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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樱起身一看,自己分明是在海岸边,为什么?
这一切太过诡异直让宇文樱害怕,冲着他们大声喊道:“我到底在哪儿?为什么我见到的老是你们?”
正如先前一样,那一人一鱼好似完全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说话,只自顾着说话。
“是你救了我?”
步六孤浅溪突然见到一条锦鲤跟自己说话也不觉得惊讶。他只点头之后忙问道:“鱼儿鱼儿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可好?”
锦鲤只答道:“我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我只知道谁救了我,我就要跟着他,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救了我,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步六孤浅溪连连点头,又接着问道:“鱼儿,你叫什么名字?”
宇文樱听了这话脱口而出,“她分明就是御殿樱。你认识她,怎么还问她的名字?”
锦鲤却只摆了摆尾巴,有些沮丧地说道:“我没有名字,我只知道自己是一条锦鲤!”
眼看步六孤浅溪有些兴奋,锦鲤又好奇地问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步六孤浅溪冲着她轻轻一笑,“我叫步六孤浅溪,你可叫我浅溪!”
“浅溪,谢谢你救了我!”
步六孤浅溪轻轻将锦鲤放到水桶里,笑着说道:“你跟我一起回家吧,阿樱!”
他说了这话,便提着水桶往岸上走。
鱼儿只不解地问道:“阿樱是什么?”
步六孤浅溪笑了笑,直问道:“你说你没有名字,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御殿樱,我叫你阿樱可好?”
宇文樱听到这儿才隐约有些明白,莫非这竟是浅溪和御殿樱第一次相遇的场景?莫非御殿樱的名字竟是这么来的?
宇文樱正独自沉思,突然一阵金光闪过。夜色中见到的那个女子再次出现,着一身白衣,白衣上还有赤色条带和银色斑纹,正像阿娘先前和自己讲故事之时描述的那样。
宇文樱快跑几步,只想跑到那女子前面,看看她是否真如传说一般“襟上层迭莲华”。
“阿樱!阿樱!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你浅溪!”
锦鲤突然有了名字兴奋不已,她说了这话。又兴奋得快速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刚才她背对着自己,宇文樱看不到她的脸,现在她这么转来转去,宇文樱更加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她正懊恼。御殿樱却突然停了下来,轻笑一声,朝着她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我终于有名字了,我叫御殿樱!”
突然映入眼帘的那张脸直让宇文樱大惊失色。
她的襟上层迭莲华,她叫御殿樱,她是那条救了画师浅溪的锦鲤。
可为什么她竟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再看她旁边站着的步六孤浅溪,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御殿樱跟我长得一样,为什么?”
“为什么浅溪是他,为什么?”
突然一阵白光……
将军府内宇文樱一直低喃。
“御殿樱……浅溪……”
产婆见宇文樱念念有词却并未醒来,只小声说道:“将军,夫人只怕……”
慕容恪只拼命握着她的手,让血再渗进玉佩之中。
突然,宇文樱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过去的记忆一一涌现……
往事历历在目,她想起来了,自己真的是御殿樱!
第163章 前世今生两难全
“夫人醒了!”
伴着产婆这一声惊呼,刚才还满脸泪水的丫头们个个面露喜色。
宇文樱握紧自己的拳头,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喊叫出声,只慢慢对慕容恪说道:“产房不洁……将军……先出去吧!”
宇文樱那一声“将军”让慕容恪好似坠入寒潭一般。
他只眼神示意乌兰和托娅过来扶住宇文樱的腰肋,自己慢慢起身,??出去。
他就好似失去了灵魂一般,宇文樱那一声声闷哼也好似自很远的地方传来,在他空洞的脑子里时不时回响。
他刚出了内室,门口殷氏一脸欣喜,“将军,夫人醒了就好了!”
对,不管怎样,她活了下来,自己应该高兴!
慕容恪努力半天,最后也只勉强对着殷氏挤出一抹苦涩的笑。一个人无力地靠着椅背坐着,陷入迷惘。
他不想失去她,不想让她丢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这才唤醒了她前世的记忆。莫非等她终于醒了过来,自己还是要失去她么?
“殷大娘。夫人如今情况如何了?”
被娜仁遣来确认宇文樱死讯的崔氏自一进门就见慕容恪脸色凝重,忙向殷氏打探宇文樱的情况。
殷氏直说道:“夫人方才晕厥了一会儿,好在将军进去将夫人唤醒了!”
崔氏本无害宇文樱之心,听了殷氏的话暗自长舒一口气。
想起娜仁公主那个疯子,崔氏不禁又有些担心。她为了害宇文樱不折手段。若让她知道宇文樱活了下来,还不知会怎么报复,若她气急败坏不想再帮自己,那该怎么办?
崔氏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只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最终的结果。
内室之中,产婆还在不断说着:“夫人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了!”
宇文樱疼得直咬牙,只慢慢说道:“你一直说……孩子要出来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出来!”
产婆只又大声说道:“夫人快用力,快用力……孩子头就快出来了……”
宇文樱狠狠憋住一口气,最后一次拼命用力。孩子的头终于出来了。
产婆大喜,“头出来了……头出来了……夫人你再稍微用力,老身顺着你的力道将孩子轻轻拉出来。很快……很快就好了。”
……
伴着一阵婴儿啼哭,门外等着的人终于大松一口气。
慕容恪原本一直在沉思之中,听了这声婴儿啼哭终于恢复神智。
他和阿樱是夫妻,他们还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就算让她想起前世之事又如何,她爱自己,她已经是自己的夫人,是他孩子的娘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满脸欣喜,立马起身,又要推门进去。
殷氏脸上也满带喜色,却还是笑着拦住他,“将军稍等一阵!刚生完孩子产房污秽,等她们清理一番之后,自会叫将军进去。老奴先去叫奶娘过来!”
慕容恪心里紧张,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宇文樱,向她解释一切,如今又被隔在门外。他只得紧紧攥住自己双手,来回踱步。
内室中,产婆命?鹂将早已放到开水中浸着的剪刀拿起来,她自己将手洗得干净,接过剪刀替婴儿剪了脐带。
宇文樱终于完全放松,低声问道:“这孩子不足月,身子可好?”
产婆跑着孩子,笑着说道:“这孩子哭声大,身量不小,腿蹬得也带劲儿。老身瞧着一切都很好。”
宇文樱听了这话才放心,忙又问道:“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产婆听了这话,只小声回道:“夫人,是个女儿!”
宇文樱立马喜不自禁,直说道:“谢天谢地!”
那产婆从来只见过大户人家正室夫人盼儿子,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盼闺女的,她虽觉得不解也忙顺着夸了那孩子几句,之后再用热水将那孩子好好清洗干净,等仔细包好了才将孩子抱出去。
产婆抱着孩子不断对慕容恪道喜,慕容恪看了孩子一眼,忙问道:“夫人可还好?”
产婆笑着说道:“夫人和小姐都平安!夫人知道生的是个女儿,开心得不得了!”
眼见慕容恪勾唇浅笑,殷氏忙让奶娘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下去给她喂奶,再让产婆下去领赏。
崔氏听说宇文樱平安,又多看了那孩子几眼,并未看出不妥,她放心之余心里又有了新的担忧。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西院。
产房中,殷氏命几个丫头将床上的被褥都换下,又让她们将屋子中的血迹和污秽之物仔细擦洗干净之后才让慕容恪进门。
慕容恪坐到床边,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宇文樱就开口问道:“阿娘先前来将军府看我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过世了?还有,你为何要瞒着我?”
慕容恪不提防她最先问的竟是伊娜的死,只得说道:“你那时候怀着孩子,我担心你伤心过度,所以就没告诉你!”
宇文樱直说道:“你还没告诉我,阿娘是怎么死的。”
眼看慕容恪犹豫了一阵,宇文樱坐起身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慕容恪,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要说,我自会去弄清楚,你别想再骗我!”
慕容恪叹了一口气,直说道:“岳母是中毒身亡!”
他说了这话之后也知道宇文樱会再问。他只得接着说道:“我调查才知是段氏下的毒!我担心你知道真相之后一时冲动,跑去找她报仇,所以我才想瞒着你!”
宇文樱听了他的话顿时满脸泪水,“慕容恪,你只觉得你是为我好。便自作主张隐瞒一切,你为何不问问我心里的想法?就因为你瞒着我,我连阿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以为那便是为我好?阿娘就在龙城,她离我那么近。在她快死的时候,我竟没在她身边,你知不知道我一想起此事心里有多难过?”
慕容恪想替她擦泪,宇文樱直接躲了过去,大声直问道:“为何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只想着瞒我?”
她说了这话,将自己包扎好了的右手伸出来,掌心躺着的正是那枚锦鲤玉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玉佩我明明交给了小舅舅,为何会到了你的手里?”
事到如今也无法隐瞒,慕容恪只慢慢地点了点头。坦白说道:“代国宗庙有御殿樱的画像,小舅舅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是他将你的身份告诉了我。我不想让你忆起过去,便没有将你的身份告知于你。”
“当年我交代阿娘等我长大之后将详情告知于我,她没告诉我,是否也是因为你?”
慕容恪并不否认,直说道:“你临嫁前,我向岳母承诺,等到宇文部覆灭之时,我必放你自由。当时岳母交给我一封信,让我在你离开之时就将信交给你。我从小舅舅处知道你的身份之后就怀疑那封信和你身份有关,我将信拆开来看了,知道让你恢复记忆需要锦鲤玉佩,所以我从小舅舅那儿将玉佩拿了过来,一直和那封信锁在一起。等到燕军攻到紫蒙川。岳母才知道我没将信交给你,她想告知你真相,那个时候正好大夫诊断出你怀了我的孩子,她也只能作罢。”
宇文樱看着他,大哭着控诉道:“慕容恪,十九年前我救了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将我陷入如今这般两难的境地?你为何不一早便将真相告诉我?难道就因为你所谓的为我好,我便要放下心里所有的不满和愤怒,只当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慕容恪眼见宇文樱泪如雨下,又要替她擦去泪水,宇文樱又立马转过头去,不让他碰到自己的脸。
慕容恪好不容易才压住心中的苦涩,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却不悔!我只恨老天,明明给了我机会让我瞒着你,为何不让我能一直瞒下去。阿樱,我承认,先前我撒了无数的谎,只为了不让你想起前世。只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若非今日你险些活不成了,这个秘密我这一世都会瞒着你。今日我心里清楚,你知道真相之后会恨我,可我还是照做,因为我希望你活着!”
慕容恪说了这话之后紧紧搂着她,流泪说道:“阿樱,我不想失去你,这一世我才是你的夫君,你刚刚才生下了我的孩子!”
宇文樱听了最后一句话,哭得不能自已。
门外乌兰听到宇文樱在哭。急得直敲门,不断喊道:“将军……夫人……”
宇文樱只随便用手背擦了擦泪,哽咽着说道:“我累了……你出去!”
她说了这话之后只好生躺下,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
慕容恪沉?着在床边站了半晌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