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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诺将她放到地上,无奈地抬头看了眼不算矮的院墙,故意冷淡道:“从墙上跳下来,不怕折了骨头?”
苏淮年嘿嘿笑了两声,往萧诺身后瞧了瞧,然而空空如也,凌煜的半个影子也没见着。
她开门见山道:“凌煜呢?”
萧诺看了她一眼,忽然揽住她的腰,伴随着她一声惊叫,有风声自耳边过,面前景致一闪而过。待苏淮年反应过来,两人已稳稳落地,苏淮年欲哭无泪,自己爬得这么费力才爬墙而出,轻功为什么这么好使!为什么!
也不等她说话,萧诺拉着她往里走:“忙了一整天还没吃饭,肚子好饿,阿年,先陪我吃饭。”
她一脸疲惫,苏淮年还想问凌煜的下落,此刻那些话也梗在了喉中,伸手替萧诺擦了擦额上的汗,乖巧地跟着她进去了。
很快有人送了热食过来,两人都是饿狠了,狼吞虎咽一通,很快将桌上的菜尽数扫光。
眼见萧诺吃饱喝足,苏淮年放下筷子,再次问道:“阿诺,我方才来的路上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凌煜的去向。他究竟在哪里?”
萧诺微微闭了闭眼,再抬眼时眼中竟是从未有过的冷厉,似是失望之极,又像过于疲惫,苏淮年看不懂她的神色,一时被震住,张了张口,没敢说话。
就听萧诺说:“阿年,在你心里,只有他凌煜么?”
苏淮年连忙摆手否认,“自然不是!阿诺,你怎会这样想。只是我这一路过来,单听说城破了,小纪哥也不见了,那三皇子说让我先来你这里,我问及凌煜的去向,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反而像对待犯人一样将我关在这里。阿诺,究竟出了什么事?凌煜他……他是不是出事情了?”
萧诺猛地起身,转过身去不看她,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三皇子还有任务指派给凌煜,你不必担心,先在这里住下吧,外面不太平,你孤身一人出去很危险。”
苏淮年愣愣地看着萧诺直直走了出去,甚至都没有停顿一下。
这是怎么了?
萧诺在晚饭后又出了门,苏淮年从未见过她这番形容,一时之间连上前问上一句都不敢。细细想来,她似乎从未了解过萧诺,她对自己既宽容又温柔,自己就理所当然觉得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可她也见过萧诺在战场上的样子,英姿勃发,手起剑落,其果敢狠厉丝毫不亚于男子。
她怎会忘了,这样一个在战场上来去自如的人,怎会是如同自己所想的样子?
渐渐有寒意从后背冒上来,苏淮年茫然地看着一片漆黑的院子,忽然觉得前路一片昏暗。
凌煜被囚禁了两日,第二日夜间,牢房门口有若有似无的交谈声传进来。随后是一串脚步声。凌煜闭着眼,听那脚步声渐渐近了,他依旧没睁眼,淡道:“萧诺。”
来人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了一会,萧诺突然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是从未表现出来的嘲讽。
“凌煜,你在这里呆了两天,可有头绪了?”
凌煜缓缓睁开眼,一双眼精光湛然,沉声道:“是你。”
萧诺紧紧盯着他,俊朗不亚于男子的一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平添几分阴狠。她蹲下来,与凌煜对视着一字一句道:“是我。”
空气有瞬间的滞涩,他们二人像是在博弈一般。
凌煜忽然笑了一声,道:“其实在李老死的时候我就该怀疑你,可那时我信了你的眼泪。”
萧诺点点头,道:“没错,你很有手段,打仗也很厉害,只是心不够狠,你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在这样的位置。”
凌煜不置可否,问道:“将李老和欧阳奕的死嫁祸于我,我能问问你用的什么证据么?”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
凌煜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笃定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是西野国派来的奸细吧?”
萧诺也跟着起身,两人身量相差无几,萧诺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道:“你现在才发现,晚了些。对了,忘了跟你说,阿年现在在我那里。”
她满意地看着凌煜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慢悠悠地接道:“阿年向来依赖我,她对我可谓半点防备也无。而且因为我提供的证据,三皇子殿下对我信赖有加,若是我此刻对他动手,应当是易如反掌吧?据我所知,皇甫明卿颇受鄢国皇帝的器重,若是这个儿子死在了西野国的土地上,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凌煜狠狠地盯着她,再没了先前的淡定自若。他这样的情绪波动显然是萧诺乐意看到的。就见她愉悦笑笑,语气轻松道:“你放心,我会让你追随三皇子而去的。凌煜,我该好好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也不能这么快达到目的。”
说完,她再不看凌煜一眼,径直向外走去。
负责看守的士兵先前都被她支开,在凌煜被关进来以后,外间的犯人皆被清空,偌大的牢房空空荡荡,只余凌煜一人。
随着萧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牢房内再次安静下来,自阴影处走出一人,他的眼睛因惊恐而睁大,仿佛怕自己突然发声般,右手死死捂着嘴,脸色苍白。
正是身在暗处没来得及出去的严朗。
☆、雨夜奔袭
萧诺在牢房外站了片刻,有小兵匆匆忙忙跑出来,她伸出手臂拦下那人,问道:“这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
那小兵看了萧诺一眼,显然讶异她怎么还在这里。方才萧诺借着旧部下的名义来探望凌煜,给他们塞了不少银两。银两还在怀里,沉甸甸的,他想了想,为难道:“萧副将,凌将军说要求见三皇子殿下,您看这……”
萧诺想了想,对他宽厚一笑,道:“三皇子殿下现下还在气头上,我也是偷偷溜过来看将军的,还是等过两日殿下气消了再去。”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塞给那小兵道:“今夜的事……还请你不要说出去。”
那小兵眉开眼笑,笑呵呵地应了声,将银子塞好,转身往牢房内去了。
萧诺冷冷笑看着隐隐透出灯光的牢房,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丝裹着寒风席卷而来,更显得几分阴森。萧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拿过墙边靠着的竹骨伞,很快隐入夜色中。
苏淮年在宅子里巴巴等了许久,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冬日的夜晚本就寒冷,这下更是冷得彻骨。
她身上没有可御寒的衣物,只好裹紧了三皇子那日给她披上的狐裘。桌上的茶水热气腾腾,她握在手心,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的方向,等得愁眉紧锁。
外面依稀传来更漏声,茶壶中的茶水已凉透,苏淮年打了个哈欠,眼皮几乎要睁不开,她狠狠揉了揉眼睛,抬头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
她眼睛一亮,门口的小兵自动让行,有人撑着把伞走进来,正是一身便衣的萧诺。
她跑到房门口,露出一个讨好而歉意的笑。
萧诺一进门就瞧见了这里的灯光,抬眼望过来,苏淮年小小的一只立在屋檐底下,身上裹了狐裘,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和满头乌长的发丝。她走近些,正对上苏淮年柔软的眼神。
萧诺愣了愣,心底克制不住得被这眼神看得柔软起来,再狠不下心装出一副冷硬的样子,将伞一收,伸手摸了摸苏淮年的头顶,柔声道:“这么冷,怎么还不睡?”
萧诺又是她所熟知的那个萧诺了,苏淮年将脸在她手心蹭了蹭,歉然道:“阿诺,这几日我都没睡好,我想过了,你们打仗事务繁多,我实在不该缠着你问东问西,阿诺,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萧诺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半晌,牵了她往温暖的屋里走,关了门站定,见她还是巴巴地望着自己,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阿年,我没有生你的气。好了,今日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么?”
苏淮年乖巧地点了点头,她还是不死心想问问凌煜去了哪里,可是看萧诺这几日的样子,现下脸上又写满了疲惫,她纠结了半天,默默去睡了。
雨一直下,北风呼啸着往每一个孔洞钻。
苏淮年睡得不踏实,耳中只听冷风一阵一阵拍打着窗户,连带着梦境中也嘈杂起来。
她又一次置身一条漆黑的甬道内,满眼漆黑。海浪拍打崖壁的声响仿佛就在近前,一浪高过一浪。
她下意识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爷爷……爷……爷……”耳边回声渐渐散去,苏淮年茫然站在原地,黑暗中那海浪声显得格外恐怖,她在腰间的牛皮囊中摸索了一声,摸出了一个火折子。
火星迸射的一瞬,终于有光明入目。她点亮了地道旁的烛台,眼前的景象被照亮,苏淮年一时惊愕一时懵懂,久久说不出话来,只闷着头往前走。
不知开了多少扇门,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面前又出现一扇大门。
她伸手去推,门纹丝不动。门上没有一丝花纹,似乎只是无比寻常的一块厚重石板,被人整块运来堵在此处。她弯下腰去细细看周边,然而周围空空荡荡,烛火摇曳,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不同的形状。
她终于有些怕了,下意识地后退两步,紧紧盯着那扇门,脑中却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来:“阿年,这是我们天玄宫最为机密之所,你需凭自己的能力打开这个机关。”
她捂住脑袋,越来越往后退。沿路烛火明明灭灭,周围声音越发的嘈杂。突然便有许多声音冒出来,“阿年,你需记得,此生不得参与战事。”
“阿年不喜欢的事,就不做。”
“你可以帮我们更多的,只是你不愿。”
“阿年,等这场仗打完,我就娶你。”
她猛地睁开眼,窗外依旧下着雨,没有漆黑的甬道,没有海浪拍岸声,她在温暖的室内,这是鄢国刚刚攻下的风决城。
她很快清醒过来,脑子里那些声音却没有散去。凌煜最后那句话在她脑中回荡再回荡,她心头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涌上来,潮水一般,骤然出现,再挥之不去。
她喝了一口桌上的凉水,水冰冷刺骨,顺着她的咽喉一路往下,终于让她冷静了一些。
饶是她再迟钝,也觉察出了些不对劲。萧诺这几日的态度太过反常,她向来对自己和善,缘何因她多问了两句凌煜的事就变了态度?
这一路走来,凌煜即便再忙,总也会向她知会一声。唯独这次,萧诺和三皇子都见着了,但一个两个都拒不肯透露他的行踪。
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她脸色是难得的严肃,手中茶水冰凉,她一连喝了三杯下去,这才后知后觉觉出了冷。正心乱如麻,院子里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是隔壁的门被敲响,她屏住了呼吸,听萧诺的屋子里传出动静来,门吱呀一声打开,他们交谈了一会,奈何声音太清,雨声又太大,她怎么也听不清。
“保护好苏姑娘,不要让她出院门一步。”
这一句骤然响在耳中,苏淮年一惊,手中杯子应声而落,在黑暗中是极突兀的一声。那杯子在桌子上打了个滚,不动了。
说话声立刻停了。有脚步声响起来,门骤然被打开,萧诺站在门口,探头进来问:“阿年,你醒了?”
苏淮年做出睡眼惺忪的样子,揉着眼睛含糊着道:“睡到一半有点渴,就起来想倒杯水喝,可是太黑了,一不小心就掉了。”她顿了顿,疑惑道:“阿诺,你还没睡吗?”
黑暗中看不清萧诺的神情,萧诺在门口站了片刻,道:“三皇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