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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确实是故意为之,完全随心所欲,放开来吃。未进山庄之前她就是这样吃东西的,有吃的就拼命往嘴巴里塞,若不然便会被杂耍班里其他人抢走,自己只得挨饿,哭都没地儿哭!
初时进庄,她也曾这般进食,并未觉得不妥,却无意间听见几个仆人私下议论,说她粗陋不堪,简直像饿死鬼投胎,丢了庄主的脸。她当时虽一笑而过,自此后却学会了矜持,行事规矩有礼,谦和有度。但她生性不喜束缚,寻规蹈距久了,便心生厌倦,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要尽性吧,否则岂不太亏?
邻桌又来了四个江湖打扮的汉子,甫一入坐便谈起了江湖上的事,小柯肚子饱了便也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起来。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开口:“你们听说没,昨儿个夜里,海沙帮被人满帮屠杀,死状恐怖,下手之人手段极其残忍,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妖魔,竟落得如此下场?”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扯着大嗓门儿接口道:“还能有谁,除了朝阳宫就是燕门,一个变态,一个残暴……”
他身边坐着稍年长的中年男人忙截住他,“小心祸从口出!”
大胡子一愣,即而又无所谓地大笑,“哈……老哥,你也太多虑了,难道那东方飞与燕无极有千里耳不成?”
那中年男人神色肃穆,“叫你闭嘴就闭嘴!”大胡子瞪着虎目,也来气了,但又不敢发作,只好抱着酒猛灌。另外两人见此情形连忙转移话题,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穆柯单手支着下巴撇撇嘴,得,故事没得听,又吃饱喝足,该是时候回庄了。回头见杨佑禅面色苍白,恍惚失神,似极力忍受着痛苦。
她一惊,握住他的手,“师弟,你怎么了?”少年回神,对上她的眼睛缓缓摇头。她细细打量他半晌才说:“我们该回去了,再不走师兄得等着急了。”他点头随她一起离开。
回庄路上,穆柯忍不住问张允,“二师兄,那东方飞和燕无极是什么来头啊?很厉害么?”
张允本过足了酒瘾,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脸惬意,突然被她这么一问,心头打突,头脑清醒了不少,声音也少有的严肃凝重,“你问他二人做什么?”
穆柯更加疑惑不解,怎么他们一提起这两人都是神色大变,如临大敌的模样?她那小师弟一路上都是神情恍惚,跟他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难道那两人是索命恶鬼不成?她斟酌了一下说:“方才听人说起这二人,我有些好奇罢了。”
张允点头,“原来如此,江湖上说起这东方飞皆是人人色变,此人凶残成性,烧杀掳掠无恶不做,且他行为变态,喜好男色,命人四处搜罗容色姣好的美少年,为正道人士所不耻。至于这燕无极……他可是个神秘的主,以一张银色面具遮脸,传闻他奇丑无比,总之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大概见过的人都去找阎罗王了。他的行事手段也是极为狠辣……”
穆柯恍然,“难怪个个对他们都讳莫如深,这二人还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哇!”
张允想了想,做足师兄的派头不忘提点,“他日你们若是听见这二人的名号,可要绕道而走。”
穆柯煞有介事地点头,给足他面子,“定当谨记师兄告诫!”张允看了眼默然不语的杨佑禅,凑到她耳边问:“小师弟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耸耸肩,颇为无奈,“我也纳闷呢!”张允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唉,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们小孩儿的心思也难猜呐。”
她噗嗤一声暴笑出声,他那表情还真是相当幽怨愁苦哪。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们女子一个月倒有几天身心不畅,莫非你们男人每月也有那么几天?”
张允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着她,“你……”你了半晌没下文,凑到杨佑禅身边套近乎,“你瞧你师姐,一点女儿家的自觉都没有,看以后谁敢娶她!”
杨佑禅闻言,看向穆柯,终于开了口:“师姐很好,谁娶了她定是修了几世的福。”
穆柯笑眯眯地着拍拍他的肩,“好样的!也不枉师姐我平日里对你的照拂之情。”斜眼过去看张允,“师兄,我还小,完全不用操心那么远的事,倒是你都一把年纪了,该发愁哪个姑娘肯要你,必竟岁月不饶人哪……师妹我真替你愁得慌……”
张允故作凶悍,撸起袖子,“好啊,你个小丫头竟这般牙尖嘴利,看我今天不好好修理你……”说着便去逮她。
穆柯拔腿便跑,还不忘出言挑衅,“二师兄,您老慢点,小心摔着……”
张允在后面喊:“有本事别跑,我告诉大师兄让他治你!”
追追闹闹间他们两人已跑得没影,杨佑禅顿了顿,即刻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第七章 岁月静好
春去秋来,日复一日,花开花落,年复一年。穆柯越来越适应庄里的生活,跟各位师兄混得熟稔,随大师兄傅君山练练武,与二师兄斗斗嘴,对小师弟逗逗趣……前者不苟言笑,中者油腔滑调,后者别扭害羞……她的师兄弟性格迥异,各有千秋。
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且朵朵奇葩。三师兄王平有洁癖,被人碰一下手就得去洗半天,比大姑娘还爱干净。
五师兄莫卫廷爱收集毒物,这也倒罢了,若是哪个惹他不快,他便放些稀奇古怪又恶心的玩意儿来出气。穆柯曾偷摸去他院里瞧过,什么毒蛇,毒蝎子……还有许多她没见过的东西。
大开眼界之后她准备开溜之时,却被一只色彩斑斓的蜘蛛所咬,当场便晕死过去。幸得莫卫廷发现得早,捡回她一条小命,若再晚一个时辰便是佛祖也没办法。事后她也是后怕得很,再也不敢去莫卫廷那里,甚至对这位五师兄也是能躲便躲。
十二师兄常青喜欢偷偷摸摸躲在隐蔽处看春宫册……她也是个好清静的,好巧不巧便撞见,一时好奇翻看了几本。书中那些个姿势可真是花样繁多,奇形怪异……饶是她脸皮再厚也看面红耳赤,心潮澎湃。
常青看这些书的表情都是春心荡漾,一脸风骚样。她不禁恶寒,将此人从头鄙视到脚,瞧他长得也是人模人样,嗜好怎的如此猥琐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悲可叹一大好青年踏上了不归路……
还有一人不得不提,那就是比杨佑禅还要冷酷的十三师兄戎霁,穆柯从未见他笑过,一双眼更似凝了千年寒冰,她觉着只要被他看一眼都能血液冻结。初时她亦是从善如流,对这位冷酷到底的师兄敬而远之,相处日久之后,她才知道他是外冷内热。
即便在这么多姿多彩的生活里也总有那么几个看她不顺眼的人,比如穆归云,有事没事就鄙夷地看她几眼,话里也是针锋相对。她不愿与之计较,自是对穆归云明里暗里的挑衅不予理会,可见她的胸怀是越发博大了。
可惜穆归云是那种你退一尺,她进一丈的人,越是退让,她便越来劲。穆归云越来越过份,左右刁难,变着法子折腾,穆柯自认的博大胸怀未能继续发扬。一时气闷,没忍住便反唇相讥,人哪能没脾气,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人呼?想她也是在市井间长大的,惹急了,骂人的话说起来自是脱口便来,顺溜得很,直将这养在闺阁的小姐骂得哑口无言,羞愤欲死。
穆柯正骂得痛快淋漓,不料却被秦婉若听见,这……运气委实太背!穆归云前面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她老人家没听见,为何她一开口便被逮到?
如此一来免不了被训一番,秦婉若一双美眸盯着穆柯,表情很是严峻,“我知道你自小吃了许多苦,也没人教你规矩,但如今已回家,言语怎可如此粗鄙!看来君山对你的教学很是失败,你爹对你的期望亦要白费!”
穆柯垂眼,乖觉地做认错状,她不会傻得这时候去争辨什么,因为她清楚自己在母亲心里的地位。秦婉若见她垂头不语,脸色稍缓,语气和蔼许多,“爹娘确实对你有亏,也不愿对你多加苛责,若非你实在太过份……”她顿住,叹了口气又道:“你与云儿虽非亲姐妹,但也不可如此羞辱于她,在我心中,你俩都是我的女儿,明白么?”
穆柯继续做诚心悔过状,“明白。”明白在母亲心中自己永远及不上穆归云,骨肉至亲却怎么也及不上她们十几年的情份。
她一次次在母亲身上寻求温暖,结果都是一次次的失望,失望久了她也就不再奢望,与其幻得幻失,不如坦然处之。常言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日子总还得过下去。
某个月色朦胧之夜,穆柯哼着小调,慵懒地跺着步子走进小树林,走到平时睡觉的青石板边,正准备躺下却忽闻小溪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此时此刻这水声听在耳里格外骇人。她猛眨几下眼睛,想起以前听过的鬼故事,不会是水鬼吧?这想法让她不由抖了抖,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觑着眼看去。
不看吓一跳,一看更吓一跳,这长发披散,裸露背脊的美人儿是谁?莫非真是水鬼?!她张着嘴,傻呆呆地瞪着沐浴在溪水中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托月光的福,她看得越来越清楚,不禁蹙眉,这背影怎么那么熟悉?莫非是哪个师兄?
她想看清楚点,脚步不自觉往前挪,不料踩到一根树枝,“啪”的一声脆响在这幽静的夜晚显得份外突兀。她浑身一个激灵,准备收脚往回撤,要是他发现被偷窥了,一个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可咋整?
那人警惕的声音传来,“谁?!”
她浑身僵直,只觉哭笑不得,这声音不是她家小师弟又是谁!他要是误会她故意偷窥可就不妥了,这脸丢的……
她本想拔腿狂奔,可武功比她好的少年比她更快,只闻水花飞溅之声,紧接着他熟悉的气息猛然逼近,片刻间他已扼住了她的喉咙。
穆柯僵直了身子不敢动,杨佑禅看清了眼前之人,不禁瞠目结舌,连声音也颤了几颤,“师姐?”
她咳了咳,示意他放手,他醒过神,忙撤了掐她脖子的手,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腾地一下红了,猛然背过身去,现下他只穿了条底裤,如何还冷静得下来!
穆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瞄,他那样子,肯定对她登徒子的行径颇为恼火,她硬着头皮说,“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看见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
他背对着她不语,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四周静得出奇,只闻彼此的呼吸声。她咽了咽口水,“那我……先走了。”话未说完便拔足狂奔,好似身后有恶鬼追赶,情急之下,竟忘了用轻功。杨佑禅回身看着她狼狈逃蹿的背影,胸口微微震荡,不禁哑然失笑。
之后,杨佑禅似乎有意躲着穆柯,见到她也是眼神闪避,她颇为无奈,坐在屋檐下双手支着下巴不住摇头叹气。常青走近,瞧了瞧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少年不识愁滋味,你这是叹的哪门子气?”
穆柯抬头,抿了抿唇,“我做了一件蠢事。”
第八章 流水落花
“哦?”常青两眼放光,兴奋莫名,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做了啥蠢事,说出来让师兄我乐呵乐呵!”
她面色一黑,只觉头上一只乌鸦飞过,敢情他是来看笑话的。他推了下她,催促道:“快说呀!”
她扯了扯嘴皮子,将那晚她无意撞见杨佑禅洗澡的事道出。常青一听,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