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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情-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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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宝脸色一变,见屋内众人都是喜笑颜开,生怕喜兮这不合时宜的表现引起旁人异议,忙拽了她从后门溜了出去,屋外秋雨渐盛,哪怕是极细的,也很快湿了二人的头发,风拂叶动,盖过了喜兮这毫不掩饰的啼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木头先道个歉……最近受了点刺激,总算调整好了心态~~~
  感谢没有离去的姑娘们,爱你们么么哒╭(╯3╰)╮
  

☆、桐花节(二)

  祥奕三年,八月初八,刚下过一场缠绵秋雨,天高云淡,天气十分清丽明媚,魏城宫中桐花开遍,远望及目皆白,雾蒙蒙的一片,仿佛雨尚未停,然而秋阳高悬,错落的光影,丝丝缕缕从花朵间隙流泻,落在御花园中早已摆置妥当的案几之上,来往宫人行色匆匆,或手端食盘,或齐力搬起一盆花卉,皆是忙碌景致。
  阮妗华坐于房里,自然不知此刻家中早已如同炸了锅一般,比起探知相府的反应,她更需要面对的,却是册封圣旨已下,封后大典在即的现状,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忐忑至极。
  能成为魏尘奕的皇后,她不是没有窃喜的,可是这份喜,只维持到魏尘奕离开这间屋子为止,他在这里,她虽然冷静克制,但尚可以安慰自己,假装他们还是相知相爱的一对,无视后来种种,却偏偏如今她看得通透了,似乎对他的感情也只是上辈子的事了,所以他一离开,这屋子一失掉他的气息,清冷,却让她清醒。
  吟翠进来的时候端着李贺送来的衣服——她入宫之时并没有备下以这样的身份出席这种场合的服饰。
  正红色的锦缎,华丽繁杂的纹饰,剪裁得当的设计,阮妗华双手抚上衣料,心里流过一声叹息,她看着吟翠端着的案上的那些金色发饰,其中一个额配,似是环髻而造的设计,额头处垂下密密的流苏,浅浅盖过眉头,她将它挑拣出来,琢磨着若是戴了它恐怕便无须更多发饰点缀。
  此刻她身份不同,未来的魏国皇后,因而她再同吟翠说话时便不能是原先那副低微小心的架势,吩咐她替自己梳妆打扮,角色转换的十分从顺当。
  吟翠自然是垂眉敛目的应了,转头喊了两个宫女进来,一同伺候阮妗华梳妆。
  因而之后展现在魏尘奕面前的模样,真真是极为符合了她的身份,大紫大红的正装,妆容也不流于艳俗,一举手一投足,就是母仪天下的风范,她本就是娴静端庄的人,这身衣服更加将那份端庄大气衬了出来,这让魏尘奕十分满意,也庆幸他做了个好的选择,就算没有情分,她也该是适合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就算,这个皇后,是母后让他选的。
  他着的却非是正装,一身素黄龙纹长衫,意外的清俊优雅,站在阮妗华面前时,仍旧让她微微闪了神,下一刻,她垂眸敛目,抬手放进了他伸过来的掌心里,素手微凉,被温热握住,牵向花园中早已布置妥当的花宴。
  一路宫人跪伏两旁,后宫妃嫔行礼,似乎都认可了她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后娘娘。
  也是,放眼当今朝堂,除了她——当今阮相的女儿,还有谁能够当此高位?就是当年的段青鸾……若非她的扶持,又岂能成为他的妻子?世事弄人,如今他的妻子,将是她。
  ——是她。
  这个事实让她心底一沉,脚下随着魏尘奕的步伐却并没有停滞,她昂首,享受这一刻能够站在他身边的高高在上,这里没有能够懂她的人,若是谭千奉在,必然能看出她这般骄傲自负的腔势,不过是在给自己破灭前的最后一丝奖赏,她越是表现出享受这样身份地位的模样,越是能够迷惑她身边的人,若是相信她心甘情愿臣服于他给的权势地位和虚情假意,她才更能够全身而退。
  她现在竭力能做的,就只有这个。
  她挺直了腰走的时候,一边打量今天花宴上出席的人,说是花宴,其实也不过是皇室中人聚会而已,侯太后不在,恐是身体并不适合出席这类场合,她注意到,在座除了妃嫔就唯有膺阳王这一个皇室中人。说起来魏国皇嗣单薄,先帝只有膺阳王这一个兄弟,而魏尘奕的两个姐姐早已嫁了出去,本来还有四皇子魏君奕,只不过,如今他……是燕国的人。
  魏尘奕牵着阮妗华坐下的时候,也让众妃免礼坐下,身边李贺尖利的嗓音就响起,宣布花宴开始。
  魏尘奕的那些妃嫔她并没有关注,面对那些面上的喜笑盈盈,她只是象征性地微抿了几口酒,算是回礼,到了膺阳王的时候,她才神色有了一些专注,她记得,当初在胭红阁里第一次见到叶君垣的时候,他就跟这个叔父在一起,似乎这个不问朝事的王爷,是偏向叶君垣那一边的。
  膺阳王爷一向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当年先帝帝位之争,只有他安然活到了现在,上辈子她协同魏尘奕处理朝事的时候亦是很少见到他,他只会出席宫中宴席和祭典,仅有的两个儿子,似乎也是不学无术之人,虽不见得仗着身份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但是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却是不少,早有些许风流史在坊间流传,香艳至极。
  此刻的膺阳王长须及胸,面上带着慈爱的笑意,举杯向魏尘奕敬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杯酒饮下,他拂须长叹:“圣上亲政几载,如今得妻如斯,当是魏国百姓之福,喜哉喜哉啊!”
  魏尘奕随之微笑:“皇叔操心了,朕年岁已到,再不娶妻,岂是不孝?这皇后一职,可是比朝中重臣还要重要,朕可不敢随意敷衍掉。”他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眼阮妗华,侧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然后迎上她清亮透彻的眼眸,抿唇笑而不语。
  她从这笑意里看出几分逗弄的恶意,他这话说的,听来顺耳,实则却是贬了她,仿佛在说他需要个皇后,她阮妗华不过恰好撞上而已,他在她耳边说的话,是让她对膺阳王有所回应,而不是这般木讷地坐着,真像个道具一般。
  以阮妗华的心性,他话中是否掺杂了恶意,于她,皆是无可无不可的事,但此刻花宴之上,在座的除了皇亲贵戚,就是那些要么等着看她笑话,要么冷眼而观的后宫中人,示弱,这不是她会做的事。
  下一刻,魏尘奕刚转过头去,阮妗华就扑哧一声掩唇笑了,她并非一声而止,而是半垂着头,侧歪向魏尘奕肩头,似是笑而难止,没有人打断她,包括魏尘奕,她就这般笑了好半天,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这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陛下痴了,这话说的,仿佛臣妾多么重要似的,何况臣妾一女流,岂敢于朝中众大臣相提并论。”她话说得轻飘飘毫无着力强调之处,只让人听出她与魏尘奕之间的亲昵,似乎远胜于名分之流。
  这一句,被有心人听去,却是变了脸色。
  恰在这时,有人通传:“段太傅到——”
  阮妗华抬起头,隔着重重桐花树和众人望去,看见远远走来的德高望重的段太傅,以及……跟在他身后莲步徐徐的青衣美人。
  段青鸾。
  那少女此刻正是最好的年华,身形窈窕,动静得宜,芙蓉白面,两颊绯红,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盈盈,仿佛滴出水来,她虽半低着头,却仍不掩雀跃好奇之心,眼珠子似在半掩的睫毛下滴溜溜地动着,年少,却看来十分灵动澄澈,也怪不得,当年她会看中段青鸾做魏国的皇后,即使是放在现在,她看她,也是十分满意的,只是后来的变故,她却是万万没料到的。
  也许那时她寻个不够聪明的,反而好些,这世上玲珑心思之人多了一窍,就愈加被旁些事情烦扰。
  思绪片刻流转,段太傅协同其女儿已然到了御前。
  两人一番行礼之后,魏尘奕吩咐入座,待其坐下,才笑道:“朕听闻太傅这几日身子欠佳,这样的虚宴,烦劳太傅了。”
  魏尘奕是段太傅一手教导出来的,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既身为天子之师,自然是兢兢业业不敢懈怠,也因此平白多了一份爱子之心,此番见到魏尘奕娶妻立后,皇权愈稳,却是十二万分的欣慰和喜乐,因而眉梢眼角都是真正带了笑意,听到魏尘奕关切的言语,忙忙起身道:“多谢皇上体恤,臣不过是年老,身子自然毛病多了,不过却是不碍事,何况老臣是无论如何都要向皇上道喜的,恭贺皇上和皇后娘娘喜结连理,愿圣上娘娘恩泽护我大魏万民呐!”
  听着段太傅激动到颤抖的声音,魏尘奕也不免有几分感慨,言道:“太傅之心,朕清楚明了,自是不会辜负太傅您的期望,只愿太傅好好保重身体。”话音才落,又道:“太傅身旁这可是青鸾妹子?”
  段青鸾一直垂着头安静地坐在老父身旁,乍一听魏尘奕提起自己,一下子抬头站起,略微有些局促:“回陛下,小女正是段青鸾,爹爹身体不适,所以小女这才……”
  “青鸾你在身边自是好好伺候太傅,说来,你幼时朕还见过,竟是转眼就这般大了。”
  阮妗华对于魏尘奕这种仿佛自己是长辈一般慰问晚辈的腔调感到十分新鲜,毕竟在她眼中,这两人是做了多年夫妻的人,如今却是一身在高位一无品无级,连年纪,似乎也因这一声慰问,拉开了不少。
  她其实应该承认,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快感的。
  不过她现在身份特殊,实在是不能把这份快感带到面上,但她又实在没有做过这样的位子应付过这样的场合,因而只是僵着脸微笑,当个安安静静的木头人,在他身边帮衬一番。
  好在这宴席一起,歌姬舞女尽数涌入,声乐丝弦奏起,宫人手执托盘脚步频频呈上蔬果点心,宴上氛围和乐圆满,受邀大臣女眷往来谈笑,并未因她这个皇后未发一言而有所冷场,听着魏尘奕不时与底下的人寒暄说话,时而挥袖举杯,举止大气,时而大笑,似是十分愉悦,君臣和睦,叫她这个旁观人看起来,都十分欣慰,一点也不会料想到这个时候的魏尘奕还未掌权,甚至往难听了说,不过是傀儡皇帝而已。
  就是这样的局势,他还能如此谈笑自如,仿佛毫无芥蒂,真是不简单,只怪她当年天真,竟把他看做绵羊一般温顺好欺,平白当了那么多年的挡箭牌、出头鸟,为他人做嫁裳还不自知,落得那么个下场。
  这个时候,李贺突然凑了上来,两手端着一道圣旨,圣旨摊开时她眼光一扫,粗略看见黄色缎面上几个字:“立后”,心下顿时有底,这怕是封后大典的帖子,正心道原来如此,执起瓜果刚想文雅地塞进嘴里,就听李贺尖利的声音骤响,言语的意思却是魏尘奕有国事要处理,先离开,叫各位大臣继续欢愉。
  阮妗华斜睨魏尘奕一眼,只觉得奇怪,这个时候皇帝要处理国事了,却叫臣子们继续好吃好喝着,算个什么道理?心中正腹诽着,右手却一沉,却是被魏尘奕握住了胳膊,奇怪地看他,就见他面上如常,只是迈开了脚,并是不容拒绝地要拉走阮妗华。
  他不发一言,定是不方便说,拉走她,显然是有原因的,因而她也没做抗拒,随着他的力道就跟着走了,出了御花园一看却是超宫门走的道,不过几步,就已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候着。
  马车两侧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个带刀的布衣男子,显然是宫中的带刀侍卫,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平民打扮的宫女。这架势莫非是要出宫?阮妗华暗自度量着,等着魏尘奕开口,不过他却始终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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