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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首,俱是神色惊惶,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张婳趋步上前,行礼如仪:“孙媳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眉头紧皱,目光锐利如剑,盯了她一眼,挥手命她起来。
太医钱元明从寝殿里出来,躬身禀道:“太后,苏选侍受了些惊吓晕过去,并无大碍。”
太后脸色稍霁,指着地上两团黑乎乎的东西,沉声问道:“这是什么脏东西?小宫女不小心被它咬了一口,竟然死了。”
张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只形状怪异的黑蜘蛛,腹部圆鼓鼓似黑球,僵硬地趴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了。
钱元明恭敬地答道:“它叫黑寡妇,身上有剧毒。人若被它叮咬一下,便会丧命。”
殿内诸人闻言不禁面露骇色。太后寒声问道:“这种毒物为何会爬到苏选侍屋内?”
120 黑寡妇()
殿内诸人闻言不禁面露骇色。太后寒声问道:“苏选侍屋内为何会有这种毒物?”
钱元明双手捧着一柄玉如意,垂首道:“应该是这柄玉如意将黑寡妇引来。”
张婳目光一凝,只见玉如意白若凝脂,细腻晶莹,尾端坠着鹅黄穗子,依稀觉得有些眼熟,暗暗望向绿翘,却见她脸色凝重,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太后皱眉盯着玉如意,沉声问道:“这柄玉如意有何古怪?”
“问题出在玉如意的穗子上。”钱元明低着头,恭谨地答道,“这根穗子浸过特殊的药汁,黑寡妇闻到它的气味,便会爬过去。”
张婳心“咯噔”一下,苏选侍诊出喜脉之时,曾按宫中惯例赏赐了她一些珍宝,其中便有这柄玉如意。所有珍宝都是由绿翘亲自挑选,呈给她过目后再送到鸣鸾轩。绿翘做事谨慎沉稳,为人忠心,绝不可能是她做的手脚。
太后勃然变色,望向苏选侍的贴身婢女白菱,喝问道:“这柄玉如意从何而来?”
白菱嗫嚅道:“是……是太子妃赏赐。”
太后脸色铁青,目光锐利地盯着张婳,冷声问道:“太子妃,这柄玉如意果真是你赐给苏选侍?”
张婳老老实实地答道:“是。”
苏选侍忽从寝殿内奔出来,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太子妃,嫔妾若有得罪您的地方,求您看在嫔妾腹中胎儿的份上,饶了嫔妾,让嫔妾平平安安地将他生下来。”说罢,便连连磕头。
张婳沉下脸,冷声道:“事情还未查明你跪本宫作甚?”
苏选侍却不依不饶地哭道:“上回您冤枉嫔妾将您踢下悬崖,殿下深信不疑,气得想要杀了嫔妾。万幸太医诊出嫔妾怀有身孕,皇上因此赦免了嫔妾。嫔妾知道您心中恨嫔妾夺走了殿下的宠爱,一直想要除去嫔妾。”她双手护着依然平坦的腹部,泪水涟涟,“太子妃,求您高抬贵手,饶恕嫔妾。嫔妾对天发誓,生下孩儿后立即离开殿下,绝不再见殿下一面。”
张婳心中大怒,脸上却维持着平静的神色,淡淡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是否将本宫踢下悬崖,自己心中有数。黑寡妇的事情与本宫无关。”
苏选侍仍跪在地上哭个不停。
太后望向左右,皱眉道:“都是死人么?还不将苏选侍扶起来?”
两名宫女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搀起苏选侍。
太后向苏选侍不悦地说道:“你如今怀着身孕,怎能动不动就跪下?”
苏选侍用丝帕轻拭着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太后,有人要杀害嫔妾,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
“你这般哭哭啼嘀会影晌腹中胎儿的健康。”太后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担忧,安抚道,“你放宽心,此事哀家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苏选侍抽泣地道:“谢太后。”
太后又道:“给苏选侍搬把椅子。”
小太监忙搬了把黄花梨木椅放在苏选侍旁边。苏选侍受宠若惊,谢恩后,施施然地坐下,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太后盯着张婳,沉声问道:“太子妃,你有何解释?”
张婳双眸清澈晶亮,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从容地道:“皇祖母,玉如意确实是孙媳赏赐,让绿翘亲自送到鸣鸾轩。孙媳可以担保,玉如意的穗子没有任何问题。”
绿翘跪下道:“太后,赏赐给苏选侍的所有珍宝是由奴婢挑选,一一检查后再送到鸣鸾轩。奴婢可以作证,玉如意没有任何问题。”
苏选侍冷笑道:“你是太子妃的心腹,自然帮着她说话。何况,这些珍宝是经你手送到鸣鸾轩,你怕担干系,当然会推得一干二净。”
张婳神色淡定,道:“皇祖母,孙媳若真想害苏选侍,也绝不可能蠢到在玉如意上动手脚,追究起来,孙媳第一个难逃干系,孙媳又不是傻子,岂会做如此蠢的事情。”
太后神色微动,皱眉思索。苏选侍用丝帕摁了摁眼角的泪痕,说道:“太子妃聪慧过人,说不定是想兵行险招,故意将自己置于一个不利的处境,以便撇清关系。”
张婳眼帘微垂,遮去眼中的厌恶,淡淡地说道:“皇祖母,孙媳赏赐苏选侍玉如意时,并不知道她会将玉如意放在枕边,若她选择将玉如意锁进库房里,孙媳岂不是白费心思了?”顿了一下,又道,“孙媳觉得苏选侍宫中凡有机会接触到玉如意的宫人都有嫌疑,应该好好审问他们。”
太后颔首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哀家会将他们交给宫正司审问。”她锐利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声音陡地提高,“宫正司最擅长刑讯,哀家就不信揪不出此人。”
宫人们俱低垂着头,神色各异,或惊惶,或害怕,或慌乱。
苏选侍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心下暗骂,好你个张婳,居然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么轻易就想置身事外,我偏不让你如愿!
她拿起丝帕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哭起来:“太后,这次是嫔妾命大,没被黑寡妇咬到。不知道下回她们会拿什么对付嫔妾。说到底总归是嫔妾腹中的胎儿碍了她们的眼。”一面说,一面怯怯地望了一眼张婳,继续说道,“嫔妾懦弱无能,位分又低,哪斗得过她们?还求太后可怜可怜嫔妾,救救嫔妾腹中的胎儿。”
太后眉心一动,沉吟片刻,望着张婳道:“太子妃,不管怎么说,玉如意是你赏赐给苏选侍,你的确有嫌疑。未查明真凶之前,你便呆在霁月殿,不要出来走动。”
张婳心一沉,这言下之意便是要将她禁足。暗暗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平静地说道:“孙媳遵旨。”
苏选侍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低垂着头,继续小声地抽泣着。
周谨忽走进殿,向太后行礼请安后,恭敬地说道:“微臣奉殿下之命替苏选侍请平安脉。”
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她刚受了些惊吓,你好生瞧瞧。”
周谨答应一声,径直走向苏选侍。小宫女上前将一块丝帕覆在她腕上,周谨行了一礼,凝神搭脉,过了片刻,说道:“选侍脉象平稳有力,胎儿很健康。”
苏选侍柔媚地道:“有劳周太医。”
周谨又向太后行礼道:“微臣先行告退。”
太后点了点头。周谨行礼后,慢慢向后倒退而出,忽瞥见地上的黑寡妇,不由“咦”的一声,奇道:“宫中为何会有黑寡妇?”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元明忙轻声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情。
周谨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闻到一股异味,又仔细地嗅了嗅,向太后躬身道:“太后,微臣或有办法可以查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张婳闻言大喜若狂,心情激动,目光炯炯地望着周谨,简直就把他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太后亦是一喜,问道:“什么办法?”
周谨垂首说道:“这两只黑寡妇剧毒无比,很显然是有人专门伺养,给它喂食毒蛛,只要被它们叮咬一口,就能致人死亡。黑寡妇最怕大蒜,饲养它的人一定会在自己的身上涂满大蒜,以免被它误咬。太后只要查一下,殿内何人的身上有大蒜味道,她便是黑寡妇的主人。”
太后赞许地道:“好主意!”又望向石竹:“查。”
张婳,杜芊羽,许清如,冯淑女四人为了避嫌,亦让石竹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味道,四人身上俱散发着幽幽清香,哪里有什么大蒜气味。
石竹又走到宫人们面前,逐个仔细地嗅过去,最后只有两个太监身上有一股浓浓的大蒜味。
那两名太监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抢着喊道:“奴才冤枉!奴才冤枉!”
“闭嘴。”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寒声问道:“铁证如山,还敢喊冤?是不是你们两个狗奴才联合起来伺养黑寡妇?”
一名长得黑黑瘦瘦的太监磕头如捣蒜,颤声说道:“太后,奴才冤枉。奴才自小便喜欢吃大蒜,不信您可以问其他人。”
话音刚落,一名圆脸的小宫女怯怯地说道:“太后,奴婢可以作证,小安子一日三餐都离不开大蒜,所以他身上常年都有一股大蒜味,正因为他身上这股难闻的味道,主子身边的好差事总是轮不到他,宫中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太后望向其他宫人,问道:“此话当真?”
宫人们俱点头道:“是。”
太后冷冷地望向另一名太监:“别告诉哀家你一日三餐也喜欢吃大蒜?”
121 水落石出()
那名太监脸色苍白,整个人如筛糠似地抖个不停,嘴唇哆嗦:“太后,奴才……奴才这几日腹泻不止,听人说大蒜可以治腹泻,所以奴才这几日一直在吃大蒜。”
“一派胡言!”太后勃然大怒,喝道:“到底是何人指使你饲养黑寡妇杀人?”
苏选侍杏眼圆睁,骂道:“小喜子,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吃里扒外地联合外人来杀我?”
小喜子额上涔出黄豆般大的冷汗,头磕得震天响,声音颤抖:“奴才冤枉。没有人指使奴才,黑寡妇也不是奴才饲养的。求太后明察。”
太后冷声道:“不肯招是么?”
小喜子不停地磕头,额头上早已鲜血淋淋,哭嚷道:“奴才冤枉!奴才冤枉!”
太后扬声道:“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出去重重地打,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小喜子吓得险些晕过去,大声哭喊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几名太监立即上前将他拖了出去。片刻,殿外传来一阵阵杀猪似的嚎叫声,声音凄厉,简直能刺穿人的耳膜。
殿内有些人实在受不住这般魔音穿脑,偷偷地捂起耳朵。
须臾,小喜子浑身鲜血淋漓地被带回殿内,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殿内霎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太后微眯着眼,寒声问道:“到底是何人指使你饲养黑寡妇杀人?”
小喜子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道:“前些日子……冷宫……卫氏……费尽心思拖人……找到奴才,并给了奴才……一包珍宝,她命奴才……将黑寡妇……放到……苏选侍屋里……她说苏选侍……不肯放过她……她也不会让苏选侍活命!”
太后问道:“你是从何处弄到黑寡妇?”
小喜子被打得丢了半条命,艰难地说道,“黑寡妇是卫氏托人从宫外弄进来,再交给奴才,她还教奴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