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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去把村里的人都集合到祖祠前,当着列位祖先的面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村民一转身就见到当事人易为水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苍白的脸不知是病的,还是听到他们的对话才会变成这样。
也许心虚,也许是觉得被当事人听到这些觉得没脸。总之不管怎样,上坡村好些人都下意识地在躲避易为水直直望来的视线。
林木也看到了易为水,病弱的身体孱弱得只能半靠在树根家的身上。哪怕是在听到村里的人在议论对她的处置,依然一动不动,不再像以往那样避开。她苍白的脸上,双唇紧抿,倔强站在那里。见到他望过去,她双唇动了动,吞出一句,“林伯伯,不必去祖祠前,就在这里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又起(二)
林木走过去对易为水安慰地笑了笑,“好好,就在这里说。你身子还没大好,先回去吧。”她能坚强起来是很好没错,但林木却无来由的替这个女孩而心疼。
“不,既然事关我的,我留下也是应当。既然他们是为我而来,我也有话要说。”她从前就是凡事逃避地沉默,重来一次她想试着面对这一切。
上坡村人“刷”一下,视线顿时齐看向她。这是易为水第一次说这种话,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林木眉头皱了下,村里的人对她成见颇深,就怕她应付不来。林木想拒绝,但见她一脸坚定,只得暗叹了口气微微点头。
易为水这才看向七根家的,轻声问:“七根婶您说都是因为我,您才会改变主意去租马车。那么是我叫您租的那辆车轮早已腐蚀的马车吗?您说是因为我同在织女庙,您才会烫坏李小姐的衣裙,那么是我推的您吗?”
七根家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发现找不到有力话来反驳,只低声咬紧那句,“本就是你不详才会克着我的,村里发生好多事都是因为你引起的,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事实?什么是事实?你们在村路上摔伤,是我克的,那么我没出世之前,你们摔伤,又是谁的错。”易为水望向人群中。
一个人心虚地往人群中缩去。他就是前一段时间在离易家不远处磕到石子趴下去的,当场就出血了。他当时不过随口说一句,都离这么远了还会有事,谁知村里却因此传开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事是人都会难过,只是……”
“你不必推卸责任,本来就是你的错。”不等易为水说完,就有人愤愤不平地打断。
易为水转身说话的人,抿唇无奈地摇头,“人生七十古来稀,连大夫都说算是寿终正寝。大水伯硬要说是我的错,可有证据。”
“需要什么证据,若不是你,我娘说不定还会更长命。”大水恨声道。他娘就是在易家丫头去探望后死的,为了他娘的死,大水对易为水的可谓是恨之入骨。
“大水伯这么说不过是将陈奶奶死时不能守在身边的怨恨转嫁到我身上罢了,若是您这么说心里好受些,那就这么说吧?只是大水伯可曾想过这样做对我是否公平。你们,一个个将莫须有的罪名硬安到我身上,可曾想过公平二字。我易为水自问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
是何时开始的,易为水早已不记得了。只知从知道之初就把大大小小不好的事都归到她身上。曾经她只是沉默地任由他们说,总想着公道自在人心,相信他们终会明白的。却不曾想,他们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心虚默认。哪怕知道自己说这些很可能只是白费力气,也想试着替自己说两句话。就当是重来一次,对自己好点吧!
有些村民脸上开始出现尴尬,他们从不曾想过公平,只是大家都这么说,便跟着这么认为了。此时被易为水一说,他们才想到,其实有些事是与她——无关的吧?!虽是这么想,上坡村村民心里依然有些犹疑。毕竟有些事实在太巧了,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其他的不说,单说大水他娘。当时流言只是一点点,是大水他娘死后,不知是谁先说起的,易丫头果然是个不详的,从此大水一家便恨上了易丫头。有人神色尴尬,有的低头沉思,自然也有人嗤之以鼻。
大水则像是被说中心事般恼羞成怒之余还有些连他也不自知的心虚,哼了声转头不再看向易为水。
“好利的嘴,我从不知道易家丫头有一张利嘴。到底是教书先生的女儿,说什么公平?我李氏没有你懂得多,我只知道我们都是被你克着的,对我们说这些大道理没用。”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易为水叹了声,望向李氏的目光微冷中带着些许悲伤,“我嘴再利也不及李婶婶,李婶婶可还记得那天跑到我跟前强行说不让我收回田租,污蔑我爹,咒我爹的那些话。”
上坡村的村民正因被易为水问得无话可说,听了此言,顿时齐瞪向李氏,“李氏,你敢污蔑易先生?”
“你不是说易家丫头想要逼死你吗?怎么变成是你跑到人家家中去污蔑易先生了。”
易为水来到时只是刚好听到七根家的话,没有听到李氏之前的所说,因此没想到一翻话就让村民将对她的批斗般的言语转到了李氏身上。
“大家别听她乱说,她这是想转移你们的注意。一件归一件,我们现在说的是易家丫头的事。”李氏大声道。
众人此时可不管易为水是不是胡说,只想排除当前的尴尬。
林木望着她苍白的脸,不忍道:“好了,易丫头,剩下的就让林伯伯处理,你先回去吧。树根家的,你先扶她回去。”
树根家的扶着易为水正要转身,却被易为水阻止。
易为水微微摇头,“林伯伯你说吧,我没事。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她不能一辈子都躲在他们身后,若是习惯了当无人站在身前时,那种无措的感觉她不想再有。她总要站出来,而不是一味的躲在他人身后。
又对扶着她的树根家的歉然地道:“还要麻烦伯娘了。”
“傻丫头,和伯娘说什么麻烦的。”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树根家的只是摸摸她的头。今儿易为水的一翻话让树根家的震惊之余,又有种家中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既心疼又欣慰。
林木见她坚持,也只能由着她,转身对围着的转村民脸一沉,“想把她赶走的都站到前面来。”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是狼心狗肺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七根家的不知被谁推出来,七根家的回头一看,发现是李氏,脸色阵青阵白。当然也少不了李氏自己和她男人,大水家也在其中。其他人见了,又站了些出来。一些有相同想法聪明的还在观望。
看着不时看向她窃窃私语的上坡村村民,哪怕是经过方才那般争执,会出来的依然会出来。不知为何突然没了曾经的悲痛欲绝,换来的是令易为水自己都惊讶的平静中依然会有的小小难过。
“好,你们都想把她赶走是吧?那么……从今儿开始你们都不要再养蚕了,也不要走那条宽阔得能走牛车的大路出村子。至于易丫头……等下再说。”
站出来的那些人醒过味来,一向好说话的林木这是发火了。后出来的都苦着张脸责怪地望向七根家的和李氏那些人,要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站出来不是?而没站出来那些人正在暗自庆幸。
站出来的人顿时呆若木鸡地望着林木,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李氏不甘心地喊,“凭什么?我想养蚕就养蚕。路是大家的,我想走就走。”
“怎么养?谁教你们养?什么时候该喂嫩叶?什么时候可以喂老叶?什么季节该注意些什么?天太热了该怎么办?天凉些了该怎么办?蚕出了毛病,谁能告诉你是为什么?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懂的事儿,是易娘子无私的手把手的教会了大伙。
再说这路,没有易先生,能有今儿这条大道。这都是易先生带着村里一些人在这山连山中寻摸出可行的路,又舍下面子,一乡一村家家户户的去游说大伙合力开出来。一条路这么长,还有不少比较高的山要平一下。开始谁相信能办到,易先生受了多少气,受了多少讥笑嘲讽。这些不只是我,连我身边的这些当初参与的叔伯都是知道的。”想起往日,林木眼微红。
“别说什么迟早会有的话……”林木直接一句打断了那些在低下嘀咕的人。“没错,这些也许几年或者几十年后还是会有的。我林木粗人一个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在过去的几百年,我们都没人能够做到。我只知道这一切就是因为易先生易娘子他们,我们才有的今日。这些就是事实。”
那些村里的上了年纪的老人感慨的点头,当时连他们这些粗人都受不了放弃了,是看上去温文有礼的易先生坚持到最后才成功的。
易为水沉默的听着,眼圈微红。有些感概,很久不曾听到爹娘的事迹了。
“而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你们也一个个熬出头过上好日子了,你们就开始不满足了,开始找些是非来打发时间,还把目光放到了易丫头身上,你们选择这样对待他们唯一的后人。为此,易丫头现在连门也少出了,你们说说这些年你们见过她几次。就是这样,你们还是不放过她,只为了那些没根据的事儿。”
空地上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年轻的或许没印象,但那些中年或是上了年纪的可是印象深刻。在易先生他们一家回到这里前,村里的日子真的没法过。否则易先生的父母也不会活不下去地把一大家子全卖了,就连怀着易先生的易母也不能幸免。易先生和他大哥从了出息后,不在外面生活,反而回到村里来,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回来过苦日子的吗?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人家不就是惦着村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章有些细微的修改,看过的不用看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还是说一声
☆、一波又起(三)
人群中开始有人骂,“妈的,一群没良心的。”
“怎么对得起易先生、易娘子、易大哥他们?”
站出来的人垂头搭耳的不敢吱声,好些人脸色愧疚地偷偷看了眼易为水。见她脸色苍白,树根家的正紧扶着她。上坡村有些村民才恍然想起,眼前的少女刚刚大病初愈。一直拖着病弱的身子在这听着大伙讨论她的去留。
说到现在,林木这个中年汉子眼眶都有些湿了,“要是让其他几个村子的人知道了我们村是这样对易丫头的,他们会怎么想?”
“那是因为他们针不刺着皮不知痛,若是换了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
林木看向李氏,当听这尖锐的声音就知道是她的。
眼见所有人都望向她,李氏缩了缩肩,不甘地低声嘀咕,“本来就是,若是换了他们是和易家丫头住一个村子,看他们还能否心平气和。
易为水听着,平静的脸上微微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是的,换了另一个村落也不一定能心平气和。也许附近的乡亲一时他们还能看在爹娘的面上接受她,但若是长久时又岂会比上坡村好。上坡村人还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没有过分到动手动脚的地步。去到其他村只怕会更不堪。
一直看着她的树根家的安慰地轻拍她的素手,易为水回以一个没事的笑容。
此时,七根家突然喃喃道:“我刚开始也没想那么多的,是有一次大狗子家的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