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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谨道:“太子妃若无其他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张婳微笑道:“周太医慢走。”
周谨行了一礼,便了出去。
张婳坐在榻前的锦墩上,望着朱祐樘,哀声叹气地说道:“你没危险了,我麻烦可大了。老妖妇心狠手辣,肯定不会放过我。”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趴在榻沿上睡过去。
次日一早,张婳醒来后揉揉惺忪的睡眼,只见朱祐樘仍昏迷未醒,呼吸均匀,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遂放下心。
绿翘率着金莲,碧桃进来,服侍她洗漱更衣。
过了一会儿,徐康海进来替朱祐樘把了一次脉,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起身恭敬地道:“殿下恢复得很好,应该很快便会醒过来。”
张婳不动声色地赞道:“多亏院正大人医术高明,殿下才能逢凶化吉。院正大人对殿下忠心耿耿,本宫铭感于心,定当重重赏赐。”
徐康海诚惶诚恐地道:“太子妃言重了。这是微臣份内之事,绝不敢要太子妃的赏赐。”
张婳心下冷笑,你效忠的人是老妖妇吧?如今朱祐樘已没有性命之忧,我若再对你大加赏赐,老妖妇定然以为你吃里扒外救了朱祐樘,不仅不会再信任你,依她的个性,绝不会轻易饶过背叛她的人。
我且看你们如何狗咬狗。
114 受伤(二)()
“有过当罚,有功当赏!”张婳轻轻一笑,道,“徐太医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本宫当然要大加赏赐,也让那些效忠殿下的人知道,只要一心一意忠心殿下,本宫绝不会亏待他们。”
徐康海额上不停地冒出黄豆般大的冷汗。
小环斟了一杯茶放在张婳手边,好奇地问道:“徐太医,您是不是觉得很热?”
徐康海勉强笑道:“今儿多穿了一件衣服,所以有点热。”
小环信以为真地“哦”了一声。
张婳唇角微微翘起,手指轻轻地划过桌面,扬声道:“徐太医医术卓绝,赏一对白玉如意,一斛南海珍珠,翠玉白菜一件,翡翠扳指一件,夜明珠两颗……翡翠玲珑塔一件,白玉观音一件,和田玉镇纸一件,白玉墨床一件。”
殿中诸人听到如此之巨的赏赐无不暗暗砸舌,太子妃是想将整个库房的珍宝都赏给徐太医吗?
张婳每说一件珍宝,徐康海的脸便白了一分,听到最后已是面无血色,呆立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谢太子妃赏赐。”
张婳啜了一口茶,将他脸上的紧张不安焦急惶恐等各种表情收入眼底,微笑道:“只要你对殿下忠心不贰,本宫绝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徐康海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哆嗦着地答了一声“是。”
张婳望向绿翘,含笑道:“找几个小太监运辆车帮徐太医将这些赏赐送到长春院。”
绿翘抿唇微笑,立即出去着人去库房搬运珍宝。
长春院是太医们在南海子的住所。张婳这般大张旗鼓地命人将珍宝搬过去,别说万贵妃,只怕整个南海子的人都会知道,徐康海救治太子有功,得到了一车价值不菲的赏赐。
徐康海面如土色,抖抖索索地站起身,行礼告退。
张婳收起脸上的微笑,转身走进寝殿,沮丧地望着昏睡中的朱祐樘,喃喃地说道:“不知道老妖妇会如何对付我?”
朱祐樘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俊雅绝伦的脸庞略有几分苍白,两道好看的眉毛轻轻地拧着。
即便是昏迷中,他也是蹙着眉。
张婳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眉毛,这些年他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金莲掀帘进来,低声道:“太子妃,苏选侍,杜淑女,冯淑女在外面求见殿下。”
“殿下还未醒,让她们先回去。”
“奴婢也是这么说,可苏选侍不肯回去,坚持要进来照顾殿下。”
张婳秀眉微蹙,苏选侍还敢来见她?想了想,掀帘出去,来到正厅,苏选侍,杜芊羽,冯淑女起身行礼:“嫔妾给太子妃请安。”
张婳径直走过去坐在宝座上,挥手命她们起来,淡淡地道:“殿下昏迷未醒,你们先回去,待殿下醒了再过来探视。”
杜芊羽,冯淑女答了声“是”,起身行礼退下。冯淑女走了几步,回头担忧地望了一眼寝殿,关切地问道:“太子妃,嫔妾听说昨儿殿下在围场遇到刺客,身受重伤,殿下现下可好?”
张婳温言道:“徐太医妙手回春,殿下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尚在昏睡中。”
冯淑女闻言松了一口气,低头走了出去。
苏选侍却未离去,神色自若,说道:“殿下受了重伤,嫔妾整整担忧了一个晚上,请太子妃允许嫔妾进去照顾殿下。”
张婳手指轻叩着桌面,*地道:“选侍该不会忘了昨儿对本宫做过何事吧?”
苏选侍一脸地茫然,问道:“何事?”
张婳微笑道:“你将本宫踢下悬崖,这么快便失忆了?”
绿翘等人闻言惊骇不已,七嘴八舌地问道:“太子妃,您昨儿落下悬崖???没受伤吧?”
张婳温言道:“我没事。”
苏选侍柔媚一笑:“太子妃可真会说笑。若嫔妾真将您踢下悬崖,您还有命站在这里指责嫔妾么?”
“本宫运气好,掉下悬崖后挂在树上,捡回一条命。”张婳笑了笑,问道,“你没想到本宫还能活着回来吧?谋杀太子妃是什么罪名,不用本宫告诉你吧?”
苏选侍神色镇定自如,委屈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嫔妾得殿下宠爱,太子妃视嫔妾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趁殿下昏迷除掉嫔妾,又何必给嫔妾安这么大的罪名?”
碧桃愤愤地说道:“太子妃何必与她多费唇舌。直接将她交给宫正司,看她还如何嘴硬?”
小环亦附和道:“小姐,她将您踢下悬崖,还敢倒打一耙,您快让皇上将她凌迟处死!”
苏选侍秀眉一扬,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和太子妃说话,岂有你们插嘴的份?”碧桃脸色涨红,说道:“选侍谋害太子妃还敢如此器张?”
苏选侍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你们说我谋害太子妃,证据呢?”
碧桃,小环俱哑口无言。绿翘冷声道:“选侍进了宫正司,宫正大人自会给你证据。”
苏选侍冷笑道:“没有证据便想送我去宫正司?太子妃可是想草菅人命?”
“选侍要证据又有何难?”张婳微眯着眼,笑吟吟地道,“本宫落崖前,你曾射了本宫一箭,那支白翎羽箭还在崖底,箭身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应该不会不认得吧?”
苏选侍脸色微变,须叟又娇笑道:“太子妃,您即便想除掉嫔妾,也该编个像样点的谎话。您说嫔妾射您一箭,又将您踢下悬崖,您命大掉在树上,活着回来,这般的谎话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
“本宫相信!”一道清冷的声音忽响起。
苏选侍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脸色大变,偱声望去,却见朱祐樘不知何时站在珠帘后面,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不辨喜怒,下意识地跪下,柔媚地喊道:“殿下。”
张婳忙起身离座,扶着他问道:“殿下何时醒了?您身上还有伤,快回床上躺着。”
朱祐樘却不肯回屋,扶着她的手慢慢向外走去,温言道:“我刚刚醒过来,便听到你质问苏氏踢你落崖。”他向来温和的脸庞闪过一丝杀意,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绝不会让人再伤害你!”
张婳乖巧地答道:“殿下,您静心养伤,这点小事就交给臣妾处置。”
朱祐樘坐到宝座上,眉头轻拧,道:“苏氏心肠歹毒,踢你落崖,这也算小事么?”
苏选侍心中一凉,他居然口口声声地叫她“苏氏”???他对她厌恶到都连名字都不愿唤了么?
“殿下,嫔妾冤枉。!”苏选侍膝行至朱祐樘跟前,泪如雨下,“殿下,您也看到了,太子妃毫发无伤,嫔妾怎么可能射了她一箭呢?太子妃分明在撒谎!”
朱祐樘冷冷地望着她,寒声道:“那是因为她身上穿了刀枪不入的金蚕丝背心!”
苏选侍心头大震,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他竟然将天下独一无二的金蚕丝背心送给她???他若穿了金蚕丝背心又岂会受到重伤?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也要护她周全么???
朱祐樘脸色阴沉如铅,冷冷地说道:“苏媚,上回在围场本宫已警告过你,本宫的话你都当作耳旁风了么?”
“嫔妾不敢。”苏选侍眼中满是惶恐,抱住他双腿,哭道,“殿下,嫔妾对天发誓,从未将太子妃踢下悬崖。更何况,那悬崖深不见底,太子妃若真掉下去,焉有命活着回来?”
朱祐樘寒声道:“那是她命大!”
苏选侍泪水涟涟,委屈地叫道:“殿下,您便是要治嫔妾的罪,也要有证据。难道仅凭太子妃的一面之词,您就要处置嫔妾么?”
“不错。”朱祐樘眉目清冷,淡淡地道,“凡是太子妃说的话,本宫都会相信,不需要任何证据。”
苏选侍闻言面无血色,瘫软在地上。
张婳愣了愣,以他的才智,不可能猜不出她是故意让苏选侍踢下悬崖。他为何不揭穿她,反而顺着她的心意发落苏选侍?
朱祐樘扬声道:“来人!”
守候在门外的德全立即率着数十名太监涌进屋。
朱祐樘冷冷地道:“苏氏心如蛇蝎,谋害太子妃,其心可诛,赐三尺白绫!”
“殿下饶命!”苏选侍大惊失色,紧紧地拉着他长袍下摆,大声哭道,“殿下,求您看在嫔妾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嫔妾。”
朱祐樘不为所动,冷声道:“还不将苏氏拖下去!”
太监们立即上前将苏选侍拖了出去,走出很远,仍然可以听到苏选侍凄厉的叫声:“殿下!殿下!”
张婳扶着朱祐樘进寝殿坐在榻上,弯腰替他脱下靴子,又拿起大红金线蟒引枕垫在他背后,让他坐得舒服些。
小环端着一盏热腾腾的药进来,说道:“小姐,殿下的药煎好了!”
张婳端过白玉药盏,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汁,在手背滴了一滴药汁,试了试温度,方喂给朱祐樘,微笑道:“臣妾请周太医检查过药方没有问题,才命人煎的。”
朱祐樘赞赏地望着她,喝了一口药,问道:“你如何知道徐康海有问题?”
“臣妾并不知道徐康海有问题。”张婳喂他喝了一口药,得意洋洋地说道,“不过臣妾知道周太医的医术比徐康海强多了,而殿下又对周太医十分信任。臣妾猜殿下身上的寒疾应该一直由周太医医治。所以昨夜命人请周太医过来重新替殿下把脉,幸好周太医用金针渡穴替殿下疗伤,殿下才能转危为安。”她又叽叽咕咕地说如何夸奖徐康海医术卓绝,如何赏赐了一车的珍宝给他,让万贵妃误以为是徐康海背叛了她。
“殿下,臣妾是不是很聪明?”张婳邀功般地问道。
朱祐樘宠溺地望着她,含笑道:“很聪明!”
张婳更加得意了,忘形地笑道:“臣妾若是男子,一定可以成为殿下最得力的谋士。”
朱祐樘嘴角抽了抽,微笑道:“幸好你不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