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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西门靖轩身着一身玄色的衣袍,再不像是那个看起来对一切都不在意,随心淡漠的王爷。玄色,就像他的经历,风浪不断,染了血色。血色落在玄色上是不显的,就像他自己不愿让人看到他的经历,轻轻的掩藏。
“你还是你,我还是我。”西门靖轩走到冷言秋身边,与他一起鸟瞰这块陌生的天下。
冷言秋朝西门靖轩扬起手,指上吊着一个坠子。
“这是什么?”西门靖轩接过坠子。
好像是装药用的小瓷瓶,缠着几根黄 色的丝线,用彩绳拴着。
“你儿子……的胎发。”
西门靖轩的手一僵,那小小的坠子瞬间重了许多。
“刚开始长,又少又细,我留下一小撮,没有给林馨儿。”冷言秋道,“我想,你也会在意这个的。”
西门靖轩的手指拳拢,将那小小的瓷瓶握在掌心。
这是他与馨儿的孩子……
嗖——
塔下一声嗡响,卷着劲风的利器朝上飞来。
“好强的箭!”西门靖轩暗赞,一手把住冷言秋轮椅扶手,一边向后闪去。
云峰塔几十米高,那“箭”似有破云之势,射程又远又猛。在接近云峰塔巅的时候又四散裂开,分为几枚短箭。
“你暴露了踪迹?”冷言秋挥袖扫开射近自己的箭后,询问一边的西门靖轩。
西门靖轩正把剩下的几枚短箭反打出去,“不会是针对你的么?”
“也可能。”冷言秋没有反驳。
二人靠在塔尖中心,能瞭望远处,却看不到塔下的情况。
西门靖轩先向边缘挪去,“嗯?”
“怎么?”冷言秋从西门靖轩的语气里听出了疑惑。
“是那个女人。”西门靖轩道。
冷言秋滑动轮椅靠过去,向下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正跟人打斗在一起。
显然,那个女人很吃力,但是她的目的不是要跟其他的人交手,而是想要破坏一个奇怪的装置。
不难想到,那个奇怪的东西就是发射那威力极猛的长箭的机关,而那个绿衣女子正是西门靖轩在林馨儿的屋子里见到的欧阳铭锦。
“一定是那个哑巴得到了你的踪迹来对付你。”西门靖轩肯定。
“我看到他了,莫曾夜。”冷言秋注意到机关后的那个人影,刚才那一箭,就是莫曾夜亲自发出的。
无法对林馨儿下手,他又转向了冷言秋。
“呵……”西门靖轩眸中寒光乍现。
“要不要我帮你?”观战片刻,西门靖轩问。
欧阳铭锦已经被困,莫曾夜拉动机关准备第二次发射。
冷言秋扫了眼欧阳铭锦,“你救人,我对付莫曾夜。”
他不大愿意招惹那个女人。
“这女子心意可嘉。”西门靖轩说着便从塔巅飞掠而下。
守护云峰塔的僧人本因莫曾夜带人出现发生糟乱,突然见有人从塔巅跃下,衣阙翻飞,犹如仙人,无不震叹。
莫曾夜拉动机关,第二只长箭伴着劲风飞射而出。
“快,快拦住,这是雷箭!”欧阳铭锦不顾自己被人击的无力还手,大声叫道。
第一支为风,只是小试牛刀。第二支为雷,必然威力更大。
随着欧阳铭锦的叫声,西门靖轩已经解决了围攻她的人,将她从被困中救出来。
同时,云峰塔顶瓦片横飞,均是被“雷箭”震动。
那支长长的母箭分化成无数小箭,如箭雨洒满塔尖,将数米见方的塔顶笼罩在箭与残瓦交织的密网之中。
这不只是雷箭,还连同了雨箭,莫曾夜是誓要将从林馨儿那里受到的气尽数出在冷言秋的身上。
什么毒术,什么医术,他都不再在意,他控制不住这个人,便要将他毁掉!
馨儿,不要怪我,我知道伤了冷言秋便是伤了你的一条手臂,你会血淋淋的痛,但是我没有办法了,你实在是太固执了,固执的让我无奈,让我心痛,让我那么的不得已,我说过,我不会伤你的……
“冷公子,冷公子——”欧阳铭锦不顾一切的大叫。
“他躲不开的。”莫曾夜冷冷的道,仰视纷纷落下的箭雨,与雪花一起飞下的残瓦碎片。
他好不容易打探到冷言秋的踪迹,绝不会给冷言秋再逃开的机会。他不是莫延庆,不会再被林馨儿拿郑贤伦威胁到,想做什么,他说了算。
“善哉善哉。”僧人们双手合十。
云峰塔的顶端都被击毁了,就算有人,还能活着?
“求求你,快去救救冷公子,我知道你能行的!”欧阳铭锦转向西门靖轩哀求道。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的来历,但是她相信他的本事不一般。
莫曾夜这才注意到搭救欧阳铭锦的人。
说起来,莫曾夜其实没有见过西门靖轩,在墨雅轩的时候,西门靖轩也病的不成人样,跟现在判若两人。
西门靖轩也在看着莫曾夜,他同样也没有见过莫曾夜,只是从冷言秋的口中断定这个人就是藏在林家村的哑巴,造成了他与馨儿分离的罪魁祸首。
西门靖轩的眸光很淡,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掩起,令莫曾夜不仅看不透,还徒增了一种被无视的鄙夷感,在这个人面前,让他不由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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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九章 故弄玄虚()
二人就那般默默相视,谁也没有吭声。
“冷公子?”
欧阳铭锦看到从云峰塔后绕出的身影,手扶着轮椅,滚过积雪铺就的地面,咯吱咯吱的响。
冷言秋竟然没事!
莫曾夜不觉向他身后的机关靠近,他不相信冷言秋能逃得过他的机关,上次在林家村他只是小试牛刀便要了他的腿。
“冷公子!”欧阳铭锦飞快的向冷言秋跑去。
就在欧阳铭锦靠近的时候,轮椅突然加速,冷言秋如同驾着雪橇,避开欧阳铭锦,滑至莫曾夜跟前。
“你以为我会第二次在你手中吃亏么?表哥!”
这一声表哥唤的极重,是最后提醒他们的关系,也是一个终结。
“东渚国师已经进宫,你不打算去会会他么?”
西门靖轩见莫曾夜的手抚上机关,出言提醒道。
面对仇人,能如此心平气和,也只有西门靖轩有如此的耐性。
莫曾夜的手一顿,再次看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东渚的国师已经到了?”莫曾夜虽然感到很意外,却本能的选择去相信这个人的话。
“难怪大皇子还有时间在这里做无关紧要的事,原来是长老并未告诉你国师已到的消息。”西门靖轩负手而立,垂眸上下打量着莫曾夜。
那目光中明显带有低看之意。
这三个老东西!
莫曾夜恨恨的暗道,把着玉玺不肯交出来,连国师已到的消息都瞒着他,真是打算将他拒之朝外。
关于国师到没到的消息,莫曾夜不会认为这么重要的事有人会骗他,只会想着是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人不被接纳,倍感心酸。
“跟本皇子回宫!”莫曾夜当即甩下冷言秋,命道。
若是他不及时赶回去,林馨儿落进东渚之手就麻烦了。
看着莫曾夜匆匆手持机关,带着众人离去,冷言秋整了整衣袖,笑道,“拿国师替我解困,你有足够的把握对付他手中的东西么?”
“有几分把握吧,我先去了。”西门靖轩抛下冷言秋,向皇宫的方向追去。
好快!
欧阳铭锦眨眨眼,便见面前的玄衣男子没了身影。
见到了林馨儿,西门靖轩的心情大好,便不忘打趣冷言秋,想想他被女人缠上的模样,故意将他跟欧阳铭锦一起甩开。
身怀绝佳轻功,西门靖轩先莫曾夜一步进了宫。
毫无任何准备,任何消息,东渚国师单枪匹马跨进祁冥国的皇宫,出现在三大长老面前。
“你就是东渚国师?”三大长老面露惊异。
但他们相信,这绝对是真的,否则没人有这个胆色,如此无羁,如此高傲,如此不把祁冥国放在眼里。
没想到东渚国师这般年轻。
看起来跟莫曾夜,莫曾跖差不多大,但是他身上的那种傲视一切,无畏不羁,抬眼间尽扫天下般的浑然大气是无可比拟的。
这种独有的气质也是他们这些老骨头活了几十年也修养不来的。
祁冥国,闽王最有雄风气概,若是莫曾跖在此,跟之相比也定相形见拙。
“有什么可怀疑的么?”西门靖轩无视众人的惊异的目光,走向正中,直接便落座在主位上。
普通的玄色棉袍,普通的墨发高束,明明是一身很普通的装束,坐在那里由内透出的不平凡的威压全场的气息就算是身着龙袍的皇帝也会觉得黯然失色。
“国师莅临也不提前让人通报一声,好让我等迎接,这样倒显得我祁冥国小气了。”大长老调息了一口气,故作平静的道。
“这倒是,本国师是来接亲的,这样倒显得不够隆重。”西门靖轩靠在主座后背上,两手搭在扶手上,仿若他就是这大殿里的主人一般轻松随意。
“是,我等已经给欧阳大小姐准备好了公主仪仗。”大长老道。
言下之意便是指责身为东渚国师,要迎亲也太随意了,显得他们是在殷勤倒贴似得。
凡事都得讲个平等,东渚无礼,他们也不该行太大的礼,否则他们这般“殷勤”的对待东渚,让其他四方的人见了真是有失颜面。
可是,他们忘记了,被东渚“战事紧逼”,迫不得已答应东渚的条件,便已经失了祁冥国几百年树立起的大国形象,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需要用一个女人来换取都城里这些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们安居的地步。
早知道都要答应出嫁欧阳铭蓝,就该早日嫁人,那个时候还有魔域之路做聘礼,打着两国和亲的旗号,而现在,魔域之路再不敢提,成了因败降服,只要东渚能信守承诺,归还占领的疆土就不错了。
“很好。”西门靖轩似乎没有理解大长老话中的意思,淡淡的道。
就算东渚往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盛大的成亲大典,他也不会说给祁冥国的人听。
他在意的是身为欧阳铭蓝的林馨儿,大典再隆重盛大,跟祁冥国没有一毫关系。
“本国师给你们卜一卦吧。”西门靖轩“职业性”的道,似乎漫无目的的扳动手指。
“呃……”三大长老面面相视。
明明一个具有九五之尊气魄的人说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听来很不搭,但是他们又不敢当面反对,更不敢嘲笑。
难道东渚长驱直入祁冥国核心地界,就是靠了这位国师卜卦算得先机?
“你们的大皇子带着你们莫家独有的机关器械进宫了,大皇子的火气极重,小心为是。”西门靖轩将“卜算”到的结果告诉三大长老。
“这不可能,莫曾夜没有对付我们三人的胆子!”二长老表示不信。
三长老默默摇头。他是三个长老中最偏向莫曾夜的,莫曾夜已经有通过他说服其余两位长老传他玉玺的打算,莫曾夜没有必要跟他们三人闹僵,在祁冥国,这对莫曾夜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最多一枝香的时间。”西门靖轩靠着椅背,闭目不再言语,仿佛是进了一个普通人无法到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