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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她这样看着他,转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角,问她:“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你拿纸巾帮我擦擦。”
卢谨欢摇头,但笑不语。慕岩觉得奇怪了,他说:“怎么这样看着我?怪怪的。”
“慕岩,你在吃醋。”卢谨欢鉴定完毕,得出结论。心情一瞬间大好,难怪先前他会突然说那句话,肯定是听到她之前跟秦知礼打电话了。
卢谨欢的话音一落,车身很不淡定的飘了一下,慕岩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他力持镇定,道:“我…我哪有吃醋?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吃醋?”
“你别不承认了,你看看你脸上刻着四个大字,我在吃醋!”卢谨欢笑呵呵的盯着他看,吃醋的男人真可爱,为她吃醋的男人更可爱。
“……”慕岩无语,默了半晌,他说:“谁让我老婆是万人迷,天天让我泡在醋桶里。以后我要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来,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觊觎你了。”
“哼。”卢谨欢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心里却甜蜜蜜的。没有哪个女人在听到自己最爱的男人夸奖自己时,而不感觉骄傲的,她也不例外。
说话间,慕岩已经将车开出老远,路过一家花店时,慕岩把车停在路边,交代卢谨欢不要动,自己则下车进了花店。没过多久,就见他提了一篮花出来放到后座。
卢谨欢惊讶的看着他,说:“你买花给我?可为什么是黄色玫瑰呢?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慕岩曾经卢谨欢买过花,那次他本来想跟她有一次最美好的欢爱的。结果他拿着一束火红玫瑰回家,迎接他的是满室冷清,最后他才知道她被绑架了。
从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买过花。总觉得男人经常做这事就不man了,所以要偶尔做一次,让她感动就好。
听她这样问,他又好气又好笑,屈指在她额上弹了一下,只听她哎哟叫了一声,反射性抬手捂住额头。慕岩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忽略她泪光盈盈的双眸,说:“你不去写小说就太可惜了你的想象力,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可是你买的是黄玫瑰呢,黄玫瑰的花语不就是歉意么?”卢谨欢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像只小鹿斑比。
慕岩伸手揉了揉她的额头,说:“你对玫瑰的花语倒是清楚的很,那你猜猜这篮花我要送给谁?”
卢谨欢皱着眉头,试探着问:“白柔伊?”慕岩屈起手指又想弹她额头,她连忙往后退,结果脑袋撞在了玻璃上,疼得她眼泪直淌,撒娇道:“我不猜我不猜,猜中了又没奖,猜错了还受罚。”
瞧她那股赖皮劲儿,慕岩眼底逸出了笑意。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她老成、淡漠、甚至脸上的笑都是客气而疏离的。
当时让他的心房狠狠一颤,他原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像照片上那样有活力有朝气的女孩,可是眼前这个女孩,除了那张脸,哪里有半点像照片里的女孩?
他本来是想毁了她眼底的光彩的,最后却因为见到她,让他的心狠狠一抽。她眼底的光亮哪里去了?那样朝气蓬勃的一张脸,那样青春洋溢的一张脸,为何最后会变得如此死气沉沉?
如果他没有见过照片上的她,或许他不会对她产生好奇。在那些虐她伤她的日子,他不过是想激起她的反抗,想她眼里燃起光亮,即使是恨意的火花,他也在所不惜。
如今,他用尽心思去娇宠她,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令他心颤的神采飞扬。
“你再猜猜,再猜不到,我可就要罚你了。”慕岩诱哄她。
卢谨欢偏头时,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立着的那栋建筑,她心思一转,想起早上跟秦知礼说的话。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慕岩,又惊又喜,连声音都在发颤,“慕岩,该不是……”
慕岩知道她已经猜中了,眼底溢出一抹宠溺的笑意。他一甩方向盘,将车驶进了中心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欢欢,做不成情人还是朋友。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卫钰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我敬重他,也感激他,感激他曾在你最危难的时候,给过你关怀,给过你爱。我不会因此而阻止你们见面,如果你心存愧疚,那么就尽量弥补,不要假装疏远,知道吗?”
卢谨欢眼泪落了下来,她哽咽着扑进了慕岩怀里,“慕岩,谢谢你,谢谢你。”
慕岩拍了拍她的肩,又亲了亲她的耳朵,温声道:“快去吧,他在等你。出来时,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卢谨欢连忙点头,她转身要下车,想了想,又转过身来亲了亲慕岩的唇,这才急急忙忙下车,提了花篮向电梯跑去。
慕岩看着她消失在电梯金属门后,他苦笑一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道:“慕岩,你这傻瓜,明明心里在意的要命,偏偏还放她去跟情敌见面。”
第175章 我们会努力
卢谨欢来到重症监护室外,她凑到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往里面看,这一看她吓了一大跳,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重症监护室里没有人,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卫钰哥……”
她几乎是冲到护士站去的,拉住一个护士的衣服,急声问道:“请问一下,重症监护室里的卫钰是不是已经…已经……”
昨天她明明听到医生说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两天,这才一天就不见了,难道是……?想到这里,她还没有等护士说话,眼泪已经滚落下来,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
护士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泣不成声,她连忙道:“你说卫医生吧,他早上已经清醒过来,主治医生说他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送去楼上的vip病房了。”
卢谨欢眼睫上挂着泪珠将落未落,她瞪大双眼,嘴也张得圆圆的,显得十分滑稽,“啊?”
闹了笑话的卢谨欢急忙遁去,跑进电梯里时,她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特别二。电梯很快到了,她走出去时,迎面看见卫夫人,她想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好僵站在原地等她走过来。
卫夫人年过半百,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保养极好的脸上连一丝皱纹都看不见,与卢谨欢面对面站着,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是卢谨欢的姐姐。
卫夫人看见了她,先是一怔,随后冲她温和一笑。这是自从卢谨欢跟卫钰的地下情被大人们知道后,卫夫人第一次冲她露出这么和蔼的笑意。
她始终还记得,当年卫夫人得知他们的恋情后,将她叫出去,怎么指着她的鼻子羞辱她。事过境迁,她现在也不记仇了,只是觉得诧异,卫夫人会和颜悦色的冲她笑。
就是昨天,她看见她的眼光都活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卢谨欢礼尚往来,扯了扯嘴角,冲卫夫人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卫夫人已经走近了,她站在卢谨欢面前,个子稍微矮一点的她,如今也得仰视她。
她始终还记得七年前,当她知道卫钰跟卢谨欢的感情时,她立即采取了措施,要将这段尚在萌芽的爱情掐死。她约见了卢谨欢,当时的她甚至比她还高一点,她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神带着鄙夷与轻视。
她什么也没说,递了一张支票给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当时女孩的脸立即变得惨白,看着那张支票,她什么也没说,站起来走了。卫夫人一直以为自己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到现在她才知道,她输得彻底。
不是输给了她,而是输给了痴情的儿子。
如果当时她预料到今日儿子会这么痛苦,那么她一定不会这样做。她宁愿他们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感情变质了,导致分手。至少她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与自责。
“卫阿姨,您好。”卢谨欢冲她颔了颔首,然后侧身要绕过她,卫夫人却在这时叫住了她。
“欢欢,你心里还在怪阿姨吗?”
卢谨欢站定,偏头看着她,诧异的问道:“阿姨,您……”
“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瞧我说什么糊话呢,你去吧,卫钰刚刚醒来,他不能再拿手术刀,情绪十分暴躁,你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也许他心情会好一点。”卫夫人说完,转身身姿婀娜的走了。
卢谨欢怔怔的站在原地,卫夫人的背影透着一抹落寞与萧瑟,看来卫钰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没有多想,转身往病房里走去。
走到病房外,她看着手里提着的黄玫瑰,深吸了口气,这才轻轻敲响了门。敲门声刚响起,里面就传来卫钰虚弱的咆哮声,“滚,都给我滚,我谁也不见。”
卢谨欢一愣,平时温文尔雅的卫钰竟然也会有这样暴躁的一面,她推开门,笑盈盈道:“都成病猫了,还不忘逞强,卫钰哥,你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卫钰还闭着眼睛生闷气,听到卢谨欢的声音,他以为他在做梦,猛得撑开眼睑,瞪大眼睛盯着她,“欢欢,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话间,他已经大力的揉了揉眼睛,结果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处,顿时痛得他呲牙裂嘴的。他再度看向她,她还俏生生的站在原地没有消失,会痛,不是做梦。他见她走近了,才想起身上的报纸,慌忙往身下塞,动作幅度太大,再一次扯到伤口,痛得他直吸气。
卢谨欢微笑,没有在意他在藏什么,她说:“难不成是我在做梦?”
两人都笑了,卫钰痴痴的看着她,目光里的爱意再也掩藏不住。他怎么说服自己放弃,到最后都放不下。这一生,他大概要抱着他们的回忆孤独终老了。
卢谨欢走过去,将花篮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说:“卫钰哥,你觉得怎么样?”
“很痛。”他老老实实的说。
“谁让你当英雄?这下知道难受了吧。”卢谨欢嗔怪道,说着话,她的神情黯然下来,“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你爸妈他们怎么办?”
卫钰眼神一黯,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动,全身就开始剧痛起来。卢谨欢连忙按住他,惊声问道:“你想干什么呀,吩咐一声,我来做吧。”
“我口渴,想喝水。”卫钰发了一早上的脾气,别人靠近,他都赶跑了,这会儿才觉得口渴。
卢谨欢连忙去把病床摇起来,姿势熟练的扶着他坐好,问道:“医生说你可以喝水了吗?”
“我自己就是医生,倒杯水给我吧。”他的嗓音有些干涩,看来真的是渴了。卢谨欢连忙去倒了杯水,端到唇边试了试温度,很烫,她吐了吐舌头,说:“先放一下吧,有点烫。”
卫钰笑了笑,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睛。卢谨欢捧着水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卫钰先找到话题,他说:“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在家陪慕岩,怎么跑医院来了?”
“来看看你呀,你伤得这么重,我不来看看,我放心不下。”卢谨欢笑着说。
“慕岩不介意?”
“他送我来的,就在楼下等我。”卢谨欢说这话时,脸上甜蜜蜜的,像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卫钰想起报纸上那张放大的照片,心里一阵苦涩。他知道他该祝福她的,可是真正看见她幸福了,他还是会觉得心酸,还是会觉得遗憾,为什么她的幸福不是他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