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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只,头发毛茸茸的,耳朵尖尖,像极了猫咪。凌煜不由自主地伸手过去使劲在她头顶揉了揉,原本毛茸茸的头发愈发蓬松,她无意识地睁着眼呆呆看他,要多傻有多傻。
凌煜微微勾起唇角,缓慢而郑重地,一字一句:“谢谢你救了我,阿年。”
她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那笑容骤然收起,她脸上露出愁苦的神色来,“不知道阿诺他们怎么样了。”
马被吓跑了,萧诺一手提着凌小纪,一手拖着剑,带着一身血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处水源。
她先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清理了,转头看了眼凌小纪,他身上多处受了伤,早已昏死过去。她皱眉,思忖片刻后撕下一块衣角,沾了水替他清理了伤口,又用布条绑好,这才捡了木柴生火。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起了风,她被冻醒,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凌小纪,他睡得迷迷糊糊,脸色是不正常的红。她探手过去一模,果然烫得惊人。
萧诺皱了皱眉,迟疑片刻,还是拧了湿的衣角过去给他盖在额头。
换了好几次,凌小纪的热度慢慢退了下去。
第二日是在刺目的阳光中醒来。她一个激灵,惊觉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不适的哼唧声,她下意识地去拿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凌小纪。
凌小纪一醒过来就呲牙咧嘴捂着伤口喊痛,奈何他武功太次,身上伤口太多,是个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的情况。迷茫地看了四周半晌,看到萧诺倚在一旁的树干上静静看着他,他瞬间清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最后尴尬地咳了一声,傻乎乎地笑起来。
“萧诺,谢谢你救了我啊!”
萧诺摇摇头,走过来在他额头上探了一探,“烧已经退了,你能走么?”
凌小纪腿上也被砍了一刀,走起来一瘸一拐地,偏偏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死活不要萧诺搀着,萧诺只好给他找了根树枝当拐杖使。
凌小纪逞强没多久就泄了气,苦着脸道:“也不知道苏姑娘和少爷怎么样了。”
萧诺沉默,脑子里隐隐浮现出那小小的身影,小小的一只蜷缩在自己怀里,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一丝轻微的疼痛在心头骤然炸裂,她想起她最后回头那一眼,潮水般的惊恐在她黑白分明的眼里四散开来,那双眼弯起来像两个小月亮,那样的神色不该出现在她眼里。
她狠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无波无澜,“先去找个大夫再说。”
在附近的一处镇上住了两日,凌小纪裹了多处厚厚的白纱,躺在院落里晒太阳,天边突然远远地飞来一个黑影。他几乎立刻弹了起来。
那鸽子停在他掌心,黑豆般的两只小眼睛定定地瞧着他,任由他手舞足蹈地从它脚上取下一个竹筒,将头埋进翅膀下,不动了。
“这是什么?”萧诺凑过来问。
“少爷他们没事,毒已经解了!”凌小纪咧开嘴笑,转身就进屋找纸笔。
萧诺跟在他身后,看他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他们的位置,好奇地问道:“这鸽子怎能找到你们?”
凌小纪一边将纸卷好塞进竹筒里,一边笑道:“这是我们凌府专门养来送信的鸽子,只认凌家人。”
萧诺心中一动,“可是有什么物件操控?”
凌小纪神秘一笑,“不可说。”
☆、这个神医有点疯
凌煜接到飞鸽来信的时候,夕阳刚隐去最后一丝光辉。
苏淮年做好了晚饭,刚出来就看到他手心里停着的鸽子,通体白色,只在头顶有一小撮灰。
“这是你的吗?好可爱!”她伸出手去摸鸽子小小的脑袋,被狠狠啄了一口。
她啊地轻叫一声,那鸽子黑豆般的两只小眼睛不善地盯着她,十分不好相处的样子。
凌煜摸摸鸽子的脑袋,一手托着一用力,鸽子扑腾了两下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这是我家里养的鸽子,凶了些。”他将手里的小纸晃了晃,“小纪他们没事,明日我们就启程与他们会合。”
苏淮年立刻露出高兴的神情来。
晚饭有虎子送来的野兔子肉。她加了些花椒在里面,熬成一锅香气四溢的汤。
凌煜觉得自己嘴角又有了湿的趋势。
珍而重之夹起一筷子,鲜香的兔肉嫩得不可思议,几乎入口即化。他连着吃了好几块,味道竟似比记忆中的更好。
甫一抬眼,苏淮年托着腮看他,推推桌上另一盘青菜,“慢点吃,别噎着。”
凌煜暗咳一声,真心赞道:“你的手艺很好。”
苏淮年笑得眼睛眯了起来,餍足得像只刚被顺了毛的猫。
饭吃了一半,门外突然喧嚣起来。两人走到外面,程复带着两名手下被人群包围,满脸的不耐烦。
“神医,帮我娘亲看看她的腿吧……”
“神医,求求你帮我儿子看看吧,他年纪还这么小啊……”
程复沉着一张脸,整个人阴沉沉的。
苏淮年站在一旁嘀咕:“庸医……”
程复眉一挑,她吓得立马躲到凌煜后面。她胆子实在是很小,白天趁着一股热血指着他鼻子就骂,等平静下来才开始后怕,他有那么多毒粉毒针,自己沾上哪一样都小命不保啊!
程复笑眯眯地看过来,长眉细眼努力眯成和善的弧度,淡定淡定,把她骗回去再好好治不迟。
“好香啊,你们在吃什么?”
他不请自入,看到桌上摆着简单的几个小菜,中间那一大碗兔肉汤散发着浓浓的香气。
“加双筷子。”
诶?苏淮年犹犹豫豫看着凌煜,他点了点头,她才战战兢兢去拿了,远远放在桌上,马上又躲到凌煜背后,露出一个脑袋。
“小丫头,坐下一起吃。”
苏淮年头摇成了拨浪鼓。
程复耐着性子刻意放柔了声音,“你放心,我不给你下毒——我保证。”
她仍然不敢走过去。
程复越看她越是欢喜,胆子这么小,以后必然十分听话。逗弄人什么的,他最爱不过。
凌煜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她这才紧挨着他坐了,时刻盯着程复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的,她马上就能逃跑。
“前辈来此有何指教?”
程复摆摆手,夹了一块兔肉。“嗯!”他发出满足的叹息,腮帮子不断鼓动,转眼间就清空了剩下的肉。
“小丫头,这是你做的?”
苏淮年犹豫着点了点头。
程复啧啧两声,这丫头真是个宝贝,做得了工匠下得了厨房,这么心灵手巧,若是能养在医仙堂,他还有什么好愁的?他声音柔得快滴出水来,“小丫头,跟你打个商量。”
“什么?”苏淮年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也知道,我是医仙堂堂主,虽然先前有些误会,但你如果愿意去我那里,我可以既往不咎。”
苏淮年平复了一下因他恶寒的声音而起的满身鸡皮疙瘩,“去你那里……做什么?”
“去我那里……我教你医术如何?你只消做做家具,做做菜,我就将我所学全都教给你!医仙堂的医术人人皆知!如何,是不是感激涕零,不用太感动,你多报答我就是了。”
苏淮年忍着要翻白眼的冲动,这人看着有四十多岁了,怎么处处把人当痴呆?还是说,他本身是个痴呆?她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同情地摇了摇头。
“我不去。”
程复简直要气急败坏,“为什么不去?我给的条件不够好吗?这样吧,你若是答应去,我就免费供应你吃住,并且免除你打扫的义务!”
苏淮年瞪大了眼,想把她骗过去做苦力,还当她是傻子?她哼了一声,脸一扭,“不、去!”
程复一改方才温柔的神情,细长的丹凤眼重又眯起,露出一个冰冷的笑,细细地端详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苏淮年长出一口气,“真是怪人。”
凌煜看着程复拂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夜半,月朗星稀。
三个黑衣人走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三条影子。
“堂主,还是算了把,掳人这样的事,您十年前的教训忘了吗?”
行在正中的程复冷冷看他一眼,那影子闭了嘴。
程复嘴角抽了抽,十年前啊,他想起那个明媚不可方物的姑娘,长着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那么狠毒的一颗心!被人在空中甩了十几圈的感觉太销魂,他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要打上一个寒战。还是小丫头好,那么能干,胆子又那么小。黑暗中,他眯起眼睛笑,笑得肩膀发颤。
万籁俱寂。两个黑衣人熟门熟路绕到屋后,在两个房间的窗上钻了洞,用竹管送了一阵红色的烟雾进去。
片刻之后,程复打头推门进去,他先前来此为凌煜诊治,知道他睡的哪间。想了想,低声吩咐道:“你们俩先把小丫头扛走,我要治治那个臭小子。”
他摸了摸怀里新配置的毒粉,又是得意又是期待,他平生第二痛恨武功高强之人,现下那臭小子中了招,他必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之晚矣。
“他们在做什么?”苏淮年小小声问,透过揭开的瓦片能看到凌煜站在凌煜房门口,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
凌煜以手抵唇摇了摇头,在黑暗中缓缓勾起了唇角。
“堂主,这里没人!”
程复一皱眉,推门就入,冷不丁哗啦啦一声响,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了他满头满脸。
苏淮年吃惊地瞪大了眼,一手捂着嘴一手指向凌煜,不可置信般问道:“是你?”
凌煜点点头,下面陡然爆发出一声怒吼,程复一把扔开那挂下来的水盆,“臭小子,给我滚出来!”
凌煜摸了摸鼻子,将苏淮年的后领一提,轻飘飘落了地。
苏淮年才站稳,又被凌煜拦腰扛起一个躲闪,几枚银针擦过耳畔,惊起她一身冷汗。凌煜抱着她又是接连几个腾挪,程复像疯了一样源源不断从怀里袖子里掏出各式毒物,等他终于黔驴技穷,凌煜扶正苏淮年,两个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程复湿哒哒地扑到一旁一边挠墙一边泪流满面,他最讨厌武功高强的人,没有之一!
☆、武将有双巧妇手
经过了程复的软硬兼施后苏淮年仍然一再强调不会跟他回医仙堂,程复深觉自尊受挫,当夜就离开了村子。
两个人补了一会眠,村里养的大公鸡就叫响了新一天的第一声。
苏淮年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门,凌煜已梳洗完毕,一身清爽坐在桌前吃早饭。
“李大哥,早。”她声音含含糊糊的,带着一点未醒的迷惘,又软又糯。
“早。”凌煜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他还没有告诉她真实身份,或许因为她来历不明,或许因为记恨当年,若是细究原因,只怕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苏淮年在他对面坐下来,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东西。她脸上很快浮现出愉悦的神情。
她好像总是很容易满足——他垂下眼帘,挡住眼里一抹光。
两人一马沿着安静的乡间小路走,穿过大片大片的密林,林间虫鸟声声,马蹄阵阵,苏淮年安静地窝在他身前,两人之间隔着小小的缝隙。
她其实有点慌。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她几乎能想象爷爷皱了眉罚她一天不准吃饭的样子。
好惨啊……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凌煜的手越过她松松拉着缰绳,是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