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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瑶摇头，主动挎住凌奶奶的另一边胳膊，和她亲切的聊天。
凌奶奶像个小孩子，被逗得前仰后合，悲伤的情绪马上不见了。
凌老爷子对她竖起大拇指，沐瑶笑着眨了眨眼睛。
凌千绝一直很沉默。
刚才凌奶奶的老年痴呆对他的触动很大。
以前他从未觉得时间的流逝距离自己这么近，当真的接触到日渐苍老的爷爷奶奶，心底一直抵触的情绪变得微妙起来。
沐瑶看出他的不对劲，拉住他的手握了握。
凌千绝心中一动，抬眼对上他鼓励的眼神，心底的波动终于化为一股动力。
他说：“爷爷，我和瑶瑶订婚了。”
凌老爷子一愣，好半天没回过神，“啥时候的事？”
“上半年。”凌千绝含糊地带过时间。
当初他不想请凌家人，除了意外知晓的云兰，其他人都没告诉。
显然云兰回家后，并未和凌老爷子说，他还被蒙在鼓里。
凌千绝对上爷爷失落的目光，心中一跳。
沐瑶突然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事说起来也怪我，当时因为点事，我心里不舒坦，就逼着阿绝提前把婚定下来了。我们也没大办，想着等明年领证后，再把亲朋好友都请来聚一聚。”
凌千绝皱眉，想说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却被沐瑶从背后拧了一下，咽下后面要说的话。
凌老爷子久久没回过神，盯着顶对的小辈，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化为纯粹的高兴：
“好，订婚好啊。我以前就觉得瑶瑶是个好姑娘，现在你们两个订了婚，她就彻底是我们凌家的媳妇了。阿绝，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瑶瑶，千万不能欺负她。”
“那是当然。”凌千绝点了点头，他的媳妇疼还来不及，哪能欺负。
凌老爷子借故回了一趟屋，从屋里准备好红包，拿了出来，交给沐瑶。
“你现在是凌家的媳妇，这是我给你的红包，你收好了，千万别嫌弃里面钱少，多少都代表我和你奶奶的心意。”
沐瑶不肯要，将手躲在身后，“不行，这钱我不能要。”
“怎么就不能了，快拿着，买点你想要的东西。”凌老爷子很坚持。
沐瑶还要拒绝：“凌爷爷……”
凌老爷子摆摆手，“你啊，以后就得叫我爷爷，可不能叫的太生疏，我会不高兴的。”
改了口就是承认了凌家。
沐瑶求助地看向凌千绝，后者点了点头，沐瑶这才把红包收下。
凌老爷子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高兴得热泪盈眶。
凌千绝同意沐瑶把钱收下，未尝不代表他承认了他这个爷爷。
孙子已经十年不肯回家了，有了这个良好的开始，是不是代表他以后也愿意回来？
凌老爷子越想越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颊激动地红扑扑的。
凌千绝看得心里触动。
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会不会太绝情了。
第1190章 你尽管提（）
凌老爷子控制好情绪，拉住凌千绝的手，说：“阿绝，是我做的不好，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当年若是不同意霄儿把你接走，你也不会……”
老爷子声音顿了顿，希冀地问着：“你愿意原谅爷爷，重新回到凌家吗？”
凌千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爷爷，这事不怪你。”
凌老爷子呼吸一窒，生怕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凌千绝，又要变得冷漠。
他紧张地说：“怎么不怪我，但凡我拒绝的彻底一点，他们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凌千绝后来遭受的虐待，在凌老爷子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地悔恨。
这么多年，他经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凌千绝送走。
就算他和老妻年纪大了，还是有力气照顾一个小孩子的。
可惜，再多的悔恨也换不来凌千绝对家里的隔阂。
他现在只盼望着临死前，能看到凌千绝原谅他，重新回到凌家。
凌千绝回握住凌老爷子，他的手皮肤粗糙而又松弛，上面长了好多老年斑，像是干枯的树皮。
其中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从手臂一直到手腕。
小时候听凌老爷子提起，那是和鬼子拼刺刀时留下的。
他说的轻描淡写，同样参军的凌千绝明白，那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印记。
一抹忧伤从凌千绝的眸子里一闪而逝，曾经高大的英雄真的老了。
“爷爷，你同意爸把我带走，也是为了让我接受更好的教育。我心里都懂，至于后来发生的事，和你没关系。”
当时凌老爷子并不和凌霄住在一起，云兰对凌千绝做了什么，他当然不知道。
凌老爷子没必要为别人承担过错。
“怎么就没关系，若是有我看着，也不会这样。”凌老爷子呢喃着，对云兰的怨气越来越深。
这么多年，这个当妈的从来没承担责任，反而把唯一的儿子伤害得离了心。
连订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肯和家里说，宁愿偷偷举办。
凌老爷子越想心中越苦涩，突然涌起让儿子和云兰离婚的念头。
按理说，这种私事并不是他过问的，可老妻的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人时时刻刻的照顾，哪还能关心儿子的婚事。
他这个当公公的，就算再不适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里变成一盘散沙。
他目光腾地变得坚定，“阿绝，爷爷会为你要回说法的。”
凌千绝很平静地拒绝了。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满足的，你尽管提。”
凌老爷子特别想为孙子做点什么，弥补越来越糟糕的关系。
“真不用，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凌千绝看向沐瑶，露出满足的笑。
只要有她在，再辛苦也是甜的。
凌老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懂了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心里得到了一点点安慰。
还好，有沐瑶这丫头照顾着阿绝，给他家的温暖。
凌老爷子对沐瑶的印象越来越好，“瑶瑶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尽管提。对了，我记得你在奉市的中医馆很好，有没有兴趣在京城也开一家？”
第1191章 对你好吗（）
沐瑶一直有在京城开分店的打算。
现在资金有了，就是没有称心如意的地方。
再加上没有类似刘忠严的大夫坐馆，光凭她自己根本忙活不过来。
面对凌老爷子的询问，她沉默了。
凌老爷子目光老辣，一眼看出她对这件事感兴趣，想了想，说：“我在城东有一个店面，刚巧到期，还没租出去，不如就给你开中医馆吧。”
沐瑶摇头，“不用了，我暂时想以学业为重。”
就算凌千绝决定回凌家，沐瑶也不愿意伸手拿他家的东西。
“阿绝不肯要我的东西，难道你也不肯吗？”凌老爷子满眼的期盼。
他就想为孙子做点事，孙子不给机会，难道孙媳妇也不行？
凌千绝能来到他身边，已经像做梦一样让他激动，他只能想尽办法将人留住。
“爷爷，你出地方让瑶瑶开中医馆，她一忙起来，我岂不是连人都见不到了。”
凌千绝表情不变，淡淡的语气却让人听出小小的哀怨。
凌老爷子如梦初醒，一拍大腿，“瞧我这馊主意，瑶瑶变忙了，怎么要曾孙。”
“曾孙？”安静的凌奶奶眼睛一亮，热切地盯着沐瑶的肚子，“你怀宝宝了？”
沐瑶脸热，“没……”
“哎呀，别不好意思，我十六岁就嫁给你们爷爷了，虽然怀孩子辛苦，可女人不都得有这一遭。”
凌奶奶拍了拍沐瑶的手，笑弯了眼睛，“不如你就在凌家住下吧，阿绝毛手毛脚地，照顾不好孕妇。”
沐瑶求助地看向凌千绝，后者明确地说：“奶奶，我们暂时不想要孩子。”
“不想要？你今年都二十四了，现在不要孩子啥时候要？隔壁老李头的曾孙都一岁了，他那孙子还比你小两岁呢。”
一提起小辈，凌奶奶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病症都减轻了，精明地和凌千绝算着。
凌老爷子生怕孙子被老妻吓跑了，连忙说：“不要就不要吧，他俩还年轻，以后也可以。”
凌奶奶还要说，被凌老爷子打岔：“你快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别让两个孩子饿肚子。”
“对，我去洗水果去。阿兰也真是的，孩子都来这么久了，怎么连水果都不准备。”
凌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急匆匆地往厨房走，沐瑶真怕她摔倒了，也跟着起身，“我去厨房帮忙。”
她扶住凌奶奶的一边胳膊，一老一少放慢了脚步。
凌老爷子看得欣慰：“阿绝，你这媳妇找的好。”
凌千绝淡淡地笑，眼睛里满是骄傲。
想到遭心的云兰，凌老爷子的好心情顿时被打消了许多。
他叹口气，商量着：“你回家来吧，这一次我不会让她再难为你了。”
“以我现在的能力，没人能难为我。”
凌千绝实事求是，气势外露。
凌老爷子看得欣慰，他的孙子果然是最优秀的。
厨房里。
凌奶奶拉着沐瑶小声说：“阿绝对你好吗？”
“挺好呀。”沐瑶没领会到凌奶奶的意思，实事求是地点头。
凌奶奶打趣：“我说的是那方面。”
第1192章 都是外人（）
沐瑶震惊地差点把手里的葡萄扔出去。
不是说老年人最古板吗？
凌奶奶也太开放了吧。
迎着她期盼的视线，沐瑶脸颊微红，淡定点头，“挺好。”
凌奶奶满意，打量着沐瑶的肚子，“我的孙子错不了，没准你这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沐瑶：“……”这话没法接。
凌奶奶不犯病的时候很和气，可性子和小孩一样，拉着沐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主要都在回忆年少时候的事。
沐瑶觉得新奇，听得津津有味，连带着知晓凌千绝不少糗事。
原来小时候的他并不乖巧，爬上爬下淘气的不行。
“有一次他躲在床底下，也不说话，等的时间太久，居然在床底下睡着了。当时我和他爷爷找了半天，还以为他丢了，急得不行。最后还是他自己从床底下爬出来，和我说饿了。我当时真不知道应该揍他一顿，还是去做饭。”
沐瑶瞪大眼睛，“你最后揍他了吗？”
“他爷爷动的手，打了屁股。”凌奶奶笑着摇头，“男孩子太淘气了，有时候不打不行。”
沐瑶想象着小凌千绝被打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凌千绝走到门口，看着和乐融融的一老一少，唇角也跟着勾起，走到沐瑶身后，“在笑什么。”
沐瑶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秘密。”
凌千绝挑眉一笑，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看得凌奶奶欣慰不已。
钟彦青陪同凌霄回家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祖孙三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血缘之间的羁绊，果然不是外人能比的，哪怕他已经留在凌家度过了比凌千绝还要长的时间。
钟彦青随意的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看着里面的互动。
凌霄正巧路过，“怎么不进去？”
钟彦青笑了笑，懒洋洋地让开门口，“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