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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驾……”何鱼也快马加鞭。
疾风大雨之中,褐血马和黑血马并排驰骋,带出了一溜儿的泥水,江君郎和何鱼这对戴着斗笠的少年男女一起策马奔腾,在江君郎的背后,有一杆布匹包裹的玄铁枪在随风摇晃,在何鱼的背后,有一把布匹包裹的大刀在随雨晃荡。
快马在武林里奔腾,在深秋的风雨里奔腾,向着北边的江口城前进。
不知不觉间,这场深秋的疾风大雨就开始渐渐变小,一些雨珠在风中飘落时,宛如早晨草叶上的露珠,一些风将道路上的积水吹出一圈圈涟漪,而晦暝的天空泛出了越来越多的白光。
好一场秋露白!
第44章 结下仇恨()
江君郎和何鱼离开一个时辰后,两匹好马带着两个人来到遍地死尸的三岔路口,此时风和雨都停了。
其中一匹赫然是之前张笑龙所骑的白马,不过这次骑在白马上的人是个四十岁的男人,这男人相貌堂堂,穿着水墨色衣裳,头发用根竹簪高高竖起。他叫张堂靖,乃是张笑龙的父亲!
另外一匹好马是黑血马,骑在这匹黑血马上的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紧身劲装,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头上包裹着一块幞头,也就是纱罗软巾。这男人叫朱知恩,是张笑龙家里的管家。
此前张笑龙曾对山贼说过,说不能杀他,他家里有个很厉害的管家,要是杀了他,他爹会让管家给他报仇。
而现在,张笑龙的父亲张堂靖来了,家里的管家朱知恩也来了!
马本来就是种有灵性的动物,何况张笑龙的白马是一只妖兽学徒,之前这匹白马意识到自己的小主人已经死了,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然后拔腿跑掉,它直接跑回了张笑龙在合流城的家里,跑到了张堂靖面前,让张堂靖意识到自己那离家出走想做大侠的儿子可能遇到危险,于是现在,张堂靖带着管家朱知恩一起赶来了。
在此之前,已经有一些路人经过这个三岔路口,路人里包括武林人士、商人、旅人等等,这些路人都发现了泥泞的地上遍布的死尸,有人选择了忽视,有人看到这些尸体后就快速离开了现场,还有一些胆大的武林人士、商人、旅人,走上前查看了死尸,却不是为了死尸本身,而是为了趁机获得不义之财,搜刮现场的财物。
因为如此,当张堂靖和朱知恩赶到现场时,现场除了遍地的死尸,但凡值钱一些的财物几乎都被搜刮干净了,商队的那些布匹,当然更是没能留下一匹。
这是个残酷险恶的乱世,人心往往也是冷漠的。
风停了,雨停了,张笑龙的家人来了,然而张笑龙的命却没了。
当张堂靖看见遍地死尸的时候,心跳顿时加快,不过心里还是抱着些希望,觉得自己的儿子即便遇到危险,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在这荒郊野岭的三岔路口。
张堂靖看见泥泞中张笑龙的惨烈尸体后,一下子就傻了眼。
朱知恩也有点傻眼了:“怎么可能,公子他怎么会死。”
无论是张堂靖还是朱知恩,都没想到张笑龙竟然会死。
张堂靖是张笑龙的父亲,而朱知恩这个管家则相当于是张笑龙的师父,张笑龙从小就是在父亲张堂靖的监督下,在管家朱知恩的教导下,进行武道修炼的,两人在一年前见证了张笑龙打通元脉成为武修,又在不久前亲眼见证张笑龙将《十八气剑》修炼出了三道剑气。两人都知道,这样的张笑龙跟寻常通元中期的武修都有一战之力,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张笑龙今天中午才离家出走的,怎么下午就突然死了呢?
此刻望着张笑龙尸体的张堂靖和朱知恩,都显得有些呆愣,而很快,很久没伤心流泪过的张堂靖,情不自禁留下了两行眼泪。
张堂靖只有一对子女,女儿叫张笑姿,今年十八岁,儿子就是张笑龙,今年十六岁,虽然张堂靖还很年轻,才四十岁,但他早就没打算继续生儿育女了,只想着将张笑姿和张笑龙好好培养出来,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撇开性格上的缺陷,就武道修炼而言,张笑龙这样的儿子确实值得张堂靖骄傲,而女儿张笑姿的武道修炼比张笑龙还要出色很多。
唯一的儿子张笑龙突然死了,这对张堂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哪怕女儿张笑姿的武道修炼比张笑龙还要出色很多,但女儿终究只是女儿。
张堂靖就这样呆呆望着张笑龙的尸体,默默流着久违的眼泪。
而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朱知恩,先是弯腰查探了一番张笑龙的尸体,随即一边走动一边探查起了遍地死尸、一片狼藉的现场。
半晌后,朱知恩走回到张堂靖身边,拱手道:“老爷节哀顺变。”
张堂靖忍住眼泪,红着眼睛沉声问:“可看出是何人所为?”
朱知恩如实道:“应该是地上这些山贼所为。”
张堂靖继续沉声问:“可看出是何处山贼?”
朱知恩道:“此处方圆数百里之内只有一个风云寨,而且地上有一具死尸我认得,名叫苍孙寿,外号独目兽,是风云寨一百单八云头之一,名列第五十八位,修为乃是通元中期,此人擅长使枪,而公子身上的两处伤口都是长枪所致,致命部位在腹部,被长枪直接贯穿,可见杀害公子的人不仅修为不低,枪术也了得,多半就是苍孙寿了。”
张堂靖已经稍微冷静下来:“此人已死?”
朱知恩点头:“已死,而且……死的很惨,头被人打爆了,如果不是他的面部残留了一些,眼罩也还罩在眼上,加上他的身形很高大强壮,一时间我也不会认出他来。”
张堂靖点头,重新望着张笑龙的尸体,痛苦地嘀咕:“小龙,我早告诉过你,外面的武林很险恶,你偏偏不听,偏偏要擅自跑出来做什么大侠,现在你这种样子,让我如何对你娘交代,你娘又该有多么难过。”
嘀咕完,张堂靖弯腰抱起张笑龙的尸体,面色阴沉道:“就算凶手已死,这笔深仇大恨也不能就此罢休,风云寨,你们这帮恶贼敢杀害我儿,我张堂靖绝不会饶了你们!”
朱知恩顿了顿提醒道:“老爷,风云寨不易对付。”
张堂靖道:“我知道。”
风云寨确实不容易对付,确切的说,是很难对付,风云寨是整个金陵道最大的山寨,创建者是江南国曾经的禁卫军副统领夏侯风云,因为一次宫廷政变,夏侯风云在二十年前带领一帮高手逃亡,创建了风云寨。二十年前夏侯风云就已经是修为很高的武修了,现在过去了二十年,夏侯风云的修为已经深不可测。
风云寨现在的寨主,是夏侯风云的独生子夏侯叱咤,此人不过才三十岁,就已经是个修为超出通元境的武修,而且风云寨现在有十八风暴,也就是十八大高手,每个都是修为超出通元境的武修,风云寨还有一百单八云头,也就是一百零八个小头目,每个都是通元境的武修,即便是通元中期的独眼头目苍孙寿,在其中也只是名列第五十八位。
除了这些高手和武修,风云寨的山贼更是达到了上万之众,而且风云寨位于深山之中,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
因为如此,二十年来尽管江南国的军队来攻打过十几次,却一直打不下风云寨,反而每次都让自己损失惨重。
此前独眼头目苍孙寿对张笑龙宣称,就算是江南国的军队来了,风云寨也不会怕了。这话不是夸大其词,而是确有其事。
朱知恩再次提醒道:“就算老祖宗他老人家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敌得过那夏侯风云。”
张堂靖神色坚毅地沉声道:“纵然再困难,我也要为我儿报仇雪恨!”
朱知恩暗自叹息一声,知道张堂靖决心已定,便拱手道:“属下愿全力相助老爷。”
人在武林,身不由己,情仇难却,恩怨无尽。
张堂靖跟风云寨就这样结下了仇恨,也不知这仇恨会酿成怎样的一个结果?
第45章 恩仇客栈()
像两片游云,或像两只野鹤,像游云野鹤,江君郎和何鱼骑着两匹马,一直向北行,一直快马加鞭,一直策马奔腾。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两人都有些疲累了,两人的马更是疲累了,得找家客栈吃个晚餐休息一下,而且何鱼还想洗个澡,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女人,但今日又是逃亡又是在风雨中策马又是杀戮,已经让她的身上比较脏乱,而她毕竟是个女人。
此时两人来到一座城池外,这是座名叫小森城的县城,隶属于江口郡,因为这座县城位于盆地,四周多半是森林,像是处在森林的包围中,因此得名。
江君郎没打算进城,城外就有家不小的客栈。
傍晚的暮色笼罩着眼前的盆地,一面旗幡在默默招摇,上书“恩仇客栈”四个字。
人在武林,身不由己,情仇难却,恩怨无尽,有人就有武林,有武林就有恩怨情仇。这家客栈取名为恩仇客栈,不失为一种贴切,因为它主要做的就是武林人士的生意。
“吁……”江君郎和何鱼将褐血马和黑血马停在了恩仇客栈外。
客栈外有专门的马夫,为来客栈的客人们牵马,马夫观察了一下江君郎和何鱼的样子,两人虽年少,但足以让马夫判断为武林人士,而且多半在今天经历过厮杀,因为两人身上都残留着一点血迹、不敢怠慢,马夫立刻笑脸迎上前。
江君郎和何鱼将马交给马夫安置,给了两百文钱,也就是二钱银子,本来江君郎身上是没有铜钱的,这两百文钱是之前茶铺老头找给他的。
江君郎要求马夫将两匹马喂好,又多加了一钱银子。
江君郎和何鱼随即走进了客栈。
正值晚餐时间,客栈里坐着不少客人在就餐,几乎都是武林人士,武林人士这种存在,不一定能一眼看出,但很多武林人士都有自己独特的穿着打扮和江湖气势,还是不难分辨。
身上脏乱的江君郎和何鱼,走进客栈的时候都戴着斗笠,而且何鱼还将斗笠的边沿故意压低了些,因此,两人的走入虽引起一些客人的关注,倒也没人太在意。
店小二笑脸迎上前:“客官好啊,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江君郎淡淡道:“打尖,不过给我们临时安排一间客房,打两桶热水过来,我们要洗澡。”
店小二继续问:“我们恩仇客栈的客房,有上好的,有普通的,有下等的,不知道你想要哪一种?”
江君郎望了眼身后的何鱼,随即道:“上好的。”他算是个比较会享受的人,现在他也有不少钱财,何况身边还跟着何鱼这么个女人,虽然他知道何鱼在物质生活上不挑剔,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给她更好的。
何鱼一直沉默不语,任由江君郎做主安排,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点。
“好嘞。”店小二应声,态度比刚才更恭敬了些。
店小二带着江君郎去柜台交了银两。
在恩仇客栈,任何消费都要先付钱,防止武林人士吃霸王餐或欠账。
上好的客房四两银子一晚,普通的客房二两银子一晚,下等的客房一两银子一晚。
江君郎只是要了一个时辰的上好客房,相当于是钟点房,只要一两银子,但因为要打两桶热水,又加了一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