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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宏成当然是手向弟弟一伸要纸笔,可怜简宏图这个人包里别的东西很多,唯独没纸笔,还挨了哥哥一个白眼。幸好保姆翻出纸笔解决难题。
于是,保姆吩咐,简宏成认认真真地像个好学生一样地做笔记。简宏图在一边看着挺迷惘,哥哥这是怎么了,为啥对大姐的事情这么上心了。但孩子跳,保姆唠叨,客厅灯光明亮,当中案头一罐假花开得热热闹闹,还有两条狗都在添加人气,简宏图很快受了感染,热烈地参与进入讨论。他一张嘴,屋子里就更热闹了。
宁宥选的宾馆离家不远,她当然不用打车,就步行着走去宾馆。
一个人孤寂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即使投入到亮堂的宾馆大堂,依然浑身挥之不去的清冷。
她一个人在大堂站了会儿,才看到从地下车库匆匆升上来的田景野。“陈昕儿的工作安排,我回想一下是我错了,设定错误。”
田景野奇道:“难道陈昕儿饿死也不肯工作?”
“如果是早上你提供的这么好的工作,可能陈昕儿果真饿死都不肯工作。我刚才被宁恕骂醒,他说我一直在逃避,只知道躲、躲、躲,宁恕真是旁观者清。说起来陈昕儿跟我过去一样呢,也在逃避。我逃避我有那么一个爸爸,陈昕儿逃避她以为的名节有亏。我当时拒绝所有会让我出头露面的荣誉,压抑自己的兴趣和热情,尽量不让老师同学注意到我,唯恐有一天人群中忽然有人响亮指出宁宥是某某某的女儿。我想陈昕儿现在的心情也一样吧。你不如给她找个相对抵挡一些的工作,比如本地人不多的工厂里的出纳或者仓库管理,普通贸易公司打单证之类的文员,让她先站稳脚跟,让她自己慢慢脚踏实地找回身份,可能更顺利。”
田景野听着,想着,等宁宥说完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这种工作容易找。但我说你干嘛呢,知道宁恕是这德性,你还继续找他,早上电话里吵不够,又千辛万苦跑来面对面吵。即使亲生的,不能离远点儿吗。”
“忽然觉得宁恕说的也有点儿道理。他以前一直被我压着,跟着我逃避,可能他恨透了。”
田景野点头。“简宏成委托我一件事,他本来要自己跟你面对面说的,可他忙得抽不开身,委托我替他跑一下腿……”
“难怪电话里可以说明白的陈昕儿的事,你非要见面说。又什么大事?”宁宥试图镇定,可一张脸早已变色。
田景野都不忍心看,可还是得说出来,“大概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居中帮忙,简敏敏很快会取保候审。简宏成说你听得懂。”
宁宥一愣,但心里一个谜团终于解开:唐叔叔的儿子选择与简敏敏联手。这正是她最害怕的联手。最害怕的,却总是踊跃赶来,宁宥也忍不住要怀疑人生了,是不是她命该如此。
田景野见宁宥不响,一脸失魂落魄,他不知如何劝解,只得打电话给简宏成,开了免提,“怎么办?我把话传达到了,你再教我怎么开解她。她听着。”
简宏成忙让弟弟停车,他远远地走出车外接电话。“宁宥,你千万让田景野盯着平静下来,再回房间。”
宁宥脸色煞白,但异常坚韧地道:“没什么,我预感到会出大事,现在知道是什么事了,反而心里踏实。”
简宏成却婆婆妈妈地道:“要不让田景野盯你一刻钟。”
田景野的眼珠子在宁宥与手机之间打转,心说这两个人都照顾着对方的感受呢。宁宥一眼看见田景野促狭的笑,本能地尴尬起来,却一下子又想到刚刚宁恕的态度,心又沉了下去,此时正满腹不快,竟是忍不住对着手机抱怨起来:“可是我说过我不想听了,我听了又能怎么办?你那边什么都跟我共享,我这边宁恕为了避免我接触他正巴结的女大款,不惜大庭广众之下装作不认识我,甚至不理我儿子。然后我要怎么办?揣着内疚继续出卖你无私共享的情报,让宁恕继续揪着你弱点打?我该怎么办?”
简宏成忙解释道:“你不用在意这么多,我本意是让你获得消息,让你和你妈及时规避风险。你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做好了。”
田景野打了个圆场,“都不愿辜负对方,只好一起做风箱里的老鼠。”
宁宥见田景野说完,拿眼睛意味深长地看她,一时脸红了,是啊,她怎么能冲动到对着简宏成抱怨,简宏成够仁至义尽。可都没等宁宥开口说抱歉,简宏成早贱兮兮地道:“摊上个这么难缠的弟弟,宁宥这些日子不容易,她也就跟我们两个抱怨几句,我不会有压力。”
“直说吧,你还甘之若饴。”田景野不怀好意地笑。
宁宥恨得“呸”了一声,涨红着脸急急钻进一架电梯。田景野看着一笑,并未追过去,对简宏成道:“宁宥跑了。我以毒攻毒,她不会有大问题了。”
简宏成听说宁宥走了,才道:“其实我压力很大的……”
“你使劲撒娇吧你。”
“是真的压力很大。”简宏成这才往车里走,“我姐和宁恕我看都是病态,没办法讲道理啊。我每天头痛怎么按下这两个人。”
田景野道:“长痛不如短痛,宁可以后补偿他们。再这么对峙下去,只会伤害更多不相干的人,也把更多心怀叵测的人牵进来。”
简宏成默默点头,一直沉默到了车上,看看司机位上的简宏图,道:“我现在去机场接个朋友,上车了。嗳,你说那个女大款会是谁?”
田景野也正想宁宥那句话呢,本城哪个女大款能重要到让宁恕不认姐姐,可被简宏成一问,他却道:“本城固定人口加流动人口有一千多万呢,你以为我是哪个村的包打听,村里的女人个个都认识?”
简宏成听了大笑,但旋即变得忧心忡忡。上半场与宁恕的交战,宁恕还只是作为一个外来强龙的身份,如今,宁恕是不是在积极为下半场做准备?
第32章 第 32 章
周一早晨是一周的开始。宁宥起得很早,洗漱做早餐,一顿忙碌之后,发现已无事可做。她兜着手在厨房里转了两圈,忽然冲动地拖出两只大行李箱,拉进主卧里,她一边在梳妆台上写行李明细,一边动手收拾起来。
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郝聿怀敲门道:“妈,你没叫我。”
“不是设了手机闹钟?”
“声音太轻了,根本白搭,幸好我机灵。你要出差?”
宁宥嘀咕:“手机闹钟还轻?楼上手机闹钟响我都听见呢。我这是收拾我们去美国的行李。”
“八月份走,这么早收拾干嘛?”
“我打算你考完就走。我请几天假,加上年休,我们先在美国玩一个月,八月开始我读书,你自习。好吗?”
郝聿怀朦朦胧胧地点头,点到一半忽然想起,“那我们是不是不管爸爸了?”
“我已经妥善安排好你爸的官司,爷爷奶奶那边答应不会再节外生枝,你爸也已经与律师配合良好。即使有点儿小事故,我和律师随时可以用Skype面对面通话解决。你看,我们不会扔下你爸不管。”
“可是……我听说开庭时候可以见到爸爸。”郝聿怀说到这儿低下头去。“会不会正好我在美国的时候开庭呢?”
“未满十八岁儿童不能进入法庭旁听啊。”
“啊,真的?”郝聿怀抬起头,“可是,爸爸那时候很可怜,我们如果都不去支持他……”
宁宥的脑袋飞快转动了,该如何拒绝儿子,又能让儿子顺利接受?
可郝聿怀看见了妈妈变得肌肉僵硬的脸,他低下头去,嘀嘀咕咕地道:“算了,爸爸是自作自受,妈妈不用支持他。”说着,垂着脑袋去了洗手间。
宁宥内疚地想叫住儿子,都已经张嘴发出半声模糊的“灰”,可她硬是将后面的半声咽了下去,默默看着儿子进洗手间。她这才发现手里还拿着一条准备放进行李箱的毛巾。她将毛巾放到行李箱里,坐床尾想了会儿,毅然走到洗手间敲敲门,知道里面的儿子听得见,她对着门板字正腔圆地道:“灰灰,妈妈跟你像跟大人一样说话。爸爸第一次背叛我的时候,我原谅了他。可我没想到他再次背叛我,而且还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我已经没法再爱你爸爸,对不起。我克制心里对你爸爸的恨和愤怒之后,我仁至义尽地帮他请最好的律师替他打官司,而且尽量不麻烦他年老体弱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你爷爷奶奶。但我做不到再从感情上支持你爸爸,他对我而言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你能理解吗,灰灰?”
郝聿怀站在洗手间门背后,头顶着门板,纠结无奈地道:“我知道,我说他自作自受。”
“可灰灰,你跟妈妈不一样。爸爸依然是你爸爸,即使他做错了,甚至犯罪了,你依然从感情上支持他,我认为你做得很好,很有情有义。你如果想他,可以给他写信,等他可以收信的时候,我们把信寄给他,好吗?”
里面的郝聿怀站直了,皱着眉头想了会儿,拉开门,长大后第一次破天荒地自觉拥抱了妈妈,“不,我恨他,我不爱他,但我可怜他,希望他振作。”
宁宥想跟儿子解释这其实也是爱,可她想儿子正逆反呢,越解释这是爱,可能儿子越拧巴着收敛这种纠结的感情,反而更郁积。她只好加重语气强调:“反正,妈妈爱你。”
田景野大清早跑到自己的老宅,停下车正要往那栋房子走,忽然“呵呵”一声干笑,旋回身到大门口早餐店买了一包香气扑鼻的生煎包,这才走进去。
这回他终于摸清了套路,一边敲门,一边就大喊一声:“是我,田景野。”果然很快,门就有了响动。田景野见到门缝里露出一角陈昕儿,刚要将那袋生煎包递上去,门却猛然“砰”一声关上了。惊得田景野好一阵子瞪着眼睛发呆,一颗心差点儿跳出嗓子眼儿。
没等田景野回过神来,身后有人道:“老田?你搬走啦?”
田景野忙扭头看,见对门的女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手里拎着一袋垃圾正好奇看着他田家的门。田景野笑道:“搬了,现在这房子给我同学住。”
“男的还是女的呀?介绍认识认识,以后对门对户可以关照。”
田景野道:“女的,老同学。”
对门女主人立刻恍然大悟地笑,“啊,好,好,我倒垃圾去,我倒垃圾去。”
田景野于是也恍然大悟了,敢情陈昕儿开门时候看到对门的动静,才立刻又将门合上,只有他不知情。他只得又拍门道:“好啦,人走啦。”
陈昕儿却是稍微打开门,客气地道:“大清早不方便,你有什么事门口说吧。”
田景野将手中生煎包递给陈昕儿,“你边吃边听我……”田景野见陈昕儿接过生煎包时候满脸肌肉抽动,他立刻一个180°转身,背对着陈昕儿道:“你边吃边听我说。我有个朋友,原本用的出纳忽然趾高气扬来一个电话宣布不干了,说是找到富二代了。朋友急了,全公司千把号人,每天进进出出的流水,没个结账跑银行的出纳怎么行。可合适的人上哪儿找去。又要本地人,又要稍微懂点儿财务知识能记流水账,还得耐得住寂寞一个人守得住小小的结账室,口风还要紧,不能把客户资料透露出去。朋友只好托我们这些老朋友帮忙,我一想,嘿,你最近正有空,要不先帮我朋友几天?就算是你帮我一个忙?就是比较远,中午不能回家,那边公司包中饭。”
陈昕儿听着田景野说话,可人早被浓香扑鼻的生煎包熏得脑袋失血。她知道这生煎包是她的,她可以躲在门口不让人看见地吃,可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觉得跟人说正经事时候大口吃东西不好,尤其是不能这么站着倚着门做贼一样地偷吃。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