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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他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稳稳的翻开第二页,极快的扫过去,正准备翻开下一页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不劳沈总挂心了,如果没事,我先下去了。”
抬眸触及到女人眼底那抹复杂的神色,沈寒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将文件扔开,抬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别倔了,回去休息。”淮安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如果她也倒下了,那他一个人也是独木难支。
之前因为一个实习生和她几乎形同陌路,现在却又关心起她来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她看来,最让人难以捉摸的,是他的心。
她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心。
如果有心,怎么会背叛这么多年共同打拼患难的兄弟;如果有心,怎么会做出这些事后还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出现在这里?!
不会愧疚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被噩梦惊醒吗?
“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安宜看着他,眼底流露出那么些许的不解来,还有些陌生的,他不懂的情绪。
沈寒怔了怔,握在她手腕间的手因为没注意而松开了几分,恰好给她提供了挣脱的机会。甩开手,安宜转了转被捏红了的手腕,毫不退让的望向他,语气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就因为简言之是你表哥,所以你就能问心无愧的毁掉淮安吗?”
她认识的沈寒……不是这样的……
她们一起走过来的,哭过笑过苦过也甜过。他毁掉的,是淮安啊,不是一个简单的安身立命之所,那是已经都快融入他们血脉之中一份光荣……
因为他们,才有了今天的淮安,也因为淮安,才有了如今光环加身的他们。
可他,把一切都毁了。
男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我问心有愧。”
所以他才会回来。
可是回来,有什么用吗。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已经是精光闪过,紧抿的唇线彰显着他的严肃认真:“如果不想淮安彻底被毁掉,你就得听我的。”
“现在,马上,去休息。”
他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她的脸色已经差到能看清脸上淡青色的血管,几近透明,眼底的血丝也如蜘蛛网般漫布,没有一丝妆容的脸更是苍白憔悴。可即使状态这么差,她也还是强撑着留在公司。想到这女人素来执拗的性子,沈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补充道:“这是命令。”
他一直以为自己欣赏的是她的这份韧性,无关爱情。
可是这一刻,他无奈的这一刻,心软却又不得不沈着脸对着她的这一刻,他似乎察觉到了心里的一丝别的什么情绪。
是他长久以来一直忽略的什么东西。
安宜后退了一步,目光落在他拧起的眉头,划过一丝黯然。
他从来都是闻言细语的,可是每次对着她,除开一开始的温柔以后,就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时候。
就这样吧,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安宜,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乖乖听他的话,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帮他。
以后不要爱了,就算爱也不要让他骄傲了,不要让他伤害了。
够了,很早以前,就够了……
不管是犯的傻还是受的伤,都已经够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安宜,你要学会认命。
你也不得不认命。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安宜在沈寒沉声说“请进”的时候转身往外走,一只手用力的掐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努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思绪。
“沈总,简氏的简总来了,指名点姓要见您和楚秘书。”
听到秘书的通报,安宜抬步往外走的腿像是被灌了铅,怎么都无法再迈开。有些无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尽是慌乱。
“知道了。”沈寒还在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一副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只有扶在纸业侧慢慢握紧的手泄露了他心里的情绪。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格外明显,沈寒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见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办公桌面上,按着文件挡住了他的视线。
抬头,对上安宜水意亮泽的双眸,他的心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不要把淮安交给简言之。”她的语气里带着哀求,也带着强势,两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叫人又是心忧又是心悸。
沈寒垂眸敛目的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我不会把淮安交出去的。这个决定我做不了,楚楚不会做,不管谁来,我们都不会让步的。”
安宜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探究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保证。”
“我保证在长安回来之前,淮安不会变得更糟。”
他没办法保证淮安一切安好,唯一能给的承诺就是,守住淮安,守好淮安。
这一次,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认真。
第57章 僵持
偌大的会议室里窗帘全都被拉上了,吊顶的水晶灯开着,比外面的日光还要亮上几分,会议桌一张张的排列成长排围成一个长方形,整整有将近二十来人的位置,却只坐了三个人。
长方形的宽就是一张大会议桌的长度,那处是首座,空着。会议桌拐角紧接着的竖排第三章桌子后坐着一个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本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但此刻落在其他两人眼底却只觉得心凉。
“阿寒。”简言之率先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他先是看了沈寒一眼,然后目光落在了楚楚身上,“楚楚。”
“我们三个,好久都没聚到一起了。”
确实是好久都没聚到一起了,不曾想再聚到一起却是这幅光景。
楚楚握在手里的一次性纸杯被捏出了几道褶皱,白水荡了荡,然后恢复平静,一如她风平浪静的眸色,不带一丝情绪:“如果你是来闲聊的,很抱歉我和沈寒都没有这个时间。如果你是来谈公事的,或许这个话题还能继续下去。”
即使她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沈寒如今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这场谈判,他能给她的最大的支持就是坐在她身边,然后保持沉默。
或者是打打圆场。
所以她即使再怎么不情愿和简言之周旋,也要为了淮安坐在这里。
简言之有些自嘲笑了笑,“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公事可聊了么?”
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不期然的又想起了以前三个人一起无忧无虑的那段日子,楚楚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手放在桌上,灯光投下染上了一层浅浅的淡橘色,手心空荡荡的,让她想起总是被男人握住的手心温热又宽厚的触感来。
“说正事吧。”尴尬的沉默后,沈寒将面前的文件合上,岔开话题,“君总不在,我们做职工的无权谈及股份问题。”
“淮安不同于一般私企,虽然有董事长这个虚职却没有董事会这种结构,简氏就算收购了淮安的股份,但不插手淮安内部运营的话,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很努力的让自己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但其实心里一点谱都没有。从小到大他最没办法抗拒的是他爹的家法,最不愿意抗拒的也没办法抗拒的就是简言之的话了……
“不是还有盈利么。”简言之淡淡一哂,左手扶在右手的表带上摩擦着,“你就算留在淮安也做不了什么,其实这样也没太大的意义。”
他本来就不该再留在淮安,留下来也只是自找烦恼。
望见沈寒微变的脸色,楚楚皱了皱眉:“简言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清楚么。”
“我想要淮安。”他顿了顿,素来挂着的和煦的笑慢慢扩大来,变得有些疯狂,“还有你。”
“不可能。”楚楚沉声打断他的话,原本心里还惦记着的那点儿时的情谊也都烟消云散了去,“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演八点档狗血言情剧还是怎么样?简氏做了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到底是凭什么理直气壮的坐在这里说你要淮安,又是凭什么说你要我,你有什么资格!”
从他背叛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资格再说爱了。她给过他机会的,那沓照片,那沓本该在回国时就摔在他脸上的照片一直被她压在心里,压到最后,成为暗伤。他还和傅明珠一起将她的伤口撕开,□□裸血淋淋的摆到明面上展览,让人嘲笑她的不堪。
情何以堪。
沈寒清咳了一声,端起桌面上的水递过去:“喝口水。”
润润嗓子……
简言之的脸色在听到她那句不可能时有片刻的微怔,看着她不带任何感情的眼底心里第一次有些不确定起自己的决定来。摇了摇头,他撇去心里否定自己的想法,面色恢复了平静,片刻之后,他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坦然自若:“既然谈不拢,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楚楚稳了稳情绪,和沈寒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努力的保持着平稳的声线问道:“怎么退?”
“我可以不要淮安。”男人的眸色浅映着灯光的光华流转,“但我要你。”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奔向他,可这一次,楚楚眼底开始泛起冷意。
大费周章,兜兜转转,最后问题还是回到了她身上。挑了挑眉,她不怒反笑:“简言之,你当初把我推开的时候毫不留情面,现在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要我回去你身边?”
有句话说的真的很好,你叫我滚,我滚了,现在你叫我滚回来。
对不起,我滚远了。
不是谁都能一直死守着逝去的爱情等到人心渴死的,她爱了就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了,挽回也好,愧疚也罢,她不稀罕。
所以何必呢。
“我已经不爱你了,你又何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谈着的公事,到底还是扯到了私事上面。
简言之一直挂着笑意的脸微微抽搐了一下,笑容有片刻的僵滞。然后他端起手边的水喝了几口,像是在思索怎么开口。扶在杯口的手微微用力,他很认真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以撤诉,也可以不追究法律责任,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嫁给我。”
“淮安现在不仅要赔偿风扬,还要承担Dana那个项目的压力,虽然旗下酒店也好珠宝也好都有进益,可资金运转方面早就有了问题。公司形象受损,还要和简氏打官司,一旦败诉又是一大笔的赔偿金。”简言之闲闲的问道,“拆东墙补西墙的感觉不好受吧?”
“所以我的提议不是很好么,各退一步,我放弃淮安,你回到我身边。”
“傅明珠呢?”楚楚眯了眯眼,“傅明珠现在开始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所以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光是一个傅明珠,我们之间就没可能了。”
她实在也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在一开始的激进之后试图放缓些语气。
“傅明珠和风扬的总裁陈霖闹出了绯闻,似乎现在也没什么后续消息传出来了。”沈寒压低了声音在楚楚耳侧说道,“我真没办法和言之哥再谈下去了……”
楚楚瞪了他一眼,眸色里全是无声的质问。
沈寒急忙摇头:“这事儿可和我没关系。”
简言之曾和他说,这件事是他对楚楚的诚意,所以他希望他能帮他。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简言之冷静下来后面色平静得出奇,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面上轻敲着,慢节奏的“笃……笃……笃”声像是笃定了他们会接受这个条件般,每敲一下就让楚楚的眉头紧皱一分。
“今天就到这里吧。”瞥见楚楚拧得越来越紧的眉头,简言之将面前的文件随手合上往旁边一扔,起身理了理袖口的褶皱,“我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