连后来的女儿家要学习的绣工这些,也都是她去求二娘,跪来的。
光跪就能跪来吗?还有相对的条件,她对不起自己的娘,把娘所有的东西都搬给二娘,甚至连先皇给娘的免死金牌,她也跪给了二娘。
当年就是靠这面免死金牌,再加上她公主的身份,永昕才免遭了杀生之祸。
百战在看到她兴致勃勃地给他显摆自己的写的字,自己绣的东西时,真的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希望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很快,这个希望就被现实打破了。
支离破碎,留下的,欺骗,憎恨,懊恼,痛恨,愤怒,以及……对死去妹妹的愧疚!!
正文 梦魇(四)
三月春光好,湖畔莺子扰。本是处处闻啼鸟,不叫花落知多少?
数顶从宫里来的轿子停在尚书府的门前,公公在大厅里宣读太后的懿旨:太后设宴席,招凌尚书全家入宫。二夫人及其子女同行。
自从永昕与戏子私通的事暴光以后,皇家自觉得蒙羞,曾将永昕接回宫了一段时间,后来尚书又主动要求将永昕接回府里,自此以后,失心疯的永昕和自己娘家几乎断了关系。事隔快要十年了,太后不仅是招永昕入宫,还有二娘及子女,谁人都猜不准这里面买的什么药。
不过太后懿旨不可违抗。
于是全家人各自回房稍适梳洗,待再度出现在大厅时,百战看到被永昕那个神经病牵在手里的水儿。
她,是永昕的丫头吗?在不好的预感来临之前,他先用这个想法将不安压下。
“公主。”公公在她面前跪下,“公主近年可好?”
永昕东张西望一脸警惕。
百战看着她防备的模样不仅握紧了拳头,她一直生活在落英院,因为她是公主,所以杀了人也没有关系!!她疯了也一样要折磨了尚书府所有的人,让大家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翻腾上了杀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这个公主呢?以靠着皇家的身份,杀人不犯法!?
珑髓跟在永昕身边,娘的手握得她发疼,好痛好痛,她抬起头来看娘,就看到平日了温柔的娘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全身尖锐地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她嘴唇在抖动,不知道在呢喃着着什么!然后,突然在珑隋面前蹲下,死死地抱住她,一脸的戒备和恐慌:“髓儿不怕!髓儿不怕!!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都不行!!你们谁都不准伤害我的髓儿!!”
周围的人,眼前所有的人,在永昕眼睛里都扭曲成了妖兽,它们张牙舞爪,伸出锐利的指甲,想要伤害她的髓儿!
谁得不准伤害她的髓儿!!谁都不准!!!!
二娘狠瞪了眼睛,她全身止不住的发抖,永昕的目光在瞪完所有的人后,死死地落地在她身上,恶毒的目光,凶残的目光,交错的时空中,犹如两头保护自己孩子的母兽!
珑髓看到大哥哥很好高兴,她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大哥哥会出现在这里噢?好奇怪哦?不过现在的她暂时没有心神和大哥哥说话,娘勒得要疼死她了,她只好抓住娘的手,安慰道:“娘,髓儿在这,髓儿没事。娘,你看髓儿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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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