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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的意思很明显。
季栾川抿了抿薄唇,想笑,视线一转,却在门口的缝隙里看到一片熟悉的衣角一闪而过。
他想起身,被齐悦稳稳压住,“先别走啊,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我想想再告诉你。”季栾川说。
”行,但你可别让我等久了啊。”
齐悦点了点他坚硬的胸膛,眼底含笑,很快从他身上下来。
她没有一点儿不开心的意思。
因为她太了解他桀骜的脾气。
逼的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反正她最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挽回这段感情,这个人。
————
从酒店出来后,许韵被雨水砸的脑袋发闷。
心里也闷得慌。
她看到了,刚才转身时一闪而过的画面里,房间里的气氛暧昧旖旎,沙发上的季栾川和齐悦也亲昵的旁若无人。
她又想起胡清发来的照片。
几张照片里,齐悦的脸清清楚楚,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只有背影。
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像一棵屹立风中的白杨,只有脖子上弯曲的疤痕让人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是季栾川。
许韵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
可就算那个爆料是真的,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们自始至终,也没有确定过什么关系。
许韵自嘲一笑,坐进路边的出租车,掐断了季栾川打过来的电话。
“去杜巴广场。”
“杜巴广场?”司机扭头用不太熟练的英文说,“现在,下雨,要加钱。”
“这些够了吗?”许韵从钱包里拿出400卢比从格挡栏里塞过去。
司机眉开眼笑,“够了够了。”
说着,手下的动作也很干脆,很快就启动车子朝远处另一条街道拐过去。
路上,许韵收到胡清发来的信息,“你现在去找裴晋南,会不会打草惊蛇?”
“会。”
“那你还去?!”
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胡清的无语。
许韵想了想,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写下一行字发过去。
——虽然直接去找裴晋南算不上最好的处理办法,但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能让对方稍微放松点警惕。
他们都怀疑古玩黑市的老板和上一次的走私窝点有关系,但苦于找不到证据。
现在有一个认识的裴晋南也被卷进来,这么好的资源当然要合理利用。
这一次找裴晋南打听消息之余,许韵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去,让他背后的雇主也知道。
这样,古玩黑市的老板就会怀疑裴晋南是不是倒戈到了她们这边,裴晋南正在处理的那个官司也会暂时搁置,能让许韵有更多时间去寻找相关的蛛丝马迹,查清现在脑子里的谜团。
看守仓库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古玩黑市。
一直在背后陷害追杀她的人,会不会是古玩黑市的老板?
又或者说,这个老板,也可能是季栾川要找的人?
这些问题在脑子里不停纷扰旋转,搅的许韵心神不宁。
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最起码,要先找到一些确凿的蛛丝马迹,能让警方光明正大的介入帮忙,解救之前没能救下来的那些女孩儿,捣毁这个境外走私窝点。
许韵从胡清查到的资料里得知,裴晋南现在就在杜巴广场附近一间客栈里待着。
据说是来找原告再次协商的。
那是一间木雕形客栈,许韵进去时,客栈里停了电,门口一片的公共区正在举办烛光晚餐,有一对异国情侣在庆祝生日。
许韵到吧台开了间房,端着服务生点燃的蜡烛上了楼。
楼上走廊里撒满花瓣,空气里充斥着清冽的花香和微不可闻的烛火气息。
尼泊尔人大多信佛,尤其是做生意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放着佛像,燃着佛香。
许韵走到自己房间隔壁停下,伸手敲了敲门。
昏黄的烛光被冷风吹得抖了抖,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许韵再敲,还是没动静。
她想了想,低头从兜里掏出手机,按胡清发来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对面传来嘟嘟声响。
响了三四声,嘟嘟声也被掐断。
是被掐断的,可房间里没有声音。
会不会弄错了?
许韵正纳闷呢,手机屏幕忽然闪烁起来。
她心里一喜,刚要摁下接听键,就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季栾川三个字映入眼帘。
她挂掉。
对面沉默几秒,再次打过来。
再挂,对面还打。
在挂掉第n次以后,许韵收到季栾川发来的短信。
他说,“你再挂我一个电话试试?”
哼,挂就挂,威胁谁呢?
许韵嗤笑一声,看着亮起来的屏幕,毫不犹豫又摁了一次。
第七十九章 原来你在吃醋()
季栾川拿着电话抿了抿薄唇,脸色又黑了几分。
“你接不接电话?!”
“不接!”
“我最后再打一次,你别欠收拾。”
“别,我可不敢劳驾川哥您,省省电吧,反正你打过来我还是会挂掉。”
“你敢?”
“不信你就试试呗。”
许韵躺在床上,一边侧耳听着隔壁房的动静,一边幼稚的和手机对面的某人进行短信拉锯战。
季栾川气的牙痒痒,可就是拿她没办法。
他在酒店房间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来回踱步,低头摸了根烟,想点燃,可一想到不知去向的许韵,又攥在掌心折断。
手机收件箱里安静下来。
他咬了咬后槽牙,重新拿起手机编辑短信。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无可奉告。”
“有事儿见面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知不知道?”
想着手机对面季栾川焦躁的语气,许韵闷塞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她抿了抿唇,说,“你过来齐悦怎么办?你要把她扔下?”
“人家可是专门来找你的。”
季栾川盯着短信框的文字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
“原来你在吃醋。”
许韵耳朵一热,恼羞成怒。
“我有什么可吃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自恋是病,不治就会像你现在这样病入膏肓。”
“我劝你还是先去医院看看。”
“别闹,先把地址发过来,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在外面。”
季栾川的意思许韵明白。
他们刚和坤子那边闹掰,这里又是坤子的老窝,在没有找到隐蔽的地方之前,他和她任何一人单独在外面游荡,都有一定的危险。
如果再被坤子抓回去,或许他们就没这次这么幸运能活着出来了。
陆晨那边派来支援的人还没到,小五也还没来得及汇合,季栾川的担心不无道理。
许韵虽然心里不爽,可公私还分得清。
想了想,她把现在的客栈地址和房间一起发了过去。
季栾川收到短信,很快和齐悦打过招呼,从酒店里离开。
齐悦看着那道挺拔矫健的身影在滂沱雨幕中渐渐消失,勾唇笑了下,直到黑点儿彻底不见,才转身给公司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我这次的休假要延长半个月,等忙完再回去。”
————
许韵在客栈昏黄的房间里等了好久,隔壁都没有传来一点儿动静。
期间,她下楼问了一次客栈老板。
老板说,“那个房间的旅客行踪不定,我也不清楚。”
“不过听之前值班的员工说,他好像出去了。”
既然房都开了,许韵决定继续等,等到裴晋南回来为止。
裴晋南没等到,季栾川倒是很快赶了过来。
他敲开许韵房间门时,浑身湿漉漉的,像被一盆水兜头而下浇成了落汤鸡。
可这只鸡,还挺帅。
“愣什么,不想让我进去?”
他挑眉瞥一眼许韵,漆黑的眼睛在发光。
许韵淡哼一声,给他让开一条道,让他进来。
“你还知道我不想让你来啊,很有自知之明嘛。”
“啧,我闻见一股千年陈醋被打翻的味道。”
“那是你的错觉。”
季栾川看着她,深邃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的眼睛本就生的好看,这样定定看着,看的许韵有些慌乱。
她抿了抿唇,重新爬回床上,说,“你先去洗澡吧,洗完出来我跟你说现在的情况。”
“也行。”季栾川认同的点点头,很快就转身向狭窄的浴室走去。
客栈里清甜的花香愈发浓烈,隔着一道门板,许韵都能闻到玫瑰凛冽的香气。
浴室里水流哗哗,她躺在床上,双手枕头望着天花板,望着望着,竟然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有点心猿意马。
尤其是当季栾川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
他大喇喇坐在她身边,没有一点儿以前避嫌的样子。
许韵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一块位置。
她故意的疏离幼稚又明显,季栾川心里好笑,抬眸想说点什么,可对上她微抿的薄唇,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又换了一句。
“说说什么情况,你怎么忽然从酒店里出来了?”
许韵说,“我找到帮那个黑市老板打官司的律师了,所以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你怎么查出来的?”
“我一个在公司的朋友帮忙查的。”
“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许韵抬头看他,“你在怀疑什么?”
季栾川擦着头,侧耳听了听门口的动静,这才说,“我怕你消息来源不可靠,被人坑了。”
“你想想,你从酒店来这里等了多久,隔壁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怕这是个陷阱吗?”
许韵拧了拧眉,“应该不会,这律师我认识。”
季栾川挑了挑眉。
可一想到她的职业,又好理解了。
做记者这一行,采访的过程里,各行各业的人都会接触到,认识一两个律师也没什么稀奇。
“那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许韵愣了下,“不多。”
裴晋南和她曾经的交集,仅限于每次见面搭讪和坐在同一桌上吃饭,连多余的话都没说过几句。
何况已经过去好几年,这几年他的变化从表面看就很大,内里是什么样,谁也不好判断。
她把胡清查到的重点跟季栾川说了一下。
“你们是在怀疑裴晋南和学生串谋,打算一起帮这个官司作假?”
“对。”许韵点点头,“虽然我们都没做过律师,但冒做这种司法造假风,险很大万一被发现的话,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踏入这个行业了。”
“这就更可疑了不是吗?”
“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经济纠纷,裴晋南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
“可如果不是一件普通的买卖纠纷,那那个古玩黑市的老板到底想隐藏什么,竟然肯花大价钱收买律师造假。”
怎么说这件事里都有疑点。
且疑点都越来越明显。
季栾川想起之前发现的那张古董设计仿图,下意识眯了眯眼。
现在千丝万缕的发现都和这个古玩黑市的幕后老板扯上了关系。
那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