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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变回来一次给他们看看，这误会迟早得解开啊。”
在三人诧异的目光里，小染缩进黑雾，一把漆黑如墨的剑飘出来，落在楚枫手里。
“老是在意这种小事做什么？”叉着腰的小女孩又回来了，再次放出那个投影。
“这可不是小事，到时见飞燕，你再玩这套，又没人作证，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轩辕辽和阿阮这才搞清楚，顺便松了口气，他们起初还以为二哥怎么是个这样的浪荡公子？
“剑灵？老夫还以为堕天冥神剑的剑灵也是凶悍无情的怪物，现在看来很出乎意料。”老人捋着胡须。
“你一个中年大叔装什么老人！”小染一眼看穿他的真实年龄，漆黑的眼瞳望过去。“我们需要你体内那条紫藤翼龙出来帮个忙。”
小染语气冷漠，气势汹汹，楚枫只能在旁边不断打圆场，免得她激怒老先生，顺便将事情的大概讲上一遍。
听完描述的老人无语许久，最后吐出一句：你体内的龙为什么这么友好？
“或许这这是条幼龙，不过像您说的那样，我已经找到掌控这柄剑的方法，可剑现在却是接近消弥的状态。”
“为什么要救？这种状态不好？你哪怕救了它，它始终是把你的身体当做巢穴，它是幼龙，如果有一天它长大了，你能保证那股暴虐不会摧毁你的理智？”
老人皱着眉，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如同槁木的手臂，灰黑的皮肤几乎贴着骨头，蛇一样的血管攀附在皮肤下，暗紫色的血液流动着，不知何时就会暴起。
“这就是那条龙带给我的礼物之一，也是我活到现在的代价，那是龙，世间最暴虐无情的怪物，它总有一天会醒来，吞噬妄图掌控它的人！”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毒蛇攀在老人的骨头上，等到等无可等，就会下口。
“可他不是。”楚枫抬起头，目光如炬，老人好像看到了错觉，赤红的火焰在瞳仁里一闪一闪地，刺眼夺目。
“他暴怒过太多次，却从未真正吞噬过我，他最终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命，救下我。就算有一天要吞噬我，那又如何，就当是欠他的还给他罢了。”
楚枫淡然地笑着，小染缩进怀里，抱住了他。小染也是一样的，不然不会有拼命毁灵戈那一遭，这就是个疯子，不过有情有义运气还不算太差罢了。
“好吧，你们年轻人总是有理的，需要我怎么做？”老人无奈地笑笑，楚枫的观点他只能认同一半。
小染又从楚枫怀里钻出来，与老人对望，就那一刻，老人的瞳瞬间沦为紫色的龙瞳，龙吟牵引出来。
“算那条傻龙运气好，紫藤翼龙恰好是关系不太好的另一脉，又刚好能做到。”
“什么意思？”老人对于小染看出紫藤翼龙并不讶异，毕竟堕天冥神也是同样可怕的存在。但到底需要他做些什么，始终没有说。
“把你的龙魂叫出来，进入他的识海，红龙只剩下沉睡的残魂，现在能让他苏醒的办法，只有闯进他的巢穴，让他感知到。”小染抓起楚枫的手，丝丝黑雾渗透进去。
“紫藤翼龙作为高纯度龙血的族类，最特殊的就是它们的属性，灵魂与风！”
老人点头，这他知道，但所谓的灵魂属性实质上是个虚无的东西，几乎没有用处。紫藤翼龙是紫藤蛇和龙的后系，而紫藤蛇是龙的一大敌人，天生的灵魂操纵只对龙有效。所以紫藤翼龙在众多龙系生物眼里都是异类，甚至被称为内斗的龙血怪。
小小的马车上，风流狂涌，一片紫意弥漫出去，气势汹汹，奔跑的马嘶鸣着生生跪了下去，而马车在黑雾的控制下才没有栽跟头。
紫意收缩回来，老人的眉前漩涡突起，紫色的龙鳞先伸出，随后是龇着牙的狰狞面容，细密的鳞片没有红龙那么硬朗，但扭动时看不到任何缝隙，宛如连成一体。
“呼呼”一双扇动的肉翼展开，平伸的翼骨比整个身躯还要长，罡风环绕着，这条龙飘在空中，以半个人大小的状态。
没有龙爪，龙血生物向来各异，这头紫藤翼龙连龙须和角都没有，看起来更像长了翅膀的蛇。
“别动手哦，我可是不怕你的。”小染站在它面前，叉着腰。其他人都被那股威压钳制着身体，难以活动。
紫藤翼龙低吼，两个极高等级的凶兽对峙着，它知道自己敌不过，但龙的威严与骄傲不允许低头。
身后的老人眼里含着杀机，如果能动能做到，小染相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弄死这条龙魂。
“帮我个忙，这不是威胁。”小染脸上像是附着一层冰霜，语气也是极为冷漠。“但你拒绝的话，这句话就会变成威胁！”
“吼！”
龙咆哮，还是妥协了，在小染的指引下，钻进楚枫的身体里，向着识海而去。
冰龙骨骸弓起身，骨片又碎落一地，它盘着身躯向后退步，冲着前方的一片虚无咆哮。
“安静点，小家伙。”小染坐在它的头上，看着漩涡溅起，庞大的紫藤翼龙钻进来，盘在识海空间的一方。
“就这样等？”楚枫站着，头皮发麻，谁要是看到这副场景，绝对会被吓到。三条龙，一个堕天冥神，凶兽们在自己识海里都能打成一片了。
“当然，开始用灵魂扫荡红龙的身躯了，它很乐意做这样的事，这相当于踩在红龙的脑袋上，而红龙那缕残魂一定会醒过来的。”
红龙醒过来会和它拼命的吧，哪怕只有一缕魂。楚枫嘀咕着。
第四百一十二章 龙之死咒（）
渐渐的，冰封的红龙躯体有了异动，眉心的龙鳞亮起赤红的光，微弱的龙咆声从那传出。
紫藤翼龙鼻子喷出热气，眼神里似有杀意一般，双翼上泛起光。
“你动一下试试！”冰冷的死亡之息压在它身上，高昂的龙头被压弯下去，小染目光淡漠，黑雾凝成剑，悬浮在它头上。
那边，冰消融下去，轻缓的龙息喷吐于地，不过是带着黝黑粘稠的毒。那张龙脸有了变化，鳞片一张一合，眼皮抬起，亮光微如烛火。
“傻龙，把魂收起来，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再维持这么巨大的身躯，你真的会死！”红龙眼里也看到了小染，睁开的眼睛又闭上去，鳞片合拢。
“喂，红龙！”楚枫脸色突变，却被小染拉住了，眉心的龙鳞上，一条小小的红龙钻出来，飞速落到楚枫掌心，张嘴说着什么，然后便昏了过去。
“他说什么，又说救自己的方法吗？”
“没有。”小染嘟囔。“唯一的力气，他就吼了句，小子，你往我这家里招了几个贼啊！”
楚枫按着眉心，他早该猜到的，就这二缺的脑袋，连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自己家的主权问题。再说这是楚枫的识海，真主人都没操心呢。
随着残魂的脱离，剩下的龙躯和冰一起化成一摊黑水，龙角什么的也不复存在。紫藤翼龙扭头，离开了楚枫的身体，而楚枫也睁开了眼睛。
老人冲着又出现在楚枫怀里的小染挤挤眉毛，小染摇摇头，在紫藤翼龙转过身之前，用唇语传达了意思。
“不可能的，在抹杀之前，它就会将所有的龙血点燃，你也活不下来。”
老人沉默着，任凭龙钻回身体里，继续忍受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他自己懂得，龙是最强大的魔兽，哪有那么容易解决。
“那接下来就只用去找强化灵魂的东西。”小染伸了个懒腰，手心里卧着赤红的小龙。
“只有百墓草，这世间只有百墓草能强化灵魂。”老人出声道。
“什么叫只有，不是还有牵心叶、地狱魂丝”小染掰着手指头念出一个个楚枫从未听过的名字，老人一直听完那长长的一串名字，然后无奈地笑笑。
“大叔，你笑什么？”小染鼓着嘴。
“你还记得陪伴上一任主人是什么时候么？”老人沉声道。
“呃，那是他的祖宗了。”小染手指抵着楚枫的下巴，仔细回想那个名字。“好像叫做慕容天龙。”
楚枫点头，突然明白了老人的意思。“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东西都已经灭绝了。”
“牵心叶在三百年前连根都被刨光了，鬼城被烧毁后也没有了地狱魂丝，其他的也是一样。”老人细数这些名字，他知道的不比小染少。
“你们人族真是可怕的种族，总有一天刨完了一切，要自我灭亡的。”
老人点头，并不反对，他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但楚枫这次似乎可以猜到了，拥有如此渊博的医学知识，心思理念客观，只能是那个人。
“您是上一任国医孙归尘，对吗？”
老人表情凝固了，轩辕辽和阿阮瞪大眼睛。孙归尘，与第一任军机营总指挥同时期的人物，号称药理圣手的上代国医，帝国顶梁柱之一。
但自从上任总指挥和龙一起死去后，孙归尘也失去了踪迹，有人说他也死在龙的手中，有人说他归隐山林了，但最终没个结果。
“站在地狱门口的人，就别谈什么名字了，一个连自己好友都救不活的人，更配不上什么名号。”神色黯淡，眼瞳哀默，老人的背比平时更弯一些，脑袋埋在胸膛前，被自责的包袱压的抬不起头。
“那上任总指挥”楚枫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与龙的战斗，是他赢了，可我与死神的角逐，是我输了。他杀死龙后还活着，但龙血和诅咒在慢慢将他送进地狱。”孙归尘默默说着。“但我没能救他，我知道变成龙侍活下来的方法，但我低估了这条龙的实力。”
一瞬间的龙化，龙鳞刺出体表，又收了回去，只留下成了血人的孙归尘。
“来啊！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啊！”不甘而嘶哑的咆哮，一拳拳锤在自己胸口，癫狂地像个街上的疯子。
龙鳞又刺出，收回，似乎是在戏弄他。过了一会，他安静了下来，又成了那个安静平和的老者，拿着药擦拭身体的伤口，只是眼神更加黯淡了。
“这就是它折磨我的方式，强迫龙化，然后收回，只留下一身的伤口，龙血的活性被它掌控，只要我不死就行。”
“我这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是因为在洞窟里躺了一年，那是刚醒来的时候，它想要占据身体，却抹杀不了我的意志，只能不断龙化折磨我，我和它对峙了整整一年，身体快要消亡时，它妥协了。”
孙归尘笑着，面容狰狞地像个魔鬼，眼睛血红又黯淡下去。三人沉默着，不知道怎么说，这是他的悲剧，不能喝彩，不需要安慰。
小染看着他，眼瞳里似有怜悯，有像是讥笑。
“我回去时，他早就下葬了，我哪里算是国医，我只是个”
“你救不了他的，在龙的死亡诅咒下，是没有办法变成龙侍的。”孙归尘愣愣地看着小染，张动嘴巴，说不出话。
“龙之死咒：我与仇者永堕地狱，无人能改。这是对尚有生机的敌人下的诅咒，代价是自己的永灭。”小染看着，摸了摸他的头。“既然是与龙战死的，变成龙侍，那就不是拯救，而会让他厌恶自己，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孙归尘眼角滑落泪水，满是沟壑的脸上涕泗横流，声音喑哑，张嘴说着什么。
“我有什么骗你的理由呢？”小染歪着头，摸摸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