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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缓缓道:“可是阿年说,你问了她与我的关系。玄洺,不要把我当傻子。明知她可能是我的人,为何还要动她?”
分明看不见他的眼睛,玄洺却觉得自己被一道冷厉的视线掐住了咽喉。今日约他出来只是为了让他说个清楚自己的计划,他早已将那个小姑娘忘了个干干净净!脑中突然浮现出面前这人此前的残暴行径,玄洺的眼神在他手中的玄铁长剑上一闪而过,他怎能忘了,这根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心中那根弦越绷越紧,他故作轻松地笑道:“小侯爷,我是真的不知,如果知道她是你的人,我哪里还会动她?更何况,我已跟依兰轩交代了,只是吓唬吓唬她,他们自然就不会动真格的。你难道要为了这么一桩误会与我反目成仇不成?”
小侯爷没有说话,只透过纱帽冷冷地看着他。气氛一时有点僵,玄洺忽然向后一挥手,高大强壮的薛四走上前来,手中拿了一个牛皮囊,恭恭敬敬地呈上。
玄洺接过那牛皮囊递给萧诺,笑道:“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等大事一了,我再亲自向那位姑娘赔礼道歉。喏,这是她留下的东西,还请小侯爷帮我物归原主。”
小侯爷才接过,一旁的夏于善问道:“这是什么?”
小侯爷没有做声,玄洺回头对他道:“先前我误抓了一个小姑娘,还当是鄢国派来的奸细,这不是误会了么,那小姑娘竟然是小侯爷的人。”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也奇怪,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竟然随身带着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夏于善目光一紧,一把抢过那牛皮囊,拎着底部一倒,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从里面捡起一个牛皮卷,几乎是颤抖着手打开,瞳孔骤然紧缩,指着里面的各式刀具说不出话来。
他这一番动作极快,小侯爷怒斥一声:“你!”还不及责怪,夏于善显然是十分激动,喃喃道:“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他急急转头向小侯爷,问道:“那个小姑娘,是不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姓苏?”
小侯爷点点头,夏于善得了肯定回答,更加如同疯魔。他举着手中的刻刀组喊道:“老天有眼,我找了他们这么多年,竟然还有再见之日!小侯爷,那小姑娘现在何处?我要立刻见她!”
小侯爷抿紧了唇,面前这个人的事情她有所耳闻,同朝为官多年,他从没见过他这么大失分寸的样子。有个想法如雷电闪过他脑中,他压低了声音道:“她是什么人?”
夏于善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说了好几遍才将话说顺溜,“天玄宫,她是天玄宫的后人!不会错的,这个牛皮囊是苏永亲手做的,包括这一套刻刀,自小她便对机关之术极为热衷,苏永便亲手打造了这一套刻刀送她。快,她此刻身在何处,把她交给我!”
小侯爷伸手取回了那组刀具,又将地上的牛皮囊拾起,另有一个木盒子,盒盖在夏于善这一摔之下开了一半,露出里面木偶小小的脸来。他眼中一亮,那光一闪而逝,他眼中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样子,只将那木盒捡起,重新装进牛皮囊中。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夏于善,冷硬道:“无论她是什么人,她如今是我的人,你若是想动她,休怪我不念同僚情谊。”
“至于你们担心的事。”他又看了一眼玄洺,接着道:“君上对我下的命令是颠覆鄢国,至于我手段如何,那是我的事。言尽于此。”
他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夏于善气急败坏的吼叫,很快就走出了老远,帽子上垂下的黑纱在风中微微飘动,很快消失成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夏于善凶相毕露,对着玄洺道:“他这般刚愎自用,迟早要坏事!我这便回皇都,非要让君上将他弃用不可!”
玄洺紧紧盯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脑中想起的却是另一桩事情。
那是一桩传闻,西野国独一无二的异姓小侯爷,数年前曾丢失过一个妹妹。
他回忆着苏淮年的面貌,他自然不会愚蠢到觉得小侯爷失散多年的妹妹竟会是天玄宫的后人。
夏于善气急败坏的声音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前方已经看不见小侯爷的身影,玄洺在心里一字一句地道:“这便是你的软肋么?”
“萧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剧透一下,有木有人要猜一下这个妹妹!
☆、风雨欲来
萧诺回到大营时,苏淮年正坐在夕阳下,膝盖上放着一袋栗子,两手黑乎乎吃得正欢。
落日的余晖下,她毛茸茸的头顶泛着淡金的光泽,巴掌大的小脸被浓密的长发遮挡,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说不出的可怜可爱。萧诺手一紧,牛皮囊润滑中略带了些粗粝的手感立刻传过来,似乎透过她的手指传入心房,自左胸腔暖暖地蔓延开来。
她径直走过去,停在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苏淮年疑惑地抬头,正对上萧诺暖暖的眼神。她立刻咧嘴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犹如一只餍足的猫。
萧诺在她身旁坐下,她立刻将手中剥好的栗子塞进她嘴里,惹得萧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萧诺拿出手中的牛皮囊递给她。
苏淮年眼睛骤然睁大,喜得差点连膝盖上的栗子也顾不上,伸手接过又解开细细查看,囊内重要物件都还在,只是一些小材料没了。她一边看一边笑着问:“阿诺,你真厉害!这是哪里找到的啊?”
萧诺看着她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一面说着:“在一处房屋旁,想来是你说的那人逃走时没顾上。”一面拿过那个木盒子,仿佛第一次见到一般疑惑道:“这是什么?”
说着当着她的面打开,取出里面小小的一截木偶。
“这是你啊!”苏淮年指着木偶的脸道:“你不说话的时候就是这副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凶呢。这个人偶还没刻好,这会儿正好有空,我来把她完成吧!”
说着将膝盖上的栗子放到萧诺手里,起身跑开,回来时手上干干净净,显然是洗过了。
她珍而重之地拿过刻刀组摊开,将那木偶拿在手上,就着夕阳的余晖下了刀子,萧诺在旁静静看着她,她垂下头时扑闪的长长睫毛,使力时不自觉抿起的嘴,盯着刀子的极为专注的眼神,都似一副画般刻在了她的心里。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消失在地平线,苏淮年手里的木偶终于完工,原本抿紧的嘴唇处不知被她怎么加了两刀,只余下一个浅浅的笑容。小小的木偶萧诺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那些冷硬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苏淮年将木偶送给萧诺,笑道:“阿诺,这个送给你,以后要多笑!明日开始我们要很久不见了,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你千万记得保护好自己。”
萧诺接过来,皱眉道:“很久不见?什么意思?”
方才回来的路上似乎看到某处在建造什么东西,士兵忙忙碌碌,她记挂着回来见苏淮年,一时忘了问。此刻阿年提起来,她立刻想了起来。
苏淮年还来不及说话,凌煜略嫌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阿年为我们画了一些武器制作图,明日开始大规模制作。且不说这个,萧诺,你今日出门,可有探听到什么消息?”
萧诺眉心微蹙,几乎立刻想起夏于善的话:“她是天玄宫的后人……自小便对机关之术极为热衷……”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懵懂的苏淮年,起身时只微微颔首,从容地将那小小木偶收入袖中,低声道:“有一些消息,入营帐说吧。”
凌煜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远了。
原本两人商议的营帐又加了李老一众。以李老为首的一众老将原本就对苏淮年的才干觊觎不已,眼下她自己提出要帮忙,他们简直乐得嘴都合不拢,一伙人在营中说了不少苏淮年的好话,萧诺全程冷着脸,也不顾旁人眼光如何,待凌煜一下了指令,立刻推门而出。
李老眉头一皱,转向凌煜道:“主帅,虽说用人惟才,但这萧诺究竟是何来历,我此前怎么从未听说过?况且又是个女子……眼下这么随意任命她当了副将,是不是有些欠妥?”
凌煜淡道:“李老既然说了用人惟才,又何必拘泥于男女?萧诺的本事大家都是见证了的,至于身世是否显赫,与打仗有关么?李老这番成见,委实有失公允。”
李老面上一僵,余下的人互看了几眼,都不说话了。
萧诺在门外站了片刻,面无表情地离开,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动静。
苏淮年等了许久,也没见萧诺回来,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她睡得沉,就连萧诺推门而入都没有任何知觉。
一室黑暗中,萧诺坐在苏淮年床边,接着透窗而入的月光细细看她的脸。许是因为毛发浓密,苏淮年的眉形偏粗,末梢稍稍上挑,勾勒出一处小小的眉峰,若是再浓一些,便是如同男子般英气的剑眉。又圆又大的一双眼,笑起来时总爱眯成弯弯的月牙,其间点点微光如珠似玉般璀璨,即便不言语,也是十分讨喜的面相。
她微微撑了额头,脑中有些记忆汹涌而出,几乎要将她淹没。
有多少年了?她身边也曾跟了这样一个天真讨喜的小姑娘,那些相依为命走过的路途,那些受尽白眼仍能欢笑以对的日子,她对着苍穹发过誓,不择一切手段,定要让自己和妹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不用看人脸色,她要让妹妹尝遍天下珍馐,游遍名山大川。
可是后来,她成了西野国荣耀无双的小侯爷,成了西野君上用得最得心应手的一把刀,却弄丢了最重要的人。
她微凉的手抚过苏淮年饱满的额头,阿年依旧睡得无知无觉,这夜于她不过是极普通的一夜,在她的世界里,恐怕连苦难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萧诺眸色渐深,在床边坐了许久,终是叹息一声,轻手轻脚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一早,萧诺很早就没了影子,苏淮年吃了早饭就进了武器制做营,营门口重兵把守,几乎是战时戒备状态。
她很快沉浸入自己的世界里,给手下一众士兵明确分工,每一个部件都有人制做。凌煜给她挑的很多是以前做过木工或铁匠的,她只需稍一点拨,他们便能很快领会。
凌煜给了她足够的空间,让她得以细致地琢磨每一处关节的制做,而她苏淮年早已凭着那木马和机关鸟在军中树立了神话般的形象,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对她言听计从,营内一番热火朝天。
而这厢,凌煜接到一封加急军报,鄢国派出的另一处军队遭遇西野国的强攻,左右夹击之下被困在了宿城之内。因凌煜距宿城较近,那方发来求助信请求增援。
苏淮年的武器制造至关重要,凌煜断不能在此刻将她单独留在此地自己带兵前往,更何况不远处的马萨城内仍需要镇压,而欧阳奕也不是适合人选。他将手下将领聚集到一处,说了当下的情况,萧诺立刻主动请命道:“我本就从旷原镇来,对那里的地形较为熟悉,主帅若是信得过我,就给我一些兵,我立刻赶去增援。”
凌煜点头,他思索已久,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萧诺都是最佳人选。他刚应允,李老立刻上前道:“萧副将毕竟年轻,属下担心她在紧急时刻失了判断,请允许我一同前往。”
帐内一时安静,立刻有老将上前附和,大抵是李老久经沙场,虽然前次判断失误,但总是比萧诺这般年轻将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