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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诺出牢房时他尾随在后,又听见了那两人的对话。
他是个单纯正直的人,便是听戏也执意要听见忠臣得胜的那种。当下决定将凌煜救出来。
而后来,凌煜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独自奔赴危险之地,这让他更加相信,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那个残酷的夜晚,他眼睁睁看着凌煜倒在萧诺剑下,而苏淮年扑倒在凌煜身上,被萧诺抱走时要多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惊慌。
他远远地跟着那一队人,看着他们将凌煜放到了城外一间破旧的小屋中,那伙人很快就走了,他细心数了数,发现他们甚至没有留下一个看守的人。
他有些微微的疑惑,但仍是壮着胆子进去,一眼就见到了面色发青的凌煜。
怕什么!
他当下在里衣撕下块布,裹住凌煜腹部的伤口,背上他,趁着夜色头也不回地远远逃走。
不知走了多久,途径一个小村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换了辆驴车和一些干粮,找了村里的郎中简单处理过他身上的伤口,匆匆忙忙又上了路。
他也不知该往何处去,西野国和鄢国,怕是都不能去,他且走且问,索性往宋齐国的方向去了。
严朗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这天实在冷得太过,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已卸下一身盔甲,只穿着粗布的衣服,但再厚的布料,在这样的天气里都显得单薄。
好容易驴子歇够了,他重新爬上车,正打算重新出发,耳边忽然传来几声翅膀扑扇声。他转过头去,便见一只灰色鸽子大大咧咧停在了凌煜的胸前,两只黑亮的眼睛不客气地盯着他,又骄傲又不屑。
严朗摸摸鼻子,完全无法理解自己为何竟然会被这样一只扁毛畜生嫌弃。
那鸽子低头理了理羽毛,见严朗愣在原地没有动静,忽然张开翅膀飞上他的肩头,照着他的脸狠狠啄了一下。
严朗吃痛捂住脸,正要发作,回头却见鸽子腿上绑着一个物事。他恍然大悟,一把抓住鸽子,解下腿上绑着的竹管,从里面取出卷成一卷的纸,上面写着不少字,严朗只能认出其中几个。
依稀是:“少爷……何处……”
他皱着眉头费力地辨认,鸽子似乎不耐,趁他不注意,又在他手心狠狠啄了一口。
严朗瞬间反应过来,顾不上痛,抱着鸽子狂喜道:“莫非你是主帅家的鸽子?”
灰鸽仍是睁着两只黑亮的眼睛,尖尖的小嘴充满威胁性地对着他。
一定是!不然如何能精准无误地找到这里?严朗手搭在眉骨上极目远眺,他们眼下所处的是一处荒凉的小径,待越过这一片,应该会有民居。
他将鸽子小心塞进怀里,鸽子却不买账,挣扎了一通飞出来,向后稳稳停在凌煜身上,跺了两步后,找了处棉被的缝隙钻进去,只露出两只黑亮的眼睛,不满地盯着严朗,仿佛是在催促。
严朗哭笑不得,却也无心计较,转过身去,再次挥动鞭子,毛驴歇够了,终于肯迈动蹄子。
凛冽的寒风中,一驴一车缓缓往前走,坐在车上的男子狼狈万分,脸上却是无法抑制的喜意。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前面的剧情有被虐到的话,那么虐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啦,下面不定时更新,间隔时间不超过两天~如有特殊情况我会说明。
谢谢每一个支持我的人,挨个么么哒~
☆、转机
苏淮年觉得,沈蝶实在是一个好女子。
人美,音甜,性子也好。就这么几日光景,她对沈蝶的称呼已从美人换成了“沈姐姐”。
这一日晨起,沈蝶照例来敲门,见到已穿戴完毕的苏淮年,微微有些讶异。
她笑道:“妹妹今日起得早,莫非是知道今日要出门?”
苏淮年抬起脸,一双眼晶晶亮亮,甚是好看:“出门?”
风决城内一片祥和。
自然,这是对于鄢国人而言。
重兵几乎把守了整座城,沿街商铺旁都有手执武器的人看守,见二人过来,那守门的士兵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苏淮年第二次进成衣铺子。
上一次,还是在鄢国的乌月城,凌煜扔了钱袋给他们,恶声恶气地将她从头到脚嫌弃了一通,让她去挑几身好看些的衣裳。
苏淮年抬头看了一眼店铺上方的牌匾,依旧是她不认识的西野国文字,街道上没有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有的只是稀稀落落的过路人。她的眉眼耷拉下来,心里一阵空。
西野国的服饰不同于鄢国,沈蝶带着她挑了几匹布料,量了身量后约定两日后来取,便带着苏淮年出了门。
甫一出了门,苏淮年眼角余光忽而瞥见街边人影一闪。
那人穿着西野国的服饰,宽大的衣袖边露出一角褐色。见苏淮年看过来,他抬起头与她对了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手臂稍往上抬了抬,衣袖底下的物事露出得多了些,做完这一切,那人低着头又走远了。
苏淮年一直盯着那人,眼见他拐过一个摊头,进入了一家酒家,她拉了拉身旁沈蝶的袖子,道:“沈姐姐,我有些饿了。”
沈蝶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温柔笑道:“逛了这么半日,是姐姐疏忽了。”
正对面那间酒家,正是风决城内颇负盛名的怡味居。
一进门就有小二殷勤着迎上来,见着两人的服饰,眼中光芒一闪,堆了满脸的笑,领着二人往上面雅间去了。
这些时日风决城被鄢国占领,但皇甫明卿下了令,不得扰民。因此城中虽为重兵把守,但因为多了这么些人,店家们的生意却是比先前更盛了。
苏淮年边走便看,先前那人坐在窗边,此刻也正盯着她细细瞧。他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极隐秘地对她打了个手势。
两人在雅间落座,小二很快退下去,不多时端上一套紫砂茶具,殷勤着要替她们斟茶。沈蝶淡道:“我们自己来吧。”
“好嘞!”小二收了菜单,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淮年一眼,退了下去。
沈蝶自袖中掏出一根银针,掀开壶盖沾了沾,对着光源端详片刻,这才收针,抬袖为苏淮年斟茶。
苏淮年好奇道:“沈姐姐在外,一向如此小心吗?”
沈蝶展眉一笑,“我们此刻身在西野国境内,穿的又是鄢国服饰,实在是要小心些为好。”
苏淮年点点头,刚取过杯子,便听沈蝶又道:“不过妹妹也无需害怕,如今整座城内都是我们的人,便是有人想加害,也是走不出这扇门的。”
茶香清淡,萦绕于鼻间。苏淮年心不在焉地喝着手中的茶,小二很快送来热腾腾的饭菜,皆是怡味居风味最佳。
沈蝶由衷赞道:“刚来时便听说这家的菜美味,如今一尝,果真名不虚传。”
“是啊,真好吃!”苏淮年筷子这里一筷子那边一筷子,美食当前,其他什么都是浮云呀!吃得正香,沈蝶忽然道:“妹妹,先前我听殿下说,你是天玄宫的人?”
苏淮年心里咯噔一声,一口饭菜差点梗在喉头。她心道:“来了!”
沈蝶是何等精明之人,她这一番反应早已落在她眼中。
她嘴角轻挑,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妹妹莫慌。天玄宫之盛名,举世皆知。妹妹的才能,如今也已传遍各国了。这般技艺,又怎是寻常木匠堪比的?”
她这话说得肯定,苏淮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有些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筷子还举着,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见她面上神情尴尬,沈蝶歉然道:“是姐姐唐突了。妹妹,这么些时日以来,你应当知道我的为人。江湖恩怨也好,朝堂是非也好,于我一个小女子又有何关系?姐姐是担心,你如今声名大盛,世道又不太平,你若是不依傍朝廷,怕是此后很难周全。”
她满眼真诚相待,苏淮年几乎就要信了。但她脑中忽而涌现出上京那夜,三皇子与她一同泛舟江上的情景,月夜美人相伴,战场千里召唤,这恐怕不单单是无关二字吧?
她有些无措地看着沈蝶,犹犹豫豫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天玄宫。”
沈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没再说什么,只时不时劝她吃菜。
她表现得越温柔,苏淮年心中越是愧疚,总觉得自己愧对了她这番真诚相待。她几乎就要承认天玄宫的事,但话已到了嘴边,她还是说不出口。只好做出认真吃菜的样子,十足十一脸吃货相。
一时相对无言,苏淮年还低着头小口小口咀嚼口中的红烧肉,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开门声。她还未及回头,便觉一道黑影一掠而过,她惊愕抬头,便见沈蝶只来得及短促地“啊”了一声,便软软趴倒在桌旁。
“你!”
那人回头对她安抚一笑,“苏姑娘,我们时间不多,快随我走。”
脸黑似碳,只一双眼亮得惊人,他露着一口白牙,正是乔装打扮的凌小纪。
苏淮年犹豫着看着昏迷的沈蝶,“她……”
“她没事,我下手不重,苏姑娘,先走再说。”
苏淮年嗯了一声,提着裙摆跟上凌小纪往外走,门口是那小二,一脸紧张地看看沈蝶再看看凌小纪,在前带路,穿过回廊到了另一个尽头,避开喧闹的大厅,带着两人直奔后院而去。
前面一片喧闹声,后院却是静悄悄的。院内正中是一口井,撤了上方的井盖,露出底下黑黝黝的井口。凌小纪与小二郑重道了声谢,那小二早已收起了先前待客时殷勤的笑容,严肃地看着凌小纪道:“还望二位能顺利逃脱,与我前方勇士会合。”
凌小纪点点头,一脚跨入井内,随即稳稳地爬了下去。
苏淮年探了半个身子过去看,那井壁上挂着一道绳索与木头连接的梯子,尽头就挂在井口两根突出的铁柱上。若不细看,根本无从察觉。
“苏姑娘,下来吧,我在下面扶着。”
苏淮年看了一眼井底的凌小纪,毫不犹豫地跨了一只脚进去,待站稳后开始慢慢往下爬。
待她也安全落了地,头顶突然落下一包东西,那小二攀着井口冲下面喊道:“包袱里有一套男装,还有火折子之类,二位一路小心!”
凌小纪应了一声,接着井口的光亮在包袱中摸索了一番,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前方道路瞬间被照亮。与此同时,头顶的井盖被盖上,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光亮。
两人在黑暗中前行,行至一处较宽敞处,凌小纪将手中蜡烛放在地上,从包袱中拿出一套衣服让苏淮年换上,随即背过身去,走到黑暗中站着。
苏淮年不多时便换好了,松松垮垮的一身,看着实在个子瘦小地很。凌小纪索性从她原来的衣服上撕了一条布条让她系在腰间,总算看着顺眼了些。苏淮年无师自通,将发髻拆了,一头长发塞进衣领中,凌小纪见状又撕了些布条下来,她简单盘了几圈戴在头顶,成了一块头巾包住了头发。
两人相识一笑,接着往前走。
苏淮年问道:“小纪哥,你如何让那小二帮我们的?”
凌小纪在黑暗中狡黠一笑,道:“我骗他说我是西野国人,要将你带回军中,所幸他还不认得你,若是知道你便是我大鄢鼎鼎大名的苏淮年,我们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处了。”
苏淮年钦佩得不能自已,向来知道凌小纪能说会道,不想竟能顺利地将敌国的人骗得团团转,还心甘情愿冒着风险帮他们。
她再按捺不住,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我听沈蝶说……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