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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小时后,湛以泽放下酒杯慢慢趴到了桌子上,纪艾棉心想成功了?她伸手推了推湛以泽,湛以泽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动。纪艾棉大着胆子对着他露出的侧脸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确定湛以泽终于被她放倒了。他醉了,酒量是十杯鸡尾酒的量。
我可以离开了!纪艾棉如释重负拎起包就准备走,可她走出包间又回头望向趴在那里的湛以泽,他一个人趴在那里,这样把他放在这里没问题吧?本想离开的纪艾棉又走了回去,她得做点事。
纪艾棉推了推湛以泽:“喂,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湛以泽没声音。
“那我可先走了,你别说我不管你!”
没回答。
“那我走了,算跟你打过招呼了,到时你醒了可别怪我!”
纪艾棉问了一番没人回应的话后终于放下心准备再次离开,这时她一抬眼才注意到包间的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金色的高跟鞋,雪白的大长腿,水蓝色的短裙,好眼熟,是纪艾棉之前在卫生间见过的人。
长腿女人望着趴在桌子上的湛以泽说:“他喝醉了?”
“啊,哦!”
纪艾棉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还要问这个。
长腿女人看着纪艾棉:“你打算就这样把他放在这里?”
“啊?”
“他喝醉了,你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危险?”
“这里都是陌生人,他全身的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他衣兜里总会有值钱的东西。”
“会被偷?那怎么办?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我……”
纪艾棉下一句是:而且我也不想送他回家。
本来就是想把他甩掉,还要浪费时间把他送回家,那不是白把他灌醉么。
可要是就这么走掉,眼前的女人会不会很鄙视她?好像即使对待一个陌生人也不应该这样,她平时并不是这样的人!就在纪艾棉犹豫的时候,长腿女人走向湛以泽弯腰看了看他的状态,为纪艾棉提出了建议:“可以帮他找个地方休息。我知道出了酒吧转个弯就是酒店。”
长腿女人在酒吧里叫了她的熟人,帮忙把醉的不省人事的湛以泽扶上出租车。长腿女人自我介绍说她叫Sira,纪艾棉对Sira的出力很感激,平白无故地如此帮忙,一定是看她难办,出于同情,才这样主动亲力亲为地帮她,还跟着她一起把湛以泽送去酒店。
到了酒店,酒店服务生帮忙把湛以泽送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Sira并不让服务生进,而是自己架住湛以泽的一边胳膊,然后对纪艾棉说:“你也帮忙扶一下!”
纪艾棉不得不架住湛以泽的另一边胳膊,Sira应该一米七以上,所以她架着一米八七的湛以泽看起来并没有纪艾棉费力。纪艾棉和Sira合力把湛以泽从门口架到了酒店白色的大床上。这短短一段距离就快把纪艾棉累趴下来。纪艾棉把湛以泽放到床上,湛以泽躺倒的力道使得她不得不跟着载倒到床上,一只胳膊差点被压断,她推得湛以泽翻个身才把自己的胳膊从湛以泽身底下拯救出来。纪艾棉趴在床沿上喘气,湛以泽实在太重了,纪艾棉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她想,看看今天晚上她干的这得不偿失的事情!
纪艾棉刚这么想,湛以泽忽然在床上扭身,“呕”一声就朝纪艾棉的方向吐了,纪艾棉躲避不及,湛以泽吐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喷到她的身上。纪艾棉已经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瞪着大眼睛看着身上的呕吐物,这是湛以泽彻底把之前的仇报了;之前她扔了他一身呕吐物,今天他就吐了她一身呕吐物!
纪艾棉瞪着躺回床上又不省人事的湛以泽,想上去把他拍醒!
Sira一边拿纸擦着湛以泽的脸一边对纪艾棉说:“你快去卫生间洗洗吧!”
看看身前的呕吐物真够恶心的,纪艾棉赶紧冲进洗手间,因为是薄外套纪艾棉直接把衣服脱下来,把衣服上弄脏的地方对着水龙头冲洗,她一边洗一边愤怒地说道:“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好事!全都是被你整!我就不应该陪你玩!倒霉的都是我!”
纪艾棉用水把衣服冲洗了半天,这件衣服她很喜欢,实在舍不得就这样丢掉。纪艾棉把脏的地方冲干净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暂时没有怪味。那就先这样,等拿回家再彻底洗一遍吧。
纪艾棉拿着几乎半湿的衣服走出洗手间,她想着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能在这里耽搁,出去就赶紧离开回家吧。
纪艾棉从洗手间走出来,她刚走几步,看向床上,看清了床上的情形,她忽然呆滞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的衣服骤然掉落在地上。纪艾棉一脸愕然地睁着眼睛望着房间床的方向。
☆、她的选择
Sira感觉到纪艾棉从卫生间出来了,她的嘴唇连忙离开湛以泽的嘴,手从湛以泽的胸前抽出来,她望着纪艾棉向她略有抱歉道:“对不起,我实在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时情不自禁……”
纪艾棉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看到湛以泽什么都不知道地躺在那里,衣服的扣子被解开了好几颗,露出了白皙的前胸。
纪艾棉的脑子完全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Sira看着纪艾棉的表情,试探着问:“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纪艾棉呆呆地望着Sira。
Sira眼睛凝望着湛以泽的睡颜:“在洗手间门口看到他我就惊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惊艳帅气的男人,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呢!”Sira说到这里再次看向纪艾棉,眼神真挚地问:“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纪艾棉两只眼发愣地摇了摇头。
“不是?”
Sira眼露喜悦,笑容慢慢漾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湛以泽的一侧脸颊,然后再次看向纪艾棉,试着问:“那我可以把他占有一夜吗?”
纪艾棉好不容易把视线从床上移开,理清现在的情况:这个女人是看上湛以泽了,要跟湛以泽发生一夜情吗?
她知道在酒吧里夜晚游荡的人里有些是专门去找一夜情的,听说在白领圈尤其盛行,看样子现在这个女人就是。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事实上并不是湛以泽真的女朋友,甚至不是湛以泽的任何人。
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他们是仇人!还正在进行着一场较量。
因为湛以泽还欠着欠月末的债!而且他还等着给她一次重击!
那她现在到底怎么做才好!
阻止眼前的女人?还是当什么都没看见走出这个房间?
纪艾棉挪着步子向前走,Sira一动不动注视着她。前面是床,右手边方向是出去的房门,纪艾棉一步步向前走着,走到一个位置她站住了,这时她离床的距离和离房门的距离是一样的,纪艾棉垂下了视线,她到底该怎么做?
那个女人也正在等着她的答案。
半晌纪艾棉做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她转身面朝房门。
Sira立刻露出了笑容,她说:“我可以,是吗?”
纪艾棉边朝房门走去边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说完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纪艾棉一口气冲到楼层的电梯前,她使劲按着向下的按钮,电梯来了,她快速上了电梯。
纪艾棉望着电梯亮起的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她慢慢闭上眼睛,心脏砰砰直跳,是的,她选择了不管这件事:所以从现在起,湛以泽欠月末的已经还上了,我和他的游戏也彻底结束了!我和湛以泽的所有仇恨从今晚全部一笔勾销!从此他不是我的仇人也不是我的敌人!
纪艾棉心里这样起誓着随着电梯而下,离那个房间越来越远。
纪艾棉坐出租车回到家的时候,夏姨和南月末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楼下的客厅只亮了小灯,光线偏暗。纪艾棉的腿一下子撞到客厅的茶几上,茶几被她撞偏了位置,放在茶几上面的马克杯“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碎了。
夏姨和南月末听到声音连忙从房间出来赶紧下楼,夏姨一路按亮客厅的大灯,问纪艾棉:“怎么了?怎么了?”
纪艾棉捂着腿坐到沙发上,她眼神有点呆,低声说:“我想坐沙发,碰到茶几了。”
夏姨看着摔碎成几瓣的马克杯说:“你回来如果看不清怎么不按亮大灯呢?”说着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
其实客厅的小灯的亮度虽比不上大灯亮,但加在一起也有十几瓦,足够人看清一切了,别说这么大的茶几和沙发了。
纪艾棉说:“我忘了。”
“你刚回来去洗澡吧。”
纪艾棉站起身说:“好。”
“你今天出去的时候不是穿着外套吗,晚上气温下降你怎么还脱了?”
纪艾棉今天穿的外套,是早晨夏姨特地拿给她穿的,所以很快被夏姨注意到。
纪艾棉这时才忽然想起来,她把她的外套落在那间房间的地上了。
那间房……
不能要了。
纪艾棉走进浴室,脱衣服的时候她才注意到她戴在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纪艾棉很少戴首饰,那条手链是今年她生日纪院士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戴了好久,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看来也不能要了。
纪艾棉洗好澡躺在床上,关上灯,眼前都是那个叫Sira的嘴唇离开湛以泽的嘴,手从湛以泽的胸前抽出的画面,纪艾棉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她只有爬起来抱着枕头去找南月末。
已经睡下的南月末看着红着眼睛出现在她房门口的纪艾棉,她问:“怎么了,艾棉?”
“月末,我睡不着!”
“做恶梦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床上的南月末马上让出一个人的位置让纪艾棉躺上来。
纪艾棉把枕头放好,躺上去,南月末给她盖好被子。
纪艾棉在枕头上摇了两下头:“没事,以后就会什么事都没有了。”
看她的样子肯定是有事,但南月末看纪艾棉一副并不想说的样子,也不再多问,像以往一样让纪艾棉抱着她的胳膊入睡。
这一晚南月末没有做恶梦,纪艾棉却是一晚上睡不安稳。
纪艾棉从来没有做过坏事,心里一直砰砰像敲鼓一样跳个不停,忐忑不安,她感觉自己是做了坏事的。
她丢下酒醉昏迷的湛以泽不管,已经是错,允许那个陌生女生留在那里……好像非常非常错……做过了之后才觉得不妥。
漫漫折磨她的长夜过去,纪艾棉到早晨才迷迷糊糊入睡,她睡着了就做起恶梦。
梦里湛以泽苍白着脸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纪艾棉面对他凶狠的目光严重结巴,她在梦里解释:我不想跟你继续玩了,这一次就算是所有事情终结……
她刚说完,湛以泽就双手过来掐她的脖子,大喊我杀了你!纪艾棉快被掐死了,不能呼吸,她拼尽力气喊着,夏姨,月末,爸爸,一边努力喊着一边快要哭出来。
南月末焦急地推醒了躺在床上挣扎的纪艾棉。
纪艾棉醒来看到眼前南月末放大的脸,她连忙坐起,抱住南月末胆战心惊:“月末,月末,刚才好可怕!”
南月末不停轻拍她的后背:“你做噩梦了,醒来就没事了,别怕,我在。”
纪艾棉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幸好是个梦。可是她心里还是十分忐忑不安,她甚至开始后悔昨天的行为。
惊吓过后已经是该去上班起床的时间,可是纪艾棉几乎一晚上没睡,困得头昏脑涨。夏姨看起床的纪艾棉因为睡眠不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