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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一会儿,并不让步一丝一毫:“属下会吩咐人在此接应。”
气馁之下,心中打定主意,我理了理裙角,自有兵卫牵来马车恭身引我上车。
…
驿馆小厅的圆桌上,早已摆满满桌的山珍海味,芙蓉大虾、糖醋鱼卷、如意竹荪、炸鸡葫芦桃仁兔丁……这一个月在在外四处奔波流离,再一看面前满目的百味珍馐,方对那一段噩梦般的日子心有余悸。
身边仅一位陌生的婢女恭谨低着头为我布菜,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我打量着四周的景致,试探问,“大司马素日都是在这里暂居的吗?”
那女子微笑答:“回公主的话,大司马素日军务冗重,并不曾在边塞另辟府邸,仅在驿馆这里暂居。”
我似是了然,又打量了她几眼,眉目娟秀,身段如柔柳般窈窕,侧影落落动人,这般瞧去,竟让我有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平常这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伺候?”
她微笑,“奴婢叫澜衣,是大司马乳母之女,自幼随于大司马身边伺候,公主但请宽心,奴婢自幼失明,得将军怜惜,一直以义妹之礼相待。”
心事被人看穿,我尴尬莫名,再一看澜衣笑盈盈的神情,她低头斟茶盛饭自若,眼神却始终落在一处,我方才恍然大悟,她竟是盲人。
澜衣察觉到我的想法,恬然道:“奴婢自幼失明,是母亲教会奴婢凭着触觉去感应周围物事,小小拙技,让公主见笑了。”
去想起她方才之言,原来她与他竟是如此的青梅竹马?心头晦涩莫名,赶忙羞窘地低头囫囵吃了几口饭。
沐浴更衣过后,澜衣拿着玉拨子勾着药膏笑道:“刚刚无意碰到公主的手臂,听到公主不适之声,想必是手臂上碰着了淤青,奴婢为公主敷药吧。”
那伤本是前日跟随成宇时不小心摔着的,成宇不以为意,我亦懒得包扎,现下看着澜衣娴熟的手势,我惊奇道:“你敷药的手势很老道内行,碰在伤口上一点也不疼。”
她笑说,“公主不知道,别看将军如今一派稳重沉着的模样,其实他小时候很顽皮的,喜欢爬树爬山,舞刀弄枪,每次都在外面弄得满身是伤,回到家又不敢告诉侯爷,每次都要奴婢和母亲为他包扎伤口。”
我掩不住惊奇,原来那个面貌看似沉肃的人,小时候竟也是这般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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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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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上)
洗去一身疲累,外面初夏已至,换了一身鹅黄绢纱衣衫,我从房间里走出来,便看到夕阳下杨烨遥遥而立的身影,他的背挺得很直,让我想起了边塞上迎风沙傲立的胡杨树。
察觉到我的脚步,杨烨转过身,毕恭毕敬朝我鞠躬行礼,“属下杨烨叩见公主。”
我并不应他,慢慢踱步上前,打量着地上的年轻男子,他还是那样的年轻,神采夺人,光华万千。举手投足间,自有慑人夺目光彩。不同于自幼身边皇子哥哥们的锦衣华裘,有的只是仅属于边塞的刚毅清冷,依旧是那一夜金銮殿上风姿卓然的年轻将军,即便是这一刻如此恭谨在我身前,也未减一份风姿。
我想,我是喜欢这样的男人的。
两人心思各异沉默良久,我终道:“免礼。”
杨烨起身,态度不卑不亢,“今日让公主受惊,乃属下失职,方才属下已经上呈密报进京,禀告公主已经找到的消息,不日便可遣人护送公主回京。”
我歪了歪头,目光却不敢对上他的眼,“可是我喜欢这里,暂时不想回宫。”
他声音依旧温沉,“公主出走多日,皇上想必甚是担心,边塞风光虽好,早日归京方是良策。”
我懊恼于此刻自己在他面前的紧张羞怯,努力克制住心中的忐忑,“你一口一个属下,却无视于我的意愿,这又算什么?”
他微垂下眼,口中只道:“属下不敢。”
这样与陌生的他独处,我竟有些忐忑,兀自扯了扯臂弯间的碧纱披帛,“算了,我也乏了,你跪安吧!”
见他离去,我长长叹出一口气。想起他方才的神情,心底暗忖,杨烨,你到底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
这一夜,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驿馆的小院遍植碧竹,风声渺渺间,别样静谧,我却睡得极不踏实,脑海里想着那样多的事,今日奇迹般的见到杨烨,而我亦要因此再度回宫,与母后隔阂早已在近一个月的奔波流离中消散无踪,我想念慈爱的父皇,想念永远疼爱我的母后……
忽地没有了素日吵吵闹闹的生活,我竟有些想念。而成宇,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吧,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又要这样讨厌胤人?脑海中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直至沉沉睡着。
………
许久未曾理妆的缘故,铜镜里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澜衣一面为我挽着发,一面道:“医官说公主脚伤再吃几剂药就可全好。”
澜衣的手很巧,为我挽的发髻亦有别于宫中是侍女,说不出的灵巧别致,我带着赞赏的目光看她,“澜衣,你生得这样好看,手又巧,我若是男子,一定娶你为妻。”
澜衣淡淡微笑,神情中未见得意与惶恐之色,“公主谬赞,奴婢自幼失明,若不是母亲谆谆教诲,只剩这双手可以做些小事,恐怕如今仍旧是自暴自弃的废人一个。”
我看着镜中她的模样,“你为我梳的发髻很别致,这次回京,澜衣你便跟着我回宫好不好?”
她惊慌地跪下,“奴婢惶恐,奴婢双目失明,恐是照顾不好公主,怎能随于公主身侧。”
我起身扶起她,“这么说,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对了,大司马这几日在做什么?”
“大司马每日除却处理军务,就是与几位将军喝酒练剑。”
“就这些了?”我惊异于他如此简单枯燥的生活。
澜衣点头应是。
我想了一想,却起身朝门外走去,驿馆的景致虽是简易古朴,倒也蔚然大气。
初情(中)
穿过回廊荷池,便见一处两进院落,门口守卫的兵士尽皆向我行礼,见我进门,忙道:“大司马正与几位将军商议军务,请公主留步。”
我侧首睨他一眼,“谁敢拦我?”
那小兵赶忙惶恐跪地,便见杨烨自院里走了出来,隔了数步,他拱手朝我施礼,“公主金安。”
我懊恼看他,“你的手下倒是忠心的很。”
他略一沉吟道:“下属冒犯公主,自是该罚,请公主降罪。”
看他如此气定神闲的姿态,我咬唇拨弄着腰间垂下的流苏,立时计上心来,“那好,冒犯公主,本就是罪无可恕,那便——”我略一停顿,却忽地指着方才那小兵大声说,“将他拖出去斩了。”
四下顷刻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怔怔地位立,无不惊愕看我,那小兵跪地呼道:“公主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杨烨单膝跪地求情,“此人初进军营,军纪尚不严明,还请公主饶他一死。”
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得意看他,“既然有大司马为他求情,那,死罪便免了吧。”
杨烨如释重负,“谢公主不罚之恩。”
我抿嘴笑,恣意刁蛮言语,“慢着,我还没说完呢!既然大司马如此紧张你的部下,那我便要你今日代其受罚。”我低头想了想,“幼时在宫中,师傅只教了琴棋书画,女诫女德,却从未教习我骑术射猎,我要,你教我骑马。”
他愕然看我,愣了半响才低头应是。
………
碧空无云,烈阳当头。
城郊马场上,军士们牵着一列列形色各异的马匹供我挑选。
刚入马场,脚步还未站定,便听到一阵喧闹声四起,“臭叫花子,快点滚开!”
我和杨烨齐齐回过头,便见一年迈的老道士道士衣衫褴褛,形容狼狈,却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在那里闲闲道:“本仙人五行八卦易经,星相占卜,无一不精,无一不晓。”
昔时在宫中,父皇笃信道教,亦经常邀道士入京讲道,我日日耳濡目染,亦有些记忆。
老道士远远看了我一眼,大声道:“铁口直断,不灵免卦金。这位姑娘是要卜卦还是测字?”
我问,“你自称仙人,有何本事?”
那老道士抚须而笑,“贫道能够预看穿一个人的心中所想,还能预知过去未来。”
“那你猜猜我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我脱口问,却又立刻后悔起来。
果然,他眨了眨眼,“小姐你瑶光聚顶,灵气逼人,实是世间少见。如今身份尊贵,吃穿不愁,现下心中所想不过是亲人平安,现世安稳,至于自身嘛——”他停了停,目光在杨烨身上一瞧,“你无非是希望能够有一位两情相悦的爱人与你长相厮守,共度余生罢了。”
我大是羞窘,道士的眼睛已经落至身后杨烨的身上,“让贫道来猜猜这位公子心中所愿。”
初情(下)
他停了停,“公子你亲缘极淡,自幼丧母,却年少得志,意气风发,如今心中似有诸多愁绪,又苦于现状,踌躇于宿命桎梏,无处向人倾诉心中烦恼。”
老道士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酒,“不过公子须得好好把握住眼前的东西,否则他日失去之时,想要留住怕是再无机会了呢!”
杨烨眸中似有极大诧异,径直伸手奉上银锭置于那道士手中,“多谢道长指点,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我正兀自不解,老道士已经懒懒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似水流年等闲度,如花美眷何处寻,明天的酒钱已经赚够,我可以继续喝酒了,哈哈哈!”
老道士不再理会我们,径直起身走远。
我回身看了看杨烨,他的神色竟有些莫名的怪异。
气氛渐渐沉闷下来,我琢磨着方才老道士的话,杨烨虽是如旧的沉默,神情中却带了另一种深沉的晦涩。
身后的兵卫恭谨道:“启禀公主,马匹已经备好了,只等公主挑选。”
这匹是汗血马,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
“这匹是伊犁马,体格高大,结构匀称,四肢强健。”
杨烨向我一一介绍各式马匹,我自挑了一匹通体雪白的大马,“就这匹了。”
杨烨阻止道:“这匹马颇为不驯,公主初学马术,恐是难以驾驭,不如另选一匹性情温顺的小马。”
我回头看他,我讨厌他这样自以为是的神情,“千里马即便难驯,亦总会有伯乐驯之,难道大司马就如此轻看女子,以为我没有那个本事?”
他恭身道:“属下并无此意,公主初学马术,谨慎为好。”
“不必了,我今日就要证明给你看,你的想法是错误的。”我挑衅一般仰头看他,回身轻轻朝那白马的耳边低语,“马儿啊马儿,今日我就要靠你为我出这一口气了。千万不要出岔子。”
兵士扶着我攀上马背,我抓紧缰绳小心翼翼试着溜了几步,马儿慢悠悠走了起来,我兴奋地大喊,“快看快看,我也可以骑马了。”
马儿似是了解我的心意,不紧不慢地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