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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李老爹去采药时发现你晕倒在溪边,将你救回来的。”少女将药盏递给他,说道,“姐姐,快趁热把药喝了。”
张婳想到朱祐樘,焦急地问道:“我相公也和我一起掉下悬崖,他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你知道么?”
“你说那位大哥哥啊,李老爹说他身上有顽疾,这次在冷水里泡了很长时间,旧疾发作,情况有些不太妙呢。”那少女清脆地说道。
张婳身子一震,挣扎着下床,颤声道:“他在哪里?我去看看他!”朱祐樘身患寒疾,上次周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救回,还说最多只有二十年的寿命。如今周谨不在这里,他若寒疾发作,还能活命么?
“姐姐,你先把药喝了。我再带你过去。”
“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求求你快带我过去。”张婳急得直掉眼泪,身子颤抖,生怕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朱祐樘。
“姐姐,不是我不带你过去。”少女颇有些为难地说道,“李老爹救治病人时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张婳哀求道:“我在窗户外面看他一眼就够了,保证不会打扰李老爹。”
那少女想了想,道:“好吧。你跟我过来。”
张婳连声道谢,跟着她走出屋子,拐了几个弯,来到一间竹屋,那少女指着窗户说道:“他就在这里。”
张婳忙快步走过去,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只见朱祐樘躺在一张竹榻上,脸色苍白如雪,双眸紧闭,上半身*,一位银发老者坐在榻前,神色专注地捏着一枚银针刺入他胸膛穴道中。
“姐姐,你放心,李老爹的医术很高明,大哥哥肯定不会有事。”少女轻声安慰她。
张婳一瞬不瞬地望着朱祐樘,目光再也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生怕眨一下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了般。
良久,李老爹施完针,起身走出房间,张婳忙上前问道:“李老爹,请问我相公伤势如何?”
“命暂时保住了。”李老爹捊着银白的胡须,皱眉道,“明日再替他施一次针。能活多久就看他造化了。”
张婳脸色煞白,颤声问道:“能活多久是什么意思?我相公他究竟怎么了?”
“他身上的顽疾极难根除,不是长寿之人,夫人要早做心理准备。”李老爹叹道。
“这个我知道。”张婳神色惨淡,盈盈下拜道,“多谢李老爹救命之恩。”
“夫人不必多礼。”李老爹客气地说道。
“李老爹,我可以进去看望我相公么?”
“不可。他刚刚施完针,身子极虚弱,而夫人落水受了寒,此时进去会将身上的寒气过给他,反而会加重他的病情。还是等他醒了再进去看她吧。”
“是啊,姐姐,你跟我回去,先养好身子,再来看大哥哥吧。”
张婳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榻上的人,旋身跟着那名少女回屋,那少女将药重新热过,喂她喝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雨夜出生,所以母亲就给我取名叫小雨。”
“这里是什么地方?”
“山谷啊。”小雨一派天真的答道。
张婳愣了一下,又问几个问题,发现她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连当今皇帝是谁都不清楚,呃,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喝完药后,有些困意,张婳便上床歇息,没想到竟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顾不得洗漱吃饭,便匆匆赶到竹屋,远远地便听到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声音。
她好奇地凑到窗户缝隙往里张看,却见朱祐樘靠在榻上,墨玉般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身上换了一套粗布长袍,却仍难掩他高雅出尘的气质。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榻边,鹅蛋脸,眉如细柳,长得颇有几分俏丽,端着一盏药一口口地喂到他嘴里。
“朱哥哥,你是我见过长得最英俊的男子。”
张婳皱了皱眉,朱哥哥?才一天功夫就这么亲热地叫“朱哥哥”了,朱祐樘居然还对她笑,他不知道他的笑容迷死人不偿命吗?
“朱哥哥,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好吗?”
朱祐樘唇角含笑,犹豫了一下,颔首道:“如此就麻烦李姑娘了。”
张婳登时黑下脸,心下暗骂,你是白痴么?这个李姑娘一脸的花痴,摆明了找借口亲近你么?居然还同意让她帮你梳头发!
“朱哥哥,不必那么见外,你随我爹爹一样喊我“娇娇”吧。”那少女放下药盏,双颊微红,目光大胆地盯着他。
“这个……”朱祐樘咳了一下,说道,“我还是习惯叫李姑娘。”
“叫李姑娘多见外,朱哥哥你就叫我娇娇吧。”李娇娇撒娇地说道,取了一把木梳,替他慢慢地梳着头发。
张婳再也看不下去了,径直走进屋,冲着朱祐樘甜甜一笑,学苏媚那种柔媚入骨的声音娇滴滴地道:“相公,你醒了?”说完忍不住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朱祐樘嘴角抽了抽,双眼染了几分笑意,炯炯地望着她。
“朱哥哥,她……她是你……”李娇娇呆呆地盯着张婳,眼圈儿微红,颇有几分羞恼与委屈。
朱祐樘含笑道:“她是我娘子。”
张婳从李娇娇手中取过木梳,笑眯眯地说道:“李姑娘,多谢你照顾我相公,梳头这种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李娇娇贝齿轻咬着嘴唇,望望朱祐樘,又望望她,最后跺了一下脚,奔出门。
她一走,张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坐在榻沿上,默不作声地替朱祐樘梳发,末了,用一根蓝色布带替他束好发髻。
朱祐樘唇角含着一抹温雅的微笑,伸手想轻抚她脸颊,却被她偏头避过,也不以为忤,柔声问道:“你身子如何?有没有让李老爹诊过脉?”
张婳见他面含微笑,半丝觉悟都没有,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不悦地道:“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李姑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又不是宫里的奴才,你让她帮你梳头发实在不妥。”
朱祐樘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双手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在耳畔轻笑道:“婳婳,你是在吃醋么?”
229 欠她一条命()
张婳懵了,吃醋?她在吃醋???她怎么可能会吃醋?
朱祐樘见她傻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轻咬着她耳垂说道:“你终于肯为我吃醋了!婳婳,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
他刚才看到她在窗外探头探脑,才故意同意让李娇娇帮他梳头发,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为自己吃醋。
张婳心中一凛,他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将来会有三宫六院,嫔妃无数,自己若连一个村姑都容忍不下,将来对着三千嫔妃那还不给活活气死。她极快地收敛心神,脸上扯出一个比春花还灿烂的微笑,乖巧地说道:“殿下误会了。臣妾并非吃醋,而是…这里民风淳朴,若传出什么闲言闲语,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可就不大好了。”
朱祐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听你说句真心话还真难。”
“臣妾句句都肺腑之言。”张婳为了表示自己的贤良淑德,笑盈盈地说道,“殿下若喜欢那位李姑娘,臣妾这就替您向李老爹提亲,纳李姑娘为妃。如何?”
朱祐樘身子一僵,皱眉道:“你是存心说这些来气我吗?”
“臣妾怎敢气殿下?”张婳眨了眨眼,故作大方地说道,“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卫氏被赐自尽,杜芊羽被废病死,令才人……呃,被臣妾失手杀死,苏媚被太后下令凌迟处死,现在偌大的慈庆宫只剩下冯淑女和许淑女两名侍妾,这也太委屈殿下了。臣妾决定回宫后多物色几名绝色美人服侍您。”
朱祐樘抱着她的双臂忽地收紧几分,沉默良久,忽说道:“我不会再纳妃!”
张婳愣了愣,心头一跳,不会再纳妃是什么意思?紫玥呢?该不会登基后直接封她为后吧?
“殿下,您将来继承大统,朝廷每三年选秀一次……”
“不会有选秀。”朱祐樘温和地打断,定定地望着她,眼中似飘过一丝悲伤,慢慢地说道,“母妃被万氏逼死的那日,我曾发过誓,若有一日遇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不再娶别的女人。我绝不会让她受母妃曾经吃过的苦。”
张婳惊呆了,她没听错吧?他说他一辈子只爱一个,不再另娶别的女人。他心爱的女子是谁呢?紫玥么?还是她?
朱祐樘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印了一吻,柔声而坚定地说道:“婳婳,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其他的女人,更不会再纳妃。”
张婳心头狂跳,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殿下,您没开玩笑吧?”
朱祐樘神色无比地真挚诚恳,举手起誓道:“我朱祐樘向过往神灵起誓,今生今世只爱张婳一人,他日登基,不设三宫六院,不纳一妃,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张婳浑身一震,呆呆地望着他,心中充盈着无尽的喜悦,喃喃地道:“臣妾还想再听一遍。”
哪怕是谎话,她也乐意听。
朱祐樘神色无比的温柔,举手起誓又说了一遍。
“再说一遍。”
“……”
朱祐樘唇角含笑,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张婳偎在他怀里,眉眼笑得像两弯月牙,忽想起什么,原本笑靥如花的脸庞似天边飘来了一片阴云,犹豫了很久,轻声问道:“那紫玥怎么办?”
朱祐樘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温言道:“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一直当她是妹妹,回宫后我会和她说清楚。”
“撒谎!臣妾明明看到她发髻上戴着您送给她的金累丝嵌红石并蒂莲簪子。”张婳瞪着他,气鼓鼓地说道。
并蒂莲寓意夫妻恩爱,永结同心。哪个当哥哥的会送妹妹并蒂莲簪子?说出去也没人信哪。
朱祐樘爱极了她这副拈酸吃醋的可爱模样,笑着轻敲了一下她额头,眼中满是宠溺:“真是个小醋坛子。”
张婳扭过身,闷闷地说道:“原来殿下是哄臣妾开心。”
朱祐樘板过她身子,脉脉地望着她,温言道:“那支并蒂莲簪子原本是准备送给你的。有一次紫玥来书房无意中看到簪子,她爱不释手,非要我送给她。我亏欠她很多,不愿为了一支簪子惹她不开心。”
原来如此。张婳唇角抿出一丝微笑,想起紫玥这些年为他出生入死,感慨地道:“这些年紫玥为您吃了很多苦,日后臣妾会把她当自己的亲姐姐。”忽想起那日在书房紫玥曾说过,希望和她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朱祐樘心中只将她当妹妹,可紫玥早已认定了他,她会同意吗?会善罢甘休吗?
“紫玥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吃了很多苦,我还欠她一条命。”朱祐樘脸上露出几分悲伤,叹道,“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思,在没有爱上你之前,我曾经想过,如果紫玥想要,我登基后可以纳她为妃,给她荣华富贵,照顾她一辈子。可是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也只想要你一人,不会再纳任何人为妃。”
“欠她一条命?”张婳心里甜丝丝的,困惑地问道。
朱祐樘抱着她,目光哀伤悲凉,似沉浸在痛苦的往事里,轻声说道:“当初万氏得知母妃怀喜后,命太监张敏拿滑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