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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仪天下之风雨夺嫡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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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珠!”素以扬起声音喊了一声。

    一阵清雅的琴声破空而来,敲打在秋沛夐的耳膜中,他双眸中跳跃不停的火苗瞬间偃旗息鼓,一看李轻轻衣襟凌乱,脸色变得铁青。

    “来人,把这些幺蛾子都收拾了然后用一把火烧掉。”

    素以悄悄地笼着手,将一只扇着翅膀的优雪苔蛾掐死。

    这时李梁氏散乱着鬓发,丝履未着便颤着脚跑进了碧波荡:“秋相、轻轻,不要责罚孳如,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指示孳如这般干的……”

    李梁氏一把跪在秋沛夐和李青青面前:“孳如还小,根本不懂,是我硬是逼着她这样的。”

    李青青俏脸惨白,脚步软了一下,秋沛夐忙将她紧紧抱住:“嫂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知道,”李梁氏深深地磕下头,“是我被鬼迷蒙了心窍,一心想着让孳如攀龙附凤,就打起了秋相的主意,那……那碗蛤蜊雪花蛋羹是我吩咐丫鬟送过来的,里面掺了媚药。”

    此刻的素以已经舀了一口吞入腹中:“这加了媚药的蛤蜊雪花蛋羹好像真的好吃很多。”

    “素以!”秋沛夐和李青青都焦急地喊了一声。

    “快把顾郎中叫过来。”

    小厮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往幽篁院跑去,好在顾郎中这几天为了给素以换药,还住在这府邸中。

    “素以,你觉着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秋沛夐紧张地看着自己的掌珠。

    “没有啊,我活奔乱跳的,一点事儿都没呢,”素以走到李梁氏面前,“舅妈,你说这蛤蜊雪花蛋羹下了媚药,不知这媚药可有什么名字?”

    李梁氏慌乱着一张脸,眼睛早已失去了焦距,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该怎么回答。

    “够了……”李孳如刚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李梁氏给打断了:“自然是有名字的,便叫做蚕蛾霜。”

    李梁氏扫了一地还未来的及收理的优雪苔蛾,便随口说出了一个名字。

    素以心下轻叹了一声,果真,李梁氏是不知情的。

    “秋贤侄啊,秋贤侄,这么个大晚上,你不让小老儿好好抱着盼盼睡觉,硬是把我从软玉温香中拉出来,要是你不是病入膏肓了,小老儿定不饶你。”顾摩粟虽然嘴上这般抱怨着,但从他不整的衣衫看来,当初跑出幽篁院的时候还是相当紧张的。

    “顾神医,实在是对不住,这般晚了还打搅你的好眠,”李轻轻朝着他福了福,“实是小女误食了一味……一味药……”李轻轻难以切齿,扭捏了半饷才表达清楚意思。

    顾摩粟伸出手搭了一番素以的脉搏,再闻了闻了蛤蜊雪花蛋羹,捻起一只躺在地上优雪苔蛾,摸了一把胡子:“夫人,不必担心,这颤声娇药势来势凶猛,但却是需要这优雪苔蛾作为催情引的,现在这些蛾子都死了,想来问题并不大,小老儿这就开一个药方,煎一剂药服下便好了。”

    “如此,小女子这厢先拜谢过顾神医。”

    “客气客气。”在李轻轻面前,顾摩粟还是那个德高望重的神医。

    “顾爷爷,这媚药的名字不是叫做蚕蛾霜吗?”素以忽的发问。

    “蚕蛾霜?那不过是用来温肾壮YAN的药剂罢了,怎么能和颤声娇相提并论。”顾摩粟拍了拍秋沛夐的肩膀,用口型说了一句“有你的。”便乐呵呵地端坐在案几后方写药方,只留下脸色铁青的秋沛夐。

    李梁氏慌慌张张地爬到李轻轻的脚边,双手抱着她的腿:“轻轻,你看在博年的份上,就饶了孳如吧,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李轻轻满是怒火的心瞬间凉了下来,是啊,哥哥为了自己满身是血地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孳如是他唯一的骨血,她又怎能忍得下狠手?

    “表姐都一个及笄的人了,怎么还能说小呢,都可以嫁人了呢。”素以蹲在地上,看着是在仔细地研究优雪苔蛾。

    “孳如都已经及笄了,姑姑明天便帮你找一家好的夫婿吧。”李轻轻揉了揉额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李梁氏听了便喜上了眉梢,连忙抓着李孳如的衣角,想让她也跪下来,而李孳如却是置若罔闻:“姑姑的心意侄女心领了,只是,孳如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许配给别人的女子,我只嫁心目中的男儿。”她眼神坚定地盯着秋沛夐,就像是一个女王般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李梁氏听了,怒火攻心,反手便给了女儿一个巴掌:“孽障!”

    李孳如捂着肿起的半张脸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神情却是倔强而孤傲的。

 十四,揭穿阴谋

    “好了。”顾摩粟吹了吹半干的字迹,随手递给了候在一边的绿珠,“小丫头,赶紧给你的小主子煎了吧,记住要取七碗水将药草浸泡一炷香的时间,武火煮得沸腾之后再改用文火慢慢地熬制一炷香后便放入这半夏,只肖过上一过,便可以将药倒出了。”

    绿珠福了福便退下了,屋外的冷风还没有卷到屋内的几个人身上,便被火盆子中的炙热给阻挡在了碧波荡之外。

    “这个不忙,顾爷爷,反正这些幺蛾子已经死了,”素以朝着顾摩粟甜甜地笑了笑,“我有一个关于药性的问题想要请教一番顾爷爷。”

    “好啊好啊,难得素以这般小的女娃娃,竟然对药起了兴趣,小老头儿很是欣慰。”顾摩粟迷糊着一双眼睛,半蹲着身子,与素以齐平。

    “倘若一个人服了既有半夏又有乌头的药之后,会怎样?”

    “半夏能燥能润,辛通气,能化液,故润燥,乌头辛热有毒,能去寒湿,散风邪,助阳退阴,两者寒热之性不同,此为十八反之一,若是误服这两者,则必死无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顾爷爷那般厉害也救不了吗?”素以抬起眼尾看了一下李孳如,果真,另一半没有被掴掌过的脸已经惨白如霜,还带着些土色,不过却是强硬撑着。

    “要是乌头没有被禁,哼,小老儿说什么也会制出解药,只可惜二十年前乌头便被圣上一旨令下,尽数毁去了,”顾摩粟想到这里,心里便很是愤懑,说的声音也重了很多,他跺了跺脚,眼光却是被地上的优雪苔蛾紧紧地胶着住了,口中喋喋不休,“奇也怪哉,奇也怪哉……”

    “顾爷爷,有什么不对劲吗?”素以尽职地做着一个好奇小宝宝。

    “照理说来,这优雪苔蛾应该在二十年前便已绝种了,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咦,这些蛾子很稀有吗?”素以忽闪着大眼睛,“不过我和平素见的那些灰不溜秋的蛾子比起来倒是漂亮上了好多。”

    “当然啦,优雪苔蛾必须用靠着乌头才能吸引过来的,既然这乌头二十年前已经绝迹,优雪苔蛾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表姐,难道你身上有乌头吗?”素以转过头,问着被大家忽视了很久的李孳如,她看见李孳如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缀在腰间的荷囊,并蒂莲热热闹闹地盘旋在上方。

    李孳如在内心苦笑了一番,想不到今夜这般天衣无缝的谋算竟然败在了秋素以平时看起来只是一个骄纵无脑的大小姐手中,索性,便干脆应承了吧,反正素以对五年前那件事并不是很了解。

    “没错,我身上确实是有乌头。”李孳如扬着一张脸。

    “表姐,你这可是欺君哦,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是呀,要是严重的话,是要株连九族的,表妹,你害怕吗?”李孳如的脸靠近素以,眼眸中满是算计,一闪一闪的,看得素以心头发寒。

    “孳如,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乌头?”李轻轻心里也惊瞎地不小。

    李孳如却只拿一双眼睛看着脚尖,一言不发。

    素以倒了一杯水,却只是拿着天目釉茶盏在手中把玩中,墨黑的底色上散布着深蓝色的星点。

    顾摩粟看这情形有些不对劲,便咳了咳:“秋贤侄啊,我看素以也没什么问题了小老儿便走了,盼盼还等着我去捂被子呢。”

    秋沛夐只是颔了颔首。

    此刻从外头回来的绿珠朝着秋沛夐和李青青福了福:“老爷,夫人,婢子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你想说什么便说,无须这般多的顾忌。”秋沛夐只是挥了一下手。

    “当日小姐落水的时候,有人在附近遗落了一串红色的手钏,婢子眼尖,瞧出那是表小姐身边贴身丫鬟名唤作春染的,只是,那个春染却离奇失踪了,前不久,婢子才在乱坟岗上挖出差不多要断气的她,想着她没准知道点什么,便找了一个郎中好好调理她的身子,现在人就在府邸中,是否将传来问上一番?”

    “当然,把她带来。”李轻轻原本以为当日只是素以失足落下了水,没想到还有这番内幕,她抬眼狠狠地盯了一番李孳如,却怎么也想不到,素以什么得罪了李孳如,竟能惹得她下这番狠手。后者却是脸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波澜起伏。

    春染穿着一身的粗布衣服,发丝只是用一束浅绿色的丝带扎着,脸色苍白,身子骨有些孱弱,然而比起那天在乱坟岗中挖出来的时候却是好上了百倍,她怨恨地看了一眼李孳如,眼神似淬了毒汁似的。

    “见过老爷、夫人、小姐。”春染跪在地上,将头伏在地面上。

    “罢了,你现在身子虚弱,绿珠,扶她起来坐在东边的椅子上吧。”李轻轻先下也顾不得这种虚礼。

    “多谢夫人体恤。”春染再次磕了一个头,然后便由绿珠搀扶起来坐在了檀香木椅子上。

    “说吧,若是有半个虚字,我必定不轻饶。”李轻轻也坐在案几之后,看了一眼已食用了泰半的蛤蜊雪花蛋羹,心下不由得一阵厌烦,便随手用一条丝帕覆盖在上方。

    “婢子不敢,”春染看了一眼双手紧紧攥着下摆的李孳如,一字一顿地吐露出当时的场景,虽然声线有些虚弱,好在碧波荡并不大,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大家听着耳里,倒是异常清晰的。

    “那天,表小姐看见小姐打发了她的贴身丫鬟去摘白霜梅,独自一人在胡心之中的八角亭子里,便吩咐了婢子趁着小姐不注意的时候从小姐后心推上一把,因为婢子的娘亲生病在床,需要表小姐给的银子才能请郎中来看病,所以,婢子无奈之下只能听从表小姐的吩咐,昧着心把小姐推入了还结着薄冰的湖中,匆匆离去的时候,不小心将手钏遗落在了路边,后来小姐和表小姐斗茶,从袖口中摸出了当时婢子遗落的手钏,表小姐知道,她的事将要暴露,便着人将婢子连夜送出了府,婢子原本以为表小姐就会这般放了婢子,却不曾料到,她竟然吩咐几个大汉将我生生地往死里打,若不是婢子命硬,想来今日早就化作了一缕残魂……”春染说到激动处,眼眶便红了,她用袖口擦了擦眼睛,素以命绿珠端一盏茶给她,缓缓神,春染喝了一口,平复了一番心绪,“婢子有些激动,以至于失了形态,还请老爷、夫人、小姐责罚。”

    ------题外话------

    这几章有些过往和阴谋会浮现~

 十五,的确是我杀了爹爹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李轻轻的手紧紧地绞着素净的白帕子,声线冰冷,秋沛夐拥着她的身子,却能感到她不住地发抖。

    “倘若有半个字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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