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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另一侧有个女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尖叫了起来，“你再靠过来我告你性骚扰啊，还有你抱着的那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定时炸弹吧？”
“对哦，这东西别是炸弹吧？”
车厢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最近治安不好哦，这种来历不明的包裹应当检查一下。”
“衣服穿得好怪，不像是来挤地铁的。”
“你不知道，现在越是坏人越穿得跟上流社会的人一样。”
这些声音虽然小，但顺着车厢闷闷的撞击轨道的声音也会钻入当事人的耳朵，谢嘉盈关切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经要镶嵌到扶手杆上去了。
谢嘉盈微微摇了摇头，拽着他的衣襟刻意把他向自己这边拉了过来。郗子陵开始有些惊诧于谢嘉盈的转变，先是一愣，然后自觉自愿地靠了过去。
地铁本是很平稳地开着的，可不知为什么来了个急刹车，整个车厢里的人完全就像是被推搡到了一起。谢嘉盈本来穿的就是又细又尖的高跟鞋，巨大的冲力将她推向了侧后方。
若不是郗子陵眼疾手快将她一下子从后面抱住，她简直就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不过那高跟鞋的鞋跟也就此宣布夭折。
这可是前两天谢嘉盈刚刚用薪水买到的新款鞋，金黄色的鞋跟已经彻底脱离了鞋底，好在她反应够快，脚猛地弹了起来，整个人跌倒在郗子陵的怀中。
“你，没事儿吧？”
地铁车厢的门打开，两个人被拥挤的人潮裹了出来，终于有了一些空隙，谢嘉盈才把身体彻底稳住，而脚下已经是一脚深一脚浅了。
这丑算是丢大了。
谢嘉盈一时间竟然都没反应过来要哀伤自己的高跟鞋，先关切地看着郗子陵手中的画卷。
“还好吧，要不要紧？”
这句话几乎两个人同时出口，谢嘉盈盯着郗子陵手中那卷画，而郗子陵却盯着她的鞋跟。
“哈，这种事情能难得倒我吗？”谢嘉盈洒脱地弯下身将另外一只脚上的鞋跟也掰了下去，得意地看了郗子陵一眼，“这不就行了？”
“这样也行？高跟鞋女王就变成无跟鞋女王了！”郗子陵不失时机地说着他认为可以活跃尴尬气氛的笑话。
她的脚每一步都像是找不到着力点，足跟空荡荡的，使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收紧脚趾，刚走了两步就开始感到脚脖酸疼，心里却想着那些画框。
郗子陵见她出了地铁站台就不停地摆弄自己的手机有些不解，“你专心走路，边走边看手机，扭得跟个企鹅似的。”
谢嘉盈没有心情去答理他的无理取闹，径自一遍遍拨着电话。
对方没有应答，谢嘉盈再拨通李佳妮的电话，没人接，算着时间，李佳妮应当在忙着准备待会儿讲解自己的创作。
李家司机的电话仍旧拨不通。
谢嘉盈愤愤地盯着电话，上过街天桥的时候，脚下的无跟鞋一滑，只听嘭的一声，差点儿就胸部着地摔个“扑街”了！
关键时刻，郗子陵从半空中把她抱住了，手机却甩了出去。
“啊！”
谢嘉盈惊恐的眼睛跟郗子陵对视着。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疑似色狼的行径与莽撞的指控，动作停在半空中，竟都笑了。
啪！
手机的碎裂声从天桥底下传了过来，两个人才慌忙恢复了神智。
“喂，糟糕了，我还没联系到李家的司机！”
谢嘉盈直起身子手抚着额头，站在天桥上吹着风，周围仿佛天旋地转着。
“先回去再说。”郗子陵一把拉过谢嘉盈的手，皱皱眉，“怎么那么凉！被吓得？瞧你这点儿心理素质！”说着就拉住谢嘉盈朝着酒店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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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非常完美的拍档（5）
几乎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会场，李佳妮正在准备她的讲稿，看见郗子陵手中拿着的黑色圆筒，皱着眉头迎了上来。
“怎么了？”
“司机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手机被我摔掉了，没有联系上。”
李佳妮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迅速回身去找自己的手机。天晓得她的手机之前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喂，李小姐，很快就到你了，快点儿准备。”柯晓娜从一旁走过来催促，看到郗子陵手中那一大包的东西忙问，“这是什么东西，你们不是去拿油画了吗？”
“这就是油画！”
“这？”柯晓娜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
“笨，这是卷在一起的油画。”李佳妮终于不知道在什么角落里将手机拿到手中，拨通电话，只不过接下来的情况更让人无法接受。
“喂，你在哪里？什么，塞车？还要多久？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启动仪式都结束了，你根本不用来了！”李佳妮冲着手机的另一边大声发脾气。
“怎么办？”
“怎么办？！”
发够了脾气，还是要面对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些没有装框的油画直接拿上去吧？
“先不要说别的，把画都打开，妮妮你先去前面讲，我再想想办法。”谢嘉盈沉思了片刻，立刻发出了指令，“晓娜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宽一些的横幅和一些大头针。”
她指挥过后，看郗子陵愣愣地看着她出神，瞪了一眼，“还不快把画打开！”
在长期被郗子陵压迫使唤之后，看到郗子陵如此乖乖地接受指挥，谢嘉盈有种报仇的快意。
随着一张张油画被打开，谢嘉盈瞄了一眼身后一排排正在紧张换衣服的模特儿。以前看李佳妮的油画就会觉得有一股很特别的视觉冲击力，如果把这些具有视觉冲击力的东西穿在身上……
她灵机一动，眼神随着思路的打开而放出光来。
“快点儿，先别换衣服了，去给我找些别针，大头针也行。”谢嘉盈边说边将油画上的保鲜膜撕开。
为了保持油画的画面干净，李佳妮用了一些保鲜膜包在上面，这样一撕开就有很大一股松节油的味道。
模特儿们不明就里，用手捂了捂鼻子，都在奇怪她要做些什么。
“快，现在所有人都把这些油画一张张用别针或者大头针别到自己衣服上。记住，要把四角都别好！”
“啊？”
“干什么？”
那些模特儿都惊讶地看着她手中的油画。
“今天大家再多走一场秀，待会儿就穿着这些出场就OK了。”她还不忘回头补了一句，“今天的出场费翻倍结算，就这样。”
模特儿们兴高采烈地开始拿一张张油画往自己身上铺陈开来，快速地分别在四个角上固定住，艳丽的颜色随着她们的胸部与腰身变得立体起来。
郗子陵看她这样大方有些生气，走过来刚要跟她理论，就听到一个很大很尖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让让，快让让！”
柯晓娜像一架战斗机一样飞驰了过来，手中还抻着一块幕布，见到谢嘉盈忙显摆自己的战果。
“刚刚找到的，看看行不行？”
谢嘉盈点点头，“把余下的这些分别在幕布上弄好，等最后一个模特儿走完之后把它拉到T台上去。”
郗子陵有些担心，敲敲谢嘉盈的后背，“这样做行吗？会不会太草率了？”
谢嘉盈耸了耸肩，“能有多少人真正懂得妮妮那么晦涩的作品内涵呢？这里来的很多人基本上需要的是更容易理解的、更直观的、更震撼的效果，别的一律不会太考虑。我们赶快出去，那么久没露面，媒体容易找麻烦，出去要稳定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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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非常完美的拍档（6）
“你？”郗子陵关切地看了看她脚下的鞋子。
“没关系。”谢嘉盈挺了挺胸，“难道你认为我身材不够高吗？”
郗子陵觉得她这种过度自信的样子很可爱，于是把手臂弯成一个半圆。
谢嘉盈也顺理成章地挽在他的手臂之中缓缓走到前面。
音乐声响起，李佳妮的讲解完成，一个个身材高挑、着装鲜艳的佳丽走了出来，跟着音乐声踩着一字步，立刻赢得了所有人的尖叫和艳羡的目光。
掌声、不断闪耀的镁光灯，一时间都涌到了T台的边缘。
会场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谢嘉盈得意地迈着一字步，挽着郗子陵的手臂，扬着头享受着闪光灯与快门节奏的洗礼，她的眼睛是发着光的，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瞬间，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3
中法文化节的启动仪式赢得了很高的满意度，郗子陵和谢嘉盈留下来帮着李佳妮善后。
郗子陵却总是像有事情要拉着谢嘉盈到一边去说的样子。
谢嘉盈有些纳闷，因为看李佳妮也好奇，干脆就对郗子陵说：“有什么事情你就这样说吧，还有什么好背着别人的吗？”
“我是想说，今天你的高跟鞋和手机都因公殉职，明天自己去买新的，之后找财务部报销。”郗子陵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让两个人都大跌眼镜的话。
这是郗子陵？
这是那个传说中吝啬到死的郗子陵？长亭的每一分钱都跟长在他身上一般，他怎么可能说出这样大方的话？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郗子陵嘴角撇到一边。
李佳妮先声夺人，“我不觉得你郗大少是这么慷慨的一个人。”
“公事是公事，我只是照章办事而已。”郗子陵半张脸都要抽搐起来：难道我在别人心里就是一副“高老头”的形象？
李佳妮抢先追问了一句：“你别不服气，在机场你抢你前女朋友的钻戒，送出去的东西你还要收回，而且还是那么小的一枚！”
“你以为那是我前女朋友？”郗子陵的动作顿时停住，脸上都是嘲弄的笑容，“李大小姐，你还真的是……”
“真是什么？”
“怎么能有人长出你这样的脑子？”郗子陵轻嘲，“你也不想想，哪个小偷会说自己是小偷？”
“小偷？”李佳妮吃惊的嘴巴甚至能塞下一整个鸡蛋，“那人是小偷？”
“是啊，那戒指是我帮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他为了省邮费，网购了之后就直接寄给我了。我本来放在外套口袋里，转机的时候，跟她撞了一下，我有些发蒙地望着她走过去，一摸口袋才意识到戒指被偷，于是我就追，由东到西追了整个航站楼。”郗子陵叙述的时候就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次那么久的奔跑，之后泄了一口气，“结果追上了，她却把戒指扔了，其实我真的没想要追究她偷东西的罪过。”
“既然是被偷了，为什么不报警？”谢嘉盈知道是李佳妮不问青红皂白主观臆测之后，虽然对误会郗子陵有些愧疚，但更多的还是嘴硬。
“东西找回来就算了，何必呢？看她年岁不大，如果报案，相信会毁掉她一生的。”郗子陵将手中衣服上的大头针取了下来。
李佳妮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说话，反而低着头偷笑了起来。
“你怎么了？”
“嗯，没事儿，快点儿打包吧。今天真的谢谢你们，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