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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彻底没了声响,欧阳奕此前一直沉默不语,此刻见凌煜沉默,上前一步道:“前些日子苏姑娘不是做出了很多新的武器么?不如问问她的意见?”
萧诺陡然抬头看向欧阳奕,她出门前苏淮年就进了武器制作营,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眼下她刚回来,竟然将这事忘了。
凌煜点头,凌小纪立即出门,片刻后回来,身后跟着一脸茫然的苏淮年,营帐内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她左右看了看,径直走到凌煜面前,问道:“找我有事吗?”
凌煜将眼下情形简短说了一下,苏淮年低着头沉默片刻,随后问道:“要攻城吗?”
在场诸人皆是一愣,凌煜问道:“是,不过对方有十五万兵马,我们这只有五万,人数上绝对劣势。”
苏淮年偏头想了片刻,“既然人数差距这么大,那对方应该不会坐以待毙?”
凌煜点头,就见她眼里亮晶晶的,脸上隐隐含着笑,令凌煜立刻想起初见的那一日,她脸上也是这样得意又期待被夸奖的神情。他心中微微一动,问道:“你的意思是……引他们出城攻打我们?”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在人数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引人出城攻打自己,这简直无异于自杀啊!
苏淮年却坦然点点头,道:“将他们引诱出来,我们才有机会。”
萧诺急急问道:“阿年,你可知道这个提议有多冒险?”
苏淮年笑眯眯地回头,笑容甜美纯真,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哪里敢去照着她那一番言论做?
谁知凌煜沉声道:“好,就照苏姑娘说的做。”
“苏姑娘莫不是想用前些日子新制的武器用于攻城?”他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神色,那些武器在军中一经试用,威力是从所未见的大,他已然对苏淮年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刻听她这样说,立刻猜到了她的意图,当下出声表示赞同。
还有人想出声反驳,萧诺深深看了苏淮年一眼,声音低沉道:“我也赞同。”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没更新~前面小修了一下,标注了修的大家可以点进去再看一下,不看也没什么,另外,男女主重逢时女主十五,男主十八~昨天锁文掉了一个收,好熏疼(委屈脸)答应我不要轻易弃文好吗!
☆、生死之间
一轮圆月,几点残星,暗淡的光线下,黑底红字的鄢国旗帜在低空飘扬,哨兵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一刻也不敢松懈。
夜已深,寒风悄然掠过低矮的营帐,几片枯黄的叶随风打着卷,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风渐止,叶停在地面,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落叶被踩碎的声响,一个黑影掀开帘子,悄然进了里间。
空气中有几不可闻的淡淡馨香,萧诺脚步很轻,走到床边时,苏淮年睡得正酣。
她在黑暗中看了她半晌,慢慢伸出手抚过她柔嫩的脸颊,沿着眉眼一路向下,最后食指微弯,停在她小巧的下巴处。
她眼中似有挣扎一闪而过,但那神采很快寂灭,她似以往每次唤她那般俯首在她耳边,轻轻喊了几声。
苏淮年从喉咙里发出几个不甚清楚的音节,入目是一片黑暗,惊觉一旁有人,她迷迷茫茫地看过去,耳边很快传来萧诺熟悉的嗓音:“阿年不怕,是我。”
天还未亮,士兵们有条不紊地集结成队,向着不远处的风决城出发。
队伍中央是十余辆二轮马车,其上装着苏淮年这些时日制成的各式武器,而在其后,那三辆被视作珍宝般保存的木马车上以黑布蒙着,不知其内是什么。
苏淮年就坐在其中一辆黑布木马车上,两手扶着两边的围栏,随着队伍晃动着前行。
距风决城越来越近,约莫还有三里的路程,队伍戛然而止。
苏淮年被震了一下,扶着车站稳后往前眺望,凌煜骑着他淡金色的汗血宝马行在前头,右手高高举起,因停止得突然,几匹马被死死勒住,暴躁地扬起前蹄。
一阵慌乱后,她终于看清,目之所及处,高大的城墙之上血红的旗帜高高飘扬,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城墙上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看清个模糊的轮廓。
苏淮年猛地站起身手搭在眉骨上睁大了眼去看,城墙上那一片黑色似流动的黑水,在土黄色的砖石墙上涌动不休,若是细细分辨,竟像是涌动的人头。她皱紧了眉头,这情形在意料之外,他们原本打算趁着天色暗沉尽早赶到西决城城门外,佯攻一阵,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待敌军回过味来,看清他们的人数,必然会直接开城门攻出来。此刻虽事发突然,却也算不得坏事。
苏淮年逼迫自己将心里隐隐的不安压下,伸长了耳朵去听,前方渐渐传来动静,是凌煜下了令,提前摆开阵型。
身周响动不绝,苏淮年远远看着凌煜骑在马上的高大身影,忽然想起出发前,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抬头乍见凌煜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衣领——她身上也穿着鄢国的玄色盔甲,是后来请人照着她的身形量身定做的。
晨风冷冽如刀,凌煜的手却是暖暖的,停留在她头顶,透过肌肤传进来,几乎要将四肢百骸的寒意都驱散。她睁着迷蒙的一双眼定定地看他,凌煜的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听上去也是暖融融的,在她耳边嘱咐道:“待会我让凌小纪贴身保护你,战场上难免有意外,若是情形危急,就头也不回地跑。”
此刻她坐在硬邦邦的马车上,似乎看到前面的他微微侧了侧脸,她看了许久,没等到他转过来,却等来了一脸严肃的凌小纪。
战争打响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
朝阳渐渐浮上来,身上的每一片盔甲都似泛着红光,映着一张张年轻的脸,无所畏惧般冲向敌方阵营。
凌小纪不住张望着前方的战况,身旁的马也似感应到了他的急切,来回踱着步子,从鼻孔里不断喷出温热的气流,他们随着人群前进,只是速度要慢上许多,渐渐地就与前方拼杀的士兵分离开来,凌小纪一边关注着前方,一边还要目测距离。眼看着差不多了,他跳下马车,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架起武器。
十人一组,臂长三尺的巨臂弩一字排开,成摞的木矢堆在一旁,往前十步,士兵四人一组,两人在旁架起每面含三个孔洞的盾牌,一人在盾牌后拉弓,箭矢松松透过三个孔洞刺出去,一人在其后准备箭矢。
苏淮年站在两道防线后方,细细审视了一遍。此次时间匆忙,这一批巨臂弩数量不够,才临时制了这许多箭盾。其余的士兵在试手上的武器,都是经过苏淮年改良过的,由于相对而言工艺较为简单,苏淮年教了他们方法后由兵士自行操作。
她摸着下巴思索一阵,目光转到黑布蒙着的那几辆马车上,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放下来,其他都只能说是加强版,唯独这些,这世上绝无仅有。
后方准备得有条不紊,前面却已杀红了眼。
风决城内的十五万人尽数涌出,单在人数上就死死压制住了鄢国一方。
凌煜对上的是西野国的一名大将,名唤过从雨,正是过从云的胞兄。
自过从云惨死在凌煜手下,过从雨就主动请缨率兵来了风决城,要与凌煜一战高下,为自己的胞弟报仇雪恨。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几乎是招呼也不打,上来就对着凌煜穷追猛打,一招一式皆是下了死手。
凌煜抿紧了唇,从萧诺带回来的消息他已知道面前这人是谁,若是与过从云相比,这过从雨的武功显然是更好一些,但是这兄弟俩都是一样的急躁,只过了这么几十招,过从雨破绽连连,已是双臂染了血。
过从雨赤红着双目,全然不顾身上带了伤,几乎是用了不要命的打法,非要置凌煜于死地。而凌煜分神去看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暗红色盔甲正如洪水般涌过来,此刻正是刻不容缓,他握着剑与过从雨硬碰了一招,伴随着铿的一声响,两人双双后退了几步。凌煜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高声喊道:“撤退!”
身周的士兵立刻开始后撤,他们一早便得了吩咐,等的就是此刻,当下立即掉头,跑得比兔子还快。西野国士兵尚未反应过来,待迈步欲乘胜追击时已与他们隔了些距离。
自古乘胜追击就是拼的心理防线。溃逃的一方往往因追兵追得急,乱了方寸,四散开去跑错了方向而被后方追兵斩杀。眼下却是鄢国方有条不紊地直直朝己方方向撤退,单拼脚力,又占了先机,西野国竟一时追赶不上。
人群中不知何人惊呼了声:“萧副将!欧阳城主!撤退!撤退!”
凌煜回头去望,萧诺所处之处距他较远,竟似浑然不知所觉,带着手下的士兵与对方战得正酣。眼下西野国几乎是尽数涌出了城,他们这一群人立刻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远远看见萧诺被几个人缠住,先前那紧追不舍的过从雨绕过去与她对上,萧诺手下的兵一个一个倒下,欧阳奕正挤过人群朝着萧诺处去。他眉头狠狠一皱,对一旁的郑成沉声下令道:“加速撤退,照原计划进行。”
话音刚落,在一众小兵的惊呼声中,凌煜调转马头朝着萧诺处疾驰而去,他整个人如同一枚激射出来的箭,带着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气势,自一众追兵中直往前去,但饶是他武艺过人,双拳难敌四手,身上仍是被兵器刺到。浓郁的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他似浑然不觉,眼中看着萧诺的方向,渐渐近了些,他暴喝一声:“萧诺!欧阳奕!”
萧诺正被人缠着,听闻他这一声,欧阳奕恰好赶到她近前,替她料理了身后几个士兵,她瞅着这个空当猛地一抽马屁股,马受了惊吓,朝着凌煜处发足狂奔。萧诺似带着愧疚,然而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凌煜挥剑斩杀了近前几个士兵,冲着萧诺大吼一声:“快撤!”
萧诺点点头,抽着马鞭头也不回地往己方去了。
凌煜回头,欧阳奕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他正待赶去增援,欧阳奕胸前忽然刺出一柄大刀。凌煜瞳孔骤然紧缩,眼睁睁看着过从雨将刀又从他背后拔了出来,几十把□□齐齐刺向欧阳奕,他整个人似浴血而立,高高地骑在马背上,握住了其中一柄枪柄,朝着凌煜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快撤!”
枪阵齐齐拔出,带出一片血光。欧阳奕浑身剧烈地抖了一抖,紧接着又是一波枪阵,他失了平衡,眼睛圆圆睁着,目光直直看着萧诺的方向,砰地一声从马上摔下来,周围的士兵立刻分散开来,朝着凌煜包围过来。
凌煜再不能等,眼中有热辣的液体涌上来,他死死咬着牙,手中剑花飞舞,他夹紧了马肚子,躲过一柄又一柄刺过来的武器,不断地伏低身子,时不时腾空而起,手中缰绳紧握着不放,就这么一路惊险,竟穿越了数万西野军的包围。
面前的盾阵分开一道口子,他驱马直入,同时大吼一声:“射箭!”
几十架巨臂弩同时乏力,一发十支的威力十分惊人,箭雨斜向上方,越过盾阵又斜斜落下,将近前紧追过来的西野士兵刺了个通透。有漏网之鱼的,也被箭盾后方的弓箭手补上,一时间死伤无数,前方一里处空了一大片。
凌小纪的声音骤然响起,箭盾阵裂开几道口子,五个庞然大物自阵后游弋而出,萧诺猛地睁大了眼,她在后方看得分明,那竟是五条木质的蛇状物,形似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