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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年轻柔地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真乖。”
好讨厌,都当她小孩子一样,虽然这样,但是被赵瑾年安慰了,她心情也好了一点。
只是眼神情不自禁地看向手机,他还没有打来。
瞬间,阮冰的心情再次跌向谷底,很好,太好了。
“我送你回沈家,他在后面跟着呢,所以没给你打电话,反正我们都是一路的。”赵瑾年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阮冰呐呐地道:“我才不在乎呢。”
其实内心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回去后,沈墨的狂暴,她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赵瑾年道:“你不是困了吗?回去不要和他说话,睡你的。”
阮冰瞪着赵瑾年,用嫌弃的语气道:“你会不会啊,看看你将自己的女友也哄得不怎么样嘛。”
赵瑾年啧了一声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为了你着想,你还要笑我?相信我,你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说。”
阮冰乖乖地道:“好吧。”
赵瑾年的车开得又平又稳,阮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只能说心也真大。
她是被赵瑾年给推醒的:“到了,你自己下去吧,对了,这个给你,擦一下,屁股摔疼了吧?”
赵瑾年还递给她一支软膏。
阮冰眼睛一亮:“这个软膏你还有啊,哇我想念死它了,谢谢你,赵叮当猫。”
“噗,去吧。”赵瑾年挥挥手,“你真烦。”
阮冰下车,赵瑾年忽然喊了一声:“阮冰!”
阮冰茫然回头,对上赵瑾年浅褐色,温柔的眼波,不知道怎么的,阮冰就觉得那里面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诉说。
她不由得呆住。
但是,赵瑾年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笑道:“好了你走吧,总觉得你长得太快。几年不见,你就变成大姑娘了,我就是——就是想看看,把过去缺掉的都补回来。”
阮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她真的不敢再多想。
于是,她忍着难过,笑道:“没事,你看就是了,随便看。”
赵瑾年嫌弃地道:“好了,看烦了,你走吧。”
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于他的身上。
赵瑾年利落地打方向盘,走得一点不拖泥带水。
通过后视镜,他看到沈墨走过去,然后与阮冰擦肩而过往宅子里走,赵瑾年苦笑着摇头,要是他的话,哪里舍得和她吵架。只想将她宠到骨子里,一分一秒地珍惜着过。
其实,他是多么的嫉妒羡慕和恨着沈墨啊。
赵瑾年流畅地一打方向盘,忽然不想回赵家,而是慢慢地将车开到之前和欧子渊以及阮冰吃饭的地方,那是他和阮冰童年记忆里最喜欢的地方,
那时候,一路上他买吃的,阮冰负责吃。
阮冰就好像他养的小狗或者小孩,说不清楚是什么的,但是,她是他的,从小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决定了她是他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他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容不得她受一丝伤害,哪怕那伤害来自他自己。
可是,现在呢?
她有过得好一点吗?
他慢慢地将车靠在路边,自己靠在座位上,喃喃地道:“赵瑾年你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这时候,欧子渊发短信来问情况,赵瑾年简短地和他说了一下,欧子渊那边似乎也终于放心,只是末了,欧子渊问了一句:“瑾年你这样不累吗?”
赵瑾年看着这句话,托腮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比一个人在美国的时候好多了。”
是啊,美国那段才是真正痛苦的绝望,现在每天能看到阮冰,他觉得——很幸福,就好像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那本书。还是他在阮冰家看到的。
小美人鱼为了见到王子,将自己的尾巴切割成了双腿,每走一步,就好像行走在刀刃上。
她疼吗?必定是疼的。
可是她幸福吗?她很幸福。
她为王子跳舞,看着王子和公主幸福在一起,却仍然不忍离去。
赵瑾年不知道怎么,会想到很久很久前看到的这则故事,有些好笑地靠着座位,真的笑出声来。
……
阮冰缓慢地挪动着上楼梯,幸好刘妈过来搀着她,阮冰不忘记问道:“爸爸怎么样?”
“白天我去送过几次饭,挺好的,问起你,我说和少爷去看奶奶了,老爷听到后,都多吃了几碗白饭。”刘妈并不见开心,阮冰和沈墨明显又吵架了。而那个小小在一旁虎视眈眈,想到这些,刘妈根本高兴不起来。
阮冰先让刘妈扶着她去旁边的空房,擦了软膏,又坐了一会儿,感觉软膏热辣辣的,等了一下后,屁股就没有那么疼了。
只是,淤青的痕迹还在。
阮冰有些囧,搞得好像她是故意摔倒似的,不是只有小三才会演这种戏码吗?她真的是无意的,都是沈墨故意吓唬她。
小小摔伤了,各种被呵护,自己摔了,还要自力更生地擦药。
阮冰郁闷地想,自己果然没有当小三的潜质。
“我没事了,刘妈谢谢你。”阮冰朝着刘妈笑笑。
刘妈欲言又止。只是问:“少夫人你现在要回房间吧?”
阮冰莫名其妙:“是啊,我当然要回去。”
凭什么不回去,房间又不是他沈墨一个人的。
刘妈闻言,笑逐颜开:“那就好,你饿吗?我给你和少爷做点夜宵,对了,管家今天去买了烤乳鸽,要用一点吗?”
原本阮冰是打算听赵瑾年的话,回去倒头马上睡,但是听说有烤乳鸽,肚子忽然就咕噜噜地叫起来。
主要刚刚在外面干了那么多体力活,太辛苦,她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于是嘻嘻笑道:“那麻烦你,我想吃点。”
“不麻烦都是现成的。”刘妈喜笑颜开,少夫人还能吃得下饭,那说明吵得不算严重。
刘妈笑眯眯地道:“我这就给你去拿。”
阮冰听说有吃的,终于有了点力气将自己拉拔到房间里,沈墨竟然没睡,当然脸色好像她欠了他三十个亿一样,阮冰看都懒得看他,要气你自己气。
她慢慢的,乌龟爬一样,去更衣室换衣服。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脏得好像一个泥猴,吓得尖叫一声。
她不由得想,沈墨不让她上车是不是只是嫌弃她脏,毕竟,他可是一个洁癖重度患者。
沈墨就这么看着阮冰用树懒的速度,从更衣室出来,然后到处走来走去将自己收拾干净,卸妆,最后慢慢地躺在床上,舒服地叹口气。
“原来赵瑾年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他会接你去享福呢?怎么你还是要这么辛苦的回来?”沈墨慢腾腾地讽刺道。
阮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想去他那儿睡,但是他不肯啊。好遗憾。”
沈墨听到这句,眼神里就带了几分杀气:“你应该抱着他大腿求他,这招保证管用。”
“喔,还有这种办法啊?好的,我下次记住。”阮冰反唇相讥,扭了下身子,用屁股对着沈墨,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候,刘妈就端了夜宵过来,放在沈墨的手边:“多吃点,特地给你们留的。”
刘妈一脸慈祥,送完东西,朝着阮冰做了一个和好的手势这才退出去。
阮冰知道自己如果服软,这事就算揭过,但是凭什么?!
她毫不客气地坐到沈墨旁边,大快朵颐起来。
沈墨原本就在生气,看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吃得那么香,吃得头也不抬,自己今天不但没有给她下马威,反而让她气焰越发嚣张,想到这些不由得怒气冲冲。
“不许在我旁边吃东西。”沈墨冷冷地看着她。
“凭什么,你可以走开啊,难道我不在这里吃,到床上去吃吗?”阮冰气鼓鼓地道。
眼珠子转了转:“好,你说的,那我去床上吃。”
说完,阮冰带着油香的烤乳鸽,就慢慢地往床边移动。
沈墨眼睛发黑,感觉就是一团油汪汪要倒在他的床上,他猛然站起身,二话不说,夺过阮冰的东西,一股脑地从窗户扔了出去。
楼下发出巨大的一声响动,沈达和娇娇被吵醒了。下面闹哄哄的。
过一会儿,苏琴来敲两个人的房门:“阮冰,你怎么回事?这么晚回来你还好发脾气?你发给谁看啊?!你出来,跟我说清楚。”
阮冰整个还处于惊呆的状态。
第一次看他这么明着发火,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不是沈墨,而是一个和沈墨长得一模一样的妖怪。
其实沈墨自己也有些讶异,一向以沉重内敛为傲的他,怎么变得这么幼稚?
阮冰满腹委屈地看着沈墨,沈墨只是转身走到阳台上,看着下面,眼神深沉。
外面苏琴的话,越说越难听,她就这么笃定,刚刚的东西是她阮冰砸的?!
那一瞬间,让阮冰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多么的孤立无援,所有的事情,所有人,无论是不是她做的,反正都是怪她,她就是众矢之的。
是啊,只有她一个,是和沈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这种想法大概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鼻子一酸,阮冰对着沈墨的背影叫道:“沈墨,你真狠,你牛逼,你是大丈夫,我怕了你了。你自己和小小那个婊砸每天在我面前秀恩爱,气我,还怕我气不死。瑾年唯一一个帮我关心我的朋友,你却不准我和他来往。呵呵,难道只有你沈墨是人,我就不是人,我的心不是肉长的是不是?你高贵,所以我就得听你的,你听好了,这么多年,我阮冰没有用你沈家一分一毫的钱,生活费可都是被你妈拿去花掉了。”
苏琴大概是听到阮冰的话了,因为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门外的叫骂忽然消失。
阮冰继续道:“我不欠你的,倒是你亏欠了我,误会了我怎么多年,你甚至一次像样的道歉都没有,还把我都当丫鬟一样地命令来命令去,我告诉,你刚刚摔的不仅仅是几个碗盘,而是我们这支离破碎的婚姻。很好。我也早就受够了,我离开总可以吧?”
其实,她很想说离婚,但是,话几次到嘴边,却艰难得卡在嗓子眼里,无法吐出。
最后,她只能沉默地忍着痛楚,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钱包手机,原本还想打开保险箱拿画着赵瑾年的那本素描本,后来才想起已经拿回家给奶奶收藏。
她打电话给楚乔:“楚乔,你什么都不要问,我这辈子就拜托你一件事情,就是现在马上来沈家接我走,对不起,麻烦你了。”
楚乔好像精神挺好。背景还是嘈杂的酒吧:“啊,该死的,是不是沈墨又欺负你,阮冰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吗?”
“别问,你就说吧,接不接,不接我直接打给的士站。”阮冰实在不想多说。
楚乔立刻发誓,马上来接阮冰。
阮冰深吸一口气,看了眼从始至终没有理她也没有回头的沈墨。
她打开门,看到苏琴犹如一个怨妇一般瞪着她,阮冰看也不看,提着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苏琴自然不敢和沈墨叫板,她只能跟着阮冰的身后,喋喋不休地威胁道:“阮冰你可想好了,如果你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你就不再是沈家的少奶奶,你就什么都没有。”
阮冰抿着唇,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般。
苏琴有些气结,也有点怕这样的阮冰,好像刀枪不入一般。
此时,沈达和娇娇也站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尤其沈达,看着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