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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命大嘛。”钟离冰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钟离准斩钉截铁道:“那一掌我是实打实挨的,我当时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若不是你,我能活一个多月?”
“我……我一直给你渡真气嘛。”钟离冰终于把实话说了出来。
钟离准一把抓住钟离冰的手腕,钟离冰随手一抽,便将手腕抽了回来,握住了缰绳,口中道:“你干嘛,我若是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你可不要惹我,我告诉你,御老头儿他传了我三十年的内力,我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武林高手了,连表哥都接不了我一掌,你若敢造次,我可要你……”
钟离冰话音未落,钟离准一掌就横削了过去,钟离冰凭着本能仰面躲开这一掌,还未及开口追问,钟离准后招便至,钟离冰只好以掌对掌。
而当二人双掌相碰的时候,只听见了清脆的一声响,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钟离准潜心习武多年自可收放自如,他自忖若以双掌击出,钟离冰本能之下自会运功相接,他只消在那一瞬间收了力道即刻,可钟离冰却收不回去,如此便可一探她的内功了。
令钟离准心惊的是,钟离冰现下的内功,莫说什么三十年内力,就是比之上次在扎托见面之时都相去甚远,只与她最初时的功力不相上下了。
“怎么回事!”这一次钟离准是紧紧握住钟离冰的手腕,没再让她挣脱。
钟离冰尝试着挣脱,未果。不过既然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然被钟离准察觉了,她索性便不藏着掖着了,反轻描淡写道:“反正,就是这样了嘛。咱们从那出来以后,我感觉身上没有什么内力,就试着以寻常的方法呼吸吐纳,发现不管怎样身上也积累不下内力了。不过我想着,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现在也不需要那么厚的内力了。”
她心中又默默对自己说:“我不再会和表哥并肩作战了,阿准哥哥也已经得救了。”
“阿逆……”钟离准用力握了握钟离冰的手腕,“这一路走来,都是你在保护我。以后,我来保护你。”
此言,钟离准说得郑重其事。钟离冰却是笑道:“你本来就应该保护我啊,这一路上我要累死了!”风轻云淡的一句,这一路上的艰辛,尽数被她一笑而过。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桐山地界,回到尘世当中去了。
三月既望,终于是到了开阳府和达兰答通的交界。过了达兰答通便可出永平关往那特兰大漠去了,离扎托,也便不远了。
在外面荒无人烟的野路上,若不是看穿了这群人的武功套数,钟离准和钟离冰还以为他们真的是被官府的人盯上了。
这次遭遇的这群人是从桐山到此处一路上最强劲的一拨敌人,他们每个人都骑着马,分别手执刀、枪、剑、弩,从四面夹击而来。纵然武功上敌不过,还可以在人数上取胜,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这群人依旧没有直接动手,为首的人上前对钟离冰说:“小姑娘,我们不要你的命,我们只要伊赛长王子的命。”
所有的兵器全都对准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若是轻举妄动,怕是就要万箭穿心了。
便是到了此时,钟离冰还是笑道:“你说……咱们两个要是死在了这儿怎么办?”
钟离准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以你的轻功,跑出去不难,我这条命,反正本就是捡回来的。”
为首那人也懒怠与他们再多费口舌,当即便下令进攻。
钟离冰本都做好了准备背水一战,却不想钟离准将左手拇指和十指放在口中,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哨声划破长空,震得人耳膜发颤,甚至数里远的地方都清晰可闻。
刹那间所有的马都惊了,在杂乱的嘶叫声中扬起了马蹄。众人措手不及,有的弩手还不慎碰到了扳机。霎时数箭齐发,有的射中对面人的胸口,有的射中对面人的马。功夫好的急忙翻身落地,功夫略差的都纷纷坠马。
钟离准趁乱挥剑杀出一条血路,拉着钟离冰飞身而起,抢了最外两人的马,策马遁去,直向着达兰答通的方向去了。
“唔,真是有惊无险啊!”钟离冰眉飞色舞,“咱们可还是第一次遇上打不过得跑的对手啊。他们可真是下了血本,雇这么多杀手不知道得花多少钱。不过咱们跑了也好,那些人都不是死士,死了也都是白白送命。”
“也就是你,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话说出口,钟离准也忍不住笑了。就说过的,阿逆,她从来都没变过。
他们终于进了达兰答通的城里。那些人应还只敢在郊外动手,进了城里没人敢轻举妄动。钟离冰可算是在京城一战成名,是得到皇帝特赦和赏赐的人,若是亮了身份,定能令人有所忌惮。不过她轻易可不敢用这个身份在外面惹是生非。
战争过去了那么久,达兰答通早已恢复了战争之前的繁华。
“你有钱吗?”钟离冰问。
“你没钱么?”钟离准反问。如今已经开春,天气不那么冷,一路上他们大多宿在外面,打猎、食野果,他根本就没有花钱的地方,只有钟离冰偶尔买了些吃食。
“早就没钱了。”钟离冰耸了耸肩,“我出门去送你的时候本想着当日就要回家,是以没带多少钱,雇马车、住店全都花光了,若不是奶奶后来又给了我些,连达兰都到不了。”
“钱都没带多少,兵器倒是一样也没少带。”钟离准打趣。
“开什么玩笑,兵器和衣服一样重要!”
“你要买什么?”钟离准又问。
“□□,帷帽,衣服。”
“你一路上为了隐藏行踪都没买过箭,到了这反而想起买箭了。”
“对。”钟离冰点了点头,眼神蓦然间冷了下来,“离真相越近,就越要谨慎小心。”
“所以,我们还要改头换面,戴上帷帽?”
“对。”
“你是担心主使之人是伊赛的家贼。”
“对!”
钟离准沉默了。其中关节,他不是想不到,是他从来就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母亲、阿冼、阿甲、加姐、阿绮、史华莱大哥,所有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都不可能做这件事,而其他的人,都没有能力做这件事。
半晌,钟离冰道:“阿准哥哥,你莫怪我敏感。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你这条命,我不想你有事。”
钟离准沉默良久,伸手把钟离冰揽在怀里,“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疑云四散
但是,不管说什么,他们还是没钱。
钟离冰挥了挥手,故作清高道:“那还得靠本姑娘重操旧业了。”说着,她已伸出了手指,转起了眼珠。手指如波,目光如炬。转眼间她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待到钟离冰回来,钟离准的目光落在一人身上,他断定钟离冰方才下手的目标必定是这个人,只是,他看到得略迟了一刻。这人是伊赛人,是阿甲手下的一名亲兵。
钟离冰掂了掂这钱袋,喜道:“在你们那儿当兵工钱可真高啊,他带的钱可不少。”
钟离准道:“你倒也是可以,专门找自己人下手。”
钟离冰不假思索道:“到时候你还给他就是了,两不相欠。”
“好吧。”钟离准耸了耸肩。
钟离冰遂按她方才所说,买了□□、帷帽、衣服。□□不多不少,只买了十支;帷帽一黑一白,她说这样戴上会比较像黑白无常;衣服,买了两套最普通的伊赛平民的装束。对,还买了两张羊皮毡子。
就这样,他们起着马,出了达兰答通,出了永平关,踏上了大漠。
大漠的风光一如往常,壮美非常,美得令人窒息。可纵然再美,也要有这福气消受,才算得上是美。
离扎托越近,钟离准的目光就越是坚定。从前扎托于他只是家乡,而如今,这个地方,对他有着全然不一样的意义。
夜晚,他们在地上铺上羊毛毡子,就席地而卧,仰望着漫天繁星。既望之日的月亮比望日还要圆,纵然是月明星稀,天上的许多星子还是看得真切。
“北极星。”钟离准见钟离冰指着北边最亮的那颗星,遂说了出来。
钟离冰又随手指了一颗。
“房日兔。”
“这个呢?”钟离冰又指了一颗。
“鬼金羊。”
“这个是危月燕。”
“那个……是心月狐。”
“这个啊……不知道。”
“阿准哥哥……”钟离冰收回了手指,若有所思,“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什么?”
“如果真的是阿冼不让你活,你怎么办?”
钟离准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终于开口:“如果是他不让我活,我也坦然赴死。”
“是……为了伊赛?”钟离冰似懂非懂地猜测。
“是为了伊赛。”钟离准笃定地说。
三月十七夜,钟离准和钟离冰终于进了扎托巴和城内。凭着钟离准对地形的熟悉,他们一路上直到那座宫殿都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进城之前经过马群的处所时,以墨骊为首的马群骚动了一阵。
夜深人静,人们大多歇息了。
钟离冰从头上取了帷帽下来,和钟离准的交换一下,低声道:“我先进去。一路上都是你保护我,今天的架,我来打。”
钟离准压住了钟离冰的肩膀,钟离冰会意:“放心吧,剑刃已经用布包上了。跟他们交手,应也不需要行气。”
钟离冰右手握着四刃剑,左手扶着帷帽,径直走进大殿去。
进去之前,钟离冰信誓旦旦地说:“我要像一个刺客一样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钟离准不禁汗颜。刺客?光明正大?
“对,我还没试过当刺客。”钟离冰又一本正经地强调了一遍。
钟离冰在大殿中央站定,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深夜里不过有几束月光射入,什么都看不真切,夜里交手主要靠的就是听声辩位。纵然现在体内没有什么内力,钟离冰手中的剑依旧没有一丝颤抖。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两侧传来,钟离冰缓缓举剑。这应是两队侍卫从两侧包抄,包围一个刺客最常规的布阵。
钟离冰手腕一翻,因为已经用布包上了剑刃,便是如此也不会反射着月光,彼此之间也看不清出手的方向,一切全都靠听风。
四周四剑四刀刺过来,钟离冰仰面躲过,趁着八人收兵器的空当,她起身,一个空翻向后,将手中剑直送出去,挑住了三人的剑,顺着他们力道的方向微微向侧用力。只听得“呛啷啷”一声,那三人手中剑直抖得险些脱手。
钟离冰长舒一口气,原来一股子巧劲儿就是这样用的。
才是松一口气的功夫,她又见侧面一刀直砍过来。她后撤一步,右手捏住刀背,向前一送,那人被折了一个跟头。钟离冰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此时方才明白当年御风行教给她的什么把人折一个跟头的把戏,原不是顽笑,只是自己还未掌握其中奥妙罢了。顺其道而行,借力打力,当真是四两拨千斤的功夫。
但那些侍卫毕竟是训练有素,后背才一沾地便弹了起来。
钟离冰用剑扫过周身,又是一次对峙。八人分立八方,站的是八卦之位。钟离冰左手从腰间拔刀,双手分别击向离位、坎位之人,破了其阵法。八人配合竟是滴水不漏,顺势换位重组。这一次方才坎位之人正站在了乾位上。钟离冰这一次攻的正是乾位,接招之人措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