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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楚,要不我看还是算了吧。正好我今晚也还有别的约,确实帮不了你们……”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戴煦就已经大大咧咧的凑了上去,仗着自己人高手长。胳膊一伸,搭住了张阳朔的肩,让他想要把腿就走都做不到,戴煦的手上多少是用了一点劲儿的,但是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和气模样:“没关系,咱们长话短说,尽快结束,如果到时候你的约还来得及,我送你过去。要是来不及,我帮你打电话跟你那个朋友赔礼道歉,这么大的事。估计对方肯定是能够理解的,对吧?”
张阳朔显然是能够察觉到这种压迫感的,他脸颊的肌肉略显僵硬的拉扯了几下,算是对戴煦笑了笑,整个人比起方才显得紧张了不少,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敢再找什么借口,乖乖的坐上了车。戴煦把车钥匙递到林飞歌和方圆的面前,对她们说:“我和马凯坐后面,你们两个谁开车比较熟?”
“那就我来吧,我比方圆开得熟。”林飞歌也不推测的直接接过车钥匙,一扭身坐到了司机的位置上,方圆则绕过另一边,做了副驾驶。
马凯心领神会,也到另外一侧去上车,和戴煦一左一右的坐在后排,张阳朔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不知道是因为戴煦太过高大,马凯的体格也不弱的缘故,还是由于心情的缘故,张阳朔坐在他们中间,显得格外瑟缩。
林飞歌倒不是说大话,她开起车来确实是非常娴熟,稳稳当当,有模有样,只不过眼下车里面的氛围,恐怕没有人会有闲情去称赞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驾车技术,车里面的几个人各怀心事,其中最明显的自然就是张阳朔,他垂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膝头,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指关节都泛白了。
“对了,你晚上还有约是吧,那我抓紧时间跟你先说一下找你的目的啊。”戴煦在车子开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忽然一拍脑门儿,就好像刚刚想起来张阳朔之前提到过他和别人有约这件事,并且对此深信不疑似的“是这么回事,之前你提到卜文星之后,我们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原本觉得他确实是有足够的动机,客观上也有能力实施这样的犯罪,但是到最后的结果是他跟人家打架,被人把胳膊给打骨折了,骨折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连石膏都还没有拆。”
方圆虽然坐在前排,但是她在戴煦开口和张阳朔说话之后,就微微偏过头去,似乎是在聆听戴煦说什么,实际上偷偷的在留意着张阳朔的表现,她发现在听到戴煦说卜文星手臂骨折还没有拆石膏这件事之后,张阳朔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一些,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似乎脸色也更加苍白了似的。
“其实……你们是不是记错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语气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声音发飘,假如不是路况平坦,车子要是再颠簸一旦,搞不好张阳朔现在说起话来都是透着颤声的,他勉强的保持着微笑的表情,扭脸对旁边的戴煦说”小文星的情况不是我给你们提供的,你们肯定是找别人问的,问完之后记错了,张冠李戴的安到了我的头上。”
“哦,那倒没有,我知道你没跟我们说什么太直接的东西,不过还是有你自己的个人观点在里面的,更何况,要不是你最初说了那么一句,我们也不会知道还有一个叫卜文星的人和鲍鸿光之间的关系比较不和。谐,对不对?”戴煦根本不理会张阳朔的推脱,说完之后,他倒也好像没有指望在这种情况下张阳朔还能在卜文星这个人的身上说出什么来似的,话锋忽然一转“你经常去找那个老李老师聊天是不是?你们俩关系不错?”
“还行,还行。”张阳朔点点头。谨慎的回答“他一个人离婚之后没什么意思,老婆孩子都去外地了。我呢,大龄单身男青年,爹妈也都不在跟前,在a市这个地方就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所以我俩有时候互相做个伴儿。”
“哦——”戴煦了然的慢慢地点了点头“这么回事儿啊,那你经常去找老李老师。给他做做伴儿,岂不是经常晚上出入办公楼这边?钱正浩就住在老李老师的隔壁。听说他每天晚上都会出去走走?大概什么路线呢?”
“你们问这个干嘛?”张阳朔没有直接回答或者拒绝回答,而是有些试探的反问“钱正浩他不可能的吧……”
戴煦摇摇头,没有打算真的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对不起。这事儿我没法跟你交流,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随你。”
张阳朔的两只手相互握得似乎更紧了一些,他抿紧了嘴,迟迟没有说话,戴煦关注了他一会儿,见他这个样子,耸耸肩。扭过头去看车窗外,一副不打算再继续方才的话题的模样,此时他们已经快要到达公安局。
“我也不知道太具体的。我就知道他晚上好像特别喜欢出去溜达,尤其前一段时间,最近倒是出去的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眼见着车子快要临近公安局,张阳朔似乎鼓起了勇气再次开口“你问我他到底都走什么路线。这个我也没有尾随过他,我也说不上来……”
“哦。这样的话那就算了,不用勉强。”戴煦点点头,态度比起之前来显得略微有点冷淡“如果这条路走不下去,我们就再找别的调查方向。”
张阳朔怔了一下,眼珠子在眼眶里快速而已轻微的左右移动着,在进行了快速的盘算和衡量之后,他又开了。:“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没直接去问过,但是我听老李提到过,他和钱正浩住隔壁,所以打招呼说话的机会比我还多一点,我听老李提过,钱正浩好像跟他说过几句他都去哪里散步,老李还跟我说,觉得钱正浩太有瘾了,这大冬天的也不嫌冷,专挑那种没人的僻静路线走。”
“这样啊,那要不我们回头干脆去问老李算了!”戴煦听完张阳朔的话,皱了皱眉头,有些改了主意的意思。
张阳朔连忙摇摇头,态度略显迫切的表示:“那倒不用,我能跟你们说的就说了,我说不出来的老李估计也说不出来,他那人记性不太好,爱喝酒,忘性大,说不定还没有我记得牢呢,而且被你们叫来问这问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既然都以及ing跟你们过来了,就我跟你们说说得了,别把老李卷进来啦。”
“那也行,你说吧。”戴煦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钱正浩他跟老李说过,他平时走的路线一般都是绕大圈,他的这个大全,真的是特别特别大的一圈,一走就是七八公里,有时候比那还多,他是说他那么走就相当于体育锻炼了,顺便还能清净清净,比在学校里面感觉舒服。他都是怎么走的我不太清楚,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固定的路线,不过我知道他比较喜欢往开发区那边走,说那边到了晚上挺干净的,车少,冬天出来的人也不多,尤其是那边有一个什么研究院,占地面积大,家属区的居民密度比较小,特别安静。”张阳朔忙不迭的开口说,一边说一边偷眼朝车窗外看,眼看着距离公安局已经不算太远了,他似乎隐隐有些着急。
“哦?这么巧?”戴煦一听这话,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重视起来,连忙问“你能确定么?不瞒你说,鲍鸿光的尸体在被人直接之后,就抛——”
“前辈!”方圆在方才戴煦刚开口的时候,收到了他投过来的一瞥,起初她还不知道戴煦是什么意思,不过听他把话说到这里,心里就已经有数了,等他说到最关键的地方,连忙开口打断他的话,一副提醒他不要说走嘴的样子。
戴煦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满意和赞许,脸上却是一愣,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掩饰自己方才一不小心差点犯错的尴尬似的。摆摆手,对张阳朔说:“你继续,你继续。”
张阳朔可能没想到他还让自己说。也有点不知所措,戴煦见状,便又开口:“鲍鸿光被抛尸可不是只有一个地点而已,钱正浩除了开发区那个什么研究院附近之外,据你所知他还去过哪里?”
张阳朔眉头微微皱着,表情严肃的默默思索片刻,瞥一眼窗外。说:“他还去河边新修还没有修好的那段河堤附近去溜达,还有……还有研究院不远有一片正在开发还没建起来的住宅楼工地什么的那边。还有一个停产了的什么工厂的厂区周围,这都是他比较寻常去活动的场所。”
张阳朔这边自顾自的在回忆路线和地点,一旁的马凯越听越发愣,冲方圆递了个眼色。方圆没有作声,她也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张阳朔之前听说卜文星这一颗烟雾弹哑火了之后,在戴煦连唬带骗的煽动下,现在一心急着想要把他们指向别的调查方向上,让他们的视线远离自己,情急之下已经露出了巨大的破绽,他方才说出的那几处地址,都是之前又找到过鲍鸿光尸体碎块的地点。甚至其中还有一处他提到的地方,是警方排查都没有发现的,这种不打自招。恐怕眼下车里面的五个人当中,就只有张阳朔本人还没有意识到。
戴煦没有对张阳朔所说的这些给予任何评价,此时他们也已经回到了公安局,林飞歌把车子停好,马凯先跳下车,等着张阳朔。随后是林飞歌和方圆,戴煦等张阳朔挪到马凯那一侧车门口的时候才从车上下来。他带着张阳朔一路上楼,到了刑警队,张阳朔看到办公室的门口,以为要拐进去,却被戴煦一勾肩膀给拉了回来,径直带到了审讯室的门口。
一看门上的三个大字,张阳朔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强颜欢笑的问戴煦:“戴警官,咱们不是了解情况么?”
戴煦对他笑了笑:“该了解的方才路上不是都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么。”
“戴警官,咱们不开玩笑,好不好?”张阳朔的声音有些打颤“方才咱们聊得不是钱正浩么?”
“你聊得是钱正浩,我们聊得可是你啊。”戴煦对他笑笑,指了指审讯室的大门“进去吧,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地点出来,现在再想要装成是没事儿人一样,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不对啊,我说的是钱正浩往那几个地方去,鲍鸿光出事跟那几个地方有关系,那也得是跟他有关系,你们问我干嘛呀。”张阳朔的身体都已经开始不可自已的微微打颤起来,他很想继续抵赖,结果越是着急就越出错,破绽从他自己的口中变得越来越大起来。
戴煦当然是乐得见到这样的局面,他这一路上的引导,为的就是张阳朔自露马脚的这一刻,这样一来,可以省去不少周旋的时间和口舌。
“我们从头到尾都美对外公布过鲍鸿光出事的具体地址,你说的这几个地方,有的根本距离你们学校直线距离都不止七八公里,反倒是距离你住的那间出租屋不算特别远,虽然你是一心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脏水都泼到钱正浩的身上,这么做也和你最初利用钱正浩的梦这个行为很相符,但是很可惜,这些天你可能是以为我们盯上了卜文星,所以根本就没有急着把钱正浩那边的剧本好好的完善一下,到了今天这个紧要关头,一着急,就漏洞百出了。”戴煦对他摇摇头,手不轻不重的在张阳朔背后推了一把,张阳朔趔趔趄趄的进了审讯室的门,听完了戴煦的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