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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果没有这一场荒诞的婚姻,如果没有你柳家的以势压人,姐姐是不是就不用死?”
“我在想,如果宁家哪怕强硬一点点,事情会不会就不用走到现在一步?”
“我在想,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杀了你这个畜生?柳云公子。”
宁无痕一言一语冷漠的发声,三个疑问句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偌大的西桑城都飘散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宁无痕抱着宁无双娇柔且逐渐失温的身躯,站在雨中站在风中,呵问道。
“人是我杀的,你想怎么样?”柳云本想娶宁无双入门,不曾想还未出城,居然失手将佳人横杀当场,心中多少有点懊悔。
不过懊悔之后便淡然了,以他柳家少公子的身份,数年来杀人不计其数,区区一个宁无双能让他生起丝毫懊悔之意已经不错了。
此刻面对宁无痕不死不休的态度,他倒是显得无所谓,柳云确信宁无痕杀不了他,且不说二人实力差距,就是身后的八位金刚境强者也能让宁无痕难以近他寸毫。
“我想杀你,自始至终都想杀你,只不过现在杀你的**更浓更强烈。”宁无痕杀意倾泻,如江河翻腾,一步踏出,令在场的人都感到棘手。
人若疯狂,几人敢说能够轻而易举的对付掉?更何况是背负血海深仇的宁无痕。
柳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宁无痕,骄傲道,“你杀不了我的,除非你想死。”
宁无痕不想说太多,直接准备开杀。
“慢着。”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一言不和即将开杀的宁无痕,柳易眉头一颤,预料到再僵持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忙不迭的插话道,“宁家小儿,你这么做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宁家与我柳家正式为敌,难不成你想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让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我还有选择吗?”宁无痕冷漠回复道。
“今日之事,实属意料之外,谁也不想碰到这样的结局。”柳易并非忌惮宁无痕,他忌惮的是那一身破败长袍老而将死的糟老头。
他不敢确认一旦打起来,赢面会有几分,纵使他的身后还有七个金刚境的高手。
但是直觉告诉柳易,此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从而迫使柳易亦步亦趋,不敢妄下定论。
前后一想,他倒是后悔来到西桑城,遇到了一个不知深浅的怪老头,打不得走不得,举步维艰。要是初次遇到老鬼的时候就直接走人,而不是铤而走险强行带走宁无双,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个地步。
柳易咽下一口唾沫,眼光自老鬼身上扫过,复回到宁无痕身上,出声道,“少年,你要想好了,退一万步说,如果我们都死在了西桑城,对你宁家可是大灾难。难不成你们真的要开战?”
“少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令人意外的是,老鬼此时果断发声道。
宁无痕诧异的回头说道,“你也觉得我该放手?任由这个仇人平安的离开西桑城?那样的话我还是人吗?活着还有意思吗?”
此时也就老鬼的话能够让他听得进去,毕竟后者照顾了他十数载,感情很深。
“不不。”老鬼摇头道,“老鬼只是觉得,一来你实力不够杀起来费劲,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答应了小姐。”
宁无痕浑身一震,回想起宁无双弥留之际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他的心就隐隐泛疼。
接下来,老鬼的一句话脱口而出,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假以时日等你境界巩固,以一人之力踏平柳家,那样才算报仇,别忘了仇人不止柳云一人,而是整个柳家。再说那个时候杀的也爽快,横着杀竖着杀躺着杀,怎么顺心怎么来,你觉得嘞?”
时隔两日,踏平柳家,这句话再次映入到众人的耳畔,但此时再说出来就有别的意义了。
“踏平柳家。”宁无痕重复一句,眸中精光闪烁,仿佛找到了支撑下去的动力,点点头微笑道,“的确是个好主意,东皇顶尖家族柳家,不知覆灭之后会是何等狼狈样。”
那一抹笑,掺杂着太多的因素,有彻骨蚀心的血海深仇,有着少年心中浓到化不开的恨意,然而更多的是骨子里的杀意。
似乎在告诉现场的每一个人,他宁无痕不仅要杀柳云,还有让整个柳家陪葬,以祭奠离世的姐姐。
柳易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望着眼前谈笑风生的一老一少,第一次感受到惧意。
他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柳家真的强大到无人敢动的地步?如果不是,为何一个佝偻的老头加一个冷酷的少年就能让他不敢多言一句狠话?
柳云一直冷眼相视,正欲反驳,被柳易拉住了袖口,后者摇摇头,选择了沉默。
“公子,我们走。”
片刻后,柳易自知久留不是长久之计,招呼身边一众,立马作鸟兽散,狼狈出城而去。现场逾百人诧异万分,怎会想到家大业大的柳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其实何须十年,最迟一年,我宁无痕必去东皇城,亲自‘造访’柳家。”
宁无痕冰冷的转身,遥望柳家九人在烟雨中渐行渐远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嗤。”
宁无痕一脚踢飞脚下先前斩断的一截弯刀,忽而划出一道夺目的光芒,破空急行三十丈,重重的钉在西桑城古褐色的城墙上。
“谨以此刀立誓,此生与柳家不死不休。”
言落声至,宁无痕消失在烟雨空濛的北道上。
“轰。”
许久,历经岁月洗刷数百年的城墙裂开一道裂隙,经由大风一吹粉碎的石屑噗噗落下。
那一道裂痕自城端延至墙角,至于刀仍旧横插在砖石中央!
第八章 斗笼()
一场雨绵绵不绝的下了三日之久,而整个宁家也在这场雨中经历了一场悲痛。
宁无双的突然离世,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这个日薄西山的家族。但比之举族悲痛的心情,宁无痕才是真的悲伤。
短短三日让他仿佛经历了三年,痛到难以言喻。
“老鬼,给我酒。”宁无痕站在雨中灌下一坛酒,信手扔掉,然后再次找老鬼要酒。
眼下,一座青坟拱地而起,崭新的泥土表示这座坟才立起几日,还很新。
坟上有碑,碑中有文,宁家爱女无双之墓!
“少爷,已经是第十坛了。”
老鬼抱着一坛酒,心疼的提醒道。
“拿来,我要喝,只有喝了心里才好受一点。”宁无痕抹去脸上的雨水,看一眼脚下的坟墓,狠心的撇过头,不让自己流泪。
“姐姐其实讨厌我喝酒,我一直都知道。”
“但我现在真的想喝到再也醒不来,你说姐姐会不会怪我又不听她的话。”
老鬼叹息的摇摇头,细心的掀开陈酿美酒的封印,轻轻的递上去,“少喝点,好好活着才是对小姐的最大安慰。”
“活着。”宁无痕抱着酒呢喃道,“我不仅要活着,还有骄傲的活着,活给世人看看,宁无双的弟弟不是孬种。”
“恩恩。”老鬼靠着一根笔直的大树上点头道,“这样才好。”
远处,宁川举着伞一步一步走来,行至坟前轻轻的散下一杯酒,才将目光停留在喝得烂醉的宁无痕身上,细声问道,“有什么打算?当日一战我虽不在场,但西桑城人尽皆知,你已经能够修炼,换言之宁家武斗场藏经阁对你全面开放,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置办。”
“十数载将我拒之门外,现在又对我开放,算什么?我不是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无痕不需要。”宁无痕对眼前这个父亲还是心有怨气,说起话也冲的很。
宁川无奈的摇摇头,沉声道,“你是我儿子,我自然想你好,但这些年你的状况让我很难办,你知道整个家族名义上我是族长,但真正的权利不在我手中。”
“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可以认为我软弱,但不能否决我对你的爱,毕竟你是我儿子。”
宁无痕擦去嘴角的酒渍,平淡道,“所以,姐姐才会死。”
“我知道一切都不怪你,我也没打算怪你。但无痕希望父亲记住一句话,不然到时候你又难办,也算是提前跟你道个醒。”
“什么话?”宁川问道。
“有朝一日,我杀宁青之时,请你保持沉默。”
宁无痕丢掉酒坛,踉踉跄跄的行走在泥泞小道上,不消片刻人已没了踪影。
宁川怔怔的看着宁无痕消失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看见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想到这他的身躯悄悄的挺直些许,更为高大。转而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不怒反喜。
一侧老鬼默默转身,随着宁无痕一路下山,对宁川不理不睬。
宁川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但最终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兀自摇头,墩身提起落下的一坛酒,自斟自饮。
风雪大陆横跨疆域不知几亿里,其中以四座城池尤为浩大,号称四甲争霸,遥遥对望。
东部以东皇城一骑绝尘,西路有西桑城隔山相望,分庭抗礼。
南方南庭城横霸一方,北域则是以北帝城傲视群雄。
四大城池划分风雪大陆十之**的疆域,建城都有数百上千年,底蕴更是一般都城不可相较。
至于宁氏家族在西桑城只能算是一个中流世家,不强不弱。
近些日因逼婚一事将宁家逼上了风口浪尖,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尤其是宁无双身死城门下,更是将此事件推到了最**。很多人对宁家的软弱所不齿,冷眼旁观,颇为不屑。
不过,宁无痕突然进阶,成为气海初阶的修士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当然事情的焦点不是宁无痕的诡异变化,而是一个十数载不涉武道的庸才为何突然走入武道,令人不解。
好在西桑城居民过百万,很快众人就将此事淡忘,不做谈资。
这一日,风和日丽,宁无痕抱着头走在熙熙攘攘的大道,漫无目的。距离宁无双离世足足过去一月,宁无痕才渐渐走出阴影,尝试着去门外散散心。
一个月时光宁无痕并没有闲着,苍天霸典一朝破除禁制,成为推动他进阶的最强动力,自然要好好琢磨。
但奇怪的是,宁无痕自获得大凌空斩之后,仅有四页的霸典无论如何也翻不开后一页,永远止步在第二页。宁无痕耗尽真气不得成功,每每强行逼迫都被苍天霸典外逸的蛮横气息逼退,难进寸毫。
最后宁无痕不得不归咎于自己实力不济,掀不开第三页。
“我该找人磨练磨练战斗力。”宁无痕修为才是初阶,并不算强,要想更快更巩固的突破,除却苍天霸典的帮助就剩下自身的磨砺。
宁无痕也知道苍天霸典终究是外力,若想自身强大,还需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宁无痕边走边想,行至百步外,嘈杂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力。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见一块硕大的牌匾金光灿灿,上书斗笼场三字。
斗笼,西桑城延续百年的特色。
所谓斗笼简单而言,就是两人一组在一处白玉石堆砌而成的笼中决斗。自然此地斗笼比之寻常更为吸引人,不为其他,只因但凡进入二人以一方身死为结束,不然拼死搏杀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