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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准说到此处,墨骊扬起了马蹄,嘶叫一声,似是在显示它的威严。钟离准伸出双臂,吹了一声口哨,墨骊这才安静下来。
“十四是老八的媳妇。”
……
“二十也是老八的媳妇。”
钟离冰莞尔笑道:“老八可真是风流。”
老八不满地哼了一声。
“小二十一叫青骢。”
“骢”是指毛色青白相间的马,青骢的鬃毛果真是青白相间的,阳光下看上去就好像是高贵的蓝色,很是特别。
“这是骍奴,行二十二。它……生来并不是很强壮,但是它跟我很有缘分。六年前我在大漠里迷路,是它带我出来的。”
“小二十三是老八和十五的儿子,小二十五是老八和二十的儿子。”
“小二十四的名字叫飞将军,它是匹汗血宝马,它敢单独跟狼对峙。”
“它的名字这般豪气啊!”钟离冰不禁叹道。
“小二十六叫骏骐。”
“骏骐?”钟离冰细细打量着骏骐。骏骐是一匹红鬃马,体量匀称健美,行动矫捷。当然这不是钟离冰对它感兴趣的原因。当年钟离珉的马就叫做骏骐,他们既是一对主仆,又是最好的战友。为了保护钟离珉,骏骐死于乱箭之下。钟离珉来扎托的时候曾经说小二十六的模样和性子都很像骏骐,所以钟离准给它取名叫做骏骐,以纪念当年的骏骐。
“小二十七是十六和十七的儿子,是老五、老六和老九、老十的孙儿了。”
“小二十八叫西骓,顾名思义是从西边来的,它是跟着阿凝回来的,每次一见到阿凝,它都不肯认我了。”
“然后就是飒骃和琅骅了。”钟离冰接道。
“嗯。”
现下钟离冰才算是认识了这三十匹马。其实倒也算不得完全认识,才不过片刻的工夫,她便已忘记了大半,于是皱着眉头道:“阿准哥哥,也真是难为你把它们都一一记住了。”
钟离准若无其事道:“你若是日日跟他们形影不离,也一样记得很清楚。你想想看,你会连江湖上的三十个朋友都记不清楚吗?”
“可人和马不一样啊!”钟离冰不服气。
钟离准若有所思道:“人和马确实不一样。”
钟离冰未曾察觉钟离准语气中细微的变化,只带着兴奋道:“随后呢,我们一同出去跑一跑?”
“当然!”钟离准一挥马鞭,便飞驰出去。钟离冰紧随其后,然后是马群。
扎托的牧马人很多,可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毕竟,钟离准和他的马群从地平线上经过时,竟能够让人以为是大风沙的前兆。
钟离冰不时放慢些速度,没入马群当中去。这时候马群已感受到了她的友好,对她以没有了丝毫的排斥,也认可了她便是钟离准的妹妹。
“阿准哥哥——”钟离冰紧赶了几步跟上了钟离准。
“怎么?”
“我觉得动物的世界可真是简单!你对它们好,它们就对你好,真好!”
“就是这样的!若是日子久了,你便看得到他们更多的好!”
的确是如此啊,钟离冰不禁感慨。有的时候人就是这般令人生厌的。记得有一次她一家人路过颍筠府,父母去拜会故人,她便在城里闲逛了半日。路遇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女,手绢不小心掉了,钟离冰便帮她捡了起来。没想到那少女竟是一脸嫌恶,倒嫌她腌臜,说她是没家教的野孩子。那少女衣着光鲜,钟离冰却穿得随意。钟离冰倒也没跟她一般见识,只白了她一眼便走了。钟离冰心想着,且不说我父母的身份了,你家不过也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有几个小钱罢了,我却还没说我是京城水家的表小姐呢。嗯……不过父亲说过不能随便跟不会武功的人动手,有违江湖道义,嗯……那就别怪我了。记得舅舅说过,做生意的十之八九都多少有几笔黑账。后来,当天晚上,那少女家的账本就在颍筠府衙门给温大人垫桌脚了。
钟离准听了钟离冰的讲述,起先是忍俊不禁,想想看又觉大快人心,便大笑起来。
钟离冰愤愤道:“你笑什么,我也是够憋屈了好么!你说,遇到厉害的我又打不过,打得过的吧,又不能打,唉……”
钟离准道:“那你好好练功便是了,你若能像大伯那样,还有什么人打不过?”
“我才不要!”钟离冰哼了一声,“像我爹那样,连一身的绝世武功,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用嘛,还那般累,我才不要!打不过的,我也自有办法对付,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话音刚落,钟离冰便飞身而起朝钟离准扑了过去。
马群一阵骚动,但见墨骊未曾动容,原是它已看出二人是闹着玩的,便也就津津有味地看着了。
钟离准向后一仰便避了过去,只闻得钟离冰的衣袂带起“呼呼”的风声。紧接着一个蹬里藏身,钟离准已钻到了另一侧,这时候钟离冰已是一指点过来。钟离准忙撒了手,一个翻身在地上站定,惊呼道:“大伯的手法!”
钟离冰见这一招不灵,即刻便化指为掌,朝钟离准胸前攻去,钟离准一个侧身闪过,“爷爷的掌法!”
钟离冰反手抓住钟离准的肩膀,一个鱼跃又跳到钟离准身前,随即向他腰眼抓去。钟离准一掌轻切钟离冰手腕,格挡了过去,“呼,穿海大侠的擒拿!”
紧接着,钟离冰又向前踏了几步,一转瞬便欺到钟离准身后,待钟离准转身的时候,钟离冰身形一矮,便从钟离准手臂下面滑了过去。
“海涯林家!”钟离准惊觉。
“还有你看的呢!”说着,钟离冰顺手从腰间抽出马鞭,一鞭子朝钟离准的肩膀劈下去。
“九域女侠的鞭法!”这一次虽是一声惊呼,钟离准却并没再给钟离冰可乘之机,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马鞭。
不想钟离冰果断松了手,一个转身便已在三丈开外,反手朝钟离准掷出一枚弹子。钟离准下意识抬手接住,只听手掌之中“噗”的一声,他张开手掌一看,手掌中已是一片黑。
“哈哈……”钟离冰忍不住笑了出来,“阿准哥哥,没想到你的手劲还真是大啊,我自己做的这弹子竟当真被你捏碎了!”
钟离准看看自己漆黑的手掌,无奈地摇了摇头。
原来这弹子是钟离冰闲来无事觉得好玩便自己搓的,倒甚是精细,里面还灌了墨汁,若是捏碎了,自然是弄得处处墨黑,虽然无害,倒也当真是不爽快。
钟离冰笑道:“这暗器的手法才是如假包换的海涯林家的手法,不过弹子可是我自己搓的!不过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呢,连海涯林家的身法你也看得出啊!”
钟离冰会海涯林家的三招两式原也不稀奇,谁让林潇是她舅母呢。
钟离准耸了耸肩道:“也就是你还这般调皮。”这时候他便也反应过来,问道:“这些武功,你原不是真的会吧?”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钟离冰甚是得意,“想我这般不学无术,怎么可能会那么多门武功呢?不过,旁人可没有机会反应过来我根本就不会啊!”
“原是这般!”钟离准灵光一现,“习武之人各成一家,也就是对自家的武功极熟悉,对于旁人的则只能通过招式大约判断,看着像便误以为是了。你这样可当真是唬人!”
钟离冰道:“那当然,把人唬住,那才是真正好玩得紧呢!我感觉天下的武功好似尽数都在我爹心中,总看他示演别人的武功,我也就跟着学了几招。”
“倒是奇了,”钟离准无奈道,“大伯正经教你武功你不肯学,却偏爱这些。”
“哼,”钟离冰扬了扬眉毛,“我不做‘有用’的事,我只做好玩的事。”
“小心!”钟离准一声惊呼,飞身跃起将钟离冰扑倒在地。
一阵风掠过,扬起了满天黄沙,将钟离准和钟离冰笼罩在当中,许久才散去。
二人抬起头来,只见一只鹰长啸着盘旋在上空,而远处则是一只狼剑拔弩张地看着他们。狼一时防备着天上盘旋的鹰,一时又对面前的两个人怒目而视。马群当中年长的几匹马已不觉上前去,打了几个响鼻,将钟离准、钟离冰和年龄小的马匹护在身后。三方的对峙看上去,甚是骇人。
钟离冰惊魂甫定,抬眼看向面前那头狼。她不曾见过真正的狼,只听别人讲述过,这是第一次见到。
“狼……”钟离冰的眼中又是惊惧,又是惊喜。
钟离准不敢轻举妄动,只用手臂压住钟离冰的身子。不过,事情似乎还是有些转机的,他看向那狼的眼睛,似乎敌意已是退了不少。虽是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对钟离冰安抚道:“不用怕,那头狼对咱们没有什么敌意。”
“你怎么知道?”钟离冰问。
“阿凝跟狼打过交道,她给我讲过。”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空飞过,又闻得“叮”的一声,可这丝毫没有阻拦那支箭的轨迹,那一箭直直射入狼的肩窝。狼哀嚎一声,便即倒地。
“狼兄——”
只听得一声尖叫,钟离冰和钟离准闻声看过去,先看到的是钟离凝的身影,还有静静躺在地上的一根发簪。钟离凝的头发缭乱在风中,眼中尽是惊恐和愤恨。纵然她已扔出一根发簪阻拦,可她的指力怎抵得上一个多年骑射的人射出的一箭呢?
鹰盘旋了几圈便落在远处一人的手臂上。
就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过了半晌钟离准方顾得上去看羽箭飞来的方向,原是尹诚才刚刚放下了双臂。他那张弓足有一人高,弓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弓身上三根钢刺,格外骇人。
见钟离凝径直便向着那头狼奔了过去,尹诚也急忙奔过来。
“迪洛帕伊塔丹,你疯了么!你为什么要射那一箭?”
钟离凝竟直呼尹诚的大名,尹诚顿时便怔住了,面对钟离凝的质问,他更是无言以对。方才他并没看到钟离凝的身影,只看见钟离准和钟离冰与一头狼对峙着,一时情急,便射了这一箭。
这时候钟离准和钟离冰便即明白,面前这头狼大约就是当年钟离凝从拉曼手中救下的“狼兄”。而钟离准想了想便也知道了狼兄对他们为何没有敌意,应是它遇到了熟悉的味道。
随后到来的是一牧民打扮的男子。他以青黑色布匹束着头发,几根辫子随意垂下来,深邃的一双眸子一眼望不到边,眼眶深深凹陷,颧骨高高挺起,十足的西域人。方才的鹰就落在他肩上。
“看来,他便是斯卓拉曼了。”钟离准心想。
拉曼方才听钟离凝喊出了那名字,又上下打量了尹诚片刻,随即下马行了一礼道:“参见二王子。”
尹诚抬了抬手道:“请起吧。”
二人说的都是萨顿话。
很快,他们便觉得,到这种时候还顾得上什么行礼,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因为,他们被狼群包围了。
纵使他们见过再大的场面,也未曾见过这样的阵势。所有人皆背靠背,向外戒备着,除了钟离凝。
飞将军是敢于跟狼搏斗的,一时间它竟是剑拔弩张。而钟离准大喝一声:“飞将军,退下!”见钟离准疾言厉色,它也不再轻举妄动。
拉曼肩上的鹰也对狼群怒目而视,扇动着翅膀。拉曼安抚了鹰兄片刻随后对钟离凝道:“卓伊,你莫要担心,狼兄并未伤在要害。”他后来还是选择唤钟离凝“卓伊”了,他汉语不好,叫“卓伊”要容易一些。
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