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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市长,你真爱说笑。”宋婷婷娇滴滴的嗓音说。
“我们宋大记者就是美,我怎么说笑了?不止人美,心灵更美。有宋大记者到我这里来,我这病不好的快都难。”
“这么说,副市长要出院了?”只听宋婷婷这声惊讶,好像惊讶多于惊喜。
“没有办法,医生让出院,组织也说了,工作岗位不能少了我。”副市长的眉头皱了几下,貌似也不是很想快点出院。
想想也是,不是大病,每天在这里像皇帝一样被服侍着,医药费都有报销,算工伤,多好的事,谁想早点回去工作?
宋婷婷小声说:“不如,我去和院长谈谈。”
“你能吗?”副市长发出疑问。
“我上回做采访的时候认识院长,院长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要么宋大记者试试?”
“副市长想住多久?”
嗯咳。隔壁一声咳嗽。
副市长不高兴,转过身:“隔壁住的那个人不知道是谁,像死了一样,偶尔夜里咳嗽吓死人。你和院长说说,给我换个病房。”
宋随意听着眉头大皱,再看自己身旁的杜大医生,脸上淡淡的好比清冷的月光,分不清情绪。
他是怎么想的这事呢?
不想被宋婷婷看见,避免节外生枝,他们两个静悄悄地走,走到了秦臻的病房里。
秦臻看见他们来,很是高兴,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杜医生来了。杜太太也来了。”
“秦先生,你好。”宋随意打了招呼。
杜玉清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则一扫,扫到了秦臻旁边的床头柜上。
秦臻兴致勃勃地说:“我买了个花瓶,因为听说要送花给我,所以精心准备了下,结果没有想到,完全用不上。杜太太的心思让人实在捉摸不着,但确实是,看着杜太太送的花,我晚上睡眠情况好了很多。”
花瓶,是用来插花的。是人一般都想着,来探病,买的都是一束一束的花,拆开了包装,插进花瓶里,可以养上几天半个月。再其次,秦臻也想过,因为宋随意说是自己种的,可能会给他送盆小盆栽什么的,他因此都腾出了个空位专门摆盆栽。怎么都没有想到,宋随意送的,是自己种的没有错,但是,这个种的意思老长了,叫养的比较妥当。
对,宋随意送的睡莲,养在水盆里的。
睡莲一般人养在水缸里头,水要够深。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来的奇思异想,用了个玻璃碗,当然是比较大而深的玻璃碗,给秦臻挑了两朵比较小的睡莲养了上去。一朵白色,一朵黄色。看起来好像一对儿姐妹。
问题是这白的睡莲,在玻璃碗的折射下,如果照着光,漂亮得好像仙境里养出来的花,五彩缤纷,腾云驾雾似的,根本分不清颜色。
“我整天琢磨它是什么颜色,琢磨老半天,都想不透。因为想不通,干脆不去想了,只是看着。后来就想,杜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为了教会我这个道理,想,不如不想。有些事,你欣赏就好,别把自己的手伸得太长。”秦臻这样说的时候,带着笑意一直看着宋随意。
宋随意被对方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轻咳声嗓子介绍道:“花的颜色,不是说你看着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在园艺世界里,如何摆放花,让花在光射下回归它另一种颜色,是园艺师的基本功之一。我做的只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天赋吧。我看很多园艺师摆出来的花就是死板死板的,远没有杜太太摆出来的作品的境界。况且,杜太太很会看人,很会针对人的心思来摆作品。”
对于秦臻这话,杜玉清似乎有点头的意味。这丫头在这方面的天赋,只看上次陈思颖的气急败坏,足以看出来了。
“你怎么想我这个人的?”秦臻用讨教的口吻问起宋随意大师,“没关系,怎么评价都没有关系。”
听对方如此真诚,宋随意也就实话实说了:“秦先生给我的感觉,很矛盾。”
“矛盾?”
“我猜,秦先生是建筑设计师工程师。”
秦臻讶异,转头看向杜玉清:你有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吗?
杜玉清摇摇头。
宋随意道:“对不起,有可能我猜错。”
“不,你没有猜错,可是——”秦臻笑了起来,“你怎么能知道呢?没人和你说的情况下,你怎么看出来的?”
“先说说我为什么送秦先生这花吧。”宋随意道,“因为我上次来,看秦先生你拿着一本书,你拿着书,看书的时候,又不怎么看。说明,你心里矛盾,你专注于某件事,琢磨了好久,但是,越琢磨越深,深到把自己套了进去。这是你的心灵里的想法。我要做的事,就是把你被自己催眠套进的心灵拉出来,睡莲,顾名思义,睡着的莲花幻想,是佛花之一。你需要的是一面镜子,睡莲刚好像佛祖一样,将成为秦先生的一面镜子,让秦先生明白,万事万物,皆为幻象,不必深究。”
一席话,将室内两个男人同时一震。两个男人同样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掠起了一道刺目的芒光,专注地落在这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种花女身上。
只是一个种花女,这本事也太!
秦臻欣叹:“听汝一席话,胜读百年书。”
宋随意连道:“秦先生过夸了。”
“不,你是个奇人,杜太太。”秦臻用很深的眼神说道。
宋随意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极少被人夸,实际上,她在学校里摆出来的作品,经常毁誉参半。有人很喜欢,有人很讨厌。有一次,她和其他学生一样,摆了副作品送给学校里的某位老教授庆生。
老教授看起来很喜欢,但是,班主任给她挂了一副黑脸。
“杜太太还在学校里学习吗?”秦臻问。
宋随意,经过那次被诬陷的事后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人家辅导员什么的都不喜欢她。她摇摇头:“没有,出来和朋友一起单干。”
“你不适合在单位里工作。”秦臻一眼敲定。
宋随意不语,心里却知道这个男人说的话没有错。看起来,这个男人阅历很深,年纪轻轻阅历却很深,像她的杜大哥。
“我帮秦先生把花弄一下吧。”宋随意走过去,捧起那碗睡莲走去洗手台。
杜玉清走到了秦臻旁边,说:“吴教授来看过了吗?”
“有,他天天来看我。刚才还才走。”秦臻点头,“吴教授很负责任,我挺信任他的。当然,如果杜医生能来看我,我会更高兴。”
杜玉清淡淡的口吻说:“有需要的话,吴教授会联系我。”
秦臻道:“我明白。杜医生医治我有顾虑。如果医的不好,以杜家与秦家的友情而言,平心而论,我个人也认为,不适合由杜医生来帮我做这个手术。”
“手术的事你先不要想。如果控制的好,不用手术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觉得你是在安慰我。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秦臻微笑的眼神,似乎望在角落里的那个背影上,“我现在仿佛抓到了一丝希望。”
杜玉清对于他的话不予置评。
秦臻低下了声音:“局长的话,我不知道杜医生听说了没有?”
杜玉清的眼里闪过一抹凌厉。
“看来是听说了。”秦臻抓到了他的表情,道,“天眼系统出现漏洞,迟迟抓不到那个车祸肇事者。杜太太这是有敌人吗?”
“她天性善良,但是,像你说的,一个奇才,要是不树立敌人就怪了。”
“杜医生什么时候发现她是个奇才的?”
要说,得说遇到她的那一天,她对于花的种种见解,那些细腻的心思,让他看到了一个终于可以与他对话的人。虽然,他总说她隔代。
秦臻见着他不语的样子,若有所思的。
宋随意把花弄好了,拿回来,对着秦臻说:“我可以再帮你养几株,但是,我觉得这样就够了。”
“我听杜太太的。”秦臻道。
看时间差不多了,杜玉清准备带宋随意回家去,说:“她还在养身体,不能太晚睡,你也不能晚睡。”
秦臻听到他这样说,想起:“过两天,我有个商宴,想邀请你和杜太太来参加。可以吗?”
杜玉清仿佛犹豫了会儿。
“没关系,你慢慢想。但是,我是非常希望你们来参加的。”秦臻盛情邀请。
宋随意实际上听不太懂他们口里说的,商宴什么什么的,感觉很神秘似的。离开的时候,她一直像以往一样扶着他的手。
黑夜里,宋婷婷那双眼睛在他们两个的背影上闪了闪。
☆、又惹得他生气
“原来,在副市长隔壁住的那人,叫秦臻,鸿海公司的著名建筑工程师,世界著名设计师,经典作品包括世界著名十大高楼十大桥梁之一,一直被誉为天才的人物。”宋婷婷咬着指头说着刚调查出来的秦臻的阅历。
翠姐听女儿这么说,吃惊不小:“我记得,你说他挺年轻的,你瞄过一眼,长得还行。”
“对。那时候看他住在副市长隔壁,身份应该不小。结果果然如此。只是没有想到被那个宋随意捷足先登。”
“她不是有老公了吗?!”翠姐气呼呼的。
怎么,宋随意想脚踏几条船,想让自己姐姐看中的男人被抢多少次。
“她一脸狐媚想,谁娶了她谁后悔去!”宋婷婷道。
“现在宋随意想怎么样?”翠姐问。
“貌似,秦臻对她发出了邀请函,要让她参加一个商宴。这个商宴据我所知,是由文化部和建筑协会主办的一个特别的商宴,用于表彰一些卓越贡献的工程师设计师。秦臻受邀,不是去颁奖就是被授奖,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想带几个人进去都没有问题。”
“他有钱吗?”翠姐关注的是这个。
“不止有钱。”宋婷婷啧啧道,“听说他父母在世时,都也是文化界有名的人士,和杜老有很深的交情。所以认识杜玉清。”
“和杜家好,算是有地位的了。”翠姐感悟。
宋婷婷点头:“那是肯定的。”
“现在怎么办?”翠姐可不甘心,这样一号人物再次成了宋随意的囊中物。
“只可惜我原先去看副市长的时候不知道。那个副市长也蠢的,居然一直不知道身边住的人是谁。我看他的仕途到此为止了。”
翠姐被宋婷婷的话吓了一跳:“怎么办?你之前不是和副市长走的很近吗?”
“自从我昨晚上得知这个秘密以后,我今天已经不接那人电话了。”宋婷婷很爽快地说。
女儿这个色相确实不能乱卖。翠姐对此表示赞同:“你要是不好说,我代替去和他说清楚了。他是个有妻室的,我只要在他老婆那里压一压,他肯定不敢乱来。”
“他敢缠着我?不想想有多少男人在我身后追着我捧着我,他算老几!”宋婷婷也发狠。
“这样一来,你要参加那个商宴?”翠姐谋划着给女儿准备新衣服,必须漂漂亮亮的,把宋随意完全打压下去。
宋婷婷说:“文化部那边我认识人,想找到一张邀请函不难,难的是进去后怎么给宋随意刁难。”
“怎么做?”
宋婷婷挑挑眉:“她婆婆不是一直讨厌她吗?听说,杜家那个犯错事的三少快回来了。”
“那个三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其实翠姐有想过,不如去巴结那个杜家三少也不错,想那个杜玉清长得一表人材,弟弟应该不差。
“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