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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我有点无奈地望着他,看着他哀求的脸,我又不忍心。
踏进谢今生的办公室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走进去的,说实话,我想死着进去,以死相逼,我幻想我找他要钱,他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羞辱我,然后把我从窗口丢出去……
最后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很淡然地说:“哦,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我说:“谢总,我回来想请你帮我个忙。”
“借房子?”
“不是,借钱!”
他没正面看我,抬起手看看手表,说:“正好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如何?或者你再给我下碗面?”
我“嗯”了一声,结巴地说不上话来,我点点头,随他下楼。
谢今生给我点了咖啡,还有七分熟的牛排,他没问我意见,然后给自己点了炸酱面和橘子汁。我内心很焦急,上天知道,我并不想来吃饭,也没时间陪他来吃饭。借钱的事情他一直没回应我,我在琢磨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他熟练地操作着刀叉,优雅地享受着牛排。而我却食不下咽,终于忍不住开口:“那钱……”
谢今生回我,笑了笑,抓着头:“周淙淙,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为什么?”我惊讶。
“哈哈,我会算!”他喝了一口橘子汁,然后说,“有时候又想你回来找我,有时候又不想!还真矛盾哪!”
我低着头喝水,他该不会是不想借给我钱吧。
谢今生吃饱喝足,用纸巾擦擦嘴,然后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
“江边!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我无语。跟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三章 我和你的订婚典礼是不是一场闹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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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和你的订婚典礼是不是一场闹剧(1)
临江而立,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直接说:“谢总,我不是一个喜欢欠人东西的人,但是这次是真的情非得已,如果你有难处,那么也没关系,我会另外想办法。”
谢今生眼含着笑,说:“那你先告诉我,你借钱做什么。”
“我自身的一点问题,但是绝对不是去做违法的事情。”我说。
谢今生说:“你不正面回答我,是因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你是为高白杨,是不是。”
我抬起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一个月前高白杨来找过我,我没借钱给他!”
“你故意的?”我问。
“因为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为了他来找我,哈哈,我在猜啊,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不会。不过你今天还是来了。”他手靠在江边的石礅上,说。
“那你对这个结局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我问。
“我不是一个看戏的人,我没有权利说满意还是不满意,我也在这出戏当中,满意不满意是观众的事情了。”他说得有点深奥,我被他绕进去了。说不出味来。
“你看不看戏不关我的事,高白杨的钱,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不借我也就不用在这里跟你废话了。早知道就应该走了。”
我这终究不像个借钱人的态度。
谢今生望着我,有点恨恨的意思,他问我:“借多少?”
“五十万。”我自己都说得胆战心惊。
谢今生面无表情,说:“要我借也可以,你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
“你和我在一起,然后订婚。并且是立马订,今天借钱,明天就订婚!”我错愕了,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我看谢今生是疯了,还疯得很厉害!
“谢今生,你不借就不借,你玩弄人干吗啊!”我说完掉头就走,谢今生说:“不是玩弄你,我是说真的!公开地在一起,包括在彼此的父母面前。”
“你不是玩弄我,那就是脑子有病了,鬼才要信你。”
“周淙淙,你要是走了,你会后悔的。你就等着看高白杨进监狱吧!”说完,谢今生也往回走,他大步流星,也不爱答理我的样子了。
是啊,他不借钱,高白杨真的就只能进监狱了呢,难道我要看白杨去坐牢?不要啊。我不想他坐牢,他走了,就见不到了。
我站了好久,真的感觉好漫长,江边的风好大,吹得我一头的发都乱七八糟的。我说:“谢今生,好,我答应你,我和你公开地在一起,你借我钱,但是,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没有为什么,只是该是时候要订婚要恋爱了,这算不算是理由?”他笑,很奸诈的样子。
我说:“真的吗?”
“确实,千真万确。”
“那为什么是我?”
“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啊,彼此生活和谐,生活上也没太大的问题,又不麻烦。刚好你又借我那么多钱,把你留在身边,也就不怕你不还我钱了,安心哪!跟你订婚是件一箭双雕的事情!”谢今生真是贱人!我佩服得天上地下的,简直是说话不用打草稿的。噎得我硬是没说出话来,他说得头头是道,没一条是错的,但是都是对他有利的,我恨得牙痒痒。
谢今生问:“你嫁不嫁?”
我咬咬牙:“好,我嫁!”
风呼啸而过,我感觉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幻,一夜之间,我居然要订婚了,连个恋爱都没谈,就莫名其妙地要订婚了。这个世界真是变化快,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有。而我却这么脑残地陷进了谢今生的手掌,他一定不会给我好日子过的,我能保证。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三章 我和你的订婚典礼是不是一场闹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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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和你的订婚典礼是不是一场闹剧(2)
但是我明知道还是要答应谢今生,不管谢今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不能让高白杨坐牢。
晚上我睡在阳小羊的沙发上,格外地不踏实。阳小羊出来上厕所,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抽了一根烟,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阳小羊抽烟。我总觉得女人抽烟是一件很寂寞很悲伤的事情,她们忍受伤痛,只有在黑暗的时候才能释放,我心疼,比如说素青,比如说阳小羊!
我爬起来,吓了阳小羊一大跳,她说:“你怎么还没睡。”
我眨眨眼,我说:“阳小羊,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你抽烟!”
“哦,烟这东西我大学就会了,只是我没在你面前抽过而已。”她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是不是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让你痛苦的,难挨的?”我有点心疼她,是真的心疼。
她摇摇头,黑暗中我们没有开灯,就这样面对面说话。
阳小羊问:“淙淙,你知道死是什么感觉吗?”
“不知道。”心口突然紧得厉害。
死的感觉就是内心一片宁静,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纯净。她摁灭了烟头,黑暗中唯一的亮光没了。
我听得不是太明白,果然文艺女青年的话真是高深莫测啊。
阳小羊说:“知道吗?淙淙,我不相信爱情,是因为我的爱情在大学之前就死掉了,淙淙,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我至今都不相信他就那样走了。他叫刘念。我们在一个班读书,前后座,我喜欢他,很喜欢,他成绩很好,高高瘦瘦的,手指很长,学过钢琴,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人是我的好朋友班花同学,所以他也会对我很好,跟我做朋友,后来直到我高三的生日,我想那可能是我们最后一个可以一起过的生日了,于是我提出了一个很特别的要求。”阳小羊顿了顿,又抽出了一根烟。
“什么要求?”
“我要求他在我面前围着操场跑个八百米给我看,因为我从没见过他参加什么体育活动,我希望我喜欢的男生有阳刚之气,刘念答应了,他就真的是这样一步一步跑给我看了,虽然他有迟疑,但是我说,你一定要跑给我看,要不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和你玩了。
“刘念相信了,那么邪恶的我,哈哈。”说到这,阳小羊突然哭了,鼻子堵了起来。
阳小羊接着说:“他就是这样去世的,在我面前,一点点倒了下来,我就这样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是我害死了他啊!”
我抓住阳小羊的手,我问她:“到底怎么啦?”
阳小羊抽完一根烟,接着说:“我一直不知道刘念他有心肌梗死,我是真的不知道,当所有人都在急救刘念的时候,只有班花在骂我,她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她说,你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刘念多喜欢你啊,你还这样故意害死他,你真是个毒心妇啊!淙淙,你知道吗,从医生宣布抢救无效之后,我接下来整整三年,脑子里都会回放这句话,我看书会想起,我闭眼会想起,我吃饭走路上课下课都会想起,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直接害死了自己爱的男生。这多残忍,太残忍了!”
阳小羊的眼泪没完没了,像珍珠,我伸出手去,我想接住这些颗粒,那么宝贵,那么酸楚。
我们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铁金刚似的阳小羊在我面前哭,让我明白了,就是再坚强,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脆弱,她同样会有。
她在我怀里,像受到惊吓的猫,颤颤巍巍发着抖。
我把流年写你听 第一部分 第三章 我和你的订婚典礼是不是一场闹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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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和你的订婚典礼是不是一场闹剧(3)
她说:“淙淙,人的一生不会只爱一个人,人的一生也不会只经历过一次生死离别,可是人的一生只能生一次死一次,刘念就是知道自己跑完之后可能会出事,但是他还是为我去跑了,他爱我,并且比我爱他多得多。周淙淙,我不能原谅自己,我不能原谅这么残忍的爱。我这辈子都不够资格去获得别人的爱和真心,我不配拥有,我只是个罪人。我只是一个杀人凶手!”
我拍着她的肩,不停安抚,黑暗中,我叹了口气,很深很沉很痛很凉。
我把钱给高白杨的时候要他打欠条,他说这是应该的,我在他打欠条的时候发给他一张喜帖。其实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但是谢今生坚持要我叫高白杨来,他说订婚这是好事,人来得越多才会越好,我只能硬着头皮去送请柬。白杨接过请柬后,笑了笑,没说什么。丝毫都不惊讶,也没有任何失落,就这样很普通地望了望我,然后低下头继续写欠条去了,我撇撇嘴,说:“你的表情让我好失落。”
“有什么失落的?”高白杨问。
“你一点也不惊讶,更不失落,我们已经是毫无关系的人了吗?”我有点幽怨地说。
白杨笑:“我不惊讶是因为我早知道这个结果,我不失落是因为你会嫁得很好,我应该为你开心,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稀罕金钱的女人,但是谢今生会对你好,我相信。”
“呵,这是你的借口还是你为了给自己找赎罪的出路呢?白杨,这一次后,我们就真的做路人吧,形如陌路可能是我唯一善待自己的办法了。”我低下头,有点无奈。
白杨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最后走的时候,他转过头来摇摇手上的邀请函,笑着说:“周淙淙,你是我爱过的第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