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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还是无法原谅我的……”苏文翡那个紧紧地握着那一封近乎就快要要了她的命的休书,突然觉得,自己会连呼吸都感觉到,有些许地困难。
正在苏文翡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有人推开房门,走到了她的面前。
苏文翡停止了哭声,不由得抬起头来向那来人望去,然后哽咽地说道:
“你……当真决定要休我了吗?……”
洪临峰绷着嘴唇,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你一定恨死我了……”
苏文翡嘴唇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她只是默默地垂泪,然后凄然地一笑,道:“你心中一定在想,若不是娶了苏文翡这样的一个女人进门,我洪家原本就不会这样倒霉的吧。”
“我从未曾这样想过。”
洪临峰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文翡只当他是在说话安慰自己,便道:“是吗?……怎么可能呢,难道你不是在后悔,后悔不应该娶我进门吗。”
洪大公子吸吸鼻子,沉吟了半天,才道:“我问你,娘亲被马车——被马车……碾过头颅的那个时候,你可是正在她的身旁?”
苏文翡痛苦地闭上眼睛,睫毛颤抖了好一会儿,才道:“是,我在。”
“那么你可否告诉我,在我娘亲发生意外之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洪临峰看着苏文翡,心急的感情即便隔着五步远,苏文翡也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得到。
“……当时,”苏文翡嘴上不说,其实此刻心中怕得要死,她很清楚,对于洪临峰而言,洪府上下全家人之中,他唯独最最深爱着的,除了小妹妹洪临渊之外,就要数是他的娘亲洪夫人。
如果说出实情来,或许洪临峰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也说不定。
但是没有办法,她苏文翡自从嫁到洪府之后,实在说过太多的谎话、做过太多的错事,她实在已经不能接受,自己再这样不停不停地一路逃避下去。
每一日每一日,都饱受着自己良心的谴责。
“当时,母亲她是跟着我出门的,后来看到我在京郊茶楼,见了……见了唐慎之。”
话说到这里,苏文翡明显地感觉得到,身边洪大公子的眼神一冷。
“你去见了唐慎之,你们见面做了些什么。”
洪临峰看着苏文翡,觉得自己的心中,似乎隐隐地钝钝地疼痛,似乎心底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不断有血液在那里渗漏。
让他的心,慢慢地感受到冰冷的侵袭。
“……我们,我们没有做什么。”苏文翡慌乱地说道,“我原本去见唐慎之,是想问他关于临川的事情,但是后来——后来,后来……”
“后来他们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正好还被夫人撞见了!”
洪夫人的贴身侍婢青轩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因为这些话无论如何,苏文翡也是无法亲口说出来的。她虽然并不想要对洪临峰有所欺瞒,但是这样的话,她怎么样都还是说不出口。
洪临峰听了,默默地闭上双眼。
他很痛苦,苏文翡可以察觉得出来。
过了好久好久,洪大公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再次张开双眼的时候,他的双眼之中已经一片清明。
他似乎是不会受到任何情绪干扰太久的人,尽管他的心中忍受着再大的痛苦与煎熬,也是一样的。
“……拿上休书,你走吧。”洪临峰冷静地看着苏文翡,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你自由了。
可是为什么,获得自由的苏文翡,却一点儿也不感觉到丝毫的高兴呢?
终于……她还是,失去了他。
失去了他的心,也失去了他的人。
在她终于为他动心的时候,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他。
过了这么久……她苏文翡,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期盼已久的“自由”!
真是可惜,在她并不再想要获得这份“自由”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彻底地自由了。
洪临峰终于答应休妻了,可是身为他的妻子——她却已经无药可救地爱上了他。
苏文翡在心中大骂了自己千百遍,她痛骂自己是不是真的本性太过于轻贱?!否则为何?居然会在最不应该留恋的时候,选择不可抑制地留恋着洪府、眷恋于他?!
他已经决意休妻了。
自己已经与他,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可言了。
“我不正是你一直以来都十分期盼的吗?”洪大公子看着她,她脸上的哀伤那么刺眼,她眼角的泪水那么真挚,。
为什么呢?明明终于如愿以偿了,那么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是为什么而做出来呢?
“……是啊,终于如此、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了啊……”苏文翡无比讽刺地喃喃念叨着这句话,然后,两眼一翻,人便一头昏死过去——
临失去意识之前,却并没有听到洪大公子那声焦急地惊呼。
“文翡?!”
……母亲……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会跟过去。若是知道你会跟我过去那座茶楼,那么即便是要打死了我,也是不会去见唐慎之那一面的。
对不起……
我真的,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苏文翡的自责彻底攫取了她的意识,以至于即便身处于深度的昏迷之中,即便心灵深处无比地内疚和深深地自责,她也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梦话,来表达她的难过不堪。
……母亲,请您——原谅我……对不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已然爱慕于他
“恭喜、恭喜!”
韩子笑给太宰府上的人赶着从元邑城“挖”了过来,本来还在一肚子火气未曾消退的呢。但是不想这一趟来了,居然还赶上了这样的大好事,只得脸上堆着满满的笑容,连道了好几声的“恭喜恭喜”。
“真是恭喜!恭喜洪大公子、恭喜大少奶奶!”韩子笑道,“摸着这个脉象,是男胎的可能性极大。”
洪临峰听罢,不由得怔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苏文翡也显然吃了一惊,道,“我不过是突然头有晕眩,近日不思饮食、干呕腹胀,怎么?竟是——”
“是啊,少夫人有孕在身了。”
韩子笑道。
有孕在身?!苏文翡有些失措地看着对面的洪临峰。
他这是一副什么表情啊?
他难道不喜欢这个孩子吗……也对啊,毕竟是在刚刚经历过丧母之痛之后。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这个孩子,来得还真的很不是时候呢。
苏文翡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平坦小腹,她不敢再去看自己的丈夫洪临峰,因为她并不知道洪临峰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临琅,长兄不在家,你要替我好生看顾大嫂,知道吗。”
洪临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文翡只觉得自己特别想哭——他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决定留下自己的吗?那么自己是去是留,还有什么意义?他对于她,心中已经没有了爱情吗。
苏文翡觉得,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不知道究竟是惩处、还是救赎。
不过,她可以留在洪家,这毕竟也是圆了她自己的心愿吧。
“长兄放心吧,临琅一定会好好陪伴照顾大嫂的——我们,都在等着长兄尽早回来!”三小姐洪临琅点点头,牵着大嫂苏文翡的手,温柔地安慰道,“大嫂,你别担心,有临琅在家中呢。”
洪府庶出三小姐洪临琅,上个月原本已经许了京城一户名门望族,但是现在太宰洪府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嫁不嫁的出去,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原本最伤心、最需要安慰的人,应当是洪临琅才对啊。
可是现在,她却握着自己大嫂的手,温柔地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说自己一直都会陪在她的身旁。
苏文翡突然就觉得想哭了。
这样的洪府,这样的家人……她走不了了,她再也不能想要抛弃这样深爱着她、一直支撑着她、照顾着她的家人们。
夜深了。
苏文翡告诉自己要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腹中洪临峰的孩子,她也是不应该要熬夜不休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她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少夫人……”
房门外有人轻扣她的房门。
苏文翡起身,披上一件衣衫,开门一看,来人是洪夫人的贴身侍婢——青轩。
“青轩?这么晚了,你还没有歇息吗。”
苏文翡将她请进屋来,让她在桌边坐下。
“少夫人,我是夫人的贴身侍婢,现在夫人已经去了,我明天一早,也要离开洪府……”
“什么?!”苏文翡显然吃了一惊,“青轩,你自小就在洪府长大,离开洪府,你要去哪里?!”
你——还能去哪里?!
青轩浅浅一笑,无所谓般地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会回老家吧。……少夫人,你知道的,我心中对大公子,一直怀有‘非分之想’,洪府此番发生诸多变故,家仆侍婢们都已经遣散的遣散、出走的出走,我原本借着伺候夫人的名义,一直赖在府上不肯离去,一来是舍不得夫人、二来也是为了大公子……而现在连夫人都已经去了,我再留在洪府,实在是说不过去的。而且对于你,也是很大的隐患。不是吗?”
“……”苏文翡无言以对。关于青轩对洪临峰的深刻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青轩比洪临峰年长一两岁,想法自然要更成熟、更通透一些。但是她的心,却从来都没有从这位宅心仁厚甚至是有些木讷无趣的大公子洪临峰身上移开过一天。
“少夫人,这些——都是夫人生前留下的遗物和信件……”青轩将手边带来的一只木匣子交给苏文翡,说道,“我生平没有读过一天书,字也不认识几个,因而虽然陪伴在夫人身边十几年,却也从来不曾真正走进过夫人的内心。”
苏文翡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侍婢青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甚是落寞孤寂。
“可是后来你进门了,虽然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连我一个下人都能分明地感觉得到,夫人她是真的发自真心地喜欢你、关心你……你和夫人投缘,这是天大的福气。有的时候,我真是又羡慕你、又嫉妒你……”话至此处,侍婢青轩有些哽咽,道,“虽然我很不情愿,心想我陪着夫人十几年,一向都是勤快恭谨、谨言慎行的、从未曾出过半点儿差池;怎么竟比不过你陪着她老人家短短的这些时日吗?可是现在——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把夫人留下的这些东西,交付给你。我留着它们也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我想,或许只有你……才是真正懂得夫人的内心的那个人吧。”
侍婢青轩说完这些话,便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沙哑,道:“我明晨一早天不亮就要走,你们就都不要相送了吧。我做了太宰洪府十六年的侍婢——从未流过一次眼泪,明日是最后一天,我也不想流泪。”
苏文翡沉默了。
她轻轻抚摸着洪夫人留下的那只木匣子,似乎透过这只匣子,就可以看到自己婆婆在洪府之中漫长的寂寞时光。
“青轩——!”
苏文翡呼唤住她的脚步。
侍婢青轩停住脚步,但却并没有回头。
“……谢谢你。”
青轩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说道:“好好照顾大公子。他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如果错过他、如果不珍惜,你将