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宏成对张至清兄妹道:“工厂是经营场所,在你们妈妈改脾气之前,我不会放她进去,以免影响正常经营,令员工无所适从。抱歉,你们也连坐。”
张至清兄妹很是失望,可也无可奈何,只好探头探脑看这产权曾经属于爷爷,后来属于爸爸,再后来名义上属于妈妈实际上被舅舅控制的地方。
简敏敏见简宏成出来就降下车窗听着,她在儿女背后依然毫不吝啬地给简宏成黑脸。但等张至仪喊着热,回头要走进车里,她立刻变了脸色,与全天下好妈妈并无二致。
简宏成更加坚信了,儿女是简敏敏的命门。他招呼张至清上车,上了车就主导话题:“联络律师,取代你们姑姑请的律师之后,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张至清道:“我们知道你很忙,可……我们和妈妈的想法有分歧,而且我们不懂的东西太多,只能把你请出来替我们做中间人,不,做裁决。”
简宏成明白了,儿女还是不怎么信任妈妈,反而更信任才认识的舅舅。他倒没觉得怎样,简敏敏一边开车,一边鼓了鼓腮帮子,显然非常气愤。简宏成预先声明:“在你们爸官司方面,我是关联人,公安局手里的材料大多是我组织递交,我不便发表看法,我肯定有倾向。”
张至清道:“你早说过,我们也理解。所以我准备留下来负责打官司。可是妈妈不允许我中断学业,妹妹不敢一个人留在澳大利亚,我也担心妹妹因为我离开而影响学习。我们需要你的意见。还有,妈妈想趁机跟爸爸离婚,也希望这个律师把离婚官司一并打了。律师就很为难,他要是接了离婚官司就不能接爸爸的官司。我希望妈妈延后一阵子,妈妈说一定要现在就打离婚官司,她跟爸爸一天都不能拖了。”
张至清说着话,简敏敏已闷声不响将车子慢慢停到路边一家工厂门口,对简宏成道:“你下来,我有几句话跟你单独说。”
简宏成回头对张至清道:“你们等等。”他跟简敏敏下去,将兄妹俩关在车里。但他回头看见车窗降下一条缝。
简敏敏也知道孩子们会偷听,就将简宏成拉到老远的树荫下,才道:“以前张立新一直想拿笔小钱打发我离婚,我不肯,我就是要拖死他,让他爱的那个妖精只能做小三,看他们能坚持多久,果然又有了小四小五。现在他让你打趴下,对那些小妖精没吸引力了,我也不要他了。我另一个想法呢,是今天听了律师那些说法想到的。既然张立新想少坐牢跟我们简明集团的立场很有关系,我当然要趁机逼他吐出钱来跟我换。换句话说,我要在家庭财产分割时候拿大头。但我的算盘不能直接跟我孩子们讲,他们虽然现在认我,可他们跟他们爸的时间跟长,心里跟他们爸更亲,他们夹在中间的时候会偏向谁?我不能冒险。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至清打发去澳大利亚,我才方便在这儿发落张立新。你要是能帮我,以后我也帮你。”
简宏成听了只会摇头,“大姐,我得提醒你,至清不笨,即使一时不懂,过个一年两年也会看清你怎么趁火打劫收拾他们爸,他们会离开你。你两个孩子这回认你,是你的不幸经历帮你险中取胜。但你的筹码只有这一只,已经用完,他们如果再次离开你,神仙都帮不了你。”
简敏敏冷笑道:“不怕。一年后官司已经打完,他们爸手里剩下的那几个钱只够养老送终,哪还养得起他们。他们知道要靠谁过日子,不敢离开我。”
简宏成又是摇头,“大姐,你是吃亏吃多了,才以为只要手里抓住钱,就能抓住人心,也唯有手中抓了钱,才能抓住人心。你就不想想,你两个孩子这么可爱真诚,连我都不忍心往他们美玉一样的心上拉一刀,你忍心?”
简敏敏强硬地道:“他们总归要接触现实。这世界上从来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人跟人只能拿利益说话。”
简宏成耐心地道:“但你是他们的妈,不该由你给他们上残酷现实的一课。就像你爸妈对你做的那样,你是不是觉得很受伤害?你问过是什么原因吗?……”
“好像我爸妈不是你爸妈似的,你爸妈,你爸妈,你爸妈……”简敏敏非要插上这一句。
“行行行,我们爸妈。哎呀,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噢,我接个电话。”简宏成一看是宁宥打来,便暂时放弃简敏敏,走开接电话。
宁宥语速明显快于平常,她告诉简宏成:“我问宁恕什么时候能到,他给我顾左右而言他。说明他压根儿就还没启程回来,是吧?”
简宏成想了一下,道:“显然。然后你怎么办?”
宁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我妈对我没反应,我再努力也没用。我想不出替代方案,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我该怎么办?”
简宏成道:“你先冷静。”
“没法冷静。事关我妈生死啊。你要是有空,千万帮我想主意,拜托。我再找别人想想办法。”
简宏成结束通话回到简敏敏身边,道:“你的孩子们爱你,才会在听了张家人说了你那么多年坏话之后,还能因为你的不堪过去而心疼你,回到你身边。你别不懂珍惜。你呢,你好好问问自己,你两个孩子认你之后,你开心吗?”
简敏敏一愣,看了简宏成一会儿,道:“我开心有什么用?他们还不是不听话。”
简宏成道:“不是开心有没有用的问题,而是你强烈需要这种开心,做人需要这种开心。你自己都还不清楚呢。回车上去吧,我有些事得赶紧去做,晚点再找你们谈。”
简敏敏跟在简宏成后面道:“是哪种开心?我即使不清楚以前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可越走近车子,她的声音越低,直至最后两个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简宏成看着简敏敏的忌惮,上车后忍不住对两个小的道:“你们两个回城自己找地方吃饭,我得好好跟你们妈谈谈。”
简敏敏刚好也上车,警惕地问:“谈什么?”
张至仪道:“是啊,已经谈好了啊。而且……我想跟妈妈吃饭,妈妈已经吩咐保姆煮好菜了,有笋呢,我好久没吃到笋了。”
简敏敏得意地冲简宏成一笑,异常畅快。简宏成便鄙夷地对简敏敏道:“很开心是吧?有什么好开心的,嘴都咧成木鱼了。”
简敏敏再度一愣,冲简宏成深深地看了一眼。可简宏成压根儿没时间看她,简宏成吓得赶紧拉紧手刹,免得失控的车子滑出去撞前面的车。
张至清到底是大了点儿,他的眼睛在妈妈和舅舅之间打转,感觉简单的话语背后有文章。
张至仪惊魂过后道:“原来妈妈你真的是马路杀手,姑姑说你明明是故意杀人,硬是砸钱让公安局改成过失伤人,我还差点儿信了姑姑。”
简敏敏回头怒道:“那女人哪天不说我坏话,准是太阳从西边出了。”
简宏成若有所指地道:“大人很容易被成见所蒙蔽,反而小孩子观察问题更直接更容易切中要害,别小看孩子们。啊,我忘了你们叫我出来是干什么?”
简敏敏刚要拉掉手刹,听了女儿与简宏成的话,不由自主又将手刹拉起,心里明白简宏成是提醒她别小看孩子,孩子们的心里明镜儿似的。还真是。但听了简宏成最后一句,她颜面儿挂不住,忙又松开手刹,将车开了出去。
张至清道:“妈妈要向你道歉。”
简宏成作恍然大悟状,“哦,这件事,道歉应该有个顺序,就像穿衣服,既然是先内衣内裤再外套地穿上去,就该先外套再内衣内裤地脱掉。我们家的道歉顺序似乎应该是先我爸妈,然后才轮到大姐,大姐可以不急。可如果是超人,内裤可以放在最后穿。”
简敏敏听了觉得有理,本想振振有词地应和确实道歉该有个顺序,首先作恶的人还没道歉呢,凭什么她先道歉?她也是受害人呢。可她迅即感觉有芒刺在背,从后视镜往后看,她看到一双儿女殷殷期盼的眼睛,两小儿希望她做一把超人?简敏敏性格急躁,忽然热血沸腾了起来,想她做一回超人让儿女看看他们老妈有多好,其实也不错。她又将车停到路边,对简宏成道:“当年爸妈严重偏心于你,我做什么都是白搭,我甚至已经为了简家牺牲一辈子,可明摆着的,爸妈也不会把财产传给我。老二你还记得吗,那天我和张立新拼了性命把承包合同再拿下来,我几天几夜没睡好还胡吃海喝,搞得又吐又拉还小产了,结果爸也没什么表示,他倒是拿着合同先找你,摸着你的头让你快长大,跟你描画他心中为这个厂设计的前景。我气疯了。”
别说是张家兄妹,连简宏成也听得大惊,“小产?我当时……”
简敏敏盯着窗外白热化的阳光,漠然地道:“你当然不知道。爸妈怕你小孩子听了不该听的影响发育,让我们搬出去外面住。”
张家兄妹惊得大呼小叫,怎么可以这样。简宏成也坐立不安起来,道:“大姐,我没法心安理得坐这儿接受你道歉,我没资格接受,你不用道歉。我为我小时候不懂事不懂得关心你向你道歉。”
张至仪震惊好久,起身从后面抱住妈妈,拿脸贴着妈妈的脸,道:“妈妈,我也道歉,我以前不关心你。”
简敏敏惊得魂飞魄散,眼睛直勾勾地依然盯着车窗外,只觉得阳光非常刺眼,非常刺眼,刺得她眼睛难受,流下了眼泪。
张至清忽然醒悟过来,对坐他前面的简宏成道:“舅舅,经历过这些,我爸爸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简宏成刚要点头,简敏敏声嘶力竭地吼:“他不是好鸟。他早谋划着出去住,省得白天黑夜做什么都落在丈人眼里,没法打他的算盘。我小产搬出去住就是他主动提出来,他借机达到他的目的,他一点都不怕我落下病根。他只顾着拍我爸马屁,拍老二马屁,遮盖他的真实用心。他从答应结婚开始就不安好心,可怜我那时候小,被他们一帮大人捉来捉去做棋子,谁都不拿我当人看。都不是人。”
简敏敏说着,手从方向盘抬起,犹豫了一下,握住女儿的手,哭得更抑制不住。她心里还是觉得没什么好哭的,有什么大不了,这件事比被逼婚要轻多了,可是女儿的拥抱让她情不自禁。而此时儿子又递来纸巾,笨手笨脚地替她擦眼泪,让她心都快碎成渣了,她算是彻底听懂刚才简宏成对她说的那些话了。
简宏成抱臂默默看着。过好一会儿,道:“我去救个也被重男轻女妈气疯的女人。至清,你照顾好妈妈和姐姐,我走了。”简宏成知道只要他们母子和解,其他事简敏敏自然能解决,不需要他以舅舅身份做什么仲裁。倒是宁宥,他相信刚才宁宥没头没脑来的那个电话是她趋于崩溃的前兆。
陈昕儿早上与简宏成吵完,正打算去医院履行对宁恕的承诺,不料电话打来,小地瓜的东西运到了。东西非常多,大多是陈昕儿一年年累积下来,也有一些是简宏成新买。陈昕儿花了一上午和一个中午的时间,才粗粗整理出来。她越整理越心寒,她记忆中属于小地瓜的东西都被打包送到她手里了,看样子简宏成是绝无留恋,将小地瓜清除出门,不打算再要回去的样子。简宏成究竟是什么意思?陈昕儿收拾的时候时不时地出神。
整理完了,陈昕儿满头大汗,抱臂看着床头小地瓜的小枕头发呆。该怎么办?她想起早餐时候简宏成的无情无义,甚至还让他姐姐羞辱她。不,官司一定要大。她没能力为自己讨公道,只有指望法律帮忙。
可是,陈昕儿汗流浃背地骑车赶到闵律师那儿,可闵律师的助理拦住了她。
“请问陈小姐,你这次来,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