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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快到吓了纪艾棉一跳,此人就是珍珍。
纪艾棉问她:“你又怎么了。”
珍珍望着纪艾棉,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她紧紧抿着嘴,一脸痛苦的表情,眉头和下巴都皱出小坑来了。
珍珍痛苦地摇着头,没拿纸的那只手紧紧抓住纪艾棉的一只手。
“怎么了?”
珍珍不说话,拉着纪艾棉的手就往外走,像牛拉车一样的姿势,纪艾棉只得跟着她。
珍珍把纪艾棉拉到了管理楼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东张西望先确定有没有人,然后面对着纪艾棉,始终是闭紧嘴,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纪艾棉不由端起胳膊来:“有话快说,但你声音别太大。”
纪艾棉总觉得珍珍一直在费劲憋着,有预感她一开口声音会控制不住地震耳欲聋。
珍珍把手上的几张纸刷地双手举到了纪艾棉的眼前,然后纸就在纪艾棉眼前抖啊抖。
一下子离太近,纪艾棉根本看不清上面都是些什么,她只有稍稍退后,再去看被珍珍举在眼前的纸张上到底有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最爱乱叫的珍珍都叫不出声来了。
☆、初恋的春风
这应该是企业人介绍手册里的东西,她让珍珍打印整理的那些资料。
纪艾棉再细看,上面是德斯云科技公司控股人的简介。
德斯云,那个最后一家入驻园区的公司嘛。
纪艾棉顺着往下看,是一位控股人的介绍,旁边还附着一张图片,图片并不是很大,纪艾棉略靠近去看。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这时珍珍刷地把这张撤掉,露出下面一张,纪艾棉再看,又一位控股人,旁边也附着照片。
纪艾棉仔细看看,这个人似乎也眼熟。
不过这眼熟的感觉不太好。
纪艾棉看向珍珍,珍珍把举着资料的手放下,终于开口了。
“艾棉,他们,我们得罪的那两个人就在园区内……还是德斯云公司的老,老板!”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纪艾棉把珍珍手上的资料拿过来翻着看。
珍珍颤抖着声音:“先是那双桃花眼太有特色了,那个人长得跟猫一样,跟这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不可能错的……当时那个戴墨镜的跑车主人,虽然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可鼻子下巴嘴都好像啊,关键桃花眼叫那个人以泽,这资料上写着的人,叫湛以泽……正好有以泽两个字!”
珍珍看纪艾棉还在盯着资料看,继续道:“我们得罪的两个人就是他们,开跑车的我就知道很有钱,很有可能是有公司的人,但没想到公司就开在我们工作的地方,这可怎么办啊,艾棉!”
珍珍看纪艾棉的眼睛还盯在资料上看,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珍珍心想:这下艾棉总算也知道害怕了。
“艾棉,我们怎么办啊,要不要躲一躲,躲一段时间?”
纪艾棉还在看那页资料。
珍珍道:“我知道你很爱工作,很爱赚钱,可是现在我们跟敌人出入一个地方实在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艾棉,我们一起躲吧?”
纪艾棉像没听到珍珍说什么一样,还在看着手上的那张纸。
“艾棉,这次全面武装起来都不行了,我害怕,我怕疼,我怕被打,我……”
珍珍都想说我都不想干了,她想这么说。这个时候,按说艾棉肯定会马上安慰她或者教育她的,可,珍珍这才发现哪里奇怪着,对面的艾棉居然对此什么反应都没有。
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呃,艾棉?”
珍珍看到,纪艾棉的眼睛是盯在那张纸上一动不动的,说起来,她似乎翻到这一张,就好像没再动过。
珍珍想,为什么艾棉看上去比她还紧张的样子。
这有违纪艾棉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风啊。
“艾棉,你也害怕了?”
珍珍这样问着就走到纪艾棉的身侧,探头看看纪艾棉到底是被手上资料的哪些介绍吓到了。
湛以泽是首富的儿子?桃花眼关津阳是跆拳道黑带?
那页纸上,让纪艾棉停住不动的那页纸上,介绍的既不是桃花眼也不是跑车主人,而是德斯云公司的第三位控股人。
珍珍反复看着资料上的那张照片再看着纪艾棉,不明白纪艾棉的视线为什么长在了那张照片上。
她们并没有得罪这第三位控股人,为什么艾棉会因为这一位的简介而定住了。
是长得太好看了?
可珍珍觉得第三位控股人虽然长得是好看,看了让人有种如浴春风的感觉,帅是帅,但外貌却没有湛以泽足够惊艳,也没有关津阳足够有特点。
这位,她们也没有得罪过。
那是艾棉认识他?
“艾棉,你认识这个人吗?”
纪艾棉听到这个问题,才忽然间回过神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看到这张照片思绪飞出了多远。
第一个人的简介第二个人的简介,纪艾棉看得嗤之以鼻,早前珍珍都为她科普过这德斯云的控股人都是谁,什么身份,现在一看,再结合她亲身经历过的事情,纪艾棉只有四个字从鼻子里嗤出来,果然如此。
有钱的,就是这个德行。
纪艾棉的不屑还没从鼻子里嗤完,翻到第三页纸,这上面的内容,毫无预兆的,几乎瞬间让纪艾棉呼吸停住。
这是谁?她没有看错?
纪艾棉的视线几乎要穿透了那张照片。
是他!
是他啊!
真的是他吗?
“艾棉,这个叫言旬的人,你认识?”珍珍试探着问。
纪艾棉却慢慢地说道:“我终于知道,他叫言旬了。”
珍珍看纪艾棉两眼放出了亮光,觉得不像是她得罪过他,倒像是他欠了她。
但不管是得罪二个人还是三个人,事到如今没差了。
“艾棉,我们怎么办啊?”珍珍像热锅上的蚂蚁。
此时的纪艾棉把前两页纸直接塞到了珍珍的手上,把第三页纸轻轻弯了一下拿在手上,边往办公室回,边道:“我难道还会怕他们!”
又恢复成珍珍认识的纪艾棉,一点都没有偏差。
晚上,纪艾棉坐在书桌前,微仰着头望着书桌上方的墙壁,那里挂着的那副铅笔画;纪艾棉把手上的图片举起来,让它们看上去并列。
图片是从资料上复制下来的,是言旬的照片。
能被纪艾棉这样举在手上看的都是珍贵的东西。
纪艾棉望着图片喃喃着:“你一定不知道我找了你两年吧。”
两年前,纪艾棉还是TS的大一新生,但那时候她已经开始为南月末赚钱。那会儿纪艾棉选择的兼职是家教,对象是高中生,每周辅导两次,在周六日。辅导高中生赚钱赚得比较多,而且刚好这个高中生的家离她的家不远,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来回还算方便。
就在这来回的路上,有一座S市著名的江桥要过,每天纪艾棉都要有三分钟的时间骑行在这座桥上。
那一天,4月13号,傍晚,微风徐徐,霞光铺满了天边,也铺满了横跨在江上的大桥。纪艾棉像往日一样骑着自行车上了桥,准备骑过这座桥去高中生家作辅导。
每天桥上的行人都不多,所以纪艾棉会放心地直接骑过去,不下车。可就在那一天,她蹬着车子骑行在桥上的时候,忽然从前面跑上来一个小女孩,高举着两只手,眼睛只望着上空,也不看路,直接朝她而来,冲到了她的车前。吓得纪艾棉急忙刹车,幸好她腿够长,一只脚快速支地才没有摔倒,也没有让她的自行车撞上小女孩。
小女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纪艾棉刚想着这谁家小孩,没有大人在身边吗,怎么这样直冲过来。她想生气来着,结果站在她车前的小女孩却首先生起气来,而且气还很大,比她生气多了。
小女孩那本来高举着的两只手变成掐着腰,像个酒壶,她瞪着大眼睛大声冲着纪艾棉喊道:“你怎么这么讨厌,你挡着我的路,你让我的气球飞走了!”
小女孩边喊着,双眼迅速起泪,手指直直地指着纪艾棉的身后,大喊:“你让我的气球飞走了,你太讨厌了!你太讨厌了!”
纪艾棉心里腹诽了一下,你才讨厌呢。眼睛顺着小女孩手指方向看过去,她看到一只蓝色的气球飘在半空,慢悠悠地向前飞着,不过已经刚好飞出桥的上方。
那是小女孩的气球。
“我好好骑着车呢,你的气球飞走了怎么能怪到我身上?”
“我都快抓到气球了,要不是你骑着车过来,我都抓到它了,你为什么在桥上骑车!你为什么不推着走,都是你!你看这桥上谁骑车了!”
小女孩喊得很大声,纪艾棉被小女孩喊得脸快红起来,这桥上是没人骑车,走路的行人都直勾勾看着她呢。
纪艾棉抿抿嘴,略低声音对小女孩说:“那我赔你一只气球。”
小女孩立即更大声道:“我不要!我就要那只气球!”
“我赔你一只比那个更大更漂亮的!”
“我不要!我就要那只,那只是壮壮送给我的,上面还有我们两个一起画的画,我就要那只,我不要你赔的!”
小女孩边说,眼泪边像豆子一样掉下来,委屈得不得了。
纪艾棉咂咂嘴,想:真爱哭,什么大事用得着哭成这样。
小孩这么难伺候。
不过,瞪大眼睛的样子倒有点像自己小的时候。
纪艾棉思考了两秒钟,然后她把她的自行车靠边支好。
支好车的纪艾棉对小女孩说:“你在这里给我看着我的自行车,我去把你的气球抓回来。”
不就是一只气球吗,还能飞到天边去。
气球并没有飞远,春风忽大忽小,让那只蓝气球始终飞在桥栏的上空位置,一会儿偏桥上一点,一会偏向江面一点。
气球飘飞得慢悠悠,纪艾棉却始终抓不到它,但也没让它飞离桥外。
纪艾棉就这样眼睛盯着气球,手伸着,追随着气球,从桥这头追到了桥那头。
这气球怎么这么难抓到,都怪这四月淘气的春风,一股气把它吹远也就罢了,非要徐徐缓缓;纪艾棉脖子都快累断了,这气球像故意捉弄她一样,让她指尖摸到了也抓不到。
纪艾棉认为她肯定抓不到了,于是停了下来,她要放弃。
纪艾棉揉着发酸的后脖子想着怎么对小女孩交代呢,怎么面对那豆大一样的眼泪呢。
边想着纪艾棉边抬起头,这一抬头,纪艾棉看到她的正对面,竟然坐着一个人,坐着一个年轻的画家。
说是画家,因为这个人坐在那里,身前竖着一块画板,手上也执着画笔在画板上动着。
纪艾棉一直追着气球,都没注意到桥的这里一直坐着一个人。
他正看着她,纪艾棉忽然想到,她像一个傻子一样追着气球从他的对面一路小跑过来。
那么长的路,他不会一直都看在眼里吧。
纪艾棉呆呆地望着对面那个男生。
直到她身后,丢气球的小女孩蹬蹬蹬地用力跑过来。
“你有没有抓到我的气球啊!”
稚嫩的童音吼叫着,才让发呆的纪艾棉清醒过来。
这个时候纪艾棉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居然在发呆,可她为什么会发呆?
跑过来的小女孩也注意到对面坐在画板后的那个男生,小女孩在纪艾棉的身边立住,定睛看了看那个男生。
然后小女孩忽然就躲到了纪艾棉的身后,把整个身体小心翼翼地藏起来,只有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