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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臣民,不可妄谈国君。”
冶明公子盯着庄夏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我又不是陈国人,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太子殿下想杀我的头吗?来吧!随你砍。
还有,任何的政权,管的住天下人的嘴,可他们的一言一行却逃不过人们的心。
天下人都有着自己的自由,他们虽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却有着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的权力,当有一天他们不想做陈国之民,谁还有什么办法吗?
人心即镜,你当了国君也想天天砸了亮堂堂的镜子吗?或者你只想看到你想看的?”
庄夏的话,说的冶明公子无话可说。
一般人是不敢这么和他说的,自由是什么鬼?自古以来法网恢恢,织网的人从来只相信自己的武力和智慧。
但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全天下的百姓不爽统治者,他再怎么牛照样要完蛋。
世间绝大部分人类自创的概念,如法律、阶级、感情,只要人们心中否定,不再相信,那它们就什么都不算,悄然消散。
穷凶极恶的罪犯犯罪,心里将法律的概念戳破了一个洞,以后再难畏惧法律。
造反派杀了当权者,那造反和杀人在他们眼里都是有理由的,是应当的。
男女之情被隔断,薄情凉性之人是不会再在意过去的那个爱人的。
思维指导人有秩序的生活,却同样禁锢他们。
人们看精神病很奇怪,就是因为他们的思维中的许多概念与常人固定的所不同。所以,他们被盖以疯子的帽子。
但同样,天才和部分疯子的智商是非常高的,我们不能理解他们的世界,他们也同样不能理解我们的思维。
古代的造反是怎么完成的?原有政权不断和子民说他们是正统,他们王权神授,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概念深入人心,好,天下太平了。
可有一天,人们的日子过的不好,一个人不相信这个概念了,心里念叨着,这个政权是垃圾,他们说的都是狗屁,我要推翻他们,把他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然后,他带领着许多同样否定这个王朝是正统的理念的人推翻了这个政权,当然,路上自然会宣传自己是接替者,是上天的安排,是神的指引,是历史的进程。
刘邦斩白蛇起义就是这么干的。
你看看,哪个王朝不说自己得天下是应该的?自从有了政权,所有的更替者都这么说,没有例外。
还有许多的文化改变,习俗改变,又如同女权运动,等等,将过去的概念否定,而建立新的,几千年的变迁便是如此。
这许多是现实所影响,但更多的是概念否定概念。直到你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概念,新的概念注入人们的思维,然后生活中的秩序一切都理所当然。
所谓的代沟就是如此,或许是物质影响,也或许是一代代思维的渐变和继承,差别最后极为之大。
概念,都是人类虚拟出来的。所以,你信,它就在,你不信,它就是个屁。
当然,世界的很多概念都是民众自己来固话的,比如一夫一妻制度,金钱概念,社会概念,或许这其中有着政权的推动,但这些是他们愿意接受的,因为一旦崩溃受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
而国家的稳固和安定,是对平民最有力的。
所谓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狗。
而冶明太子,他也会关注民众的,子民生活太差,这就是国君的错,不纠正,所有子民就会否定国君,国君也就一无所有。
因此,执政者是十分在意这个的,如果不在意,那么这个执政者就被自己所宣传的所忽悠到沟里去了。
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傻缺皇帝,自认为真命天子,结果玩废了。
这一顿饭吃的很沉闷,三人一直不声不响,直到各自吃完。
小女孩是震惊的看着庄夏这个饭桶将所有肉食都塞进嘴里的,可是完全想象不出,那堪比他体积的肉食,是如何被他消化的。
肚子不会爆炸吗?
不过,庄夏的肚子却是没有爆炸,只是微微鼓了起来,这个世界的食物所蕴含的能量物质太少,他得多吃点,才能填饱肚子。
“给我一碗水。”
庄夏磨了磨牙,小丫头很听话,丝毫没有因为这个比她个子还小的多的小孩儿指使他做事而生气。
一碗水就放在他面前,庄夏双手紧握,悬在碗的上空,随即放开,一小滴灵液就随之滴落,在水面泛起淡淡涟漪,融入其中而无影无踪。
这是十分之一滴的灵液,这一点灵液足够这里的普通人增长十分之一的身体素质,仅仅是治病还是有些浪费的。
但,一个未来要担负一个家庭责任的男人的性命似乎更重要。
算庄夏心情好,吃她一顿饭,这算是回报吧。
“给你父亲喝了吧,这可是神灵赐予的,救病治人一用就灵。”
“真的吗?”
“真的,何况你父亲都快死了,再怎么糟还能糟到哪去?不是吗?”
小丫头不说话,默默的给父亲送水去了。
“小明,给钱,走人。”
冶明公子掏出身上仅剩的铜钱,而没有给黄金和帛,她受用不起。
金钱不会给人带来幸福,而一旦金钱离他而去,不幸就随之而来。
同样,超过一个人能够掌控的金钱,同样能给人带来不幸。
“小丫头,那剩下的十斤肉就送你了,我们晚上就到地方,要吃山珍海味,这点酸涩肉我们不要了。”
两人的步履远去,渐渐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他父亲真能痊愈吗?”
冶明公子说话不咸不淡。
“天知道,或许吧。”
庄夏望着淡蓝色的天空,似乎在想着这个小女孩的未来如何。
千里马庄夏,带着冶明,又赶了一下午路,风尘仆仆的竟然真在傍晚到了陈国都城。
城门外,庄夏把木棍一插,除两个分叉部分外全部没入地下,冶明也不用尴尬的爬下来。
整理一番仪容,两人步入国都。
冶明的目标是王宫,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终于到了,幸好一路上身上的贵重物品没有丢,证明身份的东西也还在。
一入宫,整个皇宫鸡飞狗跳,因为所有人都没想到太子殿下回来了,还能活着回来。
其中,最为心急和担忧的就是当今皇后和她的儿子。
不过,冶明公子同样担忧不已,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他父王已经病重三月,一个月前就昏迷不醒,如今朝政由皇后的哥哥相国大人把持。
整个国都,如今风起云涌。
第十四章 王位争夺()
王宫之中,妖冶的皇后此刻却死死盯着自己的哥哥,如今位高权重的相国大人,一旁,二世子忐忑等待。
“相国大人,你不是说冶明他再也回不来了吗?可现在他回来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安,质问着。
“王后是质问我吗?要知道,我们本是一体,策划失败对你与我都是个坏消息,我又怎么会不上心。
昨天他才进入陈国国境,而动手的人早就在那里等他了。谁知道他是一天之内到国都的,又如何逃过劫杀,出现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又能如何?”
这位相国矮矮胖胖,却长着一副奸相。
“要是王上醒了,或者太子继位,那别说我儿无法继位,我们全都要倒霉,这可如何是好?早知道当初我们就不该派人劫杀他的。”
“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老不死的已经快死了,下一个继位的只能是嫡长子的太子,你儿子想继位?那只有太子死了。
你儿子,我外甥继位不成,那你儿子也只是个士大夫而已,你我的权势更是不用谈,冶明要是知道我们派人袭杀他后是不会在继位之后还留下我们身居高位的。
若我们没有行事,还有余地,富贵不缺,既然做了,那只有成功和死亡!”
相国的这一番话,却说的皇后和二世子心惊胆战,她们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本以为做成此事轻而易举,却没想到形势直转急下,危机不已。
“那该怎么做?”
“让他死!见国君前拖住他,先请他沐浴更衣,乘机下毒,埋伏刀斧手,双重准备,定要绝杀!”
相国的话狠辣不已,却让皇后期待。
她的儿子一定要继承王位!一定要。
全过程,二世子一言不发,却也同样期待自己登临王位的那一天。
庄夏跟着冶明公子走在王宫之中,陈国王宫很大,但又不是特别大,又有点大,怎么说呢,还算是大的。
上面的鬼话忽略,冶明太子想要面见国君,看看他父王的病情如何,却被王后的人拦下,以仪容不整为由,让他去沐浴更衣后,庄重的去见国君。
“呵,这算个好理由,不过你就这么跟王后的人走,去沐浴更衣,不怕死吗?”
庄夏身无一物,还等着这个太子给自己安排地方住下,可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那怎么做?回我府邸吗?”
冶明身在宫中,还是要遵守礼法,王后让他去沐浴更衣也没什么错。
“谁知道你府邸三年没管,还安不安全。还洗个屁,就这么去,说不定你父王醒来见你这么心急去见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还大为开怀呢。王后的话算个屁,衣冠不整算什么,不就顶多被人说几句闲话麻。”
庄夏的话虽然听着粗俗,出的主意不符合宫中礼法,却非常适合非常时刻。
“那好,就这么办。”
庄夏陪着太子,让他很有底气,最少人身安全大有保障,只要他不死,作为嫡长子,继承王位的人一定是他。
他要做的,就是重新让他父王接受他,并将权力安全更替,否则,要是国君一言不发的死了,他继承王位之后,想要让所有人信服,让重臣辅佐是很难的,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两人毫不理会侍从的言语阻拦,直奔国君寝宫而去。
“王后、相国,太子直接去国君寝宫了。”
听到侍从传话,王后气的暴跳如雷,这完全脱离了她的计划。
“无妨,国君几天都不一定清醒一次,一次清醒的时间也不到一个时辰,而上一次国君醒来才昨天,今天是醒不过来的。”
相国大人胸有成竹。
不过,王后却依旧皱眉,下定决心,等太子见过国君,一定要早早下手,不能让他活着。
冶明公子一路态度坚定,毫不顾忌侍卫的阻拦,将他们呵退,直接就进了国君寝宫,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陈国国君。
陈国国君此时才三四十岁,算是年轻力壮的年纪,但酒色和享受早已掏空了他的身体。
这个年纪或许已经超过了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但国君的生存环境如此之好,才有这个水平,不得不说个人过的太糟蹋。
除开恶劣的生活环境,寿命长短与基因有关,更与生活习惯有关。
合理的生活习惯,使身体的恢复大于损耗,又锻炼了身体的各个部位,寿命自然长。
而国君这个职业,是这个时代除了天子之外最让人羡慕的了,可就是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偏偏一个个都活的不长,早早就进了冥府。
何其可笑。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